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爾沁史話》連載之——蒙古族起源及科爾沁部歷史沿革

蒙古 鄂嫩河 成吉思汗 也速該 沙石柳畫 2017-04-30

[沙石柳畫按]

沙石柳畫的故鄉——奈曼旗,在內蒙古通遼市版圖的西南方。源遠流長的科爾沁文化,滋潤著美麗的科爾沁草原。

沙石柳畫的作者與《科爾沁史話》的第一作者喬子良老師,是素未謀面的網友,徵得喬老師的同意,現轉載喬老師與薛彥田老師共同編著的《科爾沁史話》,與您分享科爾沁的神奇,品味神奇的科爾沁。

《科爾沁史話》連載之——蒙古族起源及科爾沁部歷史沿革


(二)蒙古族起源及科爾沁部歷史沿革

1、蒙古族起源

蒙古民族是中國大地上土生土長的土著民族。它與諸夏、諸狄、諸羌、諸夷、諸蠻、諸戎等許多民族,在歷史的長河中,融合繁衍,共同締造了祖國的燦爛文化。蒙古民族是祖國大家庭中的主要成員,在祖國的歷史進程中,起到了不可忽視的偉大作用,是中華民族中一支不可抵估的力量。蒙古民族的根源在血統上與北方各族有著千絲萬縷的密切聯繫,在文化上與奠基中原的諸夏更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血肉關係。北方民族中的蒙古,儘管在不同的歷史時期以不同的名稱出現,其民族從始至終扮演著連臺角色,從不同的角度,出現在祖國的歷史舞臺上。過去中外學者卻沒有人把各個不同時期不同稱謂的蒙古民族的歷史聯貫起來,只是尋覓“蒙古”的蹤跡,這樣就腰斬了蒙古民族的整個歷史。其結果也就與歷史的真面目背道而馳了。

蒙古民族歷史的發展過程與祖國各兄弟民族的歷史發展是相差無幾的。各族都是從矇昧時期過渡到野蠻時代。所謂“野蠻”是與後世的文明相對而言,並非貶語。黃帝時代的人感覺到雲中孕育著風雷雨雪,冷暖禍福,由敬畏而崇拜,故黃帝族五個部族以云為名(尚有以獸為標誌和蟲、鳥為標誌的黃帝部族)。火,改變了人類的生活,故神農氏以火為標誌。狄族中之高車、突厥、蒙古皆以“狼”為標誌。這些標誌受人類的尊敬崇拜,就是今天所說的“圖騰”和“圖騰崇拜”。這些標誌、圖騰,人類的子孫們為了表示尊崇和懷念,隨著時代的變遷演化出很多的動人神話,以示其族來歷之不凡。有的人還把最顯赫的皇帝、可汗、單于、天神、聖女等附麗其間,以示祖源之崇高神聖。

《蒙古祕史》的開篇第一章便說:“天命所生的蒼色狼與慘白色鹿同渡騰吉思水來到斡難河源的不兒罕山前,產生了巴塔赤罕”。這是很明顯的圖騰崇拜,是以狼鹿為圖騰的兩個姻族。蒙古民族的圖騰崇拜,就是形成於圖騰崇拜的社會階段的有力證據。《國語·周語》記載著:“穆天子西狩犬戎,獲其五王,得四白狼四白鹿以歸”。史學家翦伯贊考證:“白狼白鹿是當時的氏族”(翦伯贊《中國史綱》,三聯書店,1950年版。)。《多桑蒙古史》第二章雲:“成吉思汗誕生之二千年前,蒙古被他族滅”。這個“他族”正是周穆王的勁旅。兩書遙相呼應,證實此狼鹿氏族正是蒙古部落。《蒙古人民共和國通史》雲:“蒙古民族祖先的歷史,可以追溯到遠古年代,即原始公社制度時代。”俄國學者俾丘林也說:“蒙古民族的起源約在公元前二千五百年左右”(《11-13世紀蒙古史研究概況》(內蒙圖書館藏)。),“遠在紀元前二千五百年,這個民族遊牧於中國的北部沙漠。”這個地方在中國稱做“北狄之地”(張穆著《蒙古遊牧記·喀爾喀西部總敘》)。根據以上的資料足以證實蒙古民族是形成於圖騰崇拜社會階段的北狄之地,是中國土生土長的土著民族。

蒙古的正音是“忙豁勒”、“蒙古勒”。此語做何解釋?說法各異,終無正解。拋開以往許多曲解不談,有兩種說法頗可參考。“蒙”乃山名或河稱,依此山傍此河之人群,謂之“蒙”氏族;“高勒”(即豁勒、古勒)是河或核心之義。本文取其“核心”之解,蒙古勒就是以“蒙”部族為“核心”的部落聯盟。《魏書·序紀》寫做“沒歌部”,《魏書·禿髮烏孤傳》寫做“沒骨人”,《魏書·蠕蠕傳》寫做“木骨閭”,皆是以“蒙”為核心的部族聯盟——蒙古勒(忙豁勒)。另一種說法是,蒙古雲者,天族之義。蒙古族史學家道潤梯步說:“忙豁勒是由長生天演變而來”(道潤梯步新譯簡注《蒙古祕史》第二頁)。《太平寰宇記·突厥傳》雲:“始波羅亦呼為莫賀咄”。高楠順《印度哲學宗教史》第二六六頁:“始波羅為人格神”,同書第二七九頁又譯作“自在天”。莫賀咄為忙豁勒之音變,始波羅即莫賀咄。上面所說的突厥語也就是蒙古語。在歷史上蒙古人承認與突厥民族為同族,如《多桑蒙古史》第七章突厥族之“康里人以為突厥與蒙古人為同種,必受善待”。同書第八章蒙古軍使人告訴突厥族的欽察人說::彼此皆突厥,何必助異族而害同類。”至於詳細劃分為蒙古語族和突厥語族那是後來的事。在歷史上突厥人與蒙古人的交往頻繁親如一家,何曾有過“舌人”“譯者”。在遠古時代蒙古與突厥並非異類,乃是同族分支。

蒙古民族的遠祖狄歷與丁零,確為“天族”。狄歷、丁零、古音顛連(見《雙溪醉隱集》丁零詩注。)。匈奴語顛連為天。祁連山即顛連之音變,是謂“天山”。匈奴劉勃勃改姓赫連,解之曰“徽赫與天連”,是謂“天”也。這裡先指出蒙古之稱為“天族”之義。再證以成吉思汗口中的“長生天”,蒙古之為天族是有其一定根據的。以往對“庫克突厥”、“庫克蒙古勒”,漢譯為“青突厥”、“青蒙古”。但突厥尚赤,蒙古尚白,所謂“青突厥”、“青蒙古”者,乃“天族突厥”和“天族蒙古”。“庫克烏魯蘇蒙古勒”則是“天國蒙古”或“蒙古天國”。所謂“必塔”,即“北狄”音轉。《黑韃事略》雲:“沙漠之北有蒙古山”,《青史演義》也說:“在居住古代蒙部落之河的蒙國中央舉行了會盟,此後我們這個國家便成了被尊崇之極的庫克蒙古勒”(見尹湛納希《青史演義》蒙文新版,第1251頁。)。“蒙河”的流入斡難河的穆麗哈河。蒙山、蒙河都在沙漠以北,正是蒙古人土生土長的祖籍“北狄之地”,是蒙古民族起源發跡之區。

以山河之名命其部族者,北方民族有之。如沿黑龍江東徙依烏桓水(即黑龍江)以居的稱烏桓,傍鮮卑山遊牧的稱鮮卑。蒙河之族稱蒙部落,完全符合歷史現狀。

“蒙古”一詞的使用,學者俾丘林提到之“公元前二千五百年已經出現了蒙古民族”一語,與公元初“蒙古”一詞的使用,並不矛盾。公元前二十世紀的蒙古民族,尚未用“蒙古”為部族名。《魏書·高車傳》雲:“初號狄歷”,當時是以“狄歷”稱之。古史謂“堯北教乎八狄”。唐虞以前的“狄”就是蒙古民族的古稱,或是蒙古民族為“狄”之一種。史學家只說蒙古民族存在於公元前二千五百年的時代,未明示其稱謂是什麼。公元以後,北方各族多以“蒙古”為尊號,冠於官銜之上。三世紀雖然已出現“沒歌部”、“沒骨人”、“木骨閭”等以“蒙古”為名號的部族,但六世紀興起的突厥汗國,仍以“莫賀咄”為尊號,北方各族仍以“莫何”、“莫弗何”、“莫賀咄”為部族首領的尊稱。“蒙古”一詞既然為“天”字,與漢文的“帝”與“皇”則為同義詞了。

公元以後,漠北之族,大量南下陰山一帶,其中包括蒙古人,居於拓拔之北。拓拔什翼犍戰敗,率國人避居陰山之北,高車盡叛。這些高車人雖不能斷定都是南遷的蒙古人,至少也包括大量的蒙古人在內,其遷來時代,當在“沒歌部”出現之前。陰山,在薩滿讚詞中稱之為“母納山”,急讀曰“蒙”,是蒙古人的第二故鄉。陰山因蒙部落的遷入而得“母納”之名。布利亞特學者班茲羅夫《黑祭祀》中的“蒙山”,就是“母納山”,即古之陰山,今之大青山。“忙豁勒”的正確解釋是“以蒙部為總中心的永恆天族”。

蒙古、突厥,分屬於白狄、赤狄的狄歷一系,與匈奴、鮮卑共為來自蒙古高原的三大系。這三大支系和其他兄弟民族一樣,按照形成、發展、繁衍、分裂、融合、變化,再發展、再繁衍、再分裂、再融合、再變化的社會發展規律,螺旋式地向前邁進和向上發展。一些民族壯大了,一些民族消失了,一些民族吸收了兄弟民族的文化,豐富了自己的精神文明,用這豐富多采的燦爛文化和強大的力量,招來一些民族的依附,不斷地產生新的影響,吸收新的營養,多次的融合和被融合,形成了繁榮昌盛光輝燦爛的偉大中華民族。蒙古高原三大支系的匈奴、鮮卑在歷史上放盡了光彩,發揮完了他們在歷史上的偉大作用,偃旗息鼓,融合到兄弟民族的行列之中去了。只剩下狄歷一系的突厥與蒙古兩大支系,在繼續發揮著她的熱和光,在中華民族大家庭中爭芳吐豔。

