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 茅臺之病與華為之困

來源原創: 陳玉明 跟女兒談人生

最近,有兩家大企業出了點事,一是華為被特朗普“盤”了一把,二是茅臺前掌門人袁仁國落馬了。

這兩家企業本來沒啥關係,放在一起說,是因為它們有一些可以對比的地方。

華為與茅臺有相似的地方:都是行業龍頭,員工收入都很高。與任正非一樣,袁仁國當年也是牛人,把20年前處於困境中的茅臺一路推到“中國酒王”的寶座——1998年,茅臺前兩個季度的銷量加起來還不到700噸;袁仁國奉命於危難之間,當年茅臺完成了2000噸的銷售任務。不過,直到2001年,茅臺營收也才16.18億元,還不到五糧液的1/3;淨利潤只有3.28億元。茅臺能有今天,袁仁國功不可沒;不能因為他落馬了,就把他說得一無是處。

萬億國企茅臺之病,千億民企華為之困

不過,華為與茅臺的區別更多:華為是民企,茅臺是國企;華為沒上市,茅臺市值過萬億;華為佔領市場靠的是硬科技,茅臺佔領市場更多靠的是“講故事”。雖然是民企,華為其實有點像集體企業,任正非持股僅1.14%;雖然是國企,茅臺其實有點像私企,茅臺集團員工大多是當地人,往往父子傳承、家族接班。

華為出過一本書,書名叫《下一個倒下的會不會是華為?》。相比之下,2018年4月博鰲亞洲論壇上,時任茅臺董事長的袁仁國說:“不敢說茅臺是偉大的企業,只能說離偉大的企業越來越近了。”

萬億國企茅臺之病,千億民企華為之困

茅臺能成為偉大的企業嗎?如果賺錢多就是偉大的標準,那現在的茅臺就已經很偉大了;如果偉大是指對國家、民族的貢獻,茅臺大概永遠也無法成為偉大企業。

打個比方,華為好比是中國經濟肌體的筋骨,茅臺呢,只能算是中國經濟肌體的贅肉(如果還不至於算是毒瘤的話)

茅臺真的好喝嗎?說實話,我喝不出來,我不知道茅臺比二鍋頭好在哪裡;單論口感,我覺得口子窖比茅臺好喝。事實上,我也很少聽到有人說茅臺好喝。有人說,茅臺是好酒,喝了不上頭。不上頭就好?喝果汁、酸奶也不上頭嘛。

不管茅臺好不好喝,反正茅臺很貴,而且真酒不好買。茅臺為什麼營銷這麼成功?主要還是因為它成功地給自己貼上了政治和權力的標籤。在一個權力文化根深蒂固的國度,對茅臺的追捧,骨子裡其實是對權力的追捧——彷彿喝了大人物喝的東西,就能分享權力的榮光。上有所好,下必從之。楚王好細腰,宮中多餓死。當然,也可能有極少數人,確實善於品酒,能品出茅臺的佳處,但這種人應該很少。

現在的茅臺,本質上是一種奢侈品,而非日常消費品;喝茅臺是炫耀性消費,與挎LV的包包、戴百達翡麗的手錶、開法拉利的車子一樣,只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身份地位,與喜不喜歡喝酒無關。

但茅臺與LV、百達翡麗、法拉利等世界著名奢侈品的區別在於:LV、百達翡麗、法拉利能忽悠全世界的人,而茅臺只能忽悠中國人,對老外是沒有用的。2017年茅臺出口收入在總營收中的佔比只有3.9%——我懷疑,出口茅臺是不是主要也是供海外中資機構和華人華僑消費的。

只能忽悠中國人的茅臺,就算賺了再多的錢,又有多大意義呢?茅臺越成功,在一定程度上說明我們某方面的病症越嚴重。當然,茅臺給國家交了不少稅,貴州人民受益了;如同菸草企業一樣,納稅也許是茅臺存在的最大價值。但這種企業納稅再多,也與偉大無關——如果國家允許賣鴉片,我們創辦一個賣鴉片的企業,也許可以納更多的稅。

茅臺之貴,其實是一種病,得治。幸好中國只有一家茅臺,這類企業越多,國家越沒有希望——當然,如果茅臺善於忽悠,能讓全世界的有錢人都以喝茅臺為榮,那也還有點意義,也算我們輸出了文化。不過,我對此不大樂觀,因為剔除那些政治標籤,茅臺並沒有什麼特別深厚的文化內涵。

茅臺象徵著中國的過去,而華為則代表著中國的未來。應該說,特朗普打擊中國企業,下手還是很準的。華為、大疆、海康威視、科大訊飛等高科技企業,是中國經濟轉型升級、向產業鏈高端邁進的先鋒隊;它們不見得能像阿里、騰訊那麼賺錢,但它們構成了中國經濟的底盤;底盤不穩,車子開起來就有飄忽感,會很不安全。

特朗普是看不上阿里、騰訊的,更遑論茅臺之類。這類企業就像屁股上的肉,看著很豐腴、很吸引人,其實少一塊也不打緊;華為這類企業則像動脈,斷了就要出大麻煩。當然,有阿里、騰訊在,總比讓亞馬遜、facebook來掙我們的錢要好;就像喝茅臺固然沒啥好,但總比喝拉菲、人頭馬好一樣。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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