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奇才金聖嘆揭祕

文:趙進斌 (讀史特約作家)

他是16世紀的酷評文字的精神先鋒,空前絕後的一代狂生,語出驚世駭俗,下筆玩世不恭!

明末清初,在中國文壇上出現了一個驚天動地的文學大批評家。一生真正踐行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玩文字志向。魯迅稱其為“最有名的人”;胡適說他是“有眼光,有膽色,為“17世紀的一個大怪傑”;林語堂稱他是“十七世紀偉大的印象主義批評家”。 這個人就是金聖嘆。

金聖嘆生於明萬曆三十六年(1608年)。明朝萬曆年間,朱明王朝已經逐漸衰敗、崩潰。明代大思想家李卓吾曾經深刻描述了萬曆時期社會風氣,“彼以周、程、張、朱者,皆口談道德而心存高官,志在鉅富,既已得高官鉅富矣,仍講道德,說仁義自若也”。 整個官員隊伍皆是滿口仁義道德,一肚子男盜女娼,社會風氣呈現出虛偽、病狂喪心的墮落狀況。文人大多醉生夢死,得過且過。

自小思維異類,語言怪異

小金從小聰敏過人,十歲進鄉塾讀書。讀書刻苦勤奮,思想獨立,喜愛閱讀,尤其沉迷於《水滸傳》。當老師教授《大學》《中庸》《論語》《孟子》這類科舉考試必讀的聖賢之書時,小金在課堂裡昏昏欲睡;他對其他同學說:“我不知道學這個東西有什麼用?”

他喜歡讀的都是當時正統所不屑的讀物,諸如《水滸傳》《三國演義》等。

金聖嘆十四歲,偶得一本唐人著的占卦卜筮之書《推背圖》,愛不釋手,時常展讀研習,並把自己對讖緯隱義的參悟書寫出來。後來愛好易理玄學之人,讀後都認為他寫的那些悟道文字大多驗證歷史與世事發生的變化,讚賞欽佩之餘,以為小金“殆有神助”。

本來小金是從骨子裡瞧不起八股科舉,視科舉功名如糞土,可他偏還要參加,參加了又不按規則套路答題,其思維的怪異,語言的另類在三次科舉考試中表露無遺。

18歲的小金首次參加鄉試,考題為“西子來矣”。題意要求以越國西施進吳宮潛伏、曲線救國的史實為材料立論。

面對試題,金聖嘆略一沉思,便鋪開紙寫了一首小詩:“開東城,西子不來;開南城,西子不來;開北城,西子不來;開西城,則西子來矣,西子來矣。”至於考取功名的文章的格式內容等方面的要求,他不管不顧。

考官面對這樣的答卷多少有些哭笑不得,只幽默地批了八個字:“秀才去矣!秀才去矣!”

就這樣,小金自然落榜。

在又一次科舉考試中,考題是“如此則動心否乎?”要是換作一般考科舉的人,看到這樣的題目,一定會滿篇論述“修齊治平”“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之類的之乎者也,但他開始便在試卷上書寫,其內容大意是:在一處空山窮谷之中,有萬兩黃金放在那裡,另外還有一位絕色美人,試問動心否乎?

我說動、動......。他一連寫了39個“動”字。結果考官一看,批道:美人來矣,可惜你一個舉人丟矣!

第三次他又去參加科舉考試了。在看到考試題目是“孟子將朝王”後,他就在試卷上寫了四個字,然後就交卷子了。

監考官很詫異,人家都還沒開始寫呢,他怎麼就交卷子了呢?監考官拿來金聖嘆的卷子一看,卷子上的四角分別寫了一個“籲”字,此外一無所有。

監考官氣憤地質問金聖嘆。金聖嘆從容的答道:“考題中提到孟子的地方太多了,已經有四十處了,我沒必要再去寫了。說到“朝王”,從前如見梁惠王、齊宣王等,都算朝王,我也沒必要再寫了。考慮到最後,我能寫的就這麼一個“將”字。而我在戲臺上看到演戲,都是皇帝要坐朝時,先出來四個內侍,分在左右而口發“籲”聲,所以我就寫了四個“籲”字,代表的是王將視朝的意思。”

