東坡用生命詮釋了這句詞:此心安處是吾鄉

蘇軾 王定國 白居易 司馬光 文化 詩酒琴棋書畫花 2018-12-06

此心安處是吾鄉,白居易在其詩中就曾表達過類似的意思,如:

身心安處是吾土,豈限長安與洛陽(《吾土》)

我生本無鄉,心安是歸處(《初出城留別》)

無論天涯與海角,大抵心安即是家(《種桃杏》)等。

但是我們最熟悉,感覺表達最為精當的還是東坡詞中這句“此心安處是吾鄉”。

東坡用生命詮釋了這句詞:此心安處是吾鄉

其實這句話也不是東坡自己說的,而是出自一位歌女之口,東坡為此句專門填詞一首,調名《定風波》。全詞如下:

常羨人間琢玉郎,天應乞與點酥娘。盡道清歌傳皓齒,風起,雪飛炎海變清涼。

萬里歸來顏愈少,微笑,笑時猶帶嶺梅香。試問“嶺南應不好”,卻道:“此心安處是吾鄉。

東坡用生命詮釋了這句詞:此心安處是吾鄉

題下有東坡小序記錄此中緣由,王定國有一歌女名叫柔奴,姓宇文氏,眉目娟麗,善於應對,世代居住京師開封。王定國因蘇軾烏臺詩案牽連在內,被貶廣西賓陽,只有柔奴跟隨王定國前往貶所,五年後始得北歸。北歸途中前往黃州探望蘇軾,宴飲席間,蘇軾問柔奴賓陽的風土人情是不是不如家鄉好,柔奴對曰:“此心安處,便是吾鄉”。蘇軾對此回答大為讚賞,特作此詞。

東坡用生命詮釋了這句詞:此心安處是吾鄉

司馬光稱:“王定國瘴煙窟裡五年,面如紅玉。”(蘇軾《與王定國書》)劉摯稱王定國:“昔坐事竄南荒三年,安患難,一不戚於懷,歸來顏色和豫,氣益剛實。”(李燾《續資治通鑑》)在廣西,孩子卒於此,自己也病幾至死。但五年後北歸,面色紅潤,氣足神完,可見“萬里歸來顏愈少”非虛辭。而其原因也就在安於患難,不戚於懷,以“此心安處是吾鄉”的心態直面現實,不憂不懼,安之若素。

東坡之所以如此喜愛“此心安處是吾鄉”,實為其一生精神寫照。東坡曾有詩自嘲:“問汝平生功業,黃州惠州儋州。”同是被貶,看東坡是如何處理自己的境遇。

東坡用生命詮釋了這句詞:此心安處是吾鄉

在黃州時,蘇軾在寫給友人範子豐的書信中自信地稱到:“臨皋亭下不數十步,便是大江,其半是峨眉雪水,吾飲食沐浴皆取焉,何必歸鄉哉!江山風月,本無常主,閒者便是主人。”長江連通著家鄉四川與貶所黃州,在其中飲食沐浴,這就足夠了,為什麼一定要回去呢。既來之,則安之。更何況江山風月,本無常主,我這賦閒之人便可盡享大自然的饋贈。

再貶惠州,他覺得“日啖荔枝三百顆,不辭長作嶺南人”。(《惠州一絕》)三貶海南,還念念不忘“他年誰作輿地志,海南萬古真吾鄉”,(《謫海南,作詩示子由》)從海南渡海北歸途中依舊豪情不減:“九死南荒吾不恨,茲遊奇絕冠平生。”(《六月二十日夜渡海》)這一切,都是“此心安處是吾鄉”最生動、最有力的註解,東坡用自己的生命完美詮釋了:此心安處是吾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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