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於曉敏）燕明衢的兒子燕山，六月從公安大學研究生畢業履新雷州半島地區康海縣公安局局長。上任不久就到康海縣勞改農場檢查工作。經過農場的果樹林，一個老勞改犯死命地朝燕山一行跑過來，勞教場場長等人攔也沒攔住。這人跑到燕山跟前，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要求長官帶他尋找一個人。場長喝令吳越起來，趕緊幹活去，差人強行把他拽走了。燕山與場長回到辦公室，問道：“場長，我看剛才那個給我們跪下的犯人不像精神不正常，他是怎麼回事？”
（文/於曉敏）燕明衢的兒子燕山，六月從公安大學研究生畢業履新雷州半島地區康海縣公安局局長。上任不久就到康海縣勞改農場檢查工作。經過農場的果樹林，一個老勞改犯死命地朝燕山一行跑過來，勞教場場長等人攔也沒攔住。這人跑到燕山跟前，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要求長官帶他尋找一個人。場長喝令吳越起來，趕緊幹活去，差人強行把他拽走了。燕山與場長回到辦公室，問道：“場長，我看剛才那個給我們跪下的犯人不像精神不正常，他是怎麼回事？”
場長不以為然地向燕山介紹了這個犯人的情況：這名犯人叫吳越，一九七九年七月從Y國經北部灣在雷州半島登陸，身上攜帶大量的毒品，被我海防人員查出。審訊時，他一直矢口否認，說他不知情，東西是他上一個叫什麼“黑龍號”的難民船前，船老大委託他帶給一個朋友。經公安部門調查，這個船老大的朋友，是一個販毒集團的漏網人員。儘管吳越始終不認罪，東西還沒送達，但從他箱子裡搜出的是毒品，鐵證如山，判了他收監十五年。這個叫吳越的，一是總喊冤，二是總找人。逢上公安系統新領導上任來檢查，他能感覺出來，就喊冤找人。判他刑應不應該？應該；十五年多不多，不多。帶那麼多毒品過來，一旦交到販毒集團手中，要坑害多少家庭哪？所以，領導們一聽，都不受理他的事了。再者說，他一個從外國跑回來的罪犯，一天沒在咱們國家生活過，一開口就說要找部隊的一個戰鬥英雄，多離譜啊！據說這幾年他學賊了，不提冤不冤的事了，單提找人的事。問他找人家幹啥，從哪裡知道這位英雄名字的，他都不說，說只跟那個英雄講。您看看，局長，哪位領導會理他這個茬兒？誰願意給部隊、給英雄添事，這不是搗亂嘛？他要真跟部隊大英雄有什麼過節，怎麼可能帶毒品過來呢？扯淡……
燕山仔細聽完問道：“這個吳越提出要找的部隊英雄是誰？”
場長十分確定地答道：“叫舒智強。姓舒服的那個舒。”
燕山說：“你去把吳越帶到審訊室，我過去。”
場長一個勁兒地勸阻：“他肯定不會說什麼，他只會要求見舒智強本人。”
結果如場長說的一樣。
燕山原來在部隊當過兵，在北京軍區，幹滿三年就復員了，又考上了公安大學，當了一名警察。雖然他與父親走的不是一條路，但他佩服自己的父親。而佩服之心未必能完全影響一個人的夢想，燕山從小就夢想長大後當一名警察。高中剛畢業翅膀還不硬，被父親按著脖子報名參了軍。
燕山對舒智強的名字不陌生，是在軍區大院聽說的，軍區司令部美男子舒智強，每見到他一次都想多看兩眼，帥氣，有才，官大，還是英雄。燕山剛從公安大學畢業不久，回來就走馬上任，燒他的新官三把火，不知道舒智強已轉業到特區當副市長了。燕山七月底回省城開會，順路回軍區看看父母，向父親談他履新這些日子的工作情況，父親很高興，燕山特意對父親說起有個叫吳越的犯人一直想找56999部隊的戰鬥英雄舒智強，他說：“我知道舒智強是戰鬥英雄，部隊的典型，軍區授予戰鬥英雄稱號的應該沒有重名的，就一個叫舒智強的吧，在56999部隊。”