蒙古民族是起源於蒙古高原原始人群中的蒙古語群體。北上貝加爾湖原始森林的部分,被稱為森林之王。從森林中的狩獵經濟,發展成為草原上的牧獵民族。在西伯利亞接觸了來自大鮮卑山的拓拔文化。在貝加爾湖接受了來自漢族邊緣陰山的匈奴文化。內遷諸狄又帶來了中原文化,結合蒙古民族古代的狄歷文化,形成了蒙古民族自己的獨立文化,和區別於其他北方民族的意識形態。蒙古先民——丁零依靠自己的力量驅逐了匈奴,逼走了鮮卑。蒙古人自己建立的柔然汗國有力地牽制了元魏,促成南北朝三足鼎立的局面。突厥吸收了西域文明,繼承了柔然汗國的傳統文化,有舍取地發揚光大,形成了光輝燦爛的突厥文明。回紇民族發揮了自己的傳統優勢,把北方各族的優秀文化,兼收幷蓄,使回紇的文化之光,照遍森林草原,傳之萬世而不衰。退居土拉河北的“蒙”部落和遷來不兒罕山的乞顏氏族,在新舊文化交織的影響下,建立了以忙豁勒為中心,以合不勒為領導的蒙古部族聯盟。從成吉思汗起,在蒙古草原上燃起了熊熊大火,燒遍了歐亞,照遍了全世界。

2、蒙兀室韋

金界壕無法阻擋蒙古大軍的揮戈南下,蒙古人憑藉他們的驍勇和強悍,終於征服了女真人建立的大金國和南宋政權,實現了全國的統一,使世居北方的契丹等少數民族臣服並歸依了蒙古諸部,將科爾沁草原變成了蒙古民族永久的家園,在此後的800年歲月中,蒙古人成為科爾沁草原上當然的主人。

蒙古族的主源是室韋系各族,蒙古之名就是從室韋中的蒙兀室韋音轉而來。《舊唐書》上明確記載:蒙兀室韋在黑龍江上游南岸。也就是常說的額爾古納河東岸,大興安嶺北麓地區。後來他們西遷到蒙古高原中部偏東的大肯特山地區,以部落為中心,過著遊牧、狩獵的原始生活。當時還沒有形成一個民族共同體。存在著很多各自為政的部族。

公元1162年,金主完顏亮貞元三年,鐵木真誕生在蒙古高原上的斡難河(今蒙古鄂嫩河)畔蒙古乞顏部的一個氏族首領的家庭裡。他出生時,他父親也速該剛好擊敗了塔塔兒部落,俘獲了其酋長鐵木真兀格,便按照當時的習俗,給自己的兒子起名為鐵木真,用來紀念自己的勝利。

鐵木真出身於蒙古貴族世家。五世、四世祖曾為遼屬部的官員,曾祖父、伯祖父都做過蒙古部主。父親,有英雄(巴阿禿兒)的稱號。1172年,也速該帶著9歲的鐵木真到弘吉剌部求婚。弘吉剌貴族特薛禪把女兒孛兒帖許給了鐵木真,當也速該返回時,在途中被塔塔兒部人用毒酒害死。也速該被害之後,鐵木真一家陷入困境,他的母親領著他靠採野果、打土拔鼠和釣魚為生,在艱苦的環境中,鐵木真逐漸長大,原先就和他父親有矛盾的泰亦赤兀部乘機發難,誘叛了部落內的大部分將領,鐵木真的部落也衰落下去。13歲時,泰亦赤兀部為了根除後患,便發兵攻擊,鐵木真在逃跑中被巡邏的騎兵擒獲,後來找機會逃走,才僥倖活命。一家人便遷居到合剌只魯格山腳下的青海子。

他成年後,娶了弘吉剌部落的女子為妻,他把妻子的黑貂裘獻給父親的諳達(拜盟兄弟)客烈亦部的王罕,並認王罕為義父。王罕大喜,便幫他召集舊部。鐵木真力量逐漸增大,又徙居到客魯漣河源不兒只之地。可惜他勢力尚未完全恢復,卻又遭到蔑兒乞三部落的聯合襲擊,鐵木真只得和弟弟們一起帶著母親逃往不兒罕山,今肯特山中,髮妻也被蔑兒乞人擄去。但鐵木真是善於射獵,勇於鬥爭的人,在十二世紀末期,他在不斷擴大自己實力的基礎上,建立了自己的“怯薜軍”組織,按照現在的理解就是侍衛軍。

這是一個初級形態的專門的軍事組織,當時也有分工上的不同,有帶弓箭的箭筒士,有帶刀的雲都赤,負責軍情偵察的遠箭士、近箭士,管理飲膳的博兒赤等專職人員。鐵木真被任命為眾人之長,後來鐵木真經過艱苦頑強的鬥爭,建立了自己的斡耳朵,(斡耳朵就是大帳和軍營的意思),其勢力一天天壯大。

12世紀中葉的蒙古草原,部族林立,各部族之間為了爭奪牲畜草原互相征伐不已。其中勢力最強的有五個部:塔塔兒部、蒙古部、克烈部、蔑兒乞部、乃蠻部。各部之間為掠奪財產和人口而相互廝殺,鐵木真先後打敗了扎木合聯軍、塔塔兒部、克烈部。1204年,鐵木真戰勝了乃蠻部的太陽汗,逐步統一了蒙古各部,並打破了各部傳統的部落組織,設立萬戶、千戶、百戶制度,這時統一的蒙古民族共同體才正式形成。

公元1206年,蒙古各部落的首領在斡難河源頭的大肯特山召開大會,公推乞顏部首領鐵木真為蒙古大可汗,尊稱“成吉思汗”(1206—1227年在位),意為“四海之王”或“可汗的可汗”。後世尊他為元太祖成吉思汗。他後來成為蒙古部落的首領並統一了蒙古高原,建立了以漠北(今外蒙古)為中心、橫跨亞歐的蒙古大帝國——大蒙古帝國(元朝的前身)。他建立大蒙古國之後,不斷地開拓疆域,並在佔領地實施“各分土地,共享富貴”的領戶分封制:把所征服的蒙古高原以東地區,分封給他的諸位弟弟管轄,即哈布圖哈薩爾、孛闊別勒古臺、哈赤溫阿勒赤、帖木格斡惕赤斤等,稱他們為左翼諸王。

哈布圖哈薩爾是科爾沁部的始祖,他的最初分封地在大興安領以西的額爾古納河、海拉爾河和呼倫湖流域,其後代的長者封齊王。孛闊別勒古臺的封地在今鄂嫩河和克魯倫河中區,其後代的長者封廣寧王。哈赤溫阿勒赤的封地在今東烏珠穆沁旗及其以北地區,其後代的長子封為濟南王。

金滅亡後,西拉木倫河兩岸,包括科爾沁草原的大部分地區,是成吉思汗的小弟弟帖木兒斡赤金的封地,帖木格斡惕赤斤的後代長子均封為遼王。

成吉思汗將西征佔領的土地分封給了他的幾個兒子。長子朮赤的封地在額爾齊斯河以西,花剌子模以北地區。1243年,拔都在這裡建立起欽察汗國,其統治區域東起額爾齊斯河,西到俄羅斯,南起巴爾喀什湖、裡海、黑海,北到北極圈附近的遼闊地區。次子察合臺建察合臺汗國。最盛時其疆域東起吐魯番、羅布泊、西及阿母河、北到塔爾巴哈台山、南越興都庫山的廣大地區。三子窩闊臺的封地在今新疆額敏縣及和布克賽蒙古自治縣地區,後來,海都在此建立窩闊臺汗國。按照蒙古族的傳統,要把最小的兒子放在身邊,所以成吉思汗的幼子拖雷的分封地在蒙古本土地區。

欽察汗國、察合臺汗國和窩闊臺汗國(伊兒汗國是元代時建立的)的建立,使蒙古鐵騎的威名遠揚,蒙古鐵騎所到之處,令人聞風喪膽。1227年成吉思汗去逝,由他最小的兒子拖雷監國,1228年,成吉思汗的三兒子窩闊臺奪取了汗位。他率領蒙古騎兵翻過金界壕,於1234年滅掉了金王朝。1235年,窩闊臺定都和林(今蒙古國境內)。後又經貴由(窩闊臺長子)、蒙哥(拖雷長子)時代,到忽必烈建元帝國時,大蒙古國在漠北草原上蓄勢、立國已有半個世紀了。

1260年3月,忽必烈受到東道諸王塔察兒、西道諸王合丹等的擁立,在開平(今內蒙古正藍旗)召開忽裡臺大會,即大汗位,建元中統。與此同時,阿里不哥在漠北召開忽裡臺大會,稱汗。據有漠北地區。七月,忽必烈親率大軍去和林(外蒙古)征討阿里不哥,九月阿里不哥敗逃,逃到吉利吉思,忽必烈命宗王移相哥(哈薩爾的兒子)統領一軍留駐和林,以待阿里不哥。1261年,阿里不哥襲擊移相哥,並乘勝南下。忽必烈急忙率領軍隊征討,再次打敗阿里不哥,1264年,阿里不哥眾叛親離,走投無路,向忽必烈投降。

元朝的統一,結束了自唐滅亡以來長達三百七十年的分裂局面,使整個中華民族再次實現了大統一。元朝的地域異常遼闊,這基本上奠定了我國疆域的雛形,為以後明清的長期統一奠定了基礎。這也是元朝對中國歷史做出的最大貢獻。這時期各民族間的經濟與文化交流得到更大發展,也加速了北方各民族融合的歷史進程。成吉思汗西征以後,在歐洲、中亞和西域地區建立的四大汗國,從陸路打破了東西方文化交流的地域性封鎖,使得歐洲與中國的交往更加頻繁,技術交流更加迅速。與印度、阿拉伯等國家的通商及文化交流也十分活躍。使元朝成為當時世界上最富庶的國家之一。

元代將中國的傳統文化傳入到西方世界,也把西方的先進文化帶回到中國,使元代文化成為既有草原遊牧文化和中原農業文化本色,也融入了西方文化、中亞文化、南亞文化的內容和特點,使元代文化具有了鮮明的世界性品格,既豐富了中華文化,也豐富了世界文化。

元代也靠他們的錚錚鐵騎,把東胡、烏桓、鮮卑、契丹、女真族在西拉木倫河流域的世居地(今天的科爾沁草原)變成了蒙古族永久的家園。也把這些民族後裔的一部分人融入到蒙古民族之中,成為蒙古族的一部分。

元朝是典型的征服王朝,統一全國之後,仍使用軍事高壓政策治理國家。尚武輕文,壓抑士人,不僅僅欺壓漢人,對漢族地區的典章制度、思想文化也始終比較隔膜。“草原本位”的治國策略,越發暴露了元朝統治的種種弊端,大大阻礙了社會的進步。可以說元朝是一個善征服而不諳經營的王朝。統治者熱衷於對外擴張、對內斂財,使社會元氣在尚未充分恢復的情況下不斷受到新的打擊。內鬨不斷,政變連連,后妃之禍、權臣專政。

1294年忽必烈死後,帝位之爭立即表面化,在1308年到1333年短短的25年內,就更換了八位皇帝,末代皇帝元順帝的執政時間雖然不短,他在位35年,但他不理朝政,恣意淫逸,皇室也縱情揮霍、濫發錢鈔,以致“物價騰踴,價逾十倍”。弄得民生困頓,饑荒四起,使元朝統治更加岌岌可危。老百姓終於忍無可忍,鋌而走險,由白蓮教所創立的紅巾軍大起義爆發了。從此,倒元鬥爭愈演愈烈。其中平民出身的朱元璋於1356年攻下今江蘇南京,改稱應天府。1368年正月,朱元璋在應天稱帝,建立明朝。8月,北伐的明軍攻陷元大都,元順帝北逃,結束了元朝對中國的統治。

