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線迎來開國少將,卻是“戴罪之身”,羅援力薦小說:誰是失蹤者(6)

羅援 小說 直升機 羅援 2019-06-29

(文/於曉敏)A5軍接到G大軍區前線指揮部(簡稱前指)通知A5軍指揮所(簡稱軍指)人員立即從各臨戰訓練的現場回軍指待命。大家剛剛集中在軍指會議室,楚軍長就接到G大軍區政委直接打來的電話:經報軍委批准,大軍區厲福定副司令員到你們軍,指導和參與軍指的作戰指揮。為你們坐鎮!

楚軍長精神一振,連聲叫好。電話那端的大軍區政委似乎也被他的情緒感染,爽朗地說:你們都知道,厲副司令員可是一名戰將啊,他一貫的工作作風你們也都清楚,嚴慈兼濟,恩威並重,雷厲風行。他的派任命令是今天下達的,他從軍區乘直升機出發,估計不會太晚就到達你們那裡。希望你們團結一致,共謀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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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電話,就聽到直升機馬達的轟鳴聲,楚軍長和盧政委決定即刻帶一班人出外迎接。就在此時,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了,只見厲福定副司令員一行走了進來。大家沒想到厲副司令員會這麼快到達,吃驚地望著他。身材瘦高、皮膚黢黑、頭髮花白、目光炯炯有神的厲福定,用他天然的略帶沙啞的聲音對吃驚的大家說:怎麼都不認識我這個老頭子啦?

楚軍長迅速一個軍禮,說:首長好!我們正準備前去迎接您吶。

盧政委跟上一個軍禮,說:熱烈歡迎老首長,您怎麼這樣快就到了呢?是乘火箭來的嗎?

厲福定指指祕書手裡的軍用行李箱,笑呵呵地說:經常下部隊,我一個老頭子,也沒什麼複雜的東西,備用的行李隨時在辦公室待命,提起來就走。接到命令,給老伴打了電話,抓個飛機就來了。領袖有詩云:“多少事,從來急;天地轉,光陰迫。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

說到這,其他軍指要員紛紛上前敬禮,問候聲接二連三:老首長辛苦……老首長辛苦……

楚軍長和盧政委一起把厲副司令員請到座位上。

楚軍長誠懇地說:老首長,你一來,我們這班人馬就有主心骨嘍。

厲副司令員正色道:可不能這麼講囉,我只是給你們當個參謀助手,提意見我不會客氣,但決心是你們來下。打勝仗你有功,打不好,打屁股就打你哇!

大家一陣開懷大笑。

但這次厲福定卻是以“戴罪老臣”的身份披掛上陣的。這幾年他一直處於在職“審查”之中。因與被定性為某集團的一個重要成員有過同事關係,厲福定被懷疑“上了賊船”。雖經多次檢查交代,仍被認為沒有說清,懸而未決,不算過關。與他狀況相似的還有大軍區另一位副司令員常宏。常宏與厲福定都是開國少將。常宏這次負責指揮東線戰場另一主攻部隊A2軍。

厲福定這次堅決懇請參戰,得到批准,受命前來A5軍靠前指揮,他十分激動,心裡十分清楚,此次參戰的領隊指揮員都要經過甄選,就連普通人員能否參戰,也要查查出身。比如曾是厲福定上司的盛林,因某些原因,前年被停職審查,他在紅軍團擔任某連副連長的兒子盛翔彤,是響噹噹的軍事尖子,部隊開拔時,接到不準參戰的命令,盛翔彤知道自己所在的S師裡有不少於一百五十名正師以上將領的子弟參戰,大軍區司令員的親侄兒也在其中,而他盛翔彤被排除在外了,八次請戰報告都未遂願,羞恨得要“血濺七步”的架勢……厲福定深深感到組織在關鍵時刻仍然信任自己,這對於一個走過兩萬五千里長徵的老戰士來說,沒有比這更重要的了。同時,他也意識到這是一份特殊的考卷,自己要以“戴罪之身”在戰場上交出合格的答卷,證明自己對黨和人民的忠誠。

為此他在歡迎他的晚餐上大聲叫了酒,先自斟自飲了三大杯。他的酒量之大,在戰區範圍內基本無對手,逢喜逢贏必喝酒,但從不借酒澆愁。祕書臉上笑吟吟的,很久未見首長這樣喝酒了,也跟著飲了一大杯,一下子上了臉,滿面紅撲撲的。

厲副司令員和楚軍長在隨後的時間,多次到邊境抵近考察,對敵情我情又進行反覆梳理。他倆在遼瀋戰役中就是上下級,生死與共,有過休慼相關的心照不宣。楚軍長為人坦誠厚道,又將與老首長一起指揮作戰,他不希望大家心裡揣著彆扭的事,瞅準機會開門見山地對厲副司令員說:

老首長,老哥哥,我們全戰區師團以上幹部哪個不曉得你?你被審查的事,那是在戰爭年代客觀形成的,職務都是組織上任命的,也不是你找的。在那個年代,你穩定部隊,抓緊戰備,這些與某些集團的陰謀是掛不上的嘛。查來查去,查出什麼來了?當然,對相關人員嚴格審查是必要的,我們和你一樣心中有數。老哥啊,大戰在即,我今天把這層紙捅破,一是表明我們全體幹部信賴你,請你大膽指揮,無所顧忌地糾正我們指揮上不周全不妥當之處;再是懇請你從心底裡放下本不應有的包袱。

