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拉二胡的人

樂器 民族樂器 音樂 藝術 餘繼澤的文學作品 2017-04-27

拉二胡的人

因為一位同事喬遷新居去賀喜了,同事下午在小城裡的一個賓館安排了宴席。來的人都是同行,雖然好多還不怎麼認識,但都是一”個行道里的人,很快就沒有了陌生感,而且彼此都特別的隨和,很快宴席間的拘束陌生感就沒有了,氣氛就被調動了起來。

菜很是豐盛,酒很是醇香。同事一個勁的勸我們吃菜,喝酒。吃了一陣子菜,肚子有了墊底的了,就開始喝酒。同事夫婦都輪翻上陣,我也給助陣,直讓宴席一直髮展到了高潮,盡興了才結束。

微醺中走出賓館,街燈已經亮了。天在我們的無拘無束的熱鬧中,竟然這麼快就黑了。同事邀請我們去他家裡坐坐,喝喝茶。我沒有去,想去散散步。

他們去了,我就順著街道河堤邊的人行道往下去。人行道邊有柳,在這個季節裡,柳生長的是那麼的茂盛,託著長長的柳絲,葉片就象天上的那彎月兒般美好。街燈就在柳樹與柳樹間,在昏黃朦朧的街燈下,讓柳樹越發顯得婀娜了,就象一位抒情的女子。我就邊摸著河堤上護欄的大理石柱子,邊讓柳絲拂著我的額頭,在微醺中象夢一樣向下飄去,看著被各種燈火裝點的小城,覺得小城是那麼的美好。

越往下走,越是小城的繁華地段,下邊還有個廣場。人漸漸的就多了,白天裡的酷熱讓人們在家裡悶了一天了,就伴著夜晚來了後的涼爽,到街上散步納涼了。白天只見到白光光空蕩蕩的街道,讓小城顯得那麼的冷清,倒不怎麼像個城了,在這夜晚的人頭湧動中,才讓人感到有氣氛,覺得這才是城市應該有的。

到了廣場上,更是人擠人,人挨人了。

廣場上正在放露天電影。

電影放的是《英雄》,這在以前放過好多遍。我想,大家也都看過好多遍,就沒有什麼人看了。雖然廣場上擠滿了人,大多是站著找到了認識的人在聊天的,有坐在廣場邊上凳子上納涼的,眼睛和腦子裡都不怎麼去注意那電影。

倒是在廣場的一角放著音樂,伴著那鼓點,有一群人正在跳舞,顯得特別的熱鬧。

坐了一會兒就感覺到無緒了。這人流雖然給小城的夜晚增添了氣氛,讓小城象個城了。但是,在這人流裡呆的久了,就感到無緒了。在這人流裡,只有擦家而過,在這人流裡往往有一種被窒息吞沒的可怕感覺。這所有的熱鬧,所有的人對我都沐浴關係,我與他們也沐浴關係。就想匆匆的逃離。

在往回走的時候,路過一個小書店,聽到了二胡的聲音,就走進了書店裡。拉二胡的是兩個老人,一位是這個書店的店主,在沒有接觸網絡以前我經常來這書店。大多不是買書,而是蹭書看,因為書價太貴,買不起。有了網絡後,好多的想看的東西網絡上都有,下載到手機裡有空了隨時就看,感覺到沒有紙質書的笨重,而去比紙質的書看起來還方便,來書店就少了。另一位老人我不認識。他們拉的曲子很悽婉,我進去坐下後,湊近曲譜去看,拉的是《漢宮秋月》,難怪那麼的悽婉,曲子也許反映的是在漢宮裡像秋天那麼蕭瑟的情感吧!這曲子我不大熟悉,倒是對《二泉映月》和《梁祝》熟悉。在多年以前,我買了盒二胡音樂的磁帶,我特別喜歡二胡拉出的那種曲調,如果是悽切的,往往能感動的人流淚。在工作之餘寂寞了,孤獨了,或者寫作沒有靈感了,就放了曲子聽。一聽那音樂,就感覺到內心裡被人撫慰了一樣的溫暖,充實,往往激發了人幾許的寫作靈感。那一盒的二胡音樂比較多,但是最喜歡的,也記住了的就是這兩首曲子。聽這兩首曲子,彷彿讓人看到了在那靜靜的夜晚,一泓清泉中落下的月亮,彷彿看到了梁山伯與祝英臺那悽婉的愛情,最後以無奈的化蝶而告終。讓我驚歎於那靜靜的夜晚那泓清泉中的月亮之美,那意境多美啊,多麼想走進那樣的環境,靜靜的坐在泉邊看月;讓我驚歎於梁山伯與祝英臺愛情的忠貞,他們那美好的愛情雖然奈何不過殘酷的現實,但是他們能用忠貞的愛超越現實,這忠貞的愛情,只能讓現代的好多男女羞愧。我後來才知道這是兩首名曲。

我就讓老人給我拉《二泉映月》和《梁祝》。

書店裡空蕩蕩的,只有這兩位老人。人們都在城市夜晚燈光的籠罩下,在燈紅酒綠中去尋求自己的生活方式,或者發洩白天不能發洩的慾望,有誰能安於寂寞,靜下心來走進書店看書,或者在意兩位老人拉的多麼悽婉的音樂。

老人見我這麼一個年輕的人走進書店,坐下來聽他們拉的音樂在驚愕中感到高興,畢竟有了知音,他們滿足了我的要求。隨著弦在拉動,隨著手指在舞蹈,那悽美的二胡音樂就流淌了出來。

微醺中我閉了眼睛,我彷彿真的看到了清泉看到了月亮,感受到了那寧靜清幽的夜晚;我真的彷彿看到了那忠貞美好的愛情,那翩翩飛舞的蝶兒,在花間徜徉。

曲子結束了,我的靈魂彷彿接受了沐浴,經過了洗禮,變得那麼的純淨美好。

告別兩位老人,往回走的時候,我彷彿感到我不是走在人間,我是走在天空中,一直向那多麼美好的地方走去。我忘卻了人世的醜陋,在人世的不快痛苦憂愁。

這個下午,這個夜晚於是就成了記憶中美好的夜晚了。

散文:拉二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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