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399年夏，北平城顯得極為陰森，朱允炆兩員北撫大將皆被朱棣誘殺。朱棣儼然從藩王變成反王，他只能選擇與朝廷血戰到底，成王敗寇在此一舉！

既然要舉兵討伐，必須有堅固的城池作為根據地（前可出擊，後可防禦）。不過整個北平的防務依然掌握在明軍手中，朱棣下令，入夜時分奪取北平，穩定城內局勢！

明朝都城（網絡配圖）

北平拿下

朱棣命令大將張玉率領精兵，向北平九門守城明軍發動突然襲擊。使各門明軍不能有效配合，從而逐一殲滅。因為襲擊正值深夜，明軍防守趨於鬆懈。許多營房中的明軍在熟睡中，來不及反抗就被俘虜，守城明將落荒而逃。燕軍從而完全佔領北平九門，控制整個北平城的軍事防務。

朱棣攻取北平

不過北平周邊依然有許多明軍堡壘，城池據點；對於緩過神來的明軍，一旦從四方夾擊北平，朱棣的政權將危在旦夕。朱棣陸續召集各路兵馬援師北平。經過一月北平沿線征討，通州、薊州、遵化、密雲等地相繼被燕軍攻佔。不日，居庸關明軍望風而逃，燕軍乘勢佔領居庸關這座邊防重堡。北平外線明軍已被消滅殆盡，北平局勢得到有效控制，燕軍氣焰高盛！

朱棣攻取居庸關

當初建文帝派遣宋忠率領3萬精兵，鎮守山海關沿線。其根本目的在於防止朱棣伺機發難，圍攻北平，山海關明軍遂合圍叛軍。不過北平一丟，宋忠想要收復北平，必須進行慘烈的城池攻堅戰，不過宋忠心裡明白，從軍事謀略分析，要攻克一座四面高牆的城池，至少需要守城部隊兩倍以上的兵力，才具有攻擊優勢。

北平沿線明軍敗退路線

燕王兵馬不斷擴充已達11萬，戰鬥力也不可小覷。宋忠部3萬軍隊如果貿然攻城，無異於羊入虎口。為等援軍制衡北平沿線燕軍。宋忠命令軍隊（包括從北平敗退逃亡的明軍）退守懷來。懷來城池堅厚，糧草殷盛，交通也極為便利，具有“前可攻擊，後可退守”的優勢，懷來就像一顆釘子，屹立在北平的咽喉要道之上。

燕北軍團

此時，朱棣和他的謀臣武將，在北平校場進行了一次隆重的誓師大會！

朱棣提出“靖國難，清君側”的起兵口號。他面向燕軍說道：將士們，朝廷奸臣當道，挑撥中央朝廷和藩王的關係，其罪當誅。朱棣更是以朱允炆深受奸臣控制，公然號召將士們舉起靖難旗幟。眾軍將士見朱棣本質上是維護大明社稷，所以極力誓死追隨朱棣，匡扶大明河山。

燕北軍團的士兵多為驍勇善戰之士，他們多次在漠北地區與蒙古軍隊作戰，戰鬥力及其軍事素養極為強大。對於朝廷的中央軍，更多是武備荒廢，戰鬥力低下（中央軍多防守於京畿地區其它防區，征戰較少，戰鬥力退化），朱棣十分看好他的虎狼之師。

軍隊（網絡配圖）

宋忠戰敗

朱棣心裡非常鬱悶，因為懷來威脅著北平城的安全，他決定“一不做，二不休”攻佔懷來。

此時北平沿線潰退明軍被宋忠編入懷來明軍大營，懷來明軍士氣大振。此時雙方實力（兵員數量）已不相上下，宋忠心想戴罪立功的機會到了。他想出兵北平，但朱棣行動比他更快。

懷來大營來報，燕軍已經兵臨懷來城下。宋忠立即上城樓督戰，面對城下黑壓壓的軍隊，宋忠心想隨時為國盡忠。不過朱棣並未直接攻擊懷來，“用兵者，攻心為上，方為上策”。朱棣遂將懷來明軍家屬押至陣前，並告誡明軍，放下兵器，方可解救家人，明軍果然心智大亂。宋忠督戰明軍不得罔顧私情，但軍心大損，有些士兵開城迎接燕軍入城。宋忠力戰被俘，卻寧死不屈，朱棣特將其斬首示眾。

明軍敗退大同

幸得，宋忠部殘餘勢力，在陳質帶領下向西突圍退守大同，其目的為控制代王和朱棣的軍事合攻聯繫！

耿炳文出征

此時，放眼大明朝廷，能征善戰的武將都被朱元璋屠戮殆盡。沒辦法，建文帝只好啟用歲高齡的耿炳文領兵出征。

耿炳文用兵優點在於防禦守城。曾經朱元璋四處攻城略地，他率部堅守長興十年之久，打退亂軍多次進攻，從而深受朱元璋賞識。朱元璋除掉善於攻城的武將，留下善於防守城池的耿炳文，也許朱元璋料到了這一天，卻不曾想這麼迅速！