蒙元自忽必烈定國號起,共經歷了十一位皇帝,僅存續了98年就滅亡了,此後,逃到漠北的元代君臣仍沿用元朝國號,史稱“北元”。

元代初期,今天的科爾沁草原已成為成吉思汗諸位弟弟及其後裔們的分封地,已經成為北方各民族相互融合、共同發展的搖籃。

史載:元初在西拉木倫河以北的大部分地區屬成吉思汗幼弟帖木兒斡赤金後裔的封地,封地內的原有居民契丹人、女真人和漢族人等都是蒙古諸王的“分封戶”;在蒙古大軍攻打金王朝的過程中,世居在這裡的契丹人出於對女真人復仇的民族心理,主動給蒙古軍隊充當嚮導,為蒙古軍隊提供金兵情報,也有的直接參加了蒙古軍隊,對金兵作戰。在推翻女真貴族統治之後,當地的契丹人、女真人、漢人與蒙古人一起在科爾沁草原上過著共處、共融的和睦生活。

元朝統一後,為了加強中央集權統治,建立了行省制度。在全國設立了十一個行省,行省下設路、府、州、縣。在行政隸屬關係上,科爾沁草原地帶分別歸“腹裡”上都路和遼陽行省管轄。在忽必烈統治初期,東部諸王反叛,世祖忽必烈曾率兵親征,就在今奈曼旗南部地區大敗以乃顏為首的諸王叛軍,乃顏逃到遼河被執殺,世祖平息了包括科爾沁地區在內的東部諸王的叛亂,沒收了他們的分封地,全部劃歸遼陽行省和“腹裡”上都路管轄。

元代的科爾沁草原,人口與金代相比有所增加,經濟在一定程度上也得到了恢復和發展。但蒙古人習慣於遊牧生活,在滅金亡宋以後,曾大肆剝奪漢族農民的耕地,改做牧場。在全國設立了十四道官牧場,其中在科爾沁草原就設立了折連怯呆兒牧場,今天,這個牧場的千戶所遺址還在,它位於科左中旗敖包蘇木西腰伯吐村北,我們稱之為腰伯吐古城。

據史家考證,通遼市周圍地區在元代是折連怯呆兒千戶所轄區。《中國歷史地圖集》元代部分所繪折連怯呆兒治所位置與腰伯吐古城位置大致相同。折連怯呆兒千戶所是元代十四道官牧場之一,其主要作用就是為軍隊提供戰馬和肉食。

史載:“自上都、大都,以至玉你伯牙、折連怯呆兒,週迴萬里,無非牧地。可見折連怯呆兒牧場與上都、大都、玉你伯牙(今內蒙古多倫西北)等牧場是連成一片的。折連怯呆兒就在其中南部地區,而霍林河流域和東烏珠穆沁旗地區在元代初期是成吉思汗同母弟帖木兒斡赤金的封地,又有哈拉木漣牧場。

元代折連怯呆兒千戶所,是管理皇家牧場的地方。隨著元朝的滅亡,它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明朝佔領此地後,也沒有沿用此城。1368年(洪武元年),明太祖朱元璋攻克北京,元順帝北退;次年六月明軍進攻上都,再逼順帝北走;一直到洪武二十一年,北元脫古思帖木兒的精銳軍隊十萬多人在今呼倫貝爾地方被明軍殲滅,北元勢力再北撤至今蒙古國後,明王朝一直不斷地向東北蒙古用兵。北元北撤以後,明王朝對東北進行經略,建立衛所,管理蒙古諸部,但這時蒙古軍隊對明朝也是時叛時和,雙方常有衝突。全寧、應昌及西遼河一帶地區成為蒙古軍和明軍的交戰區,明政府所設的全寧衛、應昌衛,設置不久即告廢止。在腰伯吐古城內出土被燒的建築構件,說明此城是毀於一場戰火。從遺物上看,城中不見明以後遺物,因此腰伯吐古城應是毀於明初的戰火中。

3、兀良哈

馳騁亞歐大陸的蒙古人,因無法長久支撐大一統的局面,於1368年,在各族人民風起雲湧的起義戰火中,被迫退居到北方草原,迴歸了草原的蒙古人仍舊沿襲了大元朝的統治制度,與明王朝時戰時和,長期據守著長城以北的廣大地區,歷史上稱作“北元”。當時包括科爾沁草原在內的廣大地區,盡歸北元統治。

明朝統治者在統治初期,曾用了二十多年的時間,對北元進行了一系列的軍事征討,也取得過一些勝利,但是,草原是蒙古民族遊動的家園,在遼闊的草原上,蒙古人的弓馬優勢,得以盡情的揮灑。明朝軍隊即使取得了一些階段性的勝利,終因無法永久地佔居草原,只得放棄了軍事討伐,不得已而默認了這種事實上的分立局面。在此後的260餘年間,北元與明王朝就這樣對峙著。

事實上,北元的政權是很不穩定的,並沒有形成一個統一的封建王朝,雖然它共經歷了24位皇帝(可汗),但是北元政權的內部,四分五裂,當時有三個部族勢力強盛,即居於西部的瓦剌部、居於中部的韃靼部和居於東部的兀良哈三衛。所謂的皇帝(可汗)實際上就是成吉思汗黃金家族所在的韃靼部的一個首領,只不過是名譽上的皇帝,其他各部並不聽從他的指揮,為了爭奪牧場,各部之間長期征戰,其勢力在爭戰中此消彼長。

1510年,北元韃靼部首領達延汗(成吉思汗第十五世孫)統一蒙古後,將蒙古劃分為六個萬戶,並根據習慣把六萬戶分成左、右兩翼,每翼各三萬戶,左翼三萬戶有察哈爾萬戶、喀爾喀萬戶、兀良哈萬戶(這個兀良哈部不是兀良哈三衛的兀良哈,而是世代為黃金家族守護不兒罕山陵寢的部族);右翼三萬戶是鄂爾多斯萬戶、土蠻萬戶(蒙郭勒津)、永謝布萬戶。左翼三萬戶由達延汗直接統治,達延汗駐帳於察哈爾萬戶;右翼三萬戶由濟農代表大汗行使管轄權,濟農駐帳於鄂爾多斯萬戶。這六萬戶除兀良哈萬戶以外,達延汗把其餘五個萬戶都封給了自己的兒子領有,這就大大加強了達延汗的封建集權地位。

達延汗長子圖魯博羅特早逝,其嫡裔世襲了蒙古大汗位;次子烏魯斯博羅特在平定右翼叛亂時被害,無嗣;三子巴爾斯博羅特任濟農,領有右翼三萬戶;四子阿爾蘇博羅特領有蒙郭勒津萬戶的多羅土蠻部(鄂托克);五子阿勒楚博羅特和九子格哷森扎,共領有喀爾喀萬戶;六子斡齊爾博羅特領有察哈爾萬戶的克什克騰部(鄂托克);七子格哷博羅特領有察哈爾萬戶的敖漢和乃蠻兩個部(鄂托克);八子阿爾博羅特領有察哈爾萬戶的浩齊特部(鄂托克);十子鄂卜袞錫青臺吉領有永謝布萬戶的永謝布和阿蘇特兩部;十一子格哷圖無子,未分領地。在六個萬戶中,蒙古五個萬戶的封建主,都由達延汗的後裔一系世襲。

在六萬戶以東的呼倫貝爾東部和大興安嶺以東的嫩江流域,是成吉思汗二弟哈薩爾後裔的科爾沁兀魯思(萬戶)和明廷所設的以蒙古部落為主的兀良哈(朵顏)、泰寧、福餘三衛。

哈薩爾在成吉思汗時代就在汗廷中佔有顯赫地位,參與汗廷的重大決策。哈薩爾的後裔曾多次在蒙古正統大汗危難之際挺身而出,力挽狂瀾。因此成吉思汗後裔一直對他們很尊重。達延汗重新劃分領地時,保留了科爾沁兀魯斯(萬戶)。使之同六萬戶並立於蒙古。當時科爾沁兀魯思(萬戶)內部也分左右翼。左翼包括新明安塔奔、茂明安、烏拉特、塔打勒沁、卜打沁、阿勒塔沁、和郭爾羅斯七個部(鄂托克)。右翼包括克里葉特(克列亦惕)、噶滾賀什格、主亦惕、吐亦別滾、伊克明安和薩阿赤惕六個部(鄂托克)。

科爾沁部在奎蒙克塔斯哈拉的率領下,駐牧在嫩江流域,號所部為嫩科爾沁,在以後的漫長歲月中,科爾沁蒙古部落逐漸成為整個科爾沁地區的主宰。

4、滿蒙聯盟

明朝末期,嫩科爾沁部與後金的努爾哈赤及其繼承者們建立了政治上的姻盟關係,地位顯赫,高於其他蒙古各部,成為至尊的部落,在稱呼上去掉了“嫩”字,直接稱所屬部落為科爾沁部。從此科爾沁部威名遠揚。

奎蒙克塔斯哈喇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博第達喇,稱卓爾郭勒諾顏;二兒子諾捫達喇,稱噶勒濟庫諾顏。兄弟二人都是科爾沁部的首領。後來大兒子博第達喇又生了九個兒子。其中第三個兒子烏巴什,稱鄂特歡諾顏,率領一部分屬民單獨遊牧了,形成了郭爾羅斯部;第八個兒子愛納噶,稱車臣諾顏,仿照他的兄長,自成一部,稱杜爾伯特部;第九個兒子阿敏,稱巴噶諾顏,相沿此法,又自立名號稱札賚特部。博第達喇其他六個兒子和諾捫達喇的一個兒子仍稱自己是科爾沁部。

由於郭爾羅斯、杜爾伯特、札賚特、科爾沁這四個部落同出一祖,即奎蒙克塔斯哈喇。所以其首領們在一些重大問題上常觀點相近,步調一致,逢困難之際能相互幫助和支援,在內蒙古東部地區逐漸形成了一個強大的蒙古部落聯合體。隨著牧場的擴大和人口的繁衍,以科爾沁部為首的這四個部落逐漸南下,勢力由嫩江擴展到西拉木倫河流域,並不繼率所部向南部和東部地區擴展,這樣,從北起嫩江、南到西拉木倫河、西以大興安嶺為界,東於建州女真相接的廣大地區都變成了嫩科爾沁部的遊牧地。嫩科爾沁部成為北起嫩江流域,南到西拉木倫河流域的廣袤草原的主人。這片地域也被人們稱為科爾沁大草原。“科爾沁”也因此由部落名稱變成了地域名稱。並逐漸為人們所熟知。這四個部的會盟地在科右中旗北部的哲裡木山,因此把這四個部的會盟稱哲裡木盟。

