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可成為狀元,卻為康熙做奴10年,雍正稱他恩公,乾隆拜為師尊,金庸也出自他的門下流派

清朝 雍正 康熙 方苞 徽臉老史 2017-06-17

本可成為狀元,卻為康熙做奴10年,雍正稱他恩公,乾隆拜為師尊,金庸也出自他的門下流派


桐城方氏,儒家大族,出來的都是“以天下為己任”的大才之人。這一門出文人,也出國士。

比方說明末的方以智,明末最重要的思想家、文學家,而後就為反清復明創造出一個至今遍佈全球的華人黑幫——三合會。

而方家中最有成就的除了方以智,大概就是方苞,作為桐城派散文創始人,方苞的才情自然不需贅言。

他更為可貴的是在經歷生死大劫之後,方苞能夠以更加入世的態度去面對世事。

而今天說的就是文人方苞的真性情。

本可成為狀元,卻為康熙做奴10年,雍正稱他恩公,乾隆拜為師尊,金庸也出自他的門下流派

方苞19歲才開始科舉,22歲中首案秀才,32歲首案解元,39歲中了進士,大家甚至私下猜測他必定是首案狀元。

方苞本不喜歡八股文字,他願意參加科舉,或許在事實上說明,桐城方家和滿人政權的一種和解。

在20年的時間裡,他蹉跎考場,卻沒有蹉跎於聲名學問,在當時已經名聞天下。

在京城,士林領袖李光地讀了他的文章,驚歎:“韓(愈)、歐(陽修)復出,北宋後無此作也。”

狀元出身,文名播揚海內的韓菼見了方苞文章,竟欲自毀其稿,他這樣評論方苞的文章:“廬陵無此深厚,南豐無此雄直,豈非昌黎(韓愈)後一人乎?”

多少鉅公貴族,想將他召入自己門下,那些長年留滯京師等待科考的士子們更是以與之結交為榮。

如史學家萬斯同,天文學家、數學家梅文鼎,都比方苞年長三十多歲,但他們都對方苞視如小友,降齒論交。

但是,方苞的童年及少年時期,由於戰亂所造成的時局動盪和家庭經濟的貧困,使他並未能接受正規的學業訓導。

簡而言之,方苞沒有上過學。

如果說他有滿肚的才華和錦繡文章。大概就是文風世家的薰陶以及他努力刻苦的自學。

據《方苞年譜》及多方資料記載,四歲時,父親曾以“雞聲隔霧”命方苞屬對,方苞應聲答道:“龍氣成雲。”小小兒童,不僅對得工整,更難得的是以“龍”對“雞”,以“雲”對“霧”。