大明朝廷授命耿炳文為徵北大將軍，都尉李堅為左副指揮使，寧忠擔任右副指揮使。朱允炆撥給他三十萬軍隊討伐燕王朱棣，作為朱元璋的開國大將會是朱棣的對手嗎？

耿炳文北征

耿炳文心中早有一計：即使朱棣控制北平乃至周邊城池一線，但防守兵力就會分散，綜合勢力終究弱於朝廷軍隊。只要集中優勢兵力，分進合擊，才能將燕軍主力圍殲於北平，方可平定叛亂。

八月份，耿炳文先遣大軍（隨行軍隊13萬，還有數萬兵馬正向北方集結）順利到達真定府。作為老將的耿炳文，深知戰場形勢瞬息萬變，唯有穩紮穩打。他下令“分兵互援”軍令。

• 徐凱率部駐守河間
• 楊松率部駐守雄縣
• 潘忠率騎兵駐守莫州

兵分三路

三地互為掎角之勢，一方有難，兩方支援，這也不過是暫時緩兵之計。大軍主力還未集結完畢，不能貿然發動大規模城市攻堅戰。耿炳文不愧是開國名將，他知道大軍過急深入燕軍腹地，後勤線就會遭到燕軍嚴重威脅，從而有被燕軍分割包圍殲滅的風險

燕軍突襲雄縣

朱棣心想，明軍勞師遠征，夜間守軍多疲憊不堪，他決定在中秋夜晚攻佔雄縣。果不其然，中秋夜晚，明軍思家心切，藉著中秋節，喝的酩酊大醉，明軍防守力量空虛，燕軍趁著夜色爬上城樓，明軍突然發現燕軍攻城，立即發求援信號。楊松也立即率部前往城樓與燕軍作戰，楊松希望援軍及時趕到，也許能前後夾擊，消滅燕軍。

古代軍隊（網絡配圖）

但是，潘忠部卻遇到了燕軍的包圍。雄縣明軍發出救援信號後，潘忠立即率領五千騎兵馳援雄縣，雄縣一旦失手，莫州，河間也危在旦夕。

朱棣事先得知耿炳文的謀劃，他遂採用“斷其一路，必亂全軍”的計策。朱棣派遣重兵埋伏於月漾橋，這是潘忠部救援的唯一道路，等待著救援之師自投羅網。

明軍先鋒部隊

潘忠部騎兵剛過月漾橋，發現周邊出現無數燕軍。燕軍佔據大橋，截斷了潘忠回師莫州的後路。潘忠驚慌不已，同時，他的騎兵部隊前方也發現大量燕軍合圍自己。潘忠下令全力衝擊燕軍軍陣，卻被燕軍分割包圍殲滅，潘忠本人也兵敗被俘！

明軍先鋒部隊受攻擊圖示

耿炳文得知雄縣失手消息後，急令徐凱率軍向真定大營靠攏，防止大明先鋒軍團消失殆盡，三方互為掎角之勢的優勢已無。朱棣趁明軍主力尚未集結完畢，只有十萬人馬分部駐守在滹沱河兩岸。

他命令全軍逼近耿炳文中軍大營，但張玉希望分散兵力合擊南北兩岸明軍。朱棣顯然不會同意張玉的意見，他的真實想法就是讓耿炳文集中所有優勢兵力對燕軍展開攻擊，自己率領騎兵快速突襲其後方，使耿炳文首尾不能相顧，朱棣的軍事謀略可見非同一般！

真定之戰

真定明軍大敗

耿炳文將面對征戰漠北多年，手下精兵強將眾多的朱棣。

朱棣首先繞道耿炳文中軍大營後方偷襲，耿炳文臨危不亂，組織各營交替掩護迎敵。雖然兩營明軍被攻破，但是戰場主動權依然被耿炳文牽制。張玉發現朱棣的迂迴戰術達到目的，於是率領大軍向耿炳文部發動正面進攻。燕軍士兵連年征戰漠北，戰鬥力彪悍。而明軍平時疏於戰備，多次被燕軍擊潰。此時，朱棣再次率領騎兵繞道耿炳文大營後方，南北兩側夾擊明軍。