科爾沁部東鄰女真族,西鄰林丹汗統治的北元政權,面臨雙重壓力,同時也成了女真政權和北元政權雙方爭取的對象。北元政權面對東部女真族的迅速崛起,憂心重重,想通過聯合與女真政權相鄰的科爾沁部來完成其剷除女真政權這個心頭之患;女真政權也想通過聯合科爾沁部來控制整個蒙古地區,進而完成統一中國的霸業。

最初科爾沁部倒向了北元政權,成了北元政權的合作伙伴。在明萬曆二十一年(1593年),蒙古族以葉赫部為首的扈倫四部與科爾沁等五部共同結成聯軍,向以努爾哈赤為首的建州女真發起了進攻。歷史上稱為“九部聯軍伐滿州”,但是由於努爾哈赤的英勇善戰,用兵神速。他親督大軍,最後戰勝了蒙古九部聯軍,並俘獲了科爾沁部首領翁果岱(科右中旗始祖)和莽古思(科左中旗始祖)兄弟二人,另外一個科爾沁首領明安(科左後旗始祖)有幸逃脫。

努爾哈赤在戰勝了蒙古九部聯軍之後,為了擺脫與明朝、蒙古兩面作戰的不利局面,也積極緩和與科爾沁部蒙古的關係,他首先將俘虜的翁果岱、莽古思及其部眾放歸科爾沁部,以顯其寬仁和博大的政治胸懷。從此科爾沁部又開始倒向建州女真一邊,成為建州女真創建後金政權和最終完成統一中國這一宏圖霸業的得力助手。

公元1616年,努爾哈赤在赫圖阿拉(今遼寧新賓附近)即位稱汗,國號大金。為了跟過去女真人建立的金朝相區別,歷史上把它稱為後金。

努爾哈赤創建後金政權後,對與其相鄰的蒙古族更加採取了聯合的政策。早在天命年間努爾哈赤對蒙古諸部就已經有了清醒的認識,他把蒙古部落比作天上的雲,他認為雲合則能成雨,蒙古部落合則能成兵,要想雲收雨止,則要使分散的蒙古部落不能集中在一起,他針對蒙古“風氣剛勁,習於戰鬥恆不肯服人”的特性,採取了懷柔和武力相結合,並以懷柔為主的政策。

“修其教不易其俗,齊其政不易其宜”,即順應蒙古民族的本性,又要限制其聯合,化“為患”為“為用”,把蒙古部落變成清朝北邊的長城。這正是努爾哈赤做為統治者的深謀遠略。這也是整個清代對蒙古族推行的總政策。另一方面,科爾沁部為擺脫林丹汗的欺侮與控制,也主動與後金聯誼通好。可以說雙方的利益一致,在這種形勢下,科爾沁部與後金的結盟順理成章地活躍起來。在1594年正月,科爾沁部首領明安派使臣和滿州停戰和好,科爾沁部向努爾哈赤獻戰馬百匹,駱駝十峰,這是蒙古科爾沁部和滿州通好之始。

在努爾哈赤的攏絡下,科爾沁部於1624年歸附了後金,而且對後金十分忠誠。借努爾哈赤的力量擺脫了林丹汗的統治,結束了蒙古諸部長期的混戰局面,並與女真人建立了密不可分的親姻關係。事實證明,這種滿蒙聯合,作用十分明顯,為滿清王朝霸業的創立和鞏固具有重要意義。

努爾哈赤及其繼承者們嚴格奉行“南不封王,北不斷親”的政策,對科爾沁實行聯姻、封爵、大興喇嘛教等一系列攏絡政策,這時滿蒙關係十分融洽。也使科爾沁部的地位大大提升,最終使科爾沁部的地位列為蒙古各部之首,在滿清王朝地位顯赫。

在今天看來,對科爾沁影響最深的有以下幾個方面:

1、盟旗制度:

清政府結合蒙古的部族、會盟制度和滿州八旗制度的傳統,在蒙古地區推行盟旗制度。清王朝在內蒙古地區建立了六個盟、四十九個札薩克旗,並以會盟地點作為各旗所屬盟的名稱。盟,本意是“會盟”之意。在明代,只有商討重大事情時,才臨時舉行會盟。清代統治者把會盟和八旗制度結合起來,並固定下來,使它成為了軍政合一的政權組織。盟旗統歸專管少數民族事務的理藩院管理。從1644開始,各旗還分別受到地方將軍的監督與節制。這種條塊結合的管理辦法,使“盟”成為一個很重要的環節。當時因為科爾沁、札賚特、杜爾伯特、郭爾羅斯這四個部落同為一祖,所以,在設盟時也將這四個部組成一盟。因首次會盟地是在科右中旗北部的哲裡木山,定名為哲裡木盟(今興安盟科右中旗西哲裡木),劃分為十個旗。

其中:科爾沁部被分為左、右兩個翼,共六旗,即科爾沁左翼前旗(賓圖王旗)、科爾沁左翼中旗(達爾漢王旗)、科爾沁左翼後旗(博多勒噶臺王旗),科爾沁右翼前旗(札薩克圖王旗)、科爾沁右翼中旗(土謝圖王旗)、科爾沁右翼後旗(鎮國公旗)。其中由土謝圖親王掌右翼,由達爾漢親王掌左翼。另加郭爾羅斯部前、後二旗、杜爾伯特部和札賚特部各一旗。這樣四部共十個旗,這四部十旗組成一個哲裡木盟。現在,十旗會盟地點還存有當年哲裡木盟的會盟遺址,即在一個大敖包(土丘)的周圍分佈著十個小敖包。大敖包是會盟時舉行會議的地方,這十個小敖包分屬於當時哲裡木盟屬下的十個旗。

哲裡木盟十旗除受清朝中央理藩院領導之外,科爾沁六旗還受盛京(奉天)將軍的監督與節制,郭爾羅斯前旗受吉林將軍的監督與節制,郭爾羅斯後旗、札賚特旗、杜爾伯特旗受黑龍江將軍的監督與節制。

哲裡木盟的建立標誌著清朝與科爾沁等四部雙方君臣關係的最終確立。也將科爾沁蒙古各部的活動區域固定下來。

清際哲裡木盟的版圖,基本上就是明末嫩科爾沁部落的遊牧地。所轄的地域北起索嶽爾濟山以南的洮兒河和嫩江流域,南至烏拉哈納德山以北的東、西遼河流域和養息牧河中游,西起烏哈納山,東至松花江、伊敏河與東遼河上游的阿拉坦額莫勒山。大致在現在的齊齊哈爾到哈爾濱的鐵路線以南(包括以北的林甸縣),哈爾濱到昌圖的鐵路線以西(不包括扶余縣),從昌圖向西到庫倫旗庫倫鎮一線以北(以南還有一小部分),從庫倫鎮向北經開魯縣開魯鎮再經扎魯特旗魯北鎮,往北直至洮兒河和嫩江上游一線以東,總面積將近四十萬平方公里,土地肥沃,水草豐美,人口較多,富甲內蒙古各部。

今天的科爾沁草原只是清際科爾沁草原的一部分。今天科爾沁的名稱也已經再次發生轉化,即由清際的地域名稱轉化成一種文化名稱,也就是文化品牌。具體是指今天通遼市地區的經濟和文化特色。她包括霍林郭勒市、扎魯特旗、科左中旗、科左後旗、開魯縣、庫倫旗、奈曼旗、科爾沁區和開發區的經濟和文化特色。

2、政治聯姻:

歷史上,滿人與蒙古人具有著相近的生活方式和風俗習慣,彼此的居住和活動的地區也是犬牙交錯,在滿族內部也滲雜了少量蒙古人的血液,比如:蒙古人成為滿州葉赫部首領就是一個好的例證。在滿人統一東北各部入主中原的進程中,蒙古人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特別是科爾沁蒙古更是立下了汗馬功勞的。早在努爾哈赤時期,滿州貴族就已認識到了與蒙古諸部落之間消蘼對峙和戰爭的重要性,與科爾沁部的聯合更是具有特殊的重要意義。聯合的一個重要方面就是政治聯姻。通過聯姻,使滿蒙成為牢不可破的親戚關係。

1612年,努爾哈赤聞聽科爾沁明安首領的女兒“頗有淑範”,特派譴使者前往科爾沁部求婚,明安貝勒“遂拒他部之請,送女與太祖”;努爾哈赤以禮相迎,大宴成婚,立明安之女為福晉。從此,滿蒙貴族世締國姻。1614年明安的兄長莽古斯又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了努爾哈赤的兒子皇太極,從此開始了清皇室與科爾沁蒙古之間密切的姻盟關係,這種姻盟政治是清統治者處理民族關係的一項國策;這種互為嫁娶的盛典在當時科爾沁草原上形成了一道非常靚麗的風景。

清朝與蒙古部落的姻親關係是雙向的,是雙方互相嫁娶,清朝有許多公主下嫁給蒙古王公,蒙古王公的格格也有許多嫁給大清皇帝和諸王,太祖努爾哈赤有三個妻子是蒙古人,皇太極有七個妻子為蒙古人。特別是和科爾沁部的聯姻更加頻繁,有清一代,蒙古族皇后共有六位,其中科爾沁貴族女子中出了4位皇后,分別是孝端、孝莊皇后、清帝廢后、孝惠章皇后。

清太宗皇太極的孝端文皇后,系蒙古科爾沁貝勒莽古斯女兒;孝莊文皇后(蒙古名布木布泰),是莽古斯兒子宰桑之女,是孝端文皇后的親侄女,1625年(天命十年),13歲時就嫁給了比她大20歲的親姑父皇太極為側福晉,併成為清代的國母;1634年,孝莊文皇后26歲的姐姐海蘭珠也嫁給了她的姑父皇太極。這就是歷史上著名的“姑侄三人同嫁一夫”的蒙滿聯姻的佳話。孝端文皇后之女固倫端貞長公主、孝莊文皇后之女固倫雍穆長公主等清宮公主有十幾位都嫁給了科爾沁部,並埋葬在科爾沁草原上。

這裡還出了7位妃子,嬪妃、王妃以下的人更多;據統計:僅科爾沁部及扎魯特部嫁到清宮的博爾濟特氏姑娘就有30位。

皇室下嫁給科爾沁蒙古王公的公主、格格也很多。在清代,皇后的女兒封固倫公主,嬪妃的女兒封和碩公主,由中宮撫養的宗室之女也封為和碩公主。宗室中有封爵的人,其女兒都稱為格格,其中親王的女兒稱和碩格格為郡主,郡王的女兒稱多羅格格為縣主,貝勒的女兒也稱多羅格格為郡君,貝子的女兒稱固山格格為縣君,鎮國公和輔國公的女兒都稱格格為鄉君。其他宗室女都被稱為宗女。

有資料介紹說,從清太祖至咸豐年間止,清室共有六十五位公主,都下嫁給了外藩王公。公主、格格和宗女共有一百一十八位下嫁到蒙古各個部落。其中嫁往科爾沁部的就有二十四人,佔了五分之一。太祖一女,太宗十女,聖祖五女,高宗二女,仁宗二女,宣宗一女都嫁給了科爾沁的博爾濟吉特氏。據《清史稿》記載,僅崇德到嘉慶年間,六朝之中就有十二位公主嫁往了科爾沁部。