還沒等金聖嘆把話說完,監考官就把他轟出考場了。

豈止是考場上他語言的另類。在生活中,金聖嘆也多有驚世駭俗之言。一次本縣的教諭與訓導(相當於今天的區縣教委主任)鄉巡,點名要見金聖嘆,以見識他的才氣。

見面不久,就出了一個《人之所以異於禽獸者幾希》的試題來羞辱金聖嘆,但金聖嘆十分從容,援筆立就:“禽獸不可以教諭,即教諭亦禽獸也。禽獸不可以訓導,即訓導亦禽獸也。……”

這段話的表面意思是:“禽獸是無法教化的,你對它施加了教化,它還是是禽獸;禽獸是無法馴服的,你馴服的結果,它還是是禽獸。”

另一層意思卻是:“禽獸是無法教化的,這個教喻是禽獸;禽獸是無法馴服的。”面對這樣諷喻的妙文,教諭當然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明崇禎十七年,清順治元年,多爾袞統帥12萬八旗軍入關。金聖嘆見明亡清立,便自此絕意仕途,蝸居家中,一邊娶妻生子,一邊以讀書著述為樂。

專心評註不少古典,約在1641年評點小說《水滸傳》,1656年刊行評點王實甫《西廂記》,此外編輯唐詩選集《唐才子書》8卷,編寫八股文應試範本《制義才子書》,並註釋杜甫詩集。

金聖嘆博覽雜書,精研推背,對自己期許甚高,傲視一切。他自述“為兒時,自負大材,不勝佗傺,恰似自古迄今,只我一人是大材,只我一人獨沉聖者”。養成了以才子自居,狂放不羈、高傲自許的性格。

他為維持生計,開堂招生講學,每次到講堂開設講座,環顧四周的樣子神采卓異,所有一切經史子集、箋疏訓詁,儒釋道內外諸典,以及稗官野史、九彝八蠻所記載的內容,沒有不被他評論的。

議論時縱橫捭闔,口若懸河、旁徵博引,炫耀才學,自始至終都講得極其透徹。座位下面聽講的三教九流人等崇拜到了極點,感嘆說從沒有聽過這樣的見解。

他就拍著巴掌自我讚許道“我金嘆天下無雙!天下無第二啊。”有一大群忠實的粉絲屌絲,也很受一些當地名人學者的讚賞。

清順治十八年,金聖嘆的舅父錢謙益八十大壽,錢謙益原是明崇禎手下禮部尚書,後李自成進京,他投靠了南明奸相馬士英。清兵南下,眼看南明快要覆滅,他又搖身一變,屈膝投降,當上清朝的禮部侍郎。

金聖嘆本不想去給沒骨氣的舅舅賀什麼壽,但不住母親和妻子反覆勸說,金聖嘆母命難違,只得前往。

酒席宴上,一個個文人屈膝媚顏,搖頭晃腦,彈冠相慶。金聖嘆板著臉,不卑不亢,沉默不語。酒過三巡,與席的一位的賓客過來拍錢謙益馬屁了。

他說:“錢大人,令甥金相公乃江南才子,今日盛會,正好置酒論文,讓我等開開眼界。”

一時間贊聲四起,金聖嘆倒也不推辭,站起來淡淡一笑:“盛情難卻,只好獻醜了。就提一對聯吧!”

只見金聖嘆手握鬥筆,飽蘸濃墨,寫道:“一個文官小花臉。”

眾人一見,大驚失色,錢侍郞正在捋須的手也是一顫抖,心想,這小子也太狂妄了!這七個字可以亂寫?

只見金聖嘆不慌不忙又寫了四個大字:“三朝元老……”

眾賓客一見,臉上露出笑容。錢侍郎怕金聖嘆又來什麼邪勁,便走上前衝他伸大拇指:“人瑞,真人才也!”

