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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鄉__高安讓

我的家鄉高家村,隸屬陝西省寶雞市扶風縣五泉鄉,1983年因行政區劃變更為陝西省咸陽市楊陵區五泉鎮。

家鄉位於秦嶺北麓,渭河北岸的二道塬,地處土地肥沃的八百里秦川腹地。距離絳帳車站不足五里路,北靠降中村,西鄰郭管村,南俯揉谷鎮新集村,東接萬家村和湯家村。

相傳家鄉最早是在嘉靖三十四年,公元1556年2月2日陝西華縣大地震後好多年由山西洪洞縣大槐樹下遷徙而來,先祖老大老二被遷徙至扶風縣太白鄉澇池岸村的嘴頭高家,後因老二繁衍弟兄四人後,徒步十六華里,定居在今天的高家村。

弟兄四人來到高家村後,據先人們口傳,當時的村莊滿目蒼夷,四位先祖眼看著幾人高的雜草叢生,便日益勞作,開墾荒田,生起煙火,開始漫長而艱難的生存之路。

後人為了紀念四位先祖,在村內唯一一盤大碾子底下篆刻著他們的名字:高正,高茂,高升,高尚。還專門在放有大碾子的地方修建起高家祠堂,來紀念先祖們的靈魂。

由於不斷地繁衍生息,我們村子按照先祖弟兄四人分為東份西份南份北份,東份西份在後來幾百年的發展中,人口興旺,南北份則相對的發展緩慢。

關於華縣大地震,《明史》對這次地震記載為: “(嘉靖)三十四年十二月壬寅,山西、陝西、河南同時地震,聲如雷。 渭南、華州、朝邑、三原、蒲州等處尤甚。或地裂泉湧,中有魚物,或城郭房屋, 陷入地中,或平地突成山阜,或一日數震,或累日震不止。河、渭大泛,華嶽、終南山鳴,河清數日。官吏、軍民壓死八十三萬有奇。”

在當時,關中大地好多年由於地震帶來次生災害,民不聊生,特別是本村水源在地下750多米深,一般井深25丈。為了生活,吃水是最重要的事情,祖先們要在那麼深的地下找到水源的確不容易。但是為了繁衍生息,不知道克服多少困難,終於在城門東邊打出一眼深井,還在村中間,村西頭,以及城門外南邊,北邊都打出一眼深井,用這些地下水,養育了我們一代代高家兒女。

我們的先祖們建設起來一座"T"字型的村莊:城門在南邊,街道南北走向,村民東西兩排依次居住,T字最頂頭就是朝南莊子,最早開有東西城門。出於防禦需要,高大寬厚的土城牆把村莊護衛的十分安全,城牆又被近十米深的大溝隔開,防止外來侵略者。

忠孝節義是我們高家村人的傳統文化。從最早開啟,每年臘月三十,都要各戶派人去嘴頭高家為先人守靈。據說,慢慢地我們村的人口越來越多,就把先人案從嘴頭高家老大哪裡揹回來,安放在村子祠堂裡。

可想而知,由於弟兄四人繁衍而成的血濃於水的大家庭,孝敬祖先,尊敬老人,愛戴子女,讀書學習,耕種收穫,已經成為村子裡所有人的習慣。經過四百多年的發展,目前全村人口已經快一千口了。

由於後來人口不斷髮展,原先T字型的村子部落不適應了,所以,就向村子南邊,東邊,西邊發展,尤其在東邊,還建設有兩處不小的地窯進行居住,東暖夏天涼,在村子還是一道靚麗的風景,我們小時候,饒有興趣的從坡口往下走,感受上下的感覺。由於地窯很深,站在上邊往下看,心裡都膽戰心驚地很。在當時,吃水在地窯裡都顯得很吃力。當然,還有土肥上吊都有許多不便。記得1958年全村人吃食堂,從食堂把飯用瓦盆抬著往地窯走,不小心摔破了瓦盆,一大家人的一頓飯就沒有了。

在我記憶裡,家鄉的廟宇十分壯觀,以至於後來發展成高家學校。廟宇有東西的鐘鼓樓,上殿的大雄寶殿雄偉高大,東西兩廂都有一排十多間和尚居住的房屋。全部都是古式建築,母親善良,總有初一十五帶我去廟裡,寺院幽靜,香菸繚繞,香火旺盛。林木蔥鬱 ,翠竹環繞、雙膝盤坐。手捏佛珠,殿宇宏偉,雕樑畫棟,樑柱塗金,神像栩栩如生,十分尊嚴。

如此宏大的廟宇,從光緒二十九年(公元1903年)就成了學校。(扶風縣誌)記載:光緒二十九年(1903),五泉高家村張舉人在高家廟創辦一所私塾學校,有教師1人,學生50餘人。這是廢科舉、興新學以來楊陵地區創辦的第一所學校,距今已經有114年的歷史了。所以成了遠近文明的學校。解放後,由最早的跟讀班,到小學高年級,到一至六年級,最後到六十年代的八年制初等學校,在這裡上學的有方圓十里路以內的絳帳,揉谷,降中,郭管,三合,除張,雙廟,斜上,王上,南營等。我記憶最深的校長叫趙考賢,人高馬大,對待學生十分嚴厲,經常手提一個長煙鍋,如果你遲到,他必定讓你站住,用煙鍋狠狠的打你手心,有時候用滾燙的煙鍋燙你的手和臉。所以,學生一提起他,都會毛骨倏然,不敢遲到。

