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中國人民解放軍海軍原政委、海軍上將李耀文

他從黃海之濱走出,抗外侮,保家國,身經百戰,屢建功勳;他響應毛主席號召,下連當兵,生活上不搞特殊,訓練中不甘落後,受到官兵們的尊重。外交戰線上,面對複雜的國際形勢,他從容鎮定,顯示了大將風範;重返軍隊後,他把人民海軍打造成守衛祖國的“海上長城”,打擊來犯之敵,捍衛祖國的南沙主權。他,就是中國人民解放軍海軍原政治委員、榮成籍上將李耀文。

記中國人民解放軍海軍原政委、海軍上將李耀文

1980年11月,李耀文就任海軍政委後視察部隊。

記中國人民解放軍海軍原政委、海軍上將李耀文

1958年,李耀文(右)與楊得志(中)、陳美藻一起下連當兵。

李耀文(右一)上將通過《榮成時訊》和微信瞭解家鄉榮成情況。

榮成是有名的“將軍縣”,李耀文上將戎馬一生、功勳卓著,是家鄉人民的驕傲;他的赤膽忠心、高風亮節永遠激勵著家鄉兒女心繫祖國、忠誠奉獻。近日,“我驕傲,我是榮成兵”採訪組懷著無限景仰之情叩開了李耀文上將的家門,拜訪了這位百歲將軍。李耀文上將親切平和,還保留著榮成鄉音,一下子拉近了我們與他之間的距離。藉助史料和其戰友、部下的描述,我們大致還原了這位百歲將軍的傳奇故事。

投身革命:轉戰疆場保河山

李耀文原名張錫紳,1918年5月出生於成山鎮成山一村。1929年至1931年,李耀文在榮成縣立第一小學讀書。期間,他與同班同學曹漫之一起採取張貼宣傳畫、標語等形式宣傳抗日,這一愛國壯舉轟動了全縣。高小畢業後,李耀文先後就職於榮成縣教育局、圖書館、民眾教育館。

1935年12月9日,“一二·九”運動在北平爆發。六七千名學生不顧國民黨的禁令,衝上街頭向國民黨當局請願,反對“華北自治”,要求“停止內戰、一致抗日”。這是中國共產黨領導的一次大規模學生愛國運動。為響應北平學生的愛國行動,李耀文和曹漫之一起,在他擔任館員的民眾教育館辦夜校,宣傳抗日救亡運動。他們創建了“城廂青年劇社”,排演《東北義勇軍》《紅布袋隊》等活報劇,激發民眾抗日熱情。1937年4月,經曹漫之介紹,李耀文加入中國共產黨。

“七七”事變後,日軍大舉入侵中國。同年8月,中共榮成臨時縣委成立,曹漫之任書記,李耀文任宣傳委員。他們將“城廂青年劇社”更名為“河山話劇社榮成分社”,吸納了80多名有正義感的愛國青年加入。河山話劇社榮成分社排練《放下你的鞭子》《血灑盧溝橋》《五月的鮮花》等短小精悍的劇目到各村演出。他們白天演戲,晚上舉辦讀書班,宣傳真理,為黨組織培養了一批革命骨幹。

1937年8月,日軍進犯山東。10月,中共山東省委召開緊急會議,決定發動山東各地抗日武裝起義。1938年1月,李耀文和曹漫之、林乎加等人組織領導了埠柳鄉校起義。之後,他們把30多人的起義隊伍帶到文登大水泊,編入了山東人民抗日救國軍第三軍。李耀文入伍後,按照第三軍總指揮理琪的指示,又悄悄回到榮成,把河山話劇社的一些同志帶到了大水泊,編入第三軍的行列。此後,李耀文先後擔任一路指揮部政委、五旅政治部副主任等職務。這期間,他參加了膠東多次反“掃蕩”戰鬥。

1943年9月,李耀文調任魯中軍區四分區副政委,在主力部隊配合下,四分區的武裝鬥爭、政權建設均取得了較好成績。1945年6月,山東軍區部隊發動夏季攻勢,李耀文所在的沂山地區部隊協同主力殲敵5000餘人。當年8月,山東軍區組織野戰兵團,李耀文任魯中軍區第九師政委。之後,九師參加了消滅國民黨軍整編二十六師和第一快速縱隊的魯南戰役,魯中九師改編為華東野戰軍第八縱隊二十三師。他繼續任師政委。此後,二十三師相繼參加了萊蕪戰役、孟良崮戰役。1948年5月,他任第八縱隊政治部主任。11月,八縱參加淮海戰役。隨後八縱改為26軍,參加完渡江戰役後,李耀文升任26軍政委。

抗美援朝戰爭期間,李耀文任志願軍第26軍政委,參加了第二、四、五次戰役和平康、金化地區的防禦作戰。

下連當兵:摸爬滾打成榜樣

1958年秋,已是濟南軍區政治部主任並被授予少將軍銜的李耀文來到駐徐州某團6連當兵。和他一起來的,還有濟南軍區司令員楊得志、幹部部部長陳美藻。他們脫下將軍服,頭戴船形帽,肩佩列兵銜,身背綠揹包,從團部徒步來到連隊,體驗生活。

此後的一個月,三位將軍與6連戰士一起生活、一起訓練。6連是全訓分隊,訓練課程很緊。訓練場上,三位將軍身背衝鋒槍,腰挎手榴彈,像普通士兵一樣跑步、匍匐前進、射擊。四次衝鋒槍實彈射擊,三位將軍彈無虛發,讓戰士敬佩不已。連隊士兵夜間需要輪流站崗,為了讓三位將軍休息好些,連隊打算把他們安排在頭班或末班站崗,他們卻堅決要求按順序排班,經常半夜起來放哨。

