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瑟爾夫人並非女權主義者”這部美劇第二季為何缺陷頗多仍值得

美劇 格蕾絲·凱利 艾美獎 婚姻 相聲 Metime國外影視資訊 2019-01-04

​​“我們要去卡茨基爾了!”從《了不起的麥瑟爾夫人》的第二季第四集中,我們得知,女主米琪·麥瑟爾在夏季比基尼競賽中連續八年奪得冠軍。該劇由埃米·謝爾曼-帕拉迪諾(Amy Sherman-Palladino)執導,講述的是上世紀50年代紐約一位家庭主婦變身成為喜劇演員的故事。米琪的飾演者為蕾切爾·布羅斯納安(Rachel Brosnahan),她在劇中的形象風馳電掣,不僅僅是一位冠軍,還是記錄的打破者。每年夏天,麥瑟爾一家都會在位於斯坦納度假村的卡茨基爾山區住上兩個月,而每一年,米琪都會成為那裡的社交紅人。她是人人歆羨的天真舞伴,她是丈夫們夢寐以求的妻子,和在場所有穿著格紋比基尼套裝的女人相比,她總是更勝一籌。還有什麼是她不能勝任的呢?她可以把一切表現得那樣完美。

帕拉迪諾夫婦所創造出的麥瑟爾夫人,講得了黃色笑話,形象無可挑剔,成為今年最熱門、爭議也最高的電視人物之一。對《了不起的麥瑟爾夫人》的評價,高低起伏如同拋物線,很難說清楚我們到底在哪兒。這部劇固然有缺點,但缺點有時也會帶來反轉,為這其增添亮點。該劇第一季於2017年11月正式播出(亞馬遜早前曾試點播出,效果極佳),十足火了一把,2018年拿下了包括喜劇類最佳導演獎、最佳編劇獎在內的四大艾美獎獎項,演員布羅斯納安和飾演米琪經紀人、言辭犀利的艾麗克斯·布諾斯汀(Alex Bornstein)分別獲得喜劇類最佳女主角獎、最佳女配角獎。

我承認這部劇一開始就吸引了我,2017年我還在《紐約時報雜誌》上為布羅斯納安寫了文章。劇中輕快復古的服裝造型就像色彩繽紛的Funfetti蛋糕一樣,讓我著迷不已,而布羅斯納安本人所表現出的令人震撼的表演也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她飾演的角色——米琪,妙語連珠、富有膽識,身上還有一股近乎傲慢的尊貴。當她站在舞臺上,誇張地說著單口相聲時,可謂魅力無窮。她不是在演電視劇,她是在表演全套的歌舞雜耍。不論針對這部劇的評價如何,評論家有一點是認同的,那就是布羅斯納安在劇中帶有挑釁意味的迷人演技很成功。像使勁將束腰帶往上拽一樣,她將這部劇變得更出彩了。


“麥瑟爾夫人並非女權主義者”這部美劇第二季為何缺陷頗多仍值得


《了不起的麥瑟爾夫人》第二季劇照

然而對於許多人來說,不論布羅斯納安為這部劇增添了多少魅力,第二部相較於第一部來說還是遜色了一些,其獨特風格也漸漸不那麼具有震撼力。在寫給《紐約客》的一篇文章中,艾米莉·努斯鮑姆(Emily Nussbaum)批評了該劇,認為它太飽和了,像裝在硬糖霜殼中的天使蛋糕一樣,讓人喘不過氣來。劇中沒有展現出人物的脆弱,沒有對殘酷外部世界的屈服,也沒有和觀眾坦誠以待的猶疑時刻。當然,米琪在通向單口相聲的晉升之路中,也遇到過摩擦(大部分衝突都是外在的,比如喜劇俱樂部老闆的厭女情結、來自另一個女喜劇演員的競爭壓力等等,這些衝突都不是米琪自身的緣故造成的,她本人沒有缺點),但她似乎總能以不可阻擋之勢衝破阻撓,臻於完美。