耿炳文深知進攻鋒芒已經受挫，只好率部退往滹沱河以東，休整再戰。為擺脫燕軍長時間突襲，耿炳文再次下令全軍撤回真定城內，他將要繼續發揮其守城的優勢。

真定之戰

耿炳文在城樓上加緊督促明軍備戰，此時，燕軍勢力更加強盛。現在明軍接連敗戰，士兵們都產生了畏戰情緒，耿炳文加強穩定軍心，嚴防城池軍務。朱棣派兵圍攻真定三天未果後，遂率領軍隊退回北平。

朱棣撤回北平

李景隆掛將出徵

真定一役後。朝廷得知耿炳文敗退真定城，滿朝風言風語，黃子澄當廷極力推薦李景隆為大將軍，代替耿炳文北上禦敵（讓我想起長平之戰中，趙國棄用廉頗，任用趙括為帥）。

軍隊（網絡配圖）

李景隆何許人也？明朝開國武將李文忠之子，雖出身武門世家，卻不懂兵法，不通謀略。為人優柔寡斷。一旦選用此人為帥，明軍勝利希望十分渺茫。齊泰作為兵部尚書，立即認為李景隆不諳兵事，無實戰經驗，不可委以重任。但建文帝以其父李文忠之勇猛，遂虎父無犬子為由。同意黃子澄的建議，齊泰心中知曉明軍必敗無疑。

李景隆統領數萬兵馬北上伐燕，大軍行至德州時，他將敗退的明軍重新收編，並從各路調動兵馬，合計50萬兵馬（對外號稱百萬雄師）前往河間駐紮。朱棣得知朝廷棄用耿炳文，任用李景隆為大將，心中不免大喜。

李景隆出征

• 臨陣易將，導致軍心不穩
• 北方氣候轉入冷季，南方士兵不適應作戰環境，戰鬥力削弱
• 李景隆剛愎自用，智謀缺失

齊泰奏請建文帝，命令江陰候吳高率兵圍攻永平，他希望以此轉移燕軍注意力，便於大軍快速攻取北平。齊泰作為兵部尚書，他盡忠恪守的職責已經達到。永平一旦攻破。北平腹地將陷於明軍重圍。朱棣隨即率領大軍馳援永平府。朱棣令其子朱高熾率兵防守北平，姚廣孝對朱高熾說：殿下，李景隆若大軍來犯，只宜堅守，切勿出城作戰。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制衡兵力懸殊的局面。

明軍圍攻北平

李景隆收到密報，朱棣已率大軍繞至永平。北平城防空虛，李景隆果斷率領大軍臨陣北平城下。經過姚廣孝的嚴密部署，燕軍全力防守北平九門，北平城宛如一個鐵桶，明軍多次攻城被燕軍擊潰。

李景隆下令在北平九門督築堡壘，抗擊燕軍。另外，他派一部分軍隊進攻通州，震懾北平燕軍軍心。另外，他把中軍大營帳設在鄭壩村，李景隆準備休整一夜後，再行攻擊。

明軍圍攻北平

翌日，數萬明軍強攻北平，面對兵力幾倍於己的明軍，朱高熾志向堅定，他身先士卒，在城樓上指揮作戰。由於兵力過於懸殊，順城門的燕軍發生潰退。明軍乘勢強攻順城門，卻被樑明援軍趕到順城門，明軍再次被擊退。

朱高熾明白，他父親的大軍再不回師北平，北平遲早被佔。朱高熾鋌而走險，決定趁夜色發動反攻擊，明軍駐地被燕軍襲擊，戰力恍惚，李景隆為保護明朝生力軍，下令退兵十里紮營休整。

明軍圍攻北平

北平冷氣驟至，明軍士兵多被凍傷，朱高熾靈機一動，命令士兵在城樓上澆水，築造冰城，以此禦敵。第二日，明軍斥候來報，北平城變成一座冰城，無法進行攻城戰鬥，李景隆氣的直跺腳。此時朱棣已經解決永平之圍，吳高被擊敗後，退回山海關駐守。

反思

朱棣隨即率兵同收買的朵顏三衛回援北平。北平外明軍與朱棣、朱高熾血戰，不過受到北平內外夾攻。李景隆只好率部退往德州，他錯過了最好的攻城時機，並且也浪費了明朝生力軍的優勢。至此，歷史的天平開始慢慢向朱棣傾斜。身居深宮的朱允炆也食不香，睡不著，他懼怕他的叔父會兵臨應天城下。

明軍敗退路線

靖難之役，隨著朱棣吞併寧王軍隊後，回師北平，實力大振。朱允炆多想擁有徐達、常遇春這樣的名將輔佐。這樣不至於戰事一拖再拖，靖難之役也由此步入高潮。耿炳文只是善於守城，並無征戰沙場的才能，但也棄之不用。導致原本制衡的天平被打破。這也是建文帝的悲哀所在！

文：歷史小記者

圖：部分站內配圖，其餘獨立繪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