厲副司令員緊緊握住楚軍長的手,久久不鬆開,眼裡閃著淚光說:老楚,謝謝你和同志們,請大家相信,我厲福定的命是黨給的,我的家也是黨給的。我的命和全家也早都交給了黨,我厲福定就是燒成灰了,也是黨的戰士。

厲福定望了望境外的群山,又說:你和軍班子多數同志都打過仗,指揮這次作戰對你不是難題,我只不過指揮大一些的仗比你們經歷多一點兒,我在這裡坐坐鎮,幫你壯壯氣勢。你就放開手腳,根據戰況發展變化,果斷處置。確有必要時,我也會說話,不會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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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在弦上,部隊上下充滿緊張而有序的氣氛,從政治動員、骨幹的調整充實、後勤保障各方面工作高效而紮實。說大話空話、散漫拖沓的不良風氣為之一掃。

戰前厲副司令員和楚軍長最後一次到邊境沿線勘察地形,到各個預設攻擊方向地域同地圖詳細比對。回到駐地第二天,厲福定自己閉門思考了一整天。

晚飯後,他派祕書把楚軍長和盧政委及參謀長等人請來,談了自己的想法。他直接了當地說:我對現有方案中,關於此次作戰的戰役企圖、攻擊方向和突破口的選擇、兵力火力的配系,都贊成。只是在突破敵前沿陣地後,如何發展進攻,有點新的想法。過去,我軍作戰,尤其是在解放戰爭、抗美援朝戰爭中,為了打好殲滅戰,經常採用大的迂迴穿插,包圍分割,斷敵逃路,一舉殲滅的戰法,是十分成功的,有許多卓越的戰例。但是,此次作戰情況有很大不同,從前的戰法不可完全照搬。一是這次作戰,群眾基礎不同,大部隊迂迴運動不可能保密;二是邊境兩邊,特別是敵人境內石山林立,樹木茂密,公路極少,山間小路曲折險峻,我大部隊長途穿插的速度快不起來,而且易遭敵伏擊。所以,原案中“扎口袋”的辦法是否可以改為“切香腸”的辦法?也就是說,在突破敵前沿防禦後,集中兵力火力攻佔若干制高點,切斷敵團以上兵力之間的聯結,然後一口一口地吃掉敵人。為防止敵人逃跑,可採取連營級規模的特種作戰,滲透敵後,阻擊潰敗之敵。同時利用我遠程炮火的威力,發揮“戰爭之神”的炮兵的作用,破壞敵通往後方的主要橋樑道路,或對逃兵集群進行火力遮斷……

厲副司令員的意見獲得大家一致贊成。楚軍長責成軍參謀長連夜組織參謀人員修訂了原作戰方案,增加了可能發生意外戰況的應對預案。

作戰方案由厲副司令員與楚軍長、盧政委聯署上報戰區司令部,當天就得到戰區首長的批覆,並給予了充分肯定。

厲福定又提出,一定要趕在戰爭打響之前,到各部隊與基層官兵見見面。他說:連隊是戰鬥力的刀尖子,指揮員的決心再大再正確,沒有基層官兵攻必克、守必固的拼命勁頭,戰役目的都不可能實現。

楚軍長感慨地附和說:是啊。我們在解放戰爭時的作戰,打起來如摧枯拉朽。我軍英勇善戰是一個方面,蔣介石軍隊喪失戰鬥意志,該守的守不住,該攻的攻不上,也不全是當官的瞎指揮呀!

盧政委隨後補充:我軍官兵,從一入伍就開始接受為誰當兵、為誰打仗的使命意識,我們戰前政治教育很紮實生動,戰士們普遍求戰熱情高昂。但首長您清楚的,這次參戰部隊,也補充了不少剛入伍不久的新兵,有的連隊,新兵人數佔百分之四十,所以老兵骨幹們是關鍵群體。

厲福定帶著既肯定又有些不放心的口氣問道:各部隊官兵關係怎麼樣?

盧政委回答:這幾年我們持續開展尊幹愛兵活動,臨戰訓練中又廣泛開展了官兵談話交心活動,連隊官兵之間、戰友之間的情誼氛圍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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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軍長若有所思,說:我想起咱們當年打日本打老蔣,那些新兵都第一次參戰,仗一打響,親眼看見身旁的戰友犧牲,看見有的負傷流血,立馬眼睛都血紅了,復仇的火苗呼地竄上來,就連一開始被槍炮聲嚇得尿過褲子的膽小鬼,從此都無所畏懼了。戰友倒下的越多,眼睛越紅,殺氣越大。

厲副司令員感同身受地點頭:是啊,同一戰壕,情濃如血,根葉相連哪!

用了兩整天時間,厲福定在楚軍長、盧政委的陪同下看望了所有基層指戰員。話不多講,無論到哪裡,都只講幾句:我就算代表你們的父母,來看看自己的孩子,送送行吧。這幾天你們不要想太多,都好好吃飯,好好睡覺,養足精神,報國立功的時候到了,我等著你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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