在我國北方草原上,有很多墓葬被稱為公主墓,其實其中埋葬的有的是清代親王以下下嫁外藩王公的女子,這些所謂的公主墓,實應稱作為“格格墓”。確切的說能稱為公主墓的,應是出身清室皇帝或育在宮中的諸王之女,並還要由禮部奏請,經皇帝欽定為固倫、和碩或郡主、縣主、郡君、縣君、鄉君等封號者。

由於滿清奉行“南不封王,北不斷親”的政策,滿清皇族與蒙古王公世代聯姻,這樣,科爾沁博爾濟吉特氏和清朝皇室結成了親家,科爾沁貴族多為國舅國戚。所以在乾隆皇帝過生日時,前來祝賀的蒙古王公多是他的晚輩。正是這種相互的親姻關係,換來了蒙古民族與女真族之間的長久和平。使民族間的政治關係變成了牢不可破的親戚關係,從心裡上消除了民族間的隔閡,為民族間的共同繁榮奠定了基礎,使中國幾千年來無法解決的北方民族問題在努爾哈赤時代得到了圓滿解決。

3、封爵:

通過封爵,享受高官厚祿,使蒙古各部為其創立霸業衝鋒陷陣。天命十一年,封科爾沁部首領奧巴為土謝圖汗,這是科爾沁第一代土謝圖汗。以後清廷還封蒙古貴族為親王、郡王、貝勒、貝子、鎮國公、輔國公以及一、二、三、四等臺吉等。科爾沁部的封爵比其他各部的封爵都高,位列蒙古二十四部之首,爵位高尊,俸銀俸緞也均高於其他蒙古各部。由於高官厚祿的驅駛,科爾沁部在清朝入關和征服各部落的戰爭中,披堅執銳,衝鋒陷陣,為滿清霸業的建立和鞏固立下了汗馬功勞。成為清廷統治蒙古地區的一支重要依靠力量。

皇太極請涅只·脫音到東蒙古科爾沁傳教。尤其到了清代,清政府為大肆提倡喇嘛教,崇德元年(1636年),涅只·脫音首先到達圖什業圖旗傳教。科爾沁圖什業圖親王巴達禮、札薩圖君王巴達齊等人在涅只·脫音的教化下皈依佛門,通令禁止薩滿布教。其次涅只·脫音到科爾沁卓裡克圖親王烏克善處(即科爾沁左翼中旗),不久科爾沁王公集於涅只·脫音喇嘛駐地白音胡碩,建立黃教寺院遐福寺,也稱“白音胡碩廟”,奉藏大藏經,以此成為喇嘛常住之所。涅只·脫音在科爾沁封建領主們的支持下,向屬民們宣佈:“為了抵制薩滿,弘揚佛教,凡是能背誦《祕密經集要》(喇嘛教經典)的,賞馬一匹;能背誦《閻羅德迦咒》的,賞牛一頭。”先學會的人果然得到馬和牛,更多的人也都仿照學起來,喇嘛教於是得到更為深入的傳播。

清崇德四年(1639年),皇太極第三女固倫端靖長公主下嫁達爾罕旗(科爾沁左翼中旗)第一代多羅郡王奇塔特,並隨身帶來帖身的活佛喇嘛。這位喇嘛來到達爾罕旗以後,竭力推行喇嘛教,於清順治三年(1646年),建成科爾沁左翼中旗最早的廟宇阿佑喜廟。此後清朝統治者在蒙古地區大量修築寺廟,並給予喇嘛優厚的待遇,受統治與剝削的蒙古人民,只知一味祈求冥福,把孩子送進廟裡當喇嘛,甚至不管幾個兒子,除留長子在家接香火主持家事外,其餘全部出家當喇嘛。清康熙、乾隆、道光年間,喇嘛教全盛時期出家當喇嘛的人數達到成年蒙古族男子的30%至40%。家家有人當喇嘛,不僅如此,還將通遼市的錫勒圖庫倫旗設置為內蒙古唯一一個政教合一的喇嘛旗。

由於清統治者和蒙古王公的大力提倡,通遼市的黃教盛極一時,現在通遼市仍保留有印度佛教密宗及時輪金剛乘(九世班禪在通遼市科左中旗傳佈),而密宗又保留“印度密教4部”的完整體系。這時的科爾沁草原上,可謂廟宇林立,僧侶雲集,在當時構成了另一番宏大的人文景觀。由於土改時期的破壞,大多數廟宇已經不復存在了。

4、封禁政策:

清政府為防止蒙古地區長期以來因各部爭奪牧場引發的戰亂,規定旗與旗之間要劃定牧場,不得越界放牧,牧民不得隨便離開自己的牧地,外出或經商探親都要徵得所屬王公臺吉的同意。同時為了使蒙古地區的安寧,也不許中原漢族人進入蒙地,對蒙地實行“封禁”政策。並且還規定了蒙古各部王公進京朝貢時要走規定的不同路線,目的是不讓各部王公有任何往來,以徹底實現“分其勢”的目的。

清政府對蒙地實行劃定旗界等“眾建而分其勢”的一系列政策,在一定程度上減少了因爭奪草場而引發的紛爭,也防止了努爾哈赤所擔憂的“雲合則能成雨,蒙古部落合則能成兵”局面的形成。從而也結束了中國曆代王朝為防止北方民族入侵中原,在中國北方不斷修築長城的歷史,使包括科爾沁部在內的蒙古地區變成了清政府北疆牢不可破的鋼鐵長城。為清朝統一中國這一宏圖霸業的實現和鞏固奠定了堅實的基礎,當然這些政策也毫無疑問的影響了蒙地的社會進步和經濟的發展,到了清代晚期,由於清政府“移民實邊”政策的推行,這種“封禁”政策才被徹底解除。

5、“科爾沁”一詞的來歷

“科爾沁”一詞,是早在狄(商)蒙古時代就已形成的蒙古語專用名詞(horci),是弓箭手或弓箭者之意。

語言學家稱人類有聲語言於5~4萬年前開始形成,也就是說從啞語走向了有聲語言。蒙古語言體系,在1萬年前時就已經形成,在8000年前蒙古民族形成的初期,成為諸蒙古部族的通用語言——蒙古民族語言。

史學證實,狄蒙古為諸蒙古部落的一個分支,是蒙古民族的一個組成部分,狄為部落之稱,是純蒙古語(BidGun)的簡稱或單稱,其意為“我——我們”。漢史書中,將BidGun拼寫為“北狄”,也是很恰當的。但“北狄”中的“北”不是指“北方”之意,而BidGun中的(Bi)音譯為(北),(d)音譯為(狄),Gun是蒙古語表示複數的詞綴。這樣,二者結合成“北狄”,它的簡稱或單稱為“狄”。所以,“北狄”一詞不能理解為“北方狄民族或北方民族”。狄蒙古人是黃河流域的土著人——蒙古人。因而,(北)狄蒙古人的語言是全體蒙古民族的通用語言,即蒙古語。

現在,研究狄氏語言很困難,因為狄(商)人離現在已經有2500~4000年了,再加上民族異化現象嚴重,現存狄蒙古語言已經很少。《左傳》、《淮南子》、《呂飾春秋》、《國語·周語》等書籍中記載了“科爾沁(horci)”一詞的原始記載為horci,使其漢文音譯為“多射”。

對狄商時代的蒙古語專用名詞horci,當時音譯為“多射”,意譯為“弓箭手或弓箭者”。是國王、君主,可汗(皇帝)身邊的護衛者,王室、王宮的護衛者。對“多射(horci)”,現代漢文音譯成“科爾沁(horci)”,諸如多射、科爾沁,是對蒙古語horci(好日其)的音譯的不同,但都是同一個蒙古軍事機構名稱——護衛者(弓箭手或弓箭者)。

有些資料中稱“科爾沁”原系鮮卑族語,音譯為“豁爾赤”,意譯為“帶弓箭的”。這種說法是錯誤的,《蒙古族通史》稱,鮮卑是蒙古民族的一個部落,鮮卑語是蒙古民族語言。鮮卑原是一個山名,是以山名命名的蒙古部落名稱,它是東胡奴(東胡)蒙古部落聯盟中的一個比較大的部落集團,是鮮卑蒙古。鮮卑蒙古人建立了北魏王國。鮮卑蒙古人,繼承狄(商)蒙古時代的“多射(horci)”,而使其漢文音譯為“豁爾赤”,意譯為“帶弓箭的”。對horci蒙古語專用名詞,現代漢語音譯為“科爾沁”。

那麼,(北)狄蒙古時代的軍事機構名稱——護衛者(弓箭手或弓箭者)的名稱——多射(horci),後來為何演變成蒙古民族的一個部落名稱——“科爾沁部”?繼而又演變成後金及清朝統轄的哲裡木盟地名呢?其原因是“科爾沁”一詞在漫長的歷史發展過程中,在不同的歷史發展階段,以不同的原由而逐漸演變成從蒙古軍事機構名稱,變為蒙古部落名稱,最後變成哲裡木盟——地區名稱。

6、科爾沁一詞演變成蒙古部落名稱的來歷

科爾沁,在一些明清資料中亦作火爾慎、好爾趁、廓爾沁等,其實這都是對蒙古語(horci)的音譯的不同,都是指蒙古科爾沁部落。在明清以前,蒙古語科爾沁(horci),是繼承了狄商時代的蒙古語“多射(horci)”的原意,一直保留到成吉思汗時代,是指成吉思汗時皇帝衛隊中專門披弓掛箭的衛士,也就是弓弩手,由成吉思汗二弟哈布圖哈薩爾親自指揮。後因,這位勇猛善戰的弟弟輔佐著哥哥,在統一各蒙古部落的戰爭中,建立了不朽的軍功。1206年斡難河源聚會,成吉思汗建立蒙古汗國,賜予他4500封戶,封地在水草豐美的呼倫貝爾大草原。歷經元朝一代,其後裔都在這裡駐牧,繁衍出眾多的蒙古部落。時光流轉到明朝洪熙年間(1425),哈布圖哈薩爾第14代孫中有位名叫奎蒙克塔斯哈喇的部落,被厄魯特蒙古擊敗後,率其部眾走避嫩江流域,自稱“嫩江科爾沁”,以與其弟巴嘎諾顏(諾顏是蒙古語,意為“官或長官”)部的阿魯科爾沁相區別。後略去“嫩”字,直呼科爾沁部。奎蒙克塔斯哈喇有兩個兒子。長子博第達喇,號卓爾勒諾顏;次子諾捫達喇,號噶勒濟庫諾顏。兄弟二人都是科爾沁部的首領。後來博第達喇又生了九個兒子。其中第三子烏巴什,號鄂特歡諾顏,率領部分部眾單獨遊牧,形成郭爾羅斯部;第八子愛納噶,號車臣(車臣是蒙古語,意為“聰明”,與車臣國的車臣同)諾顏,仿照其兄,又自稱杜爾伯特部;第九子阿敏,號巴嘎諾顏,相沿此法,也自稱札賚特部。博第達喇其他六個兒子和諾捫達喇的一個兒子仍稱科爾沁部。由於科爾沁、郭爾羅斯、杜爾伯特、札賚特這四部是同祖一家人,所以其首領們在一些重大問題上常觀點相近,步調一致。這樣,在他們管轄地區形成了一個強大的蒙古部落群—科爾沁(大)部落。隨著牧場的擴大、人口的繁衍,以科爾沁為首的四部逐漸南下,成為北起嫩江流域,南到西拉木倫河流域的廣袤草原的主人。這片地域也常被稱為科爾沁大草原。