燕明衢聽到這裡點點頭。
燕山得到父親的肯定後接著說：“以前的幾任負責人都沒有受理此事，聽後無下文，主要考慮的是舒智強的特殊身份，若出現差池，我們公安口對部隊是很被動的。我可能也有點私心，剛上任不久，做事需要謹慎，萬一鬧點笑話出來，一時很難打消大家對我的印象不是？但我感覺吳越鍥而不捨地一直堅持見舒智強，找了十年了，可能其中有什麼原因吧？我請教父親怎麼看待這件事？怎麼處理？”
燕明衢聽完開始也是感到這件事有些蹊蹺，問自己的兒子燕山：“你沒有問問吳越為什麼要見舒智強？他與舒智強有何關聯哪？”
“我親自提審了吳越，他什麼都不說。”燕山回答父親。
燕明衢沉思了一下問道：“你得說說你自己怎麼想的，先不要問我。”
燕山說：“我對這件事沒來得及細想，走馬上任後這一個月太忙了。我看要想得到箇中緣由，只能直接讓吳越與舒智強見面了。舒智強應該進入正師了吧？這事更難辦。我擔心結果給舒智強帶麻煩和影響。先放一放，我再想想，父親您看如何？”
“康海的公安部門一直不予理睬，不但是基於舒智強的特殊身份，也是基於吳越的特殊身份，畢竟吳越是因攜帶毒品被捕的。但我們軍隊不信邪，就讓那個吳越見見舒智強，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有何妨？出現什麼問題有我給舒智強兜著，我們的戰鬥英雄，我是在戰爭中看著他一步一步成長起來的，一個倒騰毒品的吳越，還能毀了我長城不成？”燕明衢以威嚴又帶點護犢子的口氣說。
燕山站起來，敬慕地看著父親，大聲說：“父親威武！兒子我回去就把吳越親自押來見舒智強。”
（文/於曉敏）燕明衢的兒子燕山，六月從公安大學研究生畢業履新雷州半島地區康海縣公安局局長。上任不久就到康海縣勞改農場檢查工作。經過農場的果樹林，一個老勞改犯死命地朝燕山一行跑過來，勞教場場長等人攔也沒攔住。這人跑到燕山跟前，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要求長官帶他尋找一個人。場長喝令吳越起來，趕緊幹活去，差人強行把他拽走了。燕山與場長回到辦公室，問道：“場長，我看剛才那個給我們跪下的犯人不像精神不正常，他是怎麼回事？”
場長不以為然地向燕山介紹了這個犯人的情況：這名犯人叫吳越，一九七九年七月從Y國經北部灣在雷州半島登陸，身上攜帶大量的毒品，被我海防人員查出。審訊時，他一直矢口否認，說他不知情，東西是他上一個叫什麼“黑龍號”的難民船前，船老大委託他帶給一個朋友。經公安部門調查，這個船老大的朋友，是一個販毒集團的漏網人員。儘管吳越始終不認罪，東西還沒送達，但從他箱子裡搜出的是毒品，鐵證如山，判了他收監十五年。這個叫吳越的，一是總喊冤，二是總找人。逢上公安系統新領導上任來檢查，他能感覺出來，就喊冤找人。判他刑應不應該？應該；十五年多不多，不多。帶那麼多毒品過來，一旦交到販毒集團手中，要坑害多少家庭哪？所以，領導們一聽，都不受理他的事了。再者說，他一個從外國跑回來的罪犯，一天沒在咱們國家生活過，一開口就說要找部隊的一個戰鬥英雄，多離譜啊！據說這幾年他學賊了，不提冤不冤的事了，單提找人的事。問他找人家幹啥，從哪裡知道這位英雄名字的，他都不說，說只跟那個英雄講。您看看，局長，哪位領導會理他這個茬兒？誰願意給部隊、給英雄添事，這不是搗亂嘛？他要真跟部隊大英雄有什麼過節，怎麼可能帶毒品過來呢？扯淡……
