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讀] 菲律賓總統杜特爾特於4月6日表示已經下令讓菲律賓軍隊佔領南海的無人佔領的島礁，以加強菲律賓對南海爭議島嶼的申索，同時還稱自己要登上島嶼宣示主權。此言一出，輿論大譁，因為這與其此前一直推動的改善中菲兩國關係的做法明顯背道而馳。對此，我外交部發言人華春瑩7日表示，中方注意到了有關報道，對此表示關切，希望菲方繼續同中方妥善管控涉海分歧，共同維護中菲關係健康穩定發展局面。
老杜說完之後軍方作出澄清
當天，菲律賓總統杜特爾特在視察在巴拉望島的菲律賓軍事基地時說："看起來所有人都在那裡（南海）佔領島嶼，所以我們最好也登上那些仍然空置的島嶼。"杜特爾特還稱，政府願意花錢加固這些島嶼上的設施，比如在上面興造建築，並升起菲律賓的國旗。此外，杜特爾特還說，他計劃於6月12日菲律賓獨立日的當天，親自登上中業島，並在島上升起菲律賓的國旗。如果杜特爾特的登島計劃屆時能夠實現，他將成為菲律賓首位造訪中業島的菲律賓總統。
然而，菲律賓軍方發言人巴迪亞第二天則對杜特爾特的說法作了一個澄清。他這樣表示：“我認為總統所指，是菲律賓目前已佔有的區域，並非為了改變現狀。”按照他的說法，杜特爾特的原話並非是指去重新佔領那些新的或未被佔領的島礁，因為這樣的舉動往往會引發新的爭端。
當記者問及是否應該建議杜特爾特登上南海島嶼時，巴迪亞這樣回答說，軍方將視外在威脅的等級來進行評估，包括當時的氣象條件在內。同時，巴迪亞並不認為杜特爾特登島的做法會引發區域緊張，他說：“因為我們已與中方開啟雙邊對話。”
老杜為何突然間“反水”？
由於杜特爾特的上述言論是在一個非常特殊而敏感的時刻說出的——當時美國總統特朗普將同來訪的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舉行峰會，討論雙方共同關注的一系列議題，其中可能就包括南海問題。而美國總統特朗普到目前為止一直在南海問題上對中國採取強硬立場，堅稱“美國要維護南海的國際利益”。因而，在杜特爾特在此時的涉海言論，自然引發了外界的廣泛猜測。
在此之前，杜特爾特一直謀求同中國改善關係，他幾乎完全改變了前任總統阿基諾三世在南海問題上與中國完全對立的強硬立場，儘量避免在南海同中國發生衝突，以換取中國對菲律賓發展的支持和投資。正因為如此，杜特爾特的這番言論導致菲律賓國內以及國際社會倍感意外。
那麼，杜特爾特是否真的對中國“反水”了呢？一是要看講話的場所與背景，當天，杜特爾特是在菲律賓巴拉望島的菲律賓軍事基地講出這番話的，也就是說杜特爾特可能是刻意說給菲軍方親美精英派聽的；二是要看他的處境，杜特爾特執政近一年來雖然政績明顯，廣受民眾支持，但他所面臨的處境和挑戰亦可謂不小。一方面，反對派議員正在設法在國會推動針對他的彈劾，而另一方面，菲國內少數政治精英們抨擊其所選擇的改善對華關係的外交戰略是在南海主權上“逃避”“懦弱”。為回擊流言和指責，澄清誤解，杜特爾特不時拋出一些強硬論調似在情理之中。正因為如此，毫無準備的菲律賓軍方不得不對總統杜特爾特的原話作出新的澄清，稱總統無意讓軍方佔據其它的海上島礁（引發海上局勢緊張）。
判斷老杜是否真“反水”的依據是什麼？
口無遮攔，想說就說，這是“大嘴巴”杜特爾特的真實一面。因而，他的各種言論出來出來之後並不能立即當真，而是要通過一番仔細的分析和推敲。
事實上，執政近一年以來，杜特爾特政府在外交層面已經體現出了鮮明的特點，那就是以實用主義的方式來維護菲律賓的國家利益，在此基礎上實現國家利益最大化。具體地說，他已經從改善對華關係中得到了巨大的實惠，而這些實惠才剛剛開始，仍處於獲益的“早期收穫”階段，遠不到“過河拆橋”的垃圾時間。因而，他的看似“反水”的言論並非真的要推翻他一年來的主要做法。那麼，該怎樣判斷他在未來是否要真的對中國“反水”了呢？
首先，他是否會重新炒作並利用南海非法仲裁案。眾所周知，這是橫亙在中菲間的一道鴻溝。此前在提及非法仲裁案時，杜特爾特曾這樣表示，中菲應翻開這一頁。他深知，絕對不能和中國人提這個（仲裁案），否則中菲關係沒有未來！對菲律賓人來說，仲裁案除了一張廢紙，（菲律賓人）什麼也不會得到。
其次，在杜特爾特的上述言論之後，菲律賓外交部門是否會與中方進行某種形式的私下溝通，以打消中方的疑慮，不使中菲關係倒退。眼下，菲律賓軍方對老杜言論的主動澄清可視為是菲方釋放出的積極信號，但這還遠遠不夠。
第三，6月12日菲律賓獨立日的這一天，杜特爾特是否會真的如其所言登島並升國旗。如果這一天他真的去了，事態將會變得嚴重起來，畢竟這是菲律賓歷史上第一位總統的登島之舉，它自然會引發外界的關注和解讀，也會影響到中菲關係的健康發展。如果這一天他真的去了，事態將會變得嚴重起來，畢竟這是菲律賓歷史上第一位總統的登島之舉，它自然會引發外界的關注和解讀，也會影響到中菲關係的健康發展。
在南海問題上，中方的態度其實是非常明確的。正如我國外交部發言人華春瑩昨天所說的那樣，希望菲方繼續同中方妥善管控涉海分歧，共同維護中菲關係健康穩定發展局面。（本文作者系中國南海研究協同創新中心研究員、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