方苞的教育是從口授開始的,那個時候大概還不認識字,結果到了該真正學堂教育的時候,父親又四處奔波。

讓方苞真正接觸文學的是父親收藏的孤本書記。他的哥哥教書授徒,身邊結交一大幫名士,這些都是方苞的解惑之人。

解惑不是傳道受業,對於方苞來說,不熱心功名,他父親和爺爺也算江南聞名,卻一次科舉也沒有參加。

方苞卻參加科舉,為的就是一位真正給自己傳道授業解惑的人,高裔,康熙十五年的進士。

作為他的老師高裔,深深懂得,不經過科考,無法取得功名,即便步入仕途,也便無法取得良好的經世治學環境。

這一點,他不能放任方苞的少年義氣。在方苞看來,接受這種管教,叫做“孝”。

最終,厭煩功名的他在老師過世之後,方苞為其作《墓誌銘》,回憶了恩師對自己文章的賞識,說自己唯有以寫好這篇“銘文”來報答先生。

於是他便以第四名成績考中進士,而他更是所有人私下揣測的狀元。名滿天下,錦繡文章,一個殿試似乎不足為道。

可惜,本就厭煩功名,又遇到母親病重,他果斷回鄉,缺席殿試,連宰輔爺親自派人追他。

看上去十分可惜,只是對於他日後的成就來說,這個狀元有和無並沒有什麼關礙。

本可成為狀元,卻為康熙做奴10年,雍正稱他恩公,乾隆拜為師尊,金庸也出自他的門下流派

本可成為狀元,卻為康熙做奴10年,雍正稱他恩公,乾隆拜為師尊,金庸也出自他的門下流派

之後母親病逝、父親病逝。寡嫂和幾個兒女,自己一大家子人口,生養死葬,責任都落在他的肩上。

那一度,生活緊張,京城的舊友請他到京城為官,不熱心功名,不願做官,所以邀請也被一一拒絕,在守孝的日子以及後來,均已研究學問為要。

在方苞與功名擦肩而過之時,他的好友戴名世以五十七歲高齡重出江湖,並且以一甲二名高中榜眼誰能料到“福兮禍所伏”,僅僅過了二年,《南山集》案發,又二年,戴名世被斬。

《南山集》案是清代著名“文字獄”案,前後查了兩年,牽連數百人。方苞也因為《南山集》作序而被捕入獄,況且那集子的梓版就寄放在方苞家。

父親方孝標又牽扯進吳三桂“反清復明”的叛亂中。

涉案多人論斬,方苞本也在斬首之列。康熙大約動了惻隱之心,最後只將戴名世判了斬首,方孝標免戮屍,餘下方、戴二家五服之類親屬均免死發配黑龍江,其他涉案人員充入旗籍。

某一天,康熙與大臣們議事,聞聽退休大儒汪霖去世,康熙嘆道:“汪霖死,無能古文者。”李光地一直為營救方苞殫精竭慮,此時靈光一閃,答道:“唯戴名世案內方苞能。”

方苞的才學,康熙當然早有耳聞,於是他做了一個出人意料的決定:赦免方苞!不僅不殺他,還要將他留在身邊時時顧問。

康熙於是下了一道諭旨:“戴名世案內方苞學問,天下莫不聞。下武英殿總管和素。”

第二天他便被召入南書房。統治者擁有翻雲覆雨的至高權力,康熙這樣殺伐懷柔,無非是炫耀自己的君權。他赦免方苞並讓他布衣入值南書房,是為了籠絡天下士子之心吧。

命運如此跌宕,死生只在君王一念間。朝為階下囚,暮為座上客;朝為田舍郞,暮登天子堂。這樣的生死禍福,喜焉悲焉?