7、“九部之戰”——蒙古科爾沁部與清王朝關係的序幕

現在遼寧省和吉林省的東部,綿延著長白山的崇峰峻嶺。渾河發源於高山西麓,自東北緩緩流向西南方,最後注入了遼東灣。這裡現在是一方平靜的沃土,但在四百餘年以前,渾河上游的古勒山(今遼寧省新賓縣古樓村)附近,卻曾擺開過血肉搏殺的軍陣,成為了生死決鬥的戰場。史家將這場戰爭稱為“九部之戰”,亦稱“九部聯軍伐滿洲”。在現存的清代檔案和歷史文獻——《滿文老檔》、《滿洲實錄》、《清太祖實錄》、《東華錄·天命朝》之中,對此戰所記基本相同。這些記述,也是蒙古科爾沁部與當時的建州女真首領、後來的清太祖努爾哈赤發生接觸的最早記載。

清王朝為滿族人所建立。滿族的祖先是女真人,他們在中國歷史上曾經建立過金王朝。另有一些女真部落一直留居在東北,這些部落到明朝時大致分為建州女真、海西女真和野人女真三個部落群。其中的建州女真到明朝中葉之後,大體分佈在今西起撫順以東,東達鴨綠江中朝邊境,北至牡丹江和綏芬河流域的廣大地區,從事著農業、狩獵和畜牧業,其生產發展水平要略高於其他女真部落。到明萬曆十一年(1583年),女真族愛新覺羅氏的傑出人物努爾哈赤,被推舉為建州女真首領,他開始以赫圖阿拉(今遼寧省新賓縣境內)為根據地,吞併附近的海西女真和野人女真部落,試圖先建立起統一女真各部的地方割據政權,進而統轄蒙古各部屬地,再進軍明王朝。

當時感受到被吞併威脅的不僅有海西女真的葉赫等部落,蒙古科爾沁等部落也察覺到了來自建州女真的侵擾。科爾沁,在明清史料中亦稱作火兒慎、好兒趁、廓爾沁,這是蒙語音譯的不同,原意是指成吉思汗時皇帝衛隊中專門披弓掛箭的戰士。這個部落是成吉思汗二弟哈布圖哈薩爾的後代。元朝時曾駐牧於額爾古納河與海拉爾河一帶。傳到第十四代奎蒙克塔斯哈喇時,為躲避其他蒙古部落的襲擊,而遷徙到嫩江流域。為避同族中阿魯科爾沁部之稱,自號嫩江科爾沁,後來徑稱科爾沁部。經過明代二百餘年的歲月,子孫繁衍,逐漸強盛,遊牧之地北起嫩江,南到遼河,成為當時東蒙古草原上強大的蒙古部落之一。到明朝末年,雖然從各族部落所居大致的地理位置上看,建州女真與科爾沁部之間尚有海西女真的葉赫、哈達、輝發、烏拉等扈倫四部相隔,但由於各部都基本處於逐水草而居的遊牧狀態,地緣界限並不十分嚴格,所以各部居地犬牙交錯,相互穿插。努爾哈赤在統一女真的作戰中,軍旅鐵蹄叩擊大地之聲、戰陣金鼓迴盪晴空之響,也傳到了科爾沁部各位首領的耳中,令其產生了脣亡齒寒的驚悚與駭想。這樣葉赫等部與科爾沁部為了反擊努爾哈赤走到了一起,聯手演繹了九部聯軍伐滿洲的血戰。

明萬曆二十一年(1593年)九月,海西女真扈倫四部中葉赫部首領布齋,糾結了其他三部的哈達部、烏拉部和輝發部,長白山二部的珠舍裡部和納殷部,以及蒙古部落中嫩江三部的科爾沁部首領翁果岱、莽古斯、明安,錫伯部和瓜爾佳部,共計九個部落組成聯軍,發兵三萬餘人,軍分三路,進攻以努爾哈赤為首的建州女真。一時間,遼東大地上旌旗蔽日,鐵騎縱橫,軍鼓聲聲,九部大軍陳兵渾河之岸,這場刀光劍影、血雨腥風的大戰處在一觸即發的狀態中。

面對洶洶而來的九部強敵,被史料記為“儀表雄偉,志意闊大,沈幾內蘊,發聲若鍾,睹記不忘,延攬大度”的努爾哈赤,表現出了卓越的軍事指揮才能。他根據當時敵強己弱的形勢,首先派出將領兀裡堪領兵偵察敵軍的動向。兀裡堪到達渾河南岸時,夜色己降,只見北岸上九部聯軍的兵營連成一片,營中燈火盞盞,密如晴朗夜空中的點點繁星;軍械寒光閃閃,戰馬奔突嘶鳴,似乎在準備渡河翻越沙濟嶺發動進攻。敵軍的動向在夜半之時報到努爾哈赤帳前,他沉思片刻答到:“我己聽說葉赫軍前來進攻,今日果然如此。現在已過半夜,此時出兵,恐會驚憂百姓。傳令諸將,明晨再行發兵。”說完,自己就寢入睡到夢鄉之中。夜闌人靜,妃子富察氏卻沒有他這般大將風度。她夜不能寐,心中忐忑不安地推醒努爾哈赤,問道:“你是糊塗了?還是害怕了?現在九部重兵來攻,豈是睡大覺的時候?”努爾哈赤笑道:“人在恐懼之時,當然睡不安穩。我當初聽說九部來攻,因不知大戰何時開始,心中不安。現在敵軍已到面前,我反倒坦然了。如果我做過對不起葉赫部落的事,蒼天自會懲罰我,我會感到恐懼。現在我上順蒼天之命,下安國家疆土,但葉赫等九部倒行逆施,卻來攻打我們,蒼天是不會保佑他們的!”說完倒頭照睡不誤。

次日清晨,努爾哈赤率眾將士對天祝拜,乞告心願,“皇天厚土各位神靈啊!我與葉赫部原本並無仇恨,自己守境安民。但是他們卻糾合眾兵,前來侵凌我們這些無辜之人。蒼天是公正的。希望神靈保佑我軍將士們,在這次戰鬥中能振奮精神,激昂鬥志,殺得敵人片甲不留,取得勝利!”拜完,他又激勵自己的將士,“脫去臂上的護具,摘掉胸前的盔甲,不然在重鎧的束縛之下,必然難以施展,不便與敵人生死搏擊。即使受傷或戰死,那也是天意,但最後的勝利必定屬於我們。”面對強敵,努爾哈赤還正確地分析了形勢,他對眾將士說:“敵軍勞師遠征,兵將疲憊,我軍以逸待勞,兵強馬壯。敵軍雖人多勢眾,但因屬於九部聯合,各部首領矛盾甚多,兵士皆為烏和之眾,在戰鬥中必將互相觀望,難以同心協力。我們只要集中兵力,重點打擊他們的一兩個首領,其餘敵軍必將喪失鬥志而潰逃。這樣看來,我軍雖少,但只要大家團結起來,齊心奮力死戰,定能獲勝。”於是軍心極為振奮。

夜過旦至,又是一天清晨。努爾哈赤引軍來到渾河岸邊的曠野上,自己登上了古勒山,命令軍隊據險佈陣,整兵以待。當時九部聯軍正在攻打黑濟格城。努爾哈赤先派勇將額亦都率百名騎兵前往陣前挑戰。葉赫軍見狀停止攻城前來迎擊,但在第一次刀光之下即被斬殺九人。葉赫部首領布齋夥同科爾沁部的翁果岱、莽古斯、明安三位首領重整旗鼓,揮軍發動了第二次衝鋒。努爾哈赤軍如銅牆,陣似鐵壁,穩若磐石,巋然不動。將士們按照“擒賊先擒王”的戰術,窺伺著敵軍的動向,尋機發動反擊。只見葉赫部首領布齋馳突在軍前,忽然坐騎戰馬因撞在樹木上而絆倒,將他掀翻在地。努爾哈赤軍中壯士吳談抓住時機,勇猛地撲了上去,揮劍就砍,布齋頓時血流如注,身首異處,命喪黃泉。葉赫部士兵見首領身死,均痛哭失聲,部隊群龍無首,出現混亂。努爾哈赤抓住敵軍破綻,乘勢發動反攻,建州女真騎兵健兒揮動著寒光閃閃的刀劍,如山崩地裂般地衝向己經發生動搖的敵陣。此時科爾沁部的三位首領也被衝擊得亂了陣腳,返身撥馬而退。明安在倉皇之中誤入沼澤,戰馬被陷,只好裸身騎上一匹沒有鞍具的散馬逃離戰場。但翁果岱和莽古斯卻沒有這般好運氣,都身陷重圍之中不得脫身而被俘。九部聯軍此時早己大亂,兵敗如山倒,被殺得屍橫遍野,血流成河,潰不成軍,四散奔逃。亂軍之中,烏拉部首領布佔泰也當了俘虜。努爾哈赤直追到哈達部柴河寨方才收軍。

這場戰鬥,努爾哈赤以少勝多,打敗了九部三萬餘人的聯軍,斬殺敵軍四千餘人,繳獲戰馬三千餘匹,鎧甲千副以上,從此軍威遠揚。努爾哈赤的用兵可謂巧妙,但他在運用政治策略上則更勝一籌。對於俘虜的科爾沁部首領翁果岱和莽古斯等人,努爾哈赤不予殺戮和侮辱,反予優待,賜戰馬披錦衣,讓他們率領原來的部眾放還,使其感受到自己的威德。這種軍事打擊與懷柔羈縻交替使用的策略,收到了良好的效果。之後,科爾沁部果然感恩戴德,翁果岱獻上戰馬百匹、駱駝十峰,對努爾哈赤表示感謝。翌年(1594年),明安等人派遣使節與努爾哈赤通好,並深受禮遇,從此雙方相互通使不絕。以後雖然亦有時戰時和的局面,但在努爾哈赤的恩威並施政策作用下,科爾沁部終於成為了建州女真的友好睦鄰。在此後漫長的歲月中,這種睦鄰關係又發展成相互結盟,直至確立為君臣所屬,並伴隨了有清一代的始終。

