剃頭光臉那些事,致敬鄉村理髮人

美髮 農村 手工藝 苗僑偉 邳州圖話 邳州圖話 2017-10-08

剃頭光臉那些事,致敬鄉村理髮人

文/逸人

剃頭光臉那些事,致敬鄉村理髮人


人生在世,發總要理。

前些日子,酒桌上認識一位在中等專業學校教授美髮課的老師。聽他一席話,讓我對理髮這“頂上技藝”的認識進入了一片新天地。

這位老兄在縣城有自己的美髮機構,兼任一所中專學校的美髮教師,手底下一大幫弟子。據他自己講,他每週只到縣城發廳裡半天,只給預約好的幾個高檔客戶理髮,起步價兩百人民幣。他還講到他的那些在上海廣州等大城市美髮美容會所上班的徒弟們,說他們僅是理燙髮,哪個月的收入也不低於一萬人民幣。

同桌人說我們這邊鄉鎮的理髮價格不過是十塊十五多了說二十,這位老師說,上海南京那些大城市像點樣的美髮機構低於五十人民幣不會給你理,更別說那些女士們還要染燙,一個頭發整下來幾千塊錢是正常的事。這位老師還說,美髮美容機構的工作人員也和醫院一樣,是分職務等級的,大師級、專家級和普通美髮師的收費標準懸殊大了去。工作人員要懂營銷學和顧客心理學,要精熟運用“看人下菜碟”。人家顧客開著寶馬奔馳、披金戴銀,一件T恤就是幾千元,你對人家說普通理髮一百元,人家會覺得受了侮辱,就人家那個頭,理個髮怎麼也得上千元呀!想想還真是這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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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個奔五的上班男人,邋遢點,一個月這發怎麼說也得理那麼一回或兩回。

近兩年在鄉村呆著,常為理髮的事費神。

為什麼呢?小時營養不良,缺鈣,頭型不好,頭頂稍尖;年齡大了,又喜歡省事的短髮;但每次理髮回來,老伴評頭論足,大都不滿意。

鐵富理髮店很少了,普通理髮十五元;連防理髮店也不多,普通理髮十元;白埠理髮店也比以前少了,但相較鐵富連防還是多點,理髮和連防一樣,也是十元;村子裡理髮店很少了,理髮也便宜,五元八元。鎮子裡的理髮店大都是小夥子在幹,掙的主要是年輕姑娘小夥的錢;只是理髮燙髮,別提光臉,人家不幹(主要原因是刀子用的不熟,不會幹)。

鄉鎮逢集,擺攤理髮的點也還有,服務對象主要是老人和小孩,年輕人很少有去的,主要是看起來衛生條件差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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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得想起十多年前,想起運河南岸五中附近的兩個理髮店。

一個是年輕婦女,胖胖的、白白的、臉圓圓的,頭髮理的好,光臉也利索。一個是待嫁姑娘,瘦瘦的、白白的、小臉尖尖的,理髮仔細,光臉運刀如風,那臉光的是紮實、徹底;人也會說話,一邊理髮,一邊和你交談,不知不覺中把你頭臉收拾得利利索索、春光滿面。

那年輕媳婦不知道姓名,是馮瓦房的媳婦;那待嫁姑娘姓呂,現在也應該四十多歲了,當時五中那幫年輕教師都喊她“四丫”,現在也不知道嫁到哪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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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得想起幾十年前,想起那些現今六七十歲、還在為人理髮的剃頭匠們。

我少年時固定的理髮師是鐵富四合村的周永學。鄉里鄉親,我叫他永學哥,也叫他三哥。永學哥今年七十二了,理髮已理了五十多年。

永學哥18歲時師從溝上村陳自祥學習理髮,兼學摸骨治脫臼,出師後在鐵富響墩村設點理髮,一干就是三十年。大集體時代、人民公社時期,永學哥也在四合各個生產隊巡迴理髮,每個生產隊一個月一天,掙的是工分。八十年代後,依舊每月到居民小組理髮,理個髮加上光臉,也就是一毛兩毛的事。後來理髮店漸多,年輕人追求時尚,永學哥自感年歲漸老,於是開始在白埠街擺攤理髮,這一干又是二十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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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學哥為人正直,熱心鄰里,排憂解難,急公好義;當官的有錢的,不趨附;平民百姓混窮的,不下眼瞧你。那些狗眼看人低的狗日的貨,永學哥最看不起。仗著年輕時從師和自學的正骨手藝,五十多年來、方圓幾十裡地,經他手治好的脫臼、骨折,真可以成千上萬計。幾天前在四合看望他,短短半小時,就有兩個脫臼的小孩被大人送過來,永學哥摸摸、捏捏、拉拉、搖搖,小孩很快就停止哭泣,大人們放心地帶著孩子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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響水流的啟英哥也是我熟悉的老理髮人。

啟英哥今年七十六歲,理髮也幹了幾十年。前幾年還找他理平頭、光臉,那平頭理得規整,那臉光得勁道;那手藝真是剛剛的。年歲漸老,眼也昏花,啟英哥不常理髮了,偶爾理理,也主要是年歲大的人。

像啟英哥、永學哥這個年齡段的老理髮人都是多才多藝的。人民公社那陣各個村有劇團的時候,他們都是劇團裡的活躍分子,能演會唱,還精熟幾樣傳統樂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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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十年前的頭型無外乎以下幾類:東洋頭,平頭,奔頭,運動頭,光頭,分頭。

那時遛鄉的剃頭匠挑著個剃頭挑子,一頭是木扎躺椅、剃頭工具,一頭是燒水的鍋腔子和臉盤毛巾。剃頭挑子一頭熱,說的是從那時起往上年頭的事。

那時理髮人用的水舀子是葫蘆或椰子殼做的,叫龍膽;那時的毛巾也不叫手扶子,叫龍鬚;那時光臉不叫光臉,叫勾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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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剃頭匠到理髮員到美髮師,從剃頭挑子、理髮店鋪到髮廊、發廳到美髮美容會所,反映的是時代變化的腳步。名稱不同,其實質不過還是頭上這點事。頭頂事,非小事。

剃頭匠是中國民間的古老職業,手藝精湛,歷史悠久。雖然遍地髮廊會所,但這門手藝依舊在鄉間頑強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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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得想起幾副關於理髮的對聯。

“暮暮朝朝洗洗刷刷剃剃,停停歇歇光光挖挖敲敲”說的是理髮從業者的工作內容。

“入門盡是彈冠客,去後應無搔首人”,“進店來黑臉包公,出門去白面書生”說的是理髮後的效果。

“雖為毫末技藝,卻是頂上功夫”說的是理髮這項工作的獨有特點。

理髮是一項伺候人的活,箇中大有學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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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收費較低,收入微薄,很多鄉村理髮師轉行他業;能一直堅持、用心於此的難能可貴。

你我的頭掌握在理髮師的手底心裡,讓我們多一些理解;並向那些幾十年如一日、兢兢業業的老剃頭匠們致以深深的敬意吧!

他們,真的很辛苦,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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