大多數人想要嘗試喜劇都要花費好幾個月,甚至好幾年,才能完善舞臺表演。但米琪第一次拿起話筒講笑話,就成功了。在第一季中,她展現出的自成體系的喜劇風格,倒不一定是辛勤工作的結果,但她的的確確有運用個人的苦難經歷,尋找能引發笑點的臺詞。劇情開始的時候,米琪,也就是米亞姆·麥瑟爾,擁有“完美”的生活——上西區的公寓、丈夫每天穿著體面的衣服上班、兩個5歲以下的孩子和緊湊的社交生活,包括跳健身操、同完美閨蜜一起準備孩子生日聚會需要的禮袋。和身著淡雅套裝、明顯缺乏幽默的閨蜜(這些都可以被解讀為她的非猶太人身份)相比,米琪靈活得多,她甚至在自己的婚禮上講起笑話——蝦如何引起拉比不適。儘管如此,她卻似乎從不因要為一家喜劇俱樂部老闆準備牛腩而感到膩煩,她的丈夫下班後會在這傢俱樂部登臺講笑話(順便提一句,這些笑話是抄襲的)。她擁有滿衣櫃的與珠寶搭配得宜的外套和束身晚禮服,這些讓她看起來像深諳時裝設計的格蕾絲·凱莉。

然後,完美生活就分崩離析了。她的丈夫和祕書有了私情,離開了她,她搬出了公寓,搬回到父母家中。她的父親是數學教授,母親是社會名流,兩人就住在樓上。米琪的生活似乎急轉直下。一天喝醉酒後,她在雨中乘坐地鐵來到了格林威治村的一家喜劇俱樂部,渾身都溼透了,人也醉得一塌糊塗,她就這樣跳上了舞臺。但當她開始在舞臺上說話時,妙語連珠,停也停不下來,部分原因是她並不是真的在講笑話,她講的都是她的生活。她調侃和丈夫有私情的祕書的名字——潘尼·潘(Penny Pan),還威脅要給觀眾看她的乳房,證明它們依然年輕有活力。因為她是如此真實,她也自然而然博得了觀眾的笑聲。


“麥瑟爾夫人並非女權主義者”這部美劇第二季為何缺陷頗多仍值得


觀眾並不習慣聽一個女人公開講任何事,更不要說是關於婚姻不忠這個話題。當然,米琪的外貌——她光彩照人、苗條纖細,散發著對稱之美——使她所說的內容更加具有衝擊力。人們看到的是,一個漂亮女人崩潰了。這並不讓人覺得不舒服,相反,這很好玩。甚至在她因為當眾裸露胸部而被拖出俱樂部、由警察送往監獄時,帶給人的感覺依然是可愛的,人群中再度爆發出笑聲。後來,她在獄中認識的新朋友萊尼·布魯斯(Lenny Bruce)將她保釋了出來。顯然,她並不害怕警察,也不怕在公眾場合的越矩行為會給她帶來什麼後果。她的恐懼更加具體——她擔心社交圈會怎樣評價她失敗的婚姻,她的父母可能不贊同她對錶演的熱愛,或者她可能需要找一份工作(她確實找到了,在百貨商場賣口紅)。

第二季,米琪通往喜劇圈的晉升之路依舊坎坷,她所遇到的每一個障礙都並不容易。我們很少再看到她的孩子,孩子幾乎每晚都和她的父母住在一起,米琪則要出門,去各種煙霧繚繞的俱樂部(她的父母對此毫不知情,他們以為她是去約會了)。和她約會的第一個男人——扎克瑞·萊維(Zachary Levi)飾演的一位魁梧醫生,在遇見米琪後,立馬愛上了她。醫生的媽媽是在卡茨基爾的一家美容店和米琪的媽媽羅斯相識的。儘管離過婚,米琪仍然是城裡最受歡迎的單身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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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不起的麥瑟爾夫人》第二季劇照