燕山仔細聽完問道：“這個吳越提出要找的部隊英雄是誰？”
場長十分確定地答道：“叫舒智強。姓舒服的那個舒。”
燕山說：“你去把吳越帶到審訊室，我過去。”
場長一個勁兒地勸阻：“他肯定不會說什麼，他只會要求見舒智強本人。”
結果如場長說的一樣。
燕山原來在部隊當過兵，在北京軍區，幹滿三年就復員了，又考上了公安大學，當了一名警察。雖然他與父親走的不是一條路，但他佩服自己的父親。而佩服之心未必能完全影響一個人的夢想，燕山從小就夢想長大後當一名警察。高中剛畢業翅膀還不硬，被父親按著脖子報名參了軍。
燕山對舒智強的名字不陌生，是在軍區大院聽說的，軍區司令部美男子舒智強，每見到他一次都想多看兩眼，帥氣，有才，官大，還是英雄。燕山剛從公安大學畢業不久，回來就走馬上任，燒他的新官三把火，不知道舒智強已轉業到特區當副市長了。燕山七月底回省城開會，順路回軍區看看父母，向父親談他履新這些日子的工作情況，父親很高興，燕山特意對父親說起有個叫吳越的犯人一直想找56999部隊的戰鬥英雄舒智強，他說：“我知道舒智強是戰鬥英雄，部隊的典型，軍區授予戰鬥英雄稱號的應該沒有重名的，就一個叫舒智強的吧，在56999部隊。”
燕明衢聽到這裡點點頭。
燕山得到父親的肯定後接著說：“以前的幾任負責人都沒有受理此事，聽後無下文，主要考慮的是舒智強的特殊身份，若出現差池，我們公安口對部隊是很被動的。我可能也有點私心，剛上任不久，做事需要謹慎，萬一鬧點笑話出來，一時很難打消大家對我的印象不是？但我感覺吳越鍥而不捨地一直堅持見舒智強，找了十年了，可能其中有什麼原因吧？我請教父親怎麼看待這件事？怎麼處理？”
燕明衢聽完開始也是感到這件事有些蹊蹺，問自己的兒子燕山：“你沒有問問吳越為什麼要見舒智強？他與舒智強有何關聯哪？”
“我親自提審了吳越，他什麼都不說。”燕山回答父親。
燕明衢沉思了一下問道：“你得說說你自己怎麼想的，先不要問我。”
燕山說：“我對這件事沒來得及細想，走馬上任後這一個月太忙了。我看要想得到箇中緣由，只能直接讓吳越與舒智強見面了。舒智強應該進入正師了吧？這事更難辦。我擔心結果給舒智強帶麻煩和影響。先放一放，我再想想，父親您看如何？”
“康海的公安部門一直不予理睬，不但是基於舒智強的特殊身份，也是基於吳越的特殊身份，畢竟吳越是因攜帶毒品被捕的。但我們軍隊不信邪，就讓那個吳越見見舒智強，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有何妨？出現什麼問題有我給舒智強兜著，我們的戰鬥英雄，我是在戰爭中看著他一步一步成長起來的，一個倒騰毒品的吳越，還能毀了我長城不成？”燕明衢以威嚴又帶點護犢子的口氣說。
燕山站起來，敬慕地看著父親，大聲說：“父親威武！兒子我回去就把吳越親自押來見舒智強。”
燕明衢喝了一口茶，招呼兒子坐下，說：“但有個情況，看樣子你還不清楚，舒智強轉業了，不在部隊了，他的一切已不歸我們部隊把握。舒智強是在鬥爭中成長起來的，走到現在，實屬不易。地方的情況更復雜，就在前年，他帶著部隊幫助特區搞基礎建設，也正是特區黨委打算向部隊要他轉業到特區工作的關鍵時期，不知從哪裡吹起了一股邪風，誣告他參與走私，到現在還沒有查出幕後黑手。他轉業到地方工作才一年多，聽說最近市委向省委報告舒智強任市委常委，我看吳越的事先放一放。你父親我一向磊落做人，我希望你也如此。但這件事與磊落無關。特區也需要舒智強這樣的幹部不受任何干擾地為特區發展多付出精力和才幹。從我內心，我視舒智強為我們部隊的驕傲，我對他也有一份特殊的感情，割捨不掉的感情，甚至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感情啊。”