誰知金聖嘆卻冷冷一笑,毫不遲疑,“刷刷刷”寫完,把筆一擲,拂袖而去。

眾人一看,只見金聖嘆寫下的是十四個字:“一個文官小花臉;三朝元老大奸臣。”

錢謙益差一點沒背過氣去。

一位傲視千古的文人,才華橫溢、見解獨到的書評家

滿清王朝建立,為了建立皇室天威,對漢民知識分子大開殺戒,文字獄接二連三。

玩弄文字動輒得咎的殘酷環境,讓金聖嘆這樣特立獨行、口無遮攔的文人,也陷入深深苦悶之中,寫不讓寫說不準說,我他孃的在書上加批註總行吧。金聖嘆靈機一動,批哪本書呢?就《水滸傳》、《西廂記》了。

金聖嘆想開了,你滿清老兒不是不讓我們讀書人說話嗎?那好,我就借《西廂記》來自說自話。為了傳達出自己的觀點,金聖嘆批註《西廂記》每每引申開來,另闢蹊徑,這些評點既與《西廂記》有關,又常常遊離於《西廂記》之外。

當點評無法盡興時,金聖嘆甚至不惜屢屢親自對《西廂記》進行刪改、補充,可見他的良苦用心之所在。其中最為膾炙人口的就是對這本書連批了“三十三個不亦快哉”了,這樣的文字體現了金聖嘆對於生命的獨特把握與會心,透露出的是文字怪傑的人生價值取向。

金聖嘆從此走上對歷代詩書批註點評再創作之路。他徹底站在平民大眾的立場上,以一枝枝痛快淋漓、酣暢潑辣的如椽大筆,對文學進行了與傳統士大夫不同觀點的批評,且自由率性,動情傷懷。

他的批註評語具原創性,個性分明,趣味盎然,而且準確清晰,細緻入微,著眼於個別字詞的藝術功能,遠勝於中國其他詩話的含糊籠統。

金聖嘆所寫評點之詳盡細緻,為中國文學批評史上前所未有。金聖嘆強調細讀文本,他將不入正統文人法眼的通俗讀本《水滸傳》、《西廂記》大舉抬高,與文史經典《史記》、《離騷》、《杜詩》、《莊子》並列為六大“才子書”,詳加評點刊行,一時洛陽紙貴。李伯元的《南亭筆記》記載:“或問聖嘆二字何義,先生曰:‘《論語》有兩喟然嘆曰,在顏淵為嘆聖,在與點則為聖嘆,予其為點之流亞與。”’

他評《水滸傳》、《西廂》二書時的藝術見解則獨出手眼,繼李贄、葉晝之後將小說戲曲評點推進到新的高度。他自謂評書“直取其文心”,“略其形跡,伸其神理”,實即旨在探索創作規律,在這方面確實頗有創見。

他把人物性格的塑造放到首位,指出:《水滸傳》令人看不厭“無非為他把一百八個人性格都寫出來”。而塑造性格成功的關鍵是捕捉住人物的獨特的個性,“人有其性情,人有其氣質,人有其形狀,人有其聲口”。即使是同一類型的性格,也要顯示出同中之異。

他的評點中還涉及描寫一個人物的性格應表現出多面性、複雜性,又應表現出統一性、連貫性的問題,如他認為《水滸傳》中先寫魯達以酒為命,後寫魯達滴酒杯不飲,“然而聲情神理,無有非魯達者”;寫李逵純樸又有奸猾,而“寫得李逵愈奸猾,便愈樸至”。

也涉及人物語言個性化的問題,“一樣人,便還他一樣說話”。在眾多的人物中應突出主要人物,如說“《西廂記》止寫得三個人:一個是雙文,一個是張生,一個是紅娘”,“若更仔細算時,《西廂記》亦止為寫得一個人。一個人者,雙文是也”。

金聖嘆在評點的同時,也對原作加以修改,除詞句外,還作了全局性的刪削。他判定《水滸傳》後50回系羅貫中“橫添狗尾”,故盡行砍去,自稱得“貫華堂古本”無續作,又偽造施耐庵序於前。遂成今傳的70回本。又斷言《西廂記》第五本非出王實甫之手,也是“惡札”,故截去而以《驚夢》收尾。