我們村子的澇池是風水寶地,過去,黃土地上的村莊都有澇池。主要是風調雨順,用來積聚天水,用於洗衣服,牲口飲用,防旱排澇。當然這澇池也是一個村子裡信息最靈通的地方,婦女們帶上皁角,拿上棒槌。帶上木板,一邊搓洗衣服,一邊說著家裡的子醜寅卯。好不熱鬧。也有家裡蓋房用水也要到這裡取水,每年夏天,是大雨傾盆的季節,我們都會在大雨中來到澇池,觀看村子裡所有流入澇池的水,有時漩渦,有時溢出,流向旁邊備用池子。成為旱塬一道雨季風景線。

村子的土地圍繞著房屋,東西南北都有,解放初期,人均土地三畝多,到後來人均一畝多。南凹土地靠天吃飯,水利跟不上,有東西北三個城壕地,土地肥沃,大躍進時期,通過香裡抽水站的水,村子裡的菜園子各種蔬菜一應俱全,還有果樹林,到了秋季,滿樹的李子柿子,白果杏樹,桃樹等,讓我的家鄉果木飄香,後來的蘋果樹,獼猴桃樹等經濟林帶,都有了非常好的收益。特別是最近幾年,由於大力推行現代化農業高新科技產業,村子裡的土地都被龍頭企業徵用了,村民們自然成了企業的主人公。

列寧說,農民把土地緊緊地依附在自己的身上,當做生命一樣珍惜。我們高家人都很熱愛勞動,莊家做務十分精細,做到豐年大豐收,歉年小豐收,所以才子孫後代興旺發達。

四百多年來,血統純正,門風依然,不少仁人志士撲湯蹈火,為了家鄉和民族,捨生忘死,前赴後繼,成名成家者頗多,由於祖訓,不要張揚,作為高家傳人,理應遵循先祖教誨,在這裡就不一一列舉,期待村史中拜見他們的功績。

家鄉的人們十分重視文化生活,村子設有鑼鼓隊,所有的鑼鼓傢伙統一輪流管理,每逢過年或者結婚大事,由會敲打鼓樂的男女,穿上新衣服,在街道中心,興高采烈地進行比賽,鑼鼓聲此起彼伏,把歡樂帶進所有家戶,人們聽著熟悉的鼓點,有的人也跟著扭起秧歌來。

當時牛皮燈影戲也是村子裡的寶貝,我依然清晰的記得,用硬硬的牛皮做成的燈影,在村人們的張羅下,夜幕降臨,一張雪白的幕布,就在村子街道中心架起,晚飯過後,數盞煤油燈,後來用汽燈,汽燈比煤油燈先進多了,把汽燈罩子點著,隨著汽燈噴出來的油在罩子上的燃燒產生強烈的風光,依附在幕布上的燈影,有幾個手腳麻利的藝人挑線,唱戲和文武場面的緊密伴奏,(張良賣布)等五泉曲子和眉戶,秦腔等大戲就一年一年的上演著,勞動之餘的快樂陪伴著家人們的呼喊聲,在古老的村莊響徹雲霄,飯後茶語人們評論著誰唱的好。

耍獅子可是村子方圓幾十裡的拿手好戲。世代傳承下來的這個集雜技和武功為一體的群眾活動,代代有繼承者,從大年初一,一直耍到正月十五,在渭河南和北鄉,都知道高家村的獅子。扮演者在跳躍登桌子,上梯子方面,活生生把獅子表演的真實可愛,威武霸氣。這些隊員們,每年會掙回來很多麻花和糧食,作為村上文化活動的收入,分享給所有村民。

只要到了正月,村子城門口總有一個鞦韆出現,人們穿上新衣服。有母子,父女,父子,夫妻同時蕩皮鞦韆,以此形式歡度春節,放飛心情,驅趕疾病,強健身體。

在村的中間,有一個照壁,後面有一塊空曠場地,一棵百年老槐樹上有一個大鐘。村裡人下地幹活,鈴聲就是村長和後來分成三個隊的隊長的聲音,只要鈴聲一響,大家從各自家裡出來,站在槐樹下,聽從隊長的挑兵點將。大叔去套犁去東壕犁地,大爸去南凹挖苜蓿根,婦女到西幫個拾棉花。好不熱鬧的農家場景,我當時最喜歡去哪裡聽隊長派活。下班後,從家裡端來飯菜,圍在一起,蹲著吃起飯來,你碟子菜看起來香,他的筷子就去夾了,真是一家人般親熱。

今非昔比,幾十年幾百年過去了,我們村在各級黨組織和政府的關心下,族人們發揚“勤儉節約,努力奮鬥,尊老愛幼,見賢思齊”的傳統,後起之秀遍及陝西各地,用勤勞和智慧編織著高家村人的夢,用踏實和能幹,實現先人遺訓,用雙手築起了新的村容村貌,往日的痕跡愈來愈少。如今家家戶戶門前有了水泥大道,路燈在夜晚閃耀著燦爛的光芒,石頭河的水,用手一擰,用嘴一嘗,甜絲絲,馬上就要安裝天然氣,一幅幅讓人流連忘返的家鄉氣象,不由我想起了“誰不說我的家鄉好?”這首歌兒。老有所養,老人們在“幸福苑”裡品嚐美味佳餚,幼兒園裡高家後裔們茁壯成長。遍地開花的設施農業,為外地客戶提供了優美的投資環境。

家鄉給我的記憶太多,哪裡有我童年的夢想,哪裡是我成長的故土,不管走的多遠,我的靈魂都會在家鄉飄蕩,因為,哪裡有我世代的祖先。

作者簡介:高安讓,陝西省楊淩示範區作家協會常務理事,楊凌電視臺編輯,(西北作家)簽約作家,楊陵區李世民研究會副會長,祕書長。軍人出身,從醫多年。現已退休。先後在楊陵區委統戰部、衛生計生局、區委辦、宣傳部、文明辦、黨校等多部門任職,被中宣部、國家計生委、陝西省委等授予先進工作者榮譽稱號。發表散文、評論、小小說等千餘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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