蘇茜是劇中唯一能讓米琪歸位的角色。當米琪告訴她想要休假兩個月,這樣蘇茜就沒法為她預定俱樂部時,蘇茜實言相勸。她質疑了米琪的特權,指出當她在山間享受異性的陪伴時,浪費掉的是成為一名專業喜劇演員的機會,而這對蘇茜來說,代價太大了。蘇茜住的地方環境很糟,在看到米琪在一場演出中成功取代了一位有實力的競爭對手後,她立馬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至少在剛開始涉足喜劇行業時,米琪只是出於興趣,而對蘇茜來說,她迫切需要的是米琪能夠成為一名專業人士。

在蘇茜爆發的那一刻,我知道為什麼這部劇對我來說魅力不如從前了。並非是因為我不喜歡布羅斯納安的有力表演,相反,正是她讓米琪這一人物形象成熟自信、富有新意。當我採訪她的時候,她是這樣評價米琪的,她“根本就不是一個女權主義者”。我認為布羅斯納安指的是米琪從未發展任何與工作相關的觀點或哲學,當一個女人能以輕而易舉的方式獲得一切時,她又需要什麼可供操作的女性權力理論呢?她是那一類上世紀中期的女性,因為生活遭遇變故撞上了女性主義,而非主動向前尋求女性主義或者女性進步,因為她根本就沒有這樣的需求。

即便如此,這一切對我來說還是相當有趣的,並不令人沮喪。對從事娛樂產業的女性來說,米琪相當於一個參照點,有些女性碰到這樣的困難後能繼續向前,而有些女性則永遠被遺留在了後面。埃米·謝爾曼-帕拉迪諾想要做的,正如她在整個電視生涯中所做的一樣——首先是《吉爾莫女孩》(Gilmore Girls),再後來是《心舞》(Bunheads),是要講述一個聰明女性如何遊刃有餘度過人生難關。似乎讓一個女性得以實現夢想的唯一條件,就是一句正確的俏皮話,而不是什麼結構性歧視。這是謝爾曼-帕拉迪諾的世界觀,很可能是因為她就是這麼生活的。通過寫作,她成功躋身這一行業的翹楚,一句又一句妙語幫助她走到了今天。既然對她來說這條路可行,那麼對米琪來說,道理也同樣應當成立。

就這部劇所表現出的女人的純粹勇氣、一種在現實世界中往往需要隱藏的無所畏懼的力量而言,它還是很有說服力的。但讓我對這部劇逐漸失去興趣的地方在於,不僅僅是內容,第二部在美學層面上也打了折扣。我喜歡好看的衣服、精心設計的髮型,還有華麗如同從《Flair》雜誌中走出來的成套服裝,我甚至專門寫過一整篇文章講述我如何傾心劇中的衣櫥,以至於自己也開始模仿。但是,我也開始意識到,之所以如此鐘意劇中的視覺效果,是因為我太懷念上個世紀中期的紐約了,我渴求電視也能體現當時的復古風和那種異想天開的風氣,想想印花罩袍裙、卡特琳娜·林克(Katrina Lenk)身穿的束腰長裙,還有闊擺大衣,這些都讓我欲罷不能,以至於忽視了劇中人物自身的發展。所有這些視覺效果在第二部中也還能看到,但感覺上就好像是從韋斯·安德森(Wes Anderson)跳到了比利·懷德(Billy Wilder),或者說從蒂姆·波頓(Tim Burton)跳臺到了道格拉斯·塞克(Douglas Sirk)。第二部劇中呈現出來的視覺表現古怪、粗魯,容易讓人產生審美疲勞。

從許多方面來看,我能理解為什麼說《了不起的麥瑟爾夫人》第二部夠好了。喜歡一部色彩繽紛、女演員盡心出演、配樂精良的劇有什麼錯呢?這一年已經很艱辛了,瞧,盤子裡有一顆糖呢!可就算是這樣,我仍然希望米琪往後的路不要太容易,我希望在第三季,即便服裝上單調一些,等待米琪的挑戰也足夠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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