金聖嘆還節評《國語》、《國策》、《左傳》等書。其評點注重思想內容的闡發,往往借題發揮,議論政事,其社會觀、人生觀灼然可見。

首先,他闡發了小說、戲劇等敘事文學創作不同於詩歌、散文寫作的若干規律,他強調小說要“因文生事”,而又非任意杜撰,要遵循生活的邏輯;同時又提出了以塑造人物性格為中心的文學理論批評的觀點和方法。

其次,提供了一種以評價作品人物性格分析和性格塑造為核心的文學批評。

第三,他還總結出了諸如倒插法、夾敘法、草蛇灰線法、綿針泥刺法、弄引法、獺尾法等全新的創作方法與批評方法。他提出了較為系統的小說、戲曲創作理論,其文學理論及批評業績。

在金聖嘆之前,明代古文與小說戲曲的評點,大多隻是在文章妙處打圈點,提醒讀者注意,加上簡單批語。金聖嘆吸收了明代士人評點古文、史書,尤其是八股文的手法。

金聖嘆擴充舊有評點之法,綿密有如經書註釋,並勇於改動原文,以“奇”、“妙”等評語自我喝彩,甚至自誇點評無與倫比。他期待讀者透過其評點,學會怎樣閱讀其他文學作品。他自視為權威,瞭解甚至超越原作者的思想世界,文學評點的目的不是去尋覓古人意思,而是為了與後人交往,對作品的解讀,無須與作者原意相同。

金聖嘆的最大貢獻,在於最早提高小說與戲曲的應有地位,是最早和最有影響力的通俗文學提倡者,並開創了細讀文本的文學批評方法,成為中國史上最有創意的文學批評家之一。

他在小說批評的領域更是首屈一指,他的權威地位超越王世貞、李贄和鍾惺諸大家,繼後的毛宗崗評《三國演義》與張竹坡評《金瓶梅》,亦屈居其下。李漁讚賞獨有金聖嘆能指出《西廂記》優勝之處,深入至一字一句;清人如馮鎮巒、毛慶臻都讚賞金聖嘆《水滸傳》評語匠心獨運。

金聖嘆是中國白話文學研究的開拓者,提高通俗文學的價值,卓有遠見,被視為中國白話文運動的先驅。

前人稱讚白話文學大多泛泛而論,他卻以細緻深入的評點,證明這些作品如何優秀,能與經典名作相提並論,白話文學自此在士人間更為流行。周作人曾說“小說的批第一自然要算金聖嘆”。

一代怪傑被冤獄斬首 臨死還不忘真人秀一把

然而,這樣一個敏慧絕代、傲視千古的文人,一位才華橫溢、見解獨到的書評家,還沒來得及把“六才子書”逐一點評完,就莫名其妙地遭到了被殺的厄運。

金聖嘆平日因恃才傲物,行為放浪,冷嘲熱諷,語出驚人,這就難免得罪地方權貴。1661年,蘇州發生一起震動朝野的“哭廟案”,因反對地方官吏橫徵暴斂,金聖嘆率領學生們去孔廟哭求減糧,地方官吏視之為眼中釘,以“哭廟抗糧,鼓動謀反”的罪名,處以殺頭之罪。

“哭廟”乃是蘇州一帶流傳已久的習俗。當地經濟繁榮,人文薈萃,上流社會的讀書人成為一股重要的社會監察力量,當官府有不法、不當行為時,士子們每每聚集文廟,作《卷堂文》,向祖師爺孔聖人哭訴後,更召集民眾向上級官府申告。

在明朝,人多勢眾的“哭廟”申告往往能引起官府的足夠重視,文人們也能達到自己的目的。但改朝換代後,這一招卻不靈了。清王朝對江南民間或明或暗的反清甚至是不合作情緒高度敏感,“哭廟案”的出現,給了清王朝上下一個肅清江南反動文人、並掠奪其財產的機會。

“哭廟案”,事起於蘇州吳縣新任縣令任維初,一面以嚴刑催交賦稅,杖斃一人,一面大舉盜賣官米,中飽私囊。吳中百姓不堪其苦。時值順治帝剛去世,江蘇巡撫等大小官員都到蘇州知府衙門“哭臨”。

