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團長我的團》之迷龍前傳

日本 故事 褰裳於渭 2018-12-15

迷龍,老家在白山黑水之間,出生的時候,迷龍他媽足足生了三天三夜,活活在鬼門關裡走了一遭,出生那天,愣是把產婆嚇得夠嗆,因為他是倒著出生的。就像當時那個顛倒的時代一樣,都是那麼折磨人,可迷龍折磨的,是他親媽。迷龍他爹一看這孩子出生這麼怪,又是老張家五代單傳,本著望子成龍的思想,一拍大腿,就叫迷龍好了,迷龍,糊塗的一條龍。

迷龍出生在一個小商人家,他爹張大戶沒有錢,當然不能怪他爹沒頭腦,主要是時代亂,今兒來個鬍子要一筆錢,明兒當官的來收一筆雞毛稅,就是迷龍他爹天能掙錢,也擋不住這麼折騰不是。好在迷龍他爹做生意有一套,明著有一家糧油店,暗地裡還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比如給土匪倒騰點吃的,或者幫土匪銷贓,總能混口飯吃。就這樣,迷龍從小耳濡目染,學到了不少本事,就比如知道了如何在黑市倒騰東西。可是迷龍他老爹不同意,他爹認為自己一輩子辛辛苦苦,不指望著迷龍光宗耀祖,可也不能老在黑市轉悠,誰知道啥時候來把黑槍,把迷龍撂倒了,送去見老張家先人。他希望迷龍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就完事了。可迷龍他爹只料到了一半,剩下一半沒料到的是,迷龍最常乾的就是在背後打黑槍,他才是讓黑市所有人聞風喪膽的存在。不過就算迷龍他爹知道了,照樣還會讓迷龍老老實實帶著。

日子一天天過去,迷龍也老大不小了,他爹張大戶託人給迷龍介紹了一門親事,是隔壁酒店的女兒。本來兩家就是挨著,加上這世道太亂,也沒指望兒女能有多大出息,能活著就是本事了。所以雙方一拍即合,這邊送閨女過來,那邊送兒子進洞房。迷龍清楚的記得,那天下著雪,東北的大雪那個大啊,把迷龍的臉都凍得通紅。看著洞房裡這個從來沒見過的女人,迷龍突然覺得,一輩子這樣過下去也不錯啊。

《我的團長我的團》之迷龍前傳

但是事與願違,九一八來了,不但來的有小鬼子,還有無盡的苦難。迷龍本來在老家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家裡有個小媳婦,還給自己生了個大胖小子,已為人父的迷龍覺得生活還是不錯的。但是鬼子也覺得,你這日子過得這麼舒服,我們背井離鄉,這不行。

鬼子來了,佔領了迷龍他們居住的小鎮,迷龍本來打算跟著逃難,但是家業都在這裡,父母都已年邁,就算逃跑,還沒到半路,可能就被累死了。帶著原地,老老實實當個順民也許有個活路?迷龍這樣想。鬼子進了鎮,馬上就暴露了野獸的本性,見了財務就搶,見了屋子就進。兩個日本兵可能是餓了,直接奔了糧油店來了,大肆的在搶糧食,迷龍正是血氣方剛,當然不能忍了。上去就跟日本人理論,

“狗日的,這是我們家的糧食,滾一邊去。”

日本人當然聽不懂他在說什麼,看迷龍嘰嘰歪歪的就拉開了槍栓。迷龍他媳婦看到樓下吵吵鬧鬧的,跑下來看看發生了什麼。迷龍一見他媳婦下來了,又看到這兩個日本兵眼睛裡冒出來的賊光,心裡咯噔一下,完了。

迷龍剛想找傢伙動手,兩個鬼子一槍托就把迷龍敲暈了。等迷龍醒過來的時候,發現父母已經倒地氣絕,媳婦也被人糟蹋死了,唯一的孩子也不見了,想來也是凶多吉少。想找當初那兩個日本兵,可是鬼子搶劫完整個鎮子之後早就撤了。迷龍迷糊了,他想哭,抱著老婆乾嚎卻怎麼也嚎不出眼淚;他想報仇,可是鬼子已經撤了,整個鎮子連個能喘氣的都沒了,找誰報仇?