如若將蒙古科爾沁部與清王朝歷經三百餘年的關係比喻成一部卷帙浩繁、內容豐富、情節曲折、故事生動的長篇歷史劇,那麼“九部之戰”即是這部史劇開篇的序幕。

8、科爾沁部由來與清代哲裡木盟行政區劃變遷

崇德元年(1636年),後金首領皇太極登基稱帝,改國號為清。清王朝為了對歸附的蒙古部落進行統治,在蒙古各部中實行盟旗制度,並任命旗的最高長官札薩克。當年即在科爾沁部建立五旗,在郭爾羅斯部建立一旗。分別是,科爾沁右翼三個旗:中旗,首任札薩克巴達禮,封爵土謝圖親王。前旗,首任札薩克布達奇,封爵多羅札薩克圖郡王。後旗,首任札薩克喇嘛什希,封爵鎮國公。因札薩克的封爵世襲,此三旗亦稱土謝圖王旗、札薩克圖王旗、鎮國公旗。科爾沁左翼兩個旗:中旗,首任札薩克滿珠習禮,封爵多羅巴圖魯郡王,後晉和碩達爾漢巴圖魯親王。前旗,首任札薩克洪果爾,封爵多羅賓圖郡王。此二旗亦稱達爾漢王旗和賓圖王旗。郭爾羅斯旗,首任札薩克固穆,封爵輔國公。

到順治五年(1648年),又在札賚特部建札賚特旗,首任札薩克色稜,襲爵固山貝子,子孫後晉封多羅貝勒。在杜爾伯特部建杜爾伯特旗,首任札薩克也名為色稜,封爵固山貝子。同年將郭爾羅斯旗分為前、後二旗。前旗,札薩克沿固穆相襲。後旗,首任札薩克布木巴,封爵鎮國公。至順治七年(1650年)又增建科爾沁左翼後旗,首任札薩克彰吉倫,封爵多羅郡王,子孫後晉封和碩博多勒噶臺親王,此旗亦稱博王旗。

至此十旗札薩克官爵世襲,領地各據,駐所分佈。其中科右中、前、後三旗分駐巴音和碩、錫喇布爾哈蘇、額木圖坡。科左中、前、後三旗分駐伊克唐噶裡克坡、伊克嶽裡泊、雙和爾山。札賚特旗駐圖卜新察汗坡。杜爾伯特旗駐多克多爾坡。郭爾羅斯前、後二旗分駐固爾班察漢和榛子嶺。各旗除歸清朝專管少數民族事務的理藩院管理外,還分受地方將軍的監督與節制。其中科爾沁六旗受制於盛京將軍,郭前旗受制於吉林將軍,郭後旗、札賚特旗和杜爾伯特旗受制於黑龍江將軍。這樣,中央的領導和地方的監督二者條塊結合,雙管齊下地對蒙古各旗加強統治。

清廷將這同祖近宗地域相聯的四部十旗組為一盟,定名為哲裡木,三年一度會盟在今科右中旗西哲裡木之地。此地至今尚存有當年會盟的遺址,即在一個大敖包的周圍分佈著十個小敖包,分屬當時的十個旗。關於哲盟建置正式產生的時間和首任盟長,筆者在清代檔案和歷史文獻中,至今尚未查到確切記載。目前有文獻記載的最早盟長是羅卜藏袞布,他於康熙四十九年(1710年)承襲科左中旗札薩克達爾漢親王,授哲裡木盟盟長。至於他是否就是首任盟長,還是不宜即下斷語的。

清代的哲裡木盟,雄踞於北起嫩江流域,經洮兒河流域和西拉木倫河流域,南到養息牧河流域的廣闊地區。其行政區劃大致在今天齊齊哈爾到哈爾濱的鐵路線以南(包括以北的林甸縣),哈爾濱到昌圖的鐵路線以西(不包括扶余縣),從昌圖向西到庫倫旗庫倫鎮一線以北(以南還有一小部分),從庫倫鎮向北經開魯縣開魯鎮再經扎魯特旗魯北鎮,往北直至洮兒河上游一線以東。蒙古族牧民世代在這土質肥沃、水草豐美的牧場上繁衍生息。

從清朝初年到中期,哲裡木盟行政區劃大致穩定。清前期統治者為了加強對蒙古地區的統治,實行蒙地封禁政策。在關內居住的人口,不準出關外在蒙古地方開墾荒地,違者要按私開牧場治罪。清朝中葉後,內地的封建剝削日益加重,大批破產漢族農民流入東北開墾謀生,其中亦有人違禁到達了土地膏腴的哲裡木盟科左三旗和郭前旗。蒙古王公對其常予容留,出荒收租,視為財源。清廷又無力完全制止,由此封禁政策被打開缺口。但當時清廷在哲裡木盟地方並無管理漢民的州縣行政機構,就規定進入蒙旗的漢民由與蒙旗相臨的州縣管理。例如墾荒漢民在科左前旗界內靠近鐵嶺的,在科左中旗界內臨近開原的,即由鐵嶺縣、開原縣代管。

清廷在哲裡木盟設置州縣行政機構始於郭前旗。乾隆朝末年,郭前旗墾荒漢民在伊通河流域已達二千餘戶,墾出熟地二十六萬餘畝,清廷為對其加強管理,在嘉慶五年(1800年),於長春堡設置長春廳,後在道光五年(1825年),又移到寬城子,隸屬於吉林將軍。這表明封禁政策開始破產,哲裡木盟各旗蒙古王公紛紛招墾,漢民流入蒙地日多,又加速了清廷在哲盟設州立縣的進程。嘉慶十一年(1806年),科左後旗昌圖額勒克地方招墾己歷四載,聚集人口四萬之多,清廷設昌圖額勒克理事通判來治理。到同治三年(1864年)改為昌圖遼海撫民同知,光緒三年(1877年)升為昌圖府,隸屬於盛京將軍。昌圖府管理三縣一州。一是奉化縣,最初為科左中旗領地,原名梨樹城,在道光元年(1821年),設昌圖廳照磨,光緒三年(1877年)改設此縣。二是懷德縣,原屬科左中旗領地,舊名八家鎮,同治五年(1866年)劃歸昌圖,光緒三年(1877年),改置此縣。三是康平縣,原是科左後旗領地,舊名康家屯。光緒三年(1877年)移八家鎮經歷治此,光緒六年(1880年)析科左中、後二旗南境,科左前旗東境改置此縣。四是遼源州,在光緒二十八年(1902年),從昌圖、康平、奉化劃出部分地域置該州,設治在鄭家屯。最早設置在郭前旗領地的長春廳,到光緒十五年(1889年)升為長春府。同年又在郭前旗界內遼代黃龍府舊地設農安縣,歸長春府管轄。在科左前旗的西部,康熙三十一年(1692年)曾設有養息牧場。到光緒二十八年(1902年)以此牧場墾地設彰武縣,設治在橫道子,隸屬於盛京新民府。

二十世紀初,中國面臨著被資本主義列強瓜分的危險。清王朝為維持其統治,被迫“移民實邊”,廢除了蒙地封禁政策,以緩解邊疆危機。清廷允許蒙古王公出荒招墾,並派遣官員主持放荒事務,於是內地的流浪漢民群湧而至,哲裡木盟草原上又掀起了放墾高潮。伴隨著土地開發,耕地擴大,農業人口不斷增加,州縣行政機構的設置從原來的科左三旗與郭前旗,發展到了科右三旗和札賚特、杜爾伯特、郭後旗。光緒三十年(1904年),在科右前旗雙流鎮設洮南府,隸屬於盛京將軍,管轄五縣。一是靖安縣,在光緒三十年(1904年)設於科右前旗墾地。二是開通縣,同年設於科右前旗哈拉烏蘇,後移至七井子。三是安廣縣,在光緒三十一年(1905年)設於科右後旗解家窩堡。四是醴泉縣,宣統元年(1909年),設於科右中旗醴泉鎮。五是鎮東縣,宣統二年(1910年),設於科右後旗南叉干撓。隸屬於黑龍江將軍管轄的有三個直隸廳:其一大賚直隸廳,光緒三十年(1904年)以札賚特旗莫勒紅崗子墾地設置。其二肇州直隸廳,在光緒三十二年(1906年),以郭後旗墾地設置。其三安達直隸廳,同年以杜爾伯特墾地設置,又劃分省屬部分墾地來補充。與此同期,長春府轄區內因放墾之地增多,又新設二縣:一是光緒三十三年(1907年),將農安縣的農家、農齊、農國三區分出設長嶺縣。二是宣統二年(1910年),將長春府的沐德、懷惠二鄉分出設德惠縣。

由此自嘉慶朝至宣統朝,一百餘年間伴隨著對哲裡木盟放荒開墾,地廣人稀的草原逐漸變成了田壠阡陌的農田。哲盟東部、南部沿河流域的肥沃土地大多被開墾,清廷在此析蒙地設置了三府一州三廳十二縣。即自北至南的嫩江流域大賚、肇州、安達三個直隸廳;洮兒河流域的洮南府及靖安、開通、安廣、醴泉、鎮東五縣;伊通河流域及其附近地區的長春府及農安、長嶺、德惠三縣;遼河流域的昌圖府及遼源、奉化、懷德、康平、彰武一州四縣。這個增設行政機構的過程,一直沿續到了民國前期。

這些設於蒙旗轄區的州縣與原來蒙旗的關係,是同一地方存在著疊床架屋的兩套行政系統。實行漢民歸縣,蒙民歸旗的分治管理。在同一旗內,放荒之區,設縣治理,分隸於東北三將軍;剩餘旗界,由旗管轄,歸蒙古王公統治,旗與縣的地位平等,互不隸屬,一些州縣官吏還擁有兼管其境內蒙民的職權。這就使得哲裡木盟各旗直轄之境或被分割得支離破碎,或大為縮減所剩無幾。導致了各旗札薩克的統治區域相對縮小,行政統治權被極大削弱,有的甚至名存實亡,幾乎被州縣官吏所取代。這些府州廳縣後來又多經演變,逐漸與哲裡木盟相分離,分別成為了東北三省和內蒙古其它盟的組成部分。

9、科爾沁部的東展西遷

據有關史籍記載,15世紀初哈薩爾八世孫阿魯克帖木爾、烏魯克帖木爾兄弟倆分財產,弟烏魯帖木爾只分得一些好歹屬民,因此怨恨其兄不公平,率領自己名下的所屬部,西遷新疆天山以北的草原遊牧,並將自己的部屬稱之為和碩特部。到16世紀中葉烏魯克帖木兒的九世孫包拜彌爾紮成為第一個統領西部衛拉特蒙古的和碩特人。可見西遷之後的科爾沁分支和碩特部,經過一百多年的發展,勢力有所壯大,從依附地位躍為統領地位。特別是烏魯克帖木爾的十一世孫拜八嘎斯和固始汗成為17世紀初的衛拉特蒙古領袖。當時拜八嘎斯的和碩特部的遊牧地,從天山之北,向北擴展至額爾齊斯河南岸,齋桑泊、巴爾喀什湖周圍。拜八嘎斯死後其弟固始汗繼承其位,統領和碩特部,成為17世紀初威振姨拉特蒙古的領袖人物。固始汗1637年率衛拉特蒙古聯軍南下、經六年多的征戰、收服青藏高原,於1642年在西藏拉薩建立了和碩特汗廷,使青藏高原再度在蒙古人的手下得以統一,從而結束了自元末以來三百年左右的分裂局面。固始汗征服青藏高原的過程中,將自己的子孫及部屬從天山之北,額爾齊斯河流域、巴爾喀什湖周圍移向青藏高原。固始汗及其後裔建立的和碩特汗廷,在青藏高原的統治持續了75年。