蘇州府屬各縣秀才一百多人亦聚集文廟,向孔夫子痛哭申告、鳴鐘擊鼓,向巡撫朱治國跪進揭貼,請逐酷吏。一時集者逾千,哭聲震天。以金聖嘆為首的幾個秀才,因同情農民的遭遇,寫了“揭帖”到哭靈場所控告縣官。

金聖嘆還將矛頭指向包庇部下的巡撫朱治國,《哭廟文》寫道:“順治十八年二月初四,江南生員為吳充任維初,膽大包天,欺世滅祖,公然破千百年來之規矩,置聖朝仁政於不顧,潛赴常平乏,夥同部曹吳之行,鼠窩狗盜,偷賣公糧。罪行髮指,民情沸騰。讀書之人,食國家之廩氣,當以四維八德為儀範。不料竟出衣冠禽獸,如任維初之輩,生員愧色,宗師無光,遂往文廟以哭之……”

朱治國大為震怒,當場逮捕了十幾名秀才。金聖嘆當時並未去現場,是第二天才被逮捕的。

為減輕他人的罪名,金聖嘆自認為首,和蘇州“哭廟案”的十八名士子被投入金陵大牢。朱治國將哭廟文的起草人金聖嘆作為首犯,冠以“搖動人心倡亂,殊於國法”之罪,十八人皆被判死罪。金聖嘆被定為“首犯”,斬立決,被斬於江寧(今南京)三山街。

面對行刑,史上只有倆個文人所作所為被列為千古絕唱,晉代嵇康是擔心一代名曲《廣陵散》失傳,重新彈奏一遍,引頸就戮。而金聖嘆這位胸藏秀氣,筆走龍蛇,蔑視朝廷的一代文學批評家,披枷戴鎖,巋然立於囚車之上,在臨死之前非但不驚慌,還用調侃幽默的口吻與旁人開玩笑。

眼看行刑時刻將到,金聖嘆的兒子望著即將永訣的慈父,更加悲切,淚如泉湧。金聖嘆雖心中難過,可他從容不迫,文思更加敏捷,為了安慰兒子,他泰然自若地說:“哭有何用,來,我出個對聯你來對,”於是吟出了上聯“蓮子心中苦” 。子跪在地上哭得氣咽喉幹、肝膽欲裂,哪有心思對對聯。

他稍思索說:“起來吧,別哭了,我替你對下聯。”接著念出了下聯“梨兒腹內酸”。旁聽者無不為之動容,黯然神傷。上聯的“蓮”與“憐”同音,下聯的“梨”與“離”同音,將父子訣別的場景心酸地表達了出來。

接著他便口出一詩:蒼天為我報丁憂,萬里江山盡白頭。明日太陽來相吊,家家戶戶淚珠流。

接著他叫來獄卒說“有要事相告”。獄卒以為他會透露出傳世寶物的祕密或是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拿來筆墨伺候。但沒想到他的“臨終要事”指著獄卒給的飯菜說:“花生米與豆乾同嚼,大有核桃之滋味。得此一技傳矣,死而無憾也!”這也是他最後一句被記錄下來的話。

劊子手刀起頭落,從金聖嘆耳朵裡滾出兩個紙團,劊子手疑惑地拾起打開一看:一個是“好”字,另一個是“疼”字。

刑場當時確實降雪了,應驗詩人描寫的一樣,降得鋪天蓋地的大,不過更反常的是當時還沒有立秋,人們紛紛傳說這是金聖嘆的冤屈感動了上天。

金聖嘆的友人對其之死深感惋惜和疑惑,反對他的人也覺得他“不以其罪”枉殺為憾;就連魯迅先生對他的死也發表過感慨:“就事論事,倒是冤枉的。”

生於亂世的金聖嘆,是特立獨行、大起大落、悲喜無常的一生,他言行不羈、思想新潮、才華橫溢。他因不甘於就此埋沒一生,用縱橫絕豔的文才、莊周夢蝶的想象與驚世駭俗的言行,為我們打開了一扇今人看古人的門——

“我看古人太瘋癲,古人笑我看不穿。”“東西南北海天疏,萬里來尋聖嘆書。聖嘆只留書種在,累君青眼看何如?”


大清奇才金聖嘆揭祕


↓↓↓點擊下面鏈接直達書店。

相關推薦

推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