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知道蘇軾號“東坡居士”,可為啥取這個號,可能你就不知了

蘇軾 白居易 莊子 政治 巴暘 2017-05-15

知道你知道蘇軾號“東坡居士”,可為啥取這個號,可能你就不知了

白居易生活在早於蘇軾不到三百年的中唐時期,他和蘇軾一樣,作為正直的文人士大夫,在官場中不會隨風沉浮,也有著被貶江州司馬的經歷,也有著怕被涉入黨爭而被迫申請外任的歷史。

相同的經歷使蘇軾自己就意識到了這一點,他多次在詩中自比於白居易。白居易生於公元 772 年(唐代宗大曆七年)鄭州新鄭縣,他的父親和祖父都是明經出身,《唐書傳》上稱白居易的家世謂“世敦儒業”。這種階層的特點是靠著知識、靠著科舉制度去獲得功名富貴。他們既與勞動人民有相當的距離;同時與世襲的大官僚、大貴族也有著矛盾。這種家庭深厚的詩書氣氛,對於培養他成為一個很有才能的詩人,有著很大的作用。

白居易青少年時代的生活是顛沛困苦的,他的祖父和父親雖都居官,但因清廉自守都沒有掙得家業,所以在很小的時候,他就不得不以“家貧”而憂嘆了。尤其是在淮西節度使李希烈等興兵作亂、互相殺戮的時期,西方吐蕃也趁中原空虛不斷入侵,他這幾年間一直因避難遊于越中。久困行旅之中,到處流浪,常常到了“憶歸復愁歸,歸無一囊錢”的地步。這樣身無分文的生活經歷,對一個人的影響是深遠的,尤其是一個人在青少年時期。白居易以後“中吏”、“中隱”觀念的形成及生活實踐,都受到這個時期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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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封建社會中,讀書人既脫離了勞動,唯一的出路便是取得功名,白居易當然也不例外。他二十歲舉秀才,二十八歲中進士,到 815 年被貶為江州司馬,一直都很順利。之後除了幾年的在朝任主客郎中,到 58 歲基本上都是外任。58 歲以後,都是以太子賓客分司東都,居住在洛陽。

白居易年輕時也有著致君堯舜的願望,在政治生涯上,也達到了三品的翰林學士,他積極地發揮自己的作用,正直不阿,對自己能做的事情絕對提出諷刺,最後終於因為宰相武元衡被刺事件因越職言事兒遭貶為江州司馬。58 歲時因為當時朋黨嚴重,他不願被捲入朋黨戰爭所以決定急流勇退,以太子賓客分司東都,居洛下。也就是在這一年,他以《中隱》為題,提出了他自己獨具個性的“中隱”思想: 大隱住朝市,小隱入丘樊。丘樊太冷落,朝市太囂喧。不如作中隱,隱在留司官。似出復似處,非忙亦非閒。不勞心與力,又免飢與寒。終歲無公事,隨月有俸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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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居易的“中隱”隱法,與以前文人隱逸的代表如陶淵明、王維相比,它更有著世俗性,即更符合普通人的常性,他的這種隱法,是生活在封建社會的每一個人都向往的,而且每一個人都極易達到的方便途徑。

蘇軾和白居易都是集文人、學者、官僚於一身,這種身份的相同,使蘇軾更容易學習白居易的活法。蘇軾對當時流行的儒釋道三家思想,既沒有刻意做出選擇,也沒有為了某種目的而故意隱沒其辭,表現出某種自由的傾向,所以他能把三教融於一體。

蘇軾說“儒釋不謀而同”(《南華長老題名記》),莊子對儒學“陽擠而陰助之”(《莊子祠堂記》),在強調以“禮樂刑政教化”、“論道經邦”(《策略》二)的同時,又認為“治道貴清淨而民自定”(《蓋公堂記》)。又在《海月辯公真贊》中說“人皆趨世,出世者誰?人皆遺世,世誰為之?爰有大士,處此兩間。非濁非清,非律非禪”、 “宰官行世間法,沙門行出世間法,世間即出世間,等無有二。”(《南華長老題名記》)這些看法與白居易的“世間”、“超世間”或“出世間”的不即不離很相近。所以蘇軾與白居易在面對實際政務的處理時,如當他面對新舊黨爭而表現出來的種種看似矛盾的舉動時,就不僅是其折中人格的一種外化,也有很大程度上的對白居易處於牛李黨爭所處態度的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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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退居洛陽後,白居易基本上就是在詩酒風流中度過的。他不再作諷諭詩,對政治基本上不再關心,他出遊、訪友、宴飲、聽歌賞舞、吟詩彈琴,只要是能讓自己開心的事,他都身浸其中。“我心與世兩相忘,時事雖聞如不聞。”(《詔下》)採取了一種玩世不恭的姿態,放縱於世俗享樂,沉浸於種種迷狂的宗教活動。

白居易的這種隨遇而安、知足逍遙的閒適生活思想深深影響了蘇軾。蘇軾的號為“東坡居士”,即取自白居易擔任忠州刺史時所作的《東坡種花》、《步東坡》、《別東坡花樹》等詩。蘇軾在貶謫黃州、惠州、儋州後,每一次當然都有痛苦,但是痛苦之後的以大自然為樂、種花、郊遊、訪友、作詩,學佛、進行道家的煉丹活動等等活動也與白居易一樣,他有意地向白居易學習,使自己被貶的痛苦像白居易一樣,漸漸地轉化為適意。他和白居易都做和陶詩,都有著很多思鄉的作品,除了在詩中大量用白居易的原話或化用其意外,在作詞時有時也用了白居易的詩句卻渾然不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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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吳開《優古堂詩話》中“此心安處便是吾鄉”條雲:“東坡作《定風波序》雲:王定國歌兒曰柔奴,姓宇文氏,定國南遷歸,予問柔奴廣南風土應是不好?柔奴曰:‘此心安處,便是吾鄉。’因用其語綴詞雲:‘試問嶺南應不好?卻道,此心安處是吾鄉。’餘嘗以此語本出自於樂天,東坡偶忘之耶!”

周紫芝《竹坡詩話》:“白樂天長恨歌雲:“玉容寂寞淚闌干,梨花一枝春帶雨。”人皆喜其工,而不知氣韻之近俗也。東坡作送人小詞雲:“故將別語調佳人,要看梨花枝上雨。”雖用樂天語,而別有一種風味,非點鐵成金手,不能為此也。”

可見蘇軾對於白居易詩的熟悉已經到了用了而不知道用了的地步,而對於白居易詩中一些較俗的語句,蘇軾還“點鐵成金”而使原句“別有一種風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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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像白居易的晚年都是在歌酒風流中安度的,蘇軾的晚年比較曲折。當他無法在政治生涯中激流勇退的時候,他選擇了在心靈上的激流勇退。他對人生的體認,已經不是僅僅限於對自身,而是對整個社會、世界和宇宙的理性思索。這是性格、經歷和社會帶給他的不同於白居易的一面。白居易是俗世中的一個最容易模仿的一個俗人,蘇軾在其俗的一面之外,充分地創造了不俗的一面,這與宋代士人多有的理性也不無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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