1723年清廷出兵收服青海,並且於雍正三年(1725年)在青海實行盟旗制。在青海設置的二十九個旗中和碩特部佔據了二十一個旗。自固始汗一系移向青藏高原以後,留牧故地的拜八嘎斯之子瓦其爾圖汗於1676年遭受準格爾噶爾丹汗的攻擊,部屬四散,瓦其爾圖汗的16個兒子、4個隨父遷徙到青海,12個兒子遷徙至賀蘭山西坡、騰格裡沙漠和巴丹吉林沙漠一帶,成為阿拉善左右兩旗始祖。這是科爾沁部最初東展西遷的結果。

10、科爾沁部的南進西擴

烏魯克帖木爾率屬西遷後,其兄阿魯克帖木爾活躍於額爾古納河流域和嫩江上游。1426年稱雄東蒙古的阿速部阿魯臺再度崛起,以“元氏子孫已絕”為理由,將元氏宗室哈薩爾八世孫阿魯克帖木爾擁之為北元第11世可汗。北元史上稱之為阿岱汗。寫於雍正十三年(1735年)的《蒙古博爾濟吉特氏族家譜》一書記載:“阿岱汗為成吉思汗仲弟哈布圖哈薩爾後裔,因德勒伯克汗無嗣,統轄蒙古國”。阿岱汗在阿魯臺的協助下,不僅吞併明初設置的兀良哈三衛,將勢力擴展到洮兒河流域,而且還率東部蒙古西征衛拉特部。明朝看到“阿魯臺日益強盛”就馬上改變態度,轉向支持與阿魯臺相抗衡的衛拉特部。明朝正統三年(1438年),英宗出兵經略兀良哈三衛,分路夾擊、戰線長達千餘里。衛拉特部在其首領脫歡的統領下乘機攻打三衛,殺死了阿岱汗。經過這次毀滅性打擊的兀良哈三衛難以在原地遊牧、只好南遷。朵顏衛遷徙到大寧前宣府附近;泰寧衛遷徙到錦州、義州至遼河;科爾沁統轄之下的福餘衛已遷徙到了遼陽、瀋陽、鐵嶺、開原一帶。

蒙古中興主達延汗在明中葉再度統一全體蒙古以後,按傳統將漠南漠北劃分為左右三翼六萬戶。1510年鄂爾多斯、土默特、永謝布右翼三萬戶叛亂,達延汗率左翼三萬戶前往鎮壓。當時獨立於六萬戶之外的科爾沁部在哈薩爾十三世孫鄂爾多海王和其子布爾海率領下、協助達延汗統帥兀良哈萬戶與鄂爾多斯萬戶作戰。戰後科爾沁部首領鄂爾多海王向達延汗提出瓜分右翼三萬戶的建議“仇恨既已報得,將敵人分撥在各門上使喚吧!讓仇人集在一處,必將危及後世子孫,以七部喀喇沁中最大的永謝布歸人我們七部科爾沁吧!八部鄂爾多斯是主體歸人八部察哈爾吧!十二部土默特歸人十二喀爾喀吧!”。雖然這一建議未予採納,但我們從中可以得知:科爾沁部欲吞併永謝布。當時永謝布駐牧於宣府、張家口和獨石口塞北(今河北西北部和錫林郭勒盟中西部)。左翼三萬戶之一的兀良哈駐牧在鄂嫩河發源地,南與永謝布相望。當時勢力已達鄂嫩河上下游的“二十萬科爾沁”不僅統率兀良哈萬戶作戰,而且提出瓜分右翼三萬戶時隻字不提兀良哈萬戶。甚至想跨越兀良哈牧地欲吞併永謝布。這裡似乎隱藏著兀良哈萬戶已被科爾沁控制的跡象。這一跡象表明、十五世紀中葉至十六世紀中葉,科爾沁勢力已經統治整個鄂嫩河流域。

11、科爾沁部的統治中心移向嫩江流域

1517年以阿勒坦汗為首的蒙古西部勢力崛起,欲圖稱霸全蒙古。當時的北元正統大汗達賚遜汗面對這一威脅,率察哈爾、喀爾喀左翼二萬戶“東徙避之”,將北元汗廷由可可的裡速一帶(今錫林浩特市西南渾善達克沙地),東遷至老哈河以東、遼河以西、西拉木倫河流域及其以北的廣袤草原地帶。一貫支持成吉思汗後裔子孫正統汗位的科爾沁部也積極響應達賚遜汗,將統治中心由額爾古納河流域移向嫩江流域與北元正統汗的勢力緊緊靠攏,相輔而行。

科爾沁部的這一遷徙活動是由哈薩爾十四世孫奎猛克塔斯哈喇領導的。據《明世宗實錄》嘉靖三十四年(1555年):“北虜虎刺哈赤及魁猛磕、打來孫等欲假道東夷內侵。魁猛磕率部攻打篼哈寨,不遂,因請於義州大康堡河口築牆以御之,兵部復共議便許之”。《武備志》卷204記載:“又遼東境外有虜二支,一名魁猛克,一名虎喇哈赤,專為難於遼西”。這說明科爾沁部的擴展趨勢傾向西南。

12、清初科爾沁部的大規模遷徙

明朝嘉靖末年開始遊牧於開、鐵邊外(位於瀋陽市東北邊的鐵嶺市和開原市),遼河西岸及西遼河流域的內喀爾喀五部,在後金時代與努爾哈赤多次交戰,天命四年(1619年)七月鐵嶺之戰慘敗後,其剩餘勢力退到了現在的巴林、扎魯特旗等地方。於是嫩江流域的科爾沁部乘虛向西南擴展,其部屬開始出現於東西遼河流域。

據《清史稿·地理志》、《大清會典》、《蒙古遊牧記》等史籍記載,皇太極於天聰八年(1634年)十月大規模地在漠南蒙古劃分遊牧地的基礎上,崇德元年(1636年)始建外潘蒙古旗置,到順治六年(1649年)為止,嫩科爾沁分設十旗。其南部的左翼中旗、前旗、後旗南界邊牆(清順治五年(1648年)清朝修築了一條自風城經開原、法庫到山海關的邊牆。康熙九年至二十年(1670-1681年)清朝又修築了一條自威遠堡經法特哈到東北亮子山為止的邊牆。

“清起東北,蒙古內附、修邊示限”,“插柳結繩,以界蒙古”。新老邊牆合稱清代柳條邊。它不但是一條封禁線。也是滿族和科爾沁部的分界線,現在的懷德、公主嶺、四平、昌圖、康平等地區盡囊括在內。其東南部的郭爾羅斯前旗也是南界邊牆,現在的長春、農安盡囊括在內。看來嫩科爾沁十旗的遊牧地南至盛京邊牆的法庫門,乃至延伸於整個新邊牆外,北達內興安嶺支脈索倫山,西以扎魯特旗為界,東至混同江口和嫩江下游東西岸。嫩科爾沁十旗各有遊牧範圍,其科爾沁左翼中旗遊牧於東遼河南北岸、西北至索倫山;科爾沁左翼後、前二旗遊牧於遼河、西遼河中間地帶;郭爾羅斯前旗遊牧於混同江即第二松花江流域;郭爾羅斯後旗遊牧於嫩江下游東岸,第二松花江上游北岸;杜爾伯特旗遊牧於嫩江中游東岸;扎賚特旗遊牧於嫩江中游西岸;科爾沁右翼中旗遊牧於嫩江下游洮兒河流域及霍林河中下游;右翼前旗遊牧于歸流河西岸;右翼後旗遊牧於嫩江中游綽爾河流域。此格局至清末開墾設局為止再無變化。

當明末清初嫩科爾沁向南擴展遊牧於混同江西岸、東西遼河流域之時,留牧於興安嶺以北、呼倫貝爾草原、額爾古納河以及鄂嫩河流域的科爾沁,即”阿魯(北部)蒙古諸部,也隨著漠南蒙古歸附了清朝。據《金輪千輻》、《水晶鑑》和《蒙古遊牧記》等史書記載,嫩科爾沁首領魁猛克之二弟巴袞諾顏留牧呼倫貝爾,其長子昆都冷岱青將管轄的部屬為了區別於嫩科爾沁,稱之為阿魯科爾沁部;次子諾顏岱將名下部屬分給了自己的四個兒子而稱之為四子部。由魁猛克之三弟布爾海那顏所屬部眾稱之為烏拉特部。由魁猛克之從父鄂爾多海王后裔所屬部眾稱之為茂明安部。天聰二年(1628年)十月皇太極率大軍以及已歸附後金的敖漢、奈曼、喀爾喀、扎魯特、內喀喇沁等蒙古諸部,出征林丹汗。這次戰役林丹汗敗退興安嶺。天聰四年(1630年)興安嶺之北的四子部與阿魯科爾沁部因林丹汗不道,舉部南遷、投奔後金。天聰八年(1634年)皇太極劃分牧地,將四子部安置於陰山山脈東北側;將阿魯科爾沁安插在烏爾吉木倫河北岸,扎魯特部與巴林部之中間,於崇德元年(1636年)分別建旗置。天聰六年(1632年)四月,皇太極再度率軍出征,遠赴興安嶺,征討林丹汗,林丹汗“大懼,諭部眾棄本土西奔”。當時留牧興安嶺之北,額爾古納河下游的烏拉特部和留牧鄂嫩河下游的茂明安部看到林丹汗大勢已去,加之沙俄侵略威脅,於天聰七年(1633年)也舉部南遷投奔後金,被皇太極安置在陰山山脈正北與西北側。烏拉特部於順治五年(1648年)建旗置、分設烏拉特中、前、後三旗。茂明安部於康熙四年(1664年)建置設一旗。留牧於鄂嫩河上游一帶的科爾沁右翼六鄂托克清初融合於漠北車臣汗部之中。至此科爾沁部的擴展與遷徙活動宣告終結,歷史格局終清一世。

從13世紀初成吉思汗分封諸子諸弟諸功臣時,形成的哈薩爾所屬科爾沁部,從元代至和年間(1328年)開始,到終清一世的歷史格局,歷經嫩江流域、天山南北、陰山之北的三次大遷徙,派生出科爾沁、郭爾羅斯、札賚特、杜爾伯特、阿魯科爾沁、四子部、茂明安、烏拉特、和碩特、阿拉善等10部39旗,佔據了清初在漠南、漠西所建旗置的三分之一。清末民初乃至解放初期,這些旗置隨著時代變革,有的變為縣治,有的合併為一旗,有的條分縷析己不復存在。不過大部分旗置在縮小所轄範圍的基礎上,仍以舊稱沿襲至今,成為我國北方各省份之中的一地方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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