旗籍,說白了,就是奴隸,能做官、能為將,但還是奴隸。

這對於方苞來說,侮辱至深,可想而知。但一大家人在他肩膀上,忍辱偷生也罷,或者其他。。。

總而言之,方苞被逼做官了。

自康熙52年,方苞入值南書房,直到61年康熙逝世,方苞在康熙身邊呆了近10年。

他並無功名,只是康熙身邊的顧問,除了顧問之外,他擔任的工作是在武英殿編書校書。

康熙除了自己將他帶在身邊,像老朋友一樣,時時顧問,還讓他的工作主管誠親王以師禮尊重他。康熙命皇子們以“先生”稱呼方苞。

這些禮遇並沒有讓方苞沾沾自喜。人生的磨難只是使他性格更加剛強,操守更加嚴謹。在擔任編修工作中,堅持原則,遇到學術問題,據理力爭。

修之餘,方苞繼續鑽研學問,專心著述,《周官辨》、《春秋通論》、《春秋直解》、《周官集註》、《周官析疑》,這些方苞主要經學著作都成於此間。

在朝政方面,因為知道方苞是康熙親信顧問,大學士李光地、禮部侍郎徐元夢常常私下與他商討政事,方苞也是秉持公義,直抒己見。

但是,當你把我看成奴隸的時候,我就是不做官。

康熙多次欲讓他為官,都被他拒絕,甚至朝廷的大員直接奏摺舉薦,也被他推辭,他說自己是罪臣,安安分分做事情就行,不可以收到這樣的待遇。

或許說的也有道理,但是為何雍正將他恢復漢籍的時候,卻又立即做官呢?說他心裡對康熙沒有怨恨是不可能的。

在二月河的《康熙王朝》和《雍正王朝》中,將方苞刻畫成精明的紹興師爺,大錯特錯,堅守如此,又怎麼以陰謀示人。

但是對於雍正來說,方苞可謂功不可沒,在康熙後期,方苞服侍左右,本身正直,不喜歡結利益之群,這種形象的欣賞映照的正好是雷厲風行、勇敢果斷的雍正身上。

方苞也欣賞雍正的耿直,偶爾遊玩,雍正求教,必定細心教導,指出可週正的暴虐地方,這對雍正的影響甚大。

雍正繼位,感念當年的教導和幫助,方苞被徹底赦罪。此,方苞及其家人,才脫旗恢復原籍。方苞接旨,悲喜交加:“苞聞命,驚怖感泣,涕泗交頤。”

這一回,方苞才真正揚眉吐氣,恢復了自由身,恢復了做人的尊嚴。他立刻請假一年,回鄉祭祖。十幾年來,他像人質一樣羈留京城。

如今他名正言順地步入了仕途,先是任武英殿總裁,繼而升左春坊中允、翰林院侍講、翰林院侍講學士。

本可成為狀元,卻為康熙做奴10年,雍正稱他恩公,乾隆拜為師尊,金庸也出自他的門下流派

(方家故居)

本可成為狀元,卻為康熙做奴10年,雍正稱他恩公,乾隆拜為師尊,金庸也出自他的門下流派

方苞任職這二十年,正是張廷玉掌握實權的時段。他與大學士鄂爾泰的關係也很好,有了什麼想法主張,經常上書鄂、張二相國。

方苞政治境界很高,凡國計民生、富國強兵、邊疆開發、人才教育和選拔方面,都有上好的建議。

他所上的奏摺,被採用的很多,如《塞外屯田議》、《臺灣建城議》、《渾河改歸故道議》、《黃淮議》、《貴州苗疆議》、《論考試翰林劄子》、《論山西災荒劄子》、《請矯除積習興起人才劄子》等。

雍正和方苞的性格很像,外柔內剛,在將皇位傳給乾隆的時候,就言明:凡事多問方先生。

即便是在他告老還鄉被拒絕後,乾隆還是常常單獨召見他,凡禮部人員升降等大事,都要祕密聽取他的意見。

最終因為年老,乾隆不得不放行,比起因為辭職而被乾隆抄家的張廷玉來說,身份地位,不可同日而語。

方苞一生心血,都用於做學問、寫文章和培養人才上。

學問二字,終究不是玩樂之物,而是要能夠經世致用。但在當時的風氣來說,不過是雅玩之物,方苞開始用心於經義之學,尊宋儒程、朱之說,究心《春秋》、《三禮》。

在古文創作方面,也講求“言之有物”、“文之有序”、“文以載道”。 這也是桐城派文論的發軔之說。

這使他的文章一改明代文風的輕浮之氣,立意深遠,結構嚴謹,文辭淳厚,有很高的存史和資政價值。

這一文風的蔓延,形成了今天所謂的“桐城派”,而方家一支也將這種文風傳延到近代。

比方說張恨水的小說就是典型的“桐城派”文風。

人們比較熟悉的金庸自己也坦誠,自己受桐城派的影響最為深遠,不是筆墨技巧,而是為文的思想。

方苞高才厚學,文章傳世,卻又命途多舛,尤其《南山集》案,死裡逃生。他歷事康、雍、乾三位皇帝,與康熙的關係最為奇妙。

他身上的一些遭際,實非尋常人所能遇到。加上後來“桐城派”綿延二百餘年的持續影響,方苞作為開山鼻祖,名字當然被時時提起。

但是從這些事情上能看出來一個人的真性情,命運多舛,而不遷就自己,悲喜之間,不喪失自己。

大概這有這樣,一輩子沒有算是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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