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舜帝:是大洪水毀滅了他的王國嗎?

考古 舜帝 王灣 顓頊 易畔書院 2017-06-10

在五帝中,得到最多認同的,恐怕非帝舜莫屬了。《中庸》引孔子之言贊之:“舜其大知也與!”司馬遷在《五帝本紀》寫完帝舜 的故事後,還不忘提醒世人:天下明德皆自虞帝始。

細讀《五帝本紀》,好似只為兩人而寫:於黃帝,在考證方面用力最多;於舜帝,在筆墨方面鋪陳最厚。在五位古帝的紀中,只有帝舜的紀自幼寫起,既寫了他的家庭,也寫了他的事業;既寫了他的成長,又寫了他的功績。他出身貧寒,少經磨難,有事業心者可得到勵志;他聰明絕頂,入大麓烈風暴雨不迷,有好奇事者可得娛情;他孝敬父母,友愛兄弟,是道德教育的楷模;他工作勤奮,友善待人,是公共關係的先驅;他中年得福,位列嗣君,室藏雙嬌,金錢美女一日而得。堯帝沒有發現的人才,他發現了;堯帝沒有懲處的惡人,他懲處了;堯帝沒有規範的制度,他規範了;堯帝時突發的大洪水,在他當政時期治理完成了。您看,這是不是有點“創世”的感覺?

研究表明,帝舜在春秋以前已經得到了社會的廣泛認同。周武王克商後,立即封帝舜之後於陳,封帝禹之後於杞,封帝辛之後於商,是為“三恪”。歷來被視為信史的《左傳》不但提到了帝舜,還羅列了有虞氏的主要世系:陳,顓頊之族也。……自墓至於瞽瞍,無違命。舜重之以明德,置德於遂,遂世守之。及胡公不淫,胡周賜之姓,使祀虞帝。這裡共談到了帝顓頊、虞幕、帝舜、虞遂、胡公等五人,代表了有虞氏自始至終的五個重大發展階段。帝顓頊,前面我們已經談過;虞幕,史蹟不祥,《國語》有言“能帥顓頊者也”,可能是有虞氏的始祖;帝舜,我們的主人公,在人們的觀念中是介於堯和禹之間的一位聖明古帝;虞遂,商代方國陳國的始君;胡公,周代方國陳國的始君。

在《左傳》中,就有“虞夏商周”並稱的情況。時至今日,仍有部分學者以及很多的歷史愛好者堅持認為“虞”不僅是一個國家,而且是一個朝代,是一個夏代之前的朝代。今天我們知道,在上古時代,以一介平民而成為氏族、部落甚至國家的領袖是不可能的;舜與象的鬥爭也是來源於一段“舜服象”的神話;堯禪位於舜、舜禪位於禹的美德以及“堯天舜日”下人民的幸福生活也許只是傳說。但是,面對如此多的典籍記載,誰又能懷疑舜帝的真實存在?誰又能懷疑有虞氏曾經的強大?

然而,通過現代考古發掘我們也知道,在公元前2500年至公元前2000年這個時間段內,太湖流域的良渚先民們仍在續寫著他們政教合一文明的輝煌,鄂北豫南地區的石家河文化先民們也建立了強大的國家,作為夏王朝開創者的夏民族已經在河南中部創造了豐富的王灣三期文化,陶唐氏也在晉南的大小城池中享受著貴州的生活,東部沿海地區的夷人也從少昊氏的衰落中恢復了元氣再一次覬覦中原,帝舜的遺蹟我們只能從後崗二期文化及與之關係密切的河南龍山文化王油坊類型中去尋找。

後崗二期文化,最初學界所認識的只是它的核心區,即豫北冀南地區;後來發現,它的勢力範圍完全覆蓋了冀中地區。它和河南龍山文化的王油坊類型具有許多相似的特徵,而且發展去向共同指向先商文化。《五帝本紀》講,舜“冀州之人也”,所以將後崗二期文化視為舜文化較河南龍山文化的王油坊類型更為合理。後崗二期文化的範圍雖然很廣大,但時至今日只在孟莊遺址發現了一座小城,而同期的陶寺文化、良渚文化、石家河文化都有大型城址出土,王灣三期文化更是發現了至少六座古城,龍山文化區更是發現了不下十座大小城址。難道那麼多的古籍對帝舜的記載都是錯誤的?這好像不大可能,要知道我們的祖先們是懷著十分虔誠的心來回憶他們的祖先的。

於是,我想到了後崗二期文化所處的位置,如果將它與孟莊古城的毀滅(經研究證明,這座古城毀於洪水)聯繫起來,突然在腦海中出現了一個大膽的看法:司馬遷給我們描述的那個“文明”之邦,那個為後世稱頌的帝舜治下的國家,極有可能毀於我們都相信曾發生過的那場史前大洪水。極有可能,正是這場洪水摧毀了帝舜的帝國,而地處河南的夏族則較好地渡過了這場大規模洪水危機,帝舜的衰落給了帝禹興起的機會。到目前為止,這只是一個大膽的推測,尚沒有直接的證據,希望同樣愛好歷史的朋友們與我一起來尋找那個光輝燦爛的帝舜之國。

為此,我們需要解決以下問題:

① 將後崗二期文化對應於帝舜,是不是最合理的?還有沒有更合理的對應?或者這種對應關係有沒有硬傷?

② 史前大洪水是否發生在公元前2500年至公元前2000年這個被稱作龍山時代的中期或者後期?

③ 史前大洪水是否是由黃河改道引發的,或者黃河改道是大洪水的重要原因之一?

④ 黃河的改道如果發生的話,是否如《山經》所述貫穿今河北省入海?

⑤ 考古界所熟知的河北空白區的範圍到底有多大?其邊界何在?是否包括後崗二期文化的核心區在內?

⑥ 史前大洪水形成的黃泛區範圍有多大?其邊界何在?是否包括帝舜的統治中心?

⑦ 是否可能隨著考古發掘的進展會有帝舜遺蹟重見天日?

尋找舜帝:是大洪水毀滅了他的王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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