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喇嘛千萬,但藏王寥寥無幾:舊時西藏四大攝政王(一)

西藏攝政王,民間俗稱“藏王”,通常指上代達賴圓寂後,到下代達賴成年前,代其主持西藏的人,某些非常時期,如局勢動盪或外敵入侵,清廷也會指定臨時或代理藏王。

攝政王一般由大活佛擔任,他們有個專門稱謂——“傑波朱古”,“傑波”意為“王”,而“朱古”則是轉世活佛。天下喇嘛千萬,但有資格做藏王的,卻僅寥寥數位而已,他們都在拉薩有自己的府邸家廟,這些寺院在藏語裡叫“林”,民間遂有“拉薩四大林”之說。

1、丹吉林—第穆活佛

天下喇嘛千萬,但藏王寥寥無幾:舊時西藏四大攝政王(一)

丹吉林寺遠眺布達拉宮,俄國人清末拍攝

1757年,七世達賴圓寂,乾隆皇帝認為,“衛藏之事業極為重大,於達賴喇嘛之轉世活佛尚未找到之前,暫由一大呼圖克圖負責藏務,於衛藏百姓極為有利”。活佛攝政制度從此發端,清廷稱之為“掌辦商上事務”,而第一任攝政王,便是七世達賴與六世班禪的弟子——六世第穆活佛,封號“掌辦黃教事務吉祥諾門汗”。

首位攝政王上任的第五個年頭,清朝下令在拉薩為其新建府邸即丹吉林,漢名廣法寺,位於今天大昭寺廣場前丹吉林路的巷子裡。六世第穆執掌西藏大權長達二十一年,此後七世和九世第穆也都做過藏王。

十九世紀末,前攝政九世第穆被控詛咒十三世達賴喇嘛,被捕不久神祕死去,民間傳聞他被按在大水缸裡淹死,也有說是被活活餓死。西藏當局將其財產統統沒收,永遠不許轉世。但是,丹吉林寺偷偷尋訪,宣佈靈童降生到了十三世達賴喇嘛家中,達賴承認了這個結果,十世第穆就這樣產生。小活佛出身顯赫,母系來自達賴喇嘛的朗頓家族,父系則為西藏望族阿沛。

天下喇嘛千萬,但藏王寥寥無幾:舊時西藏四大攝政王(一)

十世第穆穿著灌頂法衣,民國照片

清末,駐藏大臣聯豫趕跑達賴,為第穆翻案,隨著被沒收的產業發還,破敗的丹吉林寺重又興盛起來。活佛的本寺第穆寺(位於林芝地區)附近曾駐紮了許多清軍,據說一位叫陳渠珍(後來的民國軍閥,<艽野塵夢>的作者)的軍官見小活佛聰慧可愛非常喜歡,遂以自己姓氏相贈,於是他就有了一個漢族名字——“陳丹增”。辛亥革命後,清軍被迫撤離,丹吉林由於歷來親漢再次遭殃,被沒收並劃歸桑耶寺管理。

十世第穆自幼聰明,年僅十九歲就獲得了黃教最高學位拉讓巴格西,十三世達賴曾對他寄予厚望,但他對政治毫無興趣,反而迷上了照相,這位西藏最早的攝影家,留下了許多彌足珍貴的老照片。

其實丹吉林本有機會重現前世輝煌,後來十世第穆的好友熱振活佛退位時,希望其代理攝政王,可後者寧願在暗房裡擺弄底片藥水。熱振不得不考慮其他人選,埋下自己悲劇的禍根,也影響了西藏此後十多年的政局。

2、策墨林活佛

公元1777年,首任攝政王六世第穆圓寂,深得乾隆信任的雍和宮堪布“額爾德尼諾門罕”阿旺慈誠接任,不久又擔任了八世達賴經師以及甘丹赤巴,達賴親政後,皇帝仍讓阿旺慈誠協助處理西藏事務。新攝政王的府邸在今天小昭寺南側,乾隆賜名壽寧寺,藏名策墨林。阿旺慈誠由此開創了策墨林轉世系統,歷代活佛都從其家鄉——甘南卓尼產生,民間俗稱卓尼活佛。

天下喇嘛千萬,但藏王寥寥無幾:舊時西藏四大攝政王(一)

四世策墨林活佛,民國照片

1818年,攝政七世第穆圓寂,二世策墨林接任,他執掌大權近二十五年,政敵眾多,終於受人控告,被清廷剝奪名號發配黑龍江,最後圓寂在老家卓尼。策墨林系統多次請求恢復名號,直到清末方才如願。三世策墨林曾任甘丹赤巴,在十三世達賴喇嘛在外流亡期間兩次(1904年及1910年)代理攝政,這位清朝最後一位藏王於1919年圓寂。四世策墨林1921年出生,成年後飽受攝政王達扎猜忌迫害,被流放山南並死在那裡。

未完待續······

文/魏凌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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