燕山看了父親一眼：“我理解，畢竟你們是一起從同一戰場上走下來的。”
父親和哥哥對話的後半部分，燕念念都聽得很清楚。她是到軍區辦事，回家正趕上哥哥回來，全家人難得這麼聚在一起，見哥哥要與父親彙報工作，她迴避到父親的書房看書。開始她是專注於看書，後來被父親與哥哥隱隱約約提到舒智強的名字吸引了，放下書仔細聽下去。當她聽到父親說對舒智強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感情時，她的心頭髮熱。自上次舒智強來看望她，一起吃晚飯後，她一直非常懷想那天的時光，舒智強為她添茶夾菜，他溫存的笑影，時常在腦海縈繞，在夢裡徘徊。她想見他，甚至是即刻就想見到他。燕念念知道舒智強很忙，見他難，讓他來見自己更難。必須找到一個說得出去的藉口，讓見了面的舒智強認為自己的的確確有理由見他。
找個什麼理由呢？找上華翎是最好的理由吧，可是華翎剛從北京大學進修一年結業（華翎一年前從軍校畢業），這會兒休假回老家探望父母。話說回來，舒智強、華翎和自己三者特殊的關係，再和華翎一起見舒智強，也不妥當。哦，有了，找舒智強告訴他，有個叫吳越的人找了他十年。
燕念念本身是個充滿陽光的人，認為舒智強是陽光的，透明的，坦蕩強大的，有能力處理好別人為難的事。
燕念念回到單位就打電話約舒智強，說有要事稟告。
舒智強正忙著處理工作，對燕念念說可否電話告知。燕念念說電話不便，必須面談。舒智強不好意思地說，這半個月的工作排得滿滿當當，週末不休息，晚上還要加班。燕念念遺憾地說：“好吧，舒大市長，我等你有閒空吧。”
三天過後，舒智強竟在晚飯後來到師醫院找燕念念。這對燕念念又是大吃一驚。
（文/於曉敏）燕明衢的兒子燕山，六月從公安大學研究生畢業履新雷州半島地區康海縣公安局局長。上任不久就到康海縣勞改農場檢查工作。經過農場的果樹林，一個老勞改犯死命地朝燕山一行跑過來，勞教場場長等人攔也沒攔住。這人跑到燕山跟前，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要求長官帶他尋找一個人。場長喝令吳越起來，趕緊幹活去，差人強行把他拽走了。燕山與場長回到辦公室，問道：“場長，我看剛才那個給我們跪下的犯人不像精神不正常，他是怎麼回事？”
場長不以為然地向燕山介紹了這個犯人的情況：這名犯人叫吳越，一九七九年七月從Y國經北部灣在雷州半島登陸，身上攜帶大量的毒品，被我海防人員查出。審訊時，他一直矢口否認，說他不知情，東西是他上一個叫什麼“黑龍號”的難民船前，船老大委託他帶給一個朋友。經公安部門調查，這個船老大的朋友，是一個販毒集團的漏網人員。儘管吳越始終不認罪，東西還沒送達，但從他箱子裡搜出的是毒品，鐵證如山，判了他收監十五年。這個叫吳越的，一是總喊冤，二是總找人。逢上公安系統新領導上任來檢查，他能感覺出來，就喊冤找人。判他刑應不應該？應該；十五年多不多，不多。帶那麼多毒品過來，一旦交到販毒集團手中，要坑害多少家庭哪？所以，領導們一聽，都不受理他的事了。再者說，他一個從外國跑回來的罪犯，一天沒在咱們國家生活過，一開口就說要找部隊的一個戰鬥英雄，多離譜啊！據說這幾年他學賊了，不提冤不冤的事了，單提找人的事。問他找人家幹啥，從哪裡知道這位英雄名字的，他都不說，說只跟那個英雄講。您看看，局長，哪位領導會理他這個茬兒？誰願意給部隊、給英雄添事，這不是搗亂嘛？他要真跟部隊大英雄有什麼過節，怎麼可能帶毒品過來呢？扯淡……