《我的團長我的團》之迷龍前傳

迷迷糊糊的迷龍埋葬了親人,漫無目的的走啊走,從一個衣食無憂、有兒有女的人,一下子變成一個孤魂野鬼的乞丐,只用了一天時間。迷龍心裡像泡在苦菜裡那麼苦,一閉眼,全是父母、媳婦最後的畫面,睡不著,也哭不出來。他找到了當時的東北軍,想從軍報仇,東北軍排長李連勝接待了他,給了他吃的和喝的。並且保證要給迷龍,不,是給所有東北受苦受難的兄弟們報仇!他說,自己也是一個苦娃子,他理解迷龍的苦難。迷龍覺得自己找到了知己,跪在了李連勝的腳下,他說,

“排長,只要你能給我迷龍報仇,我這條命,你的”

但是李連勝違背了他的承諾,一槍未放,東北全境淪陷,迷龍徹底崩潰了,他去找李連勝,為什麼要撤?這不是讓小鬼子糟蹋更多人嗎!李連勝沒去見迷龍,因為他也覺得自己沒臉見迷龍。從東北一路潰逃到了關內,李連勝也一遍一遍的問上司,這樣做合適嗎?!但是上司的回答永遠是,服從命令!

李連勝這個排長能有多大的權利,不過是服從命令罷了。在國內休整了一段時間,李連勝都是躲著迷龍,他害怕見迷龍質問自己,因為他心虛、恐懼、無奈。迷龍見李連勝不見自己,氣呼呼的把所有的臉盆和被褥全扔了以發洩自己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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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內雖然太平,可也沒太平幾年,過了幾年,鬼子從東北打了過來。這次上司沒有讓撤退,終於讓李連勝全面反擊。李連勝接到進攻的電報,手都是抖的,等這一天實在是太久了,迷龍也等這一天太久了。見李連勝頒佈進攻命令的時候,迷龍跑著去拿起自己的槍,飛奔一樣的叫上全排所有人,呼嘯一聲,進攻啊!兄弟們!迎接迷龍的同樣是山一般的呼嘯,大家等這一天等的太久了。

本來按照上級的指揮,迷龍他們是阻擊敵人,為了策應友軍。但是李連勝不是這麼想的,李連勝認為,既然是打仗,就應該打出東北人的氣魄,鬼子未必就一定能打得過他們。於是李連勝下令,伏擊並全殲敵人。迷龍站在前面,他知道報仇的機會來了。於是當李連勝下令開火,全員衝鋒的時候,迷龍第一個衝出戰壕,帶著多年的仇恨、帶著收復失地的期望迷龍瘋一樣的衝了上去。前一秒還是熱血,下一秒一發炮彈,熄滅了迷龍的願望,迷龍被炮彈炸暈了。

等迷龍再醒來的時候,發現身邊全是自己的兄弟,所有人都死了,他們輸了,回望遠方的大本營,膏藥旗迎風飄揚,好像在炫耀自己的成功,嘲笑迷龍的廢物。迷龍低下頭,眼淚滴落在土地上,像7月的暴雨,肆無忌憚的下著。還不如死了好,這是迷龍此刻唯一的念頭。他在戰場尋找著,哪怕一個能夠喘氣的存在,只要有就好。找著找著,只找到躺在炮彈坑裡的李連勝。

“啊呸,李連勝你祖宗,你害死全排的人!”

李連勝什麼話都沒說,就這麼愣愣的看著迷龍,看著看著,李連勝哭了,他想抱迷龍,卻被迷龍一腳踹出去老遠。迷龍看了看周圍,發現再也沒有一個人了之後,苦笑,他走過去拖著李連勝的一個胳膊,一路向南方走。漫無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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