三位將軍軍事上不甘落後,生活上不搞特殊。一天午飯,他們發現飯桌上多了一盤辣椒炒肉絲,便找到司務長,耐心說明下連當兵不能搞特殊的道理,然後把菜倒在大菜盆裡。與戰士們同吃一鍋飯、同吃一道菜,是三位將軍對自己下達的“軍令”,不容更改。

將軍們視士兵如親兄弟。戰士小牛和小王生病臥床,楊得志、李耀文端水送飯,詢問病情,還買來水果、月餅。連隊召開國慶節文藝晚會。李耀文來了兩段胡琴獨奏,博得了戰士們的陣陣掌聲。在歡送將軍離開連隊的那一天,戰士們眼含淚花,拉著將軍的手,依依不捨,送了很遠很遠。將軍動情地說:“同志們停下吧!我們相處時間雖短,友情很深,人走心在。”

1960年,中央軍委在廣州召開軍委擴大會議。會議休息時,一位領導指著李耀文向毛主席介紹說:“這是與楊得志一起下連當兵的李耀文同志。”毛主席提問說:“你們下連當兵情況怎樣?”李耀文匯報說:“一個月當兵生活,與士兵同吃、同住、同勞動、同操作、同娛樂,打掉了五氣(官氣、暮氣、驕氣、嬌氣、闊氣),消除了官兵之間的隔閡,密切了官兵關係,保持了普通一兵的本色。”毛主席高興地稱讚:“將軍當兵不簡單哩!好啊!這是軍隊新的歷史時期一個好做法,是個發展。”

縱橫捭闔:外交戰線立功勳

1970年4月,經周恩來總理批示,李耀文被調到外交部任軍代表、副部長。他認真細緻的工作作風獲得了周恩來總理的肯定,周恩來總理稱讚他“是一位很優秀的指揮員,很出色的政治工作者,很尊重實際的軍代表,很負責任的領導幹部”。

1971年9月13日,林彪等人駕機外逃,墜毀在蒙古的溫都爾汗。按照周恩來總理的指示,李耀文和楊德中等人一起,根據我駐蒙使館送來的現場勘察資料和照片,對墜機的具體情況和原因進行細緻的分析研究,提出了意見,為中央判斷“9·13”事件的性質和制定對外口徑,提供了可靠依據。

1972年2月,美國總統尼克松來華訪問,李耀文參加了周恩來總理直接領導的六人組成的安全保衛領導小組,圓滿完成了尼克松訪華的接待和安全保衛任務。

1972年4月,李耀文被任命為駐坦桑尼亞聯合共和國大使。坦桑尼亞經濟比較落後,當時有不少中國專家和醫療隊員長期在那裡工作。李耀文經常深入工廠和專家中間,瞭解情況,解決問題。

特別是中國援建的坦贊鐵路,工程難度大,他常陪同坦桑尼亞總統尼雷爾到工地視察,鐵路修到贊比亞時,他又和尼雷爾總統一起去剪綵,進一步鞏固了中坦、中贊關係。

那時,非洲一些國家還沒有獨立。國家要獨立,民族要解放,人民要革命,是當時世界的主要潮流。為使這些國家早日獨立,李耀文積極主動做工作。他利用各種機會做莫桑比克總統薩莫拉的工作,逐步建立了友誼。薩莫拉說,中國對他們的援助是無償的、真誠的。莫桑比克獨立時,李耀文應邀和我國交通部部長葉飛率領的代表團一起參加了慶祝活動。此外,他積極做南部非洲其他一些正在爭取民族獨立國家解放組織的工作,進一步擴大了中國在非洲國家的影響。1975年,中國與馬達加斯加民主共和國建交,李耀文兼任中國駐馬達加斯加民主共和國第一任大使。

保衛南沙:驅逐來敵壯軍威

1977年4月,李耀文重返軍隊,被任命為國防科委政治委員。11月,又兼任軍委科學技術裝備委員會副主任。1980年11月,李耀文被任命為海軍政委。

海軍是“文革”期間遭受破壞的“重災區”,歷史遺留問題多而且複雜。上任不久,李耀文遵照鄧小平等軍委首長的指示,加強海軍的政治建設。他本著實事求是的原則,從思想上政治上撥亂反正。此後,李耀文主持制定一系列文件,完善制度,使海軍革命化、正規化、現代化建設邁開新的步伐。

1988年3月14日,越南海軍三艘艦船突然竄到中國南沙赤瓜礁海區,並派武裝人員強行登礁挑釁,首先向中方人員和艦船開槍、開炮,中國海軍被迫進行有限的自衛還擊。李耀文和海軍司令員張連忠吃住在海軍指揮所,實施全程指揮,直至戰鬥結束。這次戰鬥有力打擊了越軍的囂張氣焰,捍衛了祖國的南沙主權。

軍旅生涯中,李耀文曾榮獲二級八一勳章、二級獨立自由勳章、一級解放勳章。1988年9月,李耀文被授予海軍上將軍銜。此外,李耀文還是十一屆中央候補委員、十二屆中央委員,十三屆中央顧問委員會委員。1990年4月,李耀文離職休養。

滄海橫流方顯英雄本色,保家衛國更見赤膽忠心。李耀文上將的功勳,將永載中國人民軍隊的史冊;李耀文上將的情懷,將成為激勵後人的寶貴精神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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