燕山仔細聽完問道：“這個吳越提出要找的部隊英雄是誰？”
場長十分確定地答道：“叫舒智強。姓舒服的那個舒。”
燕山說：“你去把吳越帶到審訊室，我過去。”
場長一個勁兒地勸阻：“他肯定不會說什麼，他只會要求見舒智強本人。”
結果如場長說的一樣。
燕山原來在部隊當過兵，在北京軍區，幹滿三年就復員了，又考上了公安大學，當了一名警察。雖然他與父親走的不是一條路，但他佩服自己的父親。而佩服之心未必能完全影響一個人的夢想，燕山從小就夢想長大後當一名警察。高中剛畢業翅膀還不硬，被父親按著脖子報名參了軍。
燕山對舒智強的名字不陌生，是在軍區大院聽說的，軍區司令部美男子舒智強，每見到他一次都想多看兩眼，帥氣，有才，官大，還是英雄。燕山剛從公安大學畢業不久，回來就走馬上任，燒他的新官三把火，不知道舒智強已轉業到特區當副市長了。燕山七月底回省城開會，順路回軍區看看父母，向父親談他履新這些日子的工作情況，父親很高興，燕山特意對父親說起有個叫吳越的犯人一直想找56999部隊的戰鬥英雄舒智強，他說：“我知道舒智強是戰鬥英雄，部隊的典型，軍區授予戰鬥英雄稱號的應該沒有重名的，就一個叫舒智強的吧，在56999部隊。”
燕明衢聽到這裡點點頭。
燕山得到父親的肯定後接著說：“以前的幾任負責人都沒有受理此事，聽後無下文，主要考慮的是舒智強的特殊身份，若出現差池，我們公安口對部隊是很被動的。我可能也有點私心，剛上任不久，做事需要謹慎，萬一鬧點笑話出來，一時很難打消大家對我的印象不是？但我感覺吳越鍥而不捨地一直堅持見舒智強，找了十年了，可能其中有什麼原因吧？我請教父親怎麼看待這件事？怎麼處理？”
燕明衢聽完開始也是感到這件事有些蹊蹺，問自己的兒子燕山：“你沒有問問吳越為什麼要見舒智強？他與舒智強有何關聯哪？”
“我親自提審了吳越，他什麼都不說。”燕山回答父親。
燕明衢沉思了一下問道：“你得說說你自己怎麼想的，先不要問我。”
燕山說：“我對這件事沒來得及細想，走馬上任後這一個月太忙了。我看要想得到箇中緣由，只能直接讓吳越與舒智強見面了。舒智強應該進入正師了吧？這事更難辦。我擔心結果給舒智強帶麻煩和影響。先放一放，我再想想，父親您看如何？”
“康海的公安部門一直不予理睬，不但是基於舒智強的特殊身份，也是基於吳越的特殊身份，畢竟吳越是因攜帶毒品被捕的。但我們軍隊不信邪，就讓那個吳越見見舒智強，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有何妨？出現什麼問題有我給舒智強兜著，我們的戰鬥英雄，我是在戰爭中看著他一步一步成長起來的，一個倒騰毒品的吳越，還能毀了我長城不成？”燕明衢以威嚴又帶點護犢子的口氣說。
燕山站起來，敬慕地看著父親，大聲說：“父親威武！兒子我回去就把吳越親自押來見舒智強。”
