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畫妙在似與不似之間,太似為媚俗,不似為欺?” 這既是齊白石的造型觀,也是齊白石在整個藝術格調上,欲求溝通世俗和文人的審美意趣。既不流於媚俗,也不狂怪欺世。白石老人用自己的筆描述自己的一生,以純樸的民間藝術風格與傳統的文人畫風相融合的方式,生動地表達著對身邊事物的愛,濃墨重彩之間更是敘寫了他傳奇的一生。
下面將要介紹的齊氏三絕,將白石老人的創作風格盡顯,妙不可言!
一絕:畫桃
齊派立宗之代表
1951年作 壽桃
齊白石老人一生渴求長壽、幸福、吉祥,所以“壽桃”、“一世平安”、“年年有餘”、“菊酒延年”都是白石老人常畫的題材。齊白石的祝壽畫,以壽桃為最多。他愛畫桃,求畫者也喜歡他畫桃。齊派桃是齊老最典型的紅花墨葉派立宗的代表,大俗幻為大雅,受到世人喜愛。
1947年作 大壽
通常所見齊白石畫桃,以晚年為多,桃子或畫於籃中,或畫於樹上。多采用“紅花墨葉”的畫法,先以沒骨大寫意法直接用洋紅潑寫碩大桃實,躍然紙上,豔而不俗,惹人喜愛。滲以少許檸檬黃,再以花青、赭墨寫出葉子和枝幹,後用濃墨勾勒葉筋,設色濃重豔麗。與其畫荷花所創的紅花墨葉恰成強烈對照。不僅桃實的分佈頗具匠心,極臻疏與密、藏與露之妙,連壽桃的向背光都以顏色的變化來確切地表現出來。
壽桃
白石老人還喜歡把桃與桃葉、桃與竹籃的比例加以誇張。如竹籃只能盛下兩三個桃子,可見仙桃的非同一般!這樣的誇張手法,是從民間藝術借鑑來的,雕花藝匠出身的齊白石,對民間藝術的熟悉和大膽借鑑,是成就其藝術的一大根源。文人藝術與民間藝術天衣無縫的融會,在一個桃子形象中也有突出的體現。
長壽三千年
桃花實各三千年
齊白石、王雪濤 1949年作 壽桃工蟲
齊白石、王雪濤 1956年作 多壽圖
花實各三千年
壽桃
1950年作 桃實圖
1950年作 壽酒
1950年作 多壽
1940年作 壽酒
1951年作 壽桃蚱蜢
1930年作 長壽圖
桂花壽桃
蝴蝶壽桃
壽桃草蟲
壽桃蜜蜂
壽桃螳螂
壽桃草蟲
二絕:畫蝦
畫壇一絕
齊白石一生繪畫題材廣泛,包羅萬象,尤以畫蝦最負盛名,廣為人知。齊白石雖一生熱衷沉浸於大寫意花鳥畫,但格外強調寫生的重要性。他在《自傳》中說:“畫畫要畫人家看過的東西”。我們看他的畫,多題有“半生寫生”四字,表明了他對繪畫寫生的高度重視。然這種中國畫的“寫生”有別於西畫的“寫生”,是一種對繪畫對象形的高度概括與提煉。
齊白石筆下的蝦,適度變形,簡練概括,綿中帶剛,生動傳神,聚散有法,妙趣橫生,堪稱一絕。他為了畫蝦,特意在家中案頭養蝦,詳細觀察蝦的習性與動態。正由於他對蝦的熟悉和了解,所以他畫的蝦十分傳神。
蝦圖三 鏡片 設色紙本
蝦 鏡心帶框 設色紙本
三絕:畫荷
創紅花墨葉一派
白石老人生性樂觀,他的畫也與生俱來帶著一種喜悅的神情。白石老人作畫筆墨尚簡,大象希形,無多餘贅筆,在寥寥勾勒中傳達出許多餘緒。他畫的荷花造型洗練,分披的荷葉,欹斜的荷杆,嫣紅的荷瓣,飽滿的蓮房,構圖充滿張力,完全體現了他本人的精神狀態。
齊白石對畫荷頗有研究。他曾寫道:“客論畫荷花法,枝幹欲直欲挺,花瓣欲緊欲密。餘答曰:‘此語譬之詩家屬對,紅必對綠,花必對草,工則工矣,未免小家習氣。’”這是說,畫荷不要拘於窠臼、不要流於習氣。他又寫道:“懊道人畫荷花,過於草率;八大山人亦畫此,過於太真。餘能得其中否,自尚未信。世有知者,當不以餘言為自誇。識者自當竊笑也。”他評價八大山人和李鱔畫荷或失於“執”,或失於“率”,而自謂兼得兩家所長。
齊白石畫荷在吸取八大山人以及吳昌碩筆墨精神的基礎上,自創了“紅花墨葉”畫荷法:用飽滿的洋紅直接潑寫荷花,襯以黑乎乎的濃墨葉和用焦墨寫就的荷梗,在紅黑、濃淡、乾溼的對比變化中形成鮮明奔放的視覺效果。表現出濃郁的民間審美趣味,傳達了強烈的生命勃發意識,一掃傳統文人畫的荒寒之氣,生機盎然,極具爛漫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