燕明衢喝了一口茶，招呼兒子坐下，說：“但有個情況，看樣子你還不清楚，舒智強轉業了，不在部隊了，他的一切已不歸我們部隊把握。舒智強是在鬥爭中成長起來的，走到現在，實屬不易。地方的情況更復雜，就在前年，他帶著部隊幫助特區搞基礎建設，也正是特區黨委打算向部隊要他轉業到特區工作的關鍵時期，不知從哪裡吹起了一股邪風，誣告他參與走私，到現在還沒有查出幕後黑手。他轉業到地方工作才一年多，聽說最近市委向省委報告舒智強任市委常委，我看吳越的事先放一放。你父親我一向磊落做人，我希望你也如此。但這件事與磊落無關。特區也需要舒智強這樣的幹部不受任何干擾地為特區發展多付出精力和才幹。從我內心，我視舒智強為我們部隊的驕傲，我對他也有一份特殊的感情，割捨不掉的感情，甚至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感情啊。”
燕山看了父親一眼：“我理解，畢竟你們是一起從同一戰場上走下來的。”
父親和哥哥對話的後半部分，燕念念都聽得很清楚。她是到軍區辦事，回家正趕上哥哥回來，全家人難得這麼聚在一起，見哥哥要與父親彙報工作，她迴避到父親的書房看書。開始她是專注於看書，後來被父親與哥哥隱隱約約提到舒智強的名字吸引了，放下書仔細聽下去。當她聽到父親說對舒智強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感情時，她的心頭髮熱。自上次舒智強來看望她，一起吃晚飯後，她一直非常懷想那天的時光，舒智強為她添茶夾菜，他溫存的笑影，時常在腦海縈繞，在夢裡徘徊。她想見他，甚至是即刻就想見到他。燕念念知道舒智強很忙，見他難，讓他來見自己更難。必須找到一個說得出去的藉口，讓見了面的舒智強認為自己的的確確有理由見他。
找個什麼理由呢？找上華翎是最好的理由吧，可是華翎剛從北京大學進修一年結業（華翎一年前從軍校畢業），這會兒休假回老家探望父母。話說回來，舒智強、華翎和自己三者特殊的關係，再和華翎一起見舒智強，也不妥當。哦，有了，找舒智強告訴他，有個叫吳越的人找了他十年。
燕念念本身是個充滿陽光的人，認為舒智強是陽光的，透明的，坦蕩強大的，有能力處理好別人為難的事。
燕念念回到單位就打電話約舒智強，說有要事稟告。
舒智強正忙著處理工作，對燕念念說可否電話告知。燕念念說電話不便，必須面談。舒智強不好意思地說，這半個月的工作排得滿滿當當，週末不休息，晚上還要加班。燕念念遺憾地說：“好吧，舒大市長，我等你有閒空吧。”
三天過後，舒智強竟在晚飯後來到師醫院找燕念念。這對燕念念又是大吃一驚。
舒智強在英國倫敦見到陽戈以後，燕念念不知不覺地走進了他的記掛。那天他下班吃飯的間隙想起燕念念當天打來的電話，腦子裡閃過想給燕念念回個電話的念頭，走出食堂到辦公室加班就忘了。今天在晚飯時又想起了燕念念那天來的電話，有個念頭一動：師醫院離單位也不算太遠，何不今晚多加兩個小時的班，現在就放下飯碗去看看她。
燕念念告訴舒智強：“有個叫吳越的，一直都想見到你。”
“你說什麼？再重複一遍，念念。”舒智強低頭看著燕念念急切地說。
“我是說，有個叫吳越的想見你。”燕念念感覺找這個理由見舒智強，似乎是正確的了。
“他人在哪兒？”舒智強急問。
“在勞改農場，十年來，這人一直向管理人員提出要見一個56999部隊叫舒智強的戰鬥英雄。我聽我哥哥講的。”燕念念一字一頓地回答。
舒智強竟一下伸出雙臂搭在燕念念的雙肩，看著燕念念的眼睛問：“可是真的？”
燕念念被舒智強的舉動驚得臉紅起來，但舒智強竟然沒有察覺，緊跟著又是一句：“真的嗎？”
燕念念使勁地點點頭說：“千真萬確是真的。”
舒智強彷彿是自言自語地說：“世上沒有什麼奇蹟是不可能出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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