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約定好了只婚不愛,各取所需,她卻生出了真感情

戒指 雞湯 涼生初夏雨 2019-05-08

然而下一秒,當她發現唐顯揚的手上端著碗雞湯,腳步行進的方向好像是要上樓,阮舒意識過來,他或許並不是在等她。

不過看見她的身影時,他立馬頓住了身形:“舒!”

“是小舒回來了?”王毓芬正從從廚房裡走出來,秉著副大伯母的神情,有點苛責地對阮舒道:“先前不是見你已經回家來了嗎?什麼事情又出去了?顯揚可是等你很久了。他把妙芙送回來了,妙芙的身體好像不太舒服。我瞧著鍋裡有剩雞湯,就給盛了碗,顯揚正準備給妙芙送上去。”

阮舒同樣秉著副侄女的神情,溫溫和和地道:“謝謝大伯母。”

說完,她看回唐顯揚:“我們出來聊。”

未等唐顯揚迴應,她便舉步朝出門,顯然並不給唐顯揚拒絕的機會。

唐顯揚就近將雞湯放到桌上,忙不迭跟出門。

本以為她是要和他聊醫院的事,結果她一開口問的是:“你和我大伯母有說了些什麼沒有?”

阮舒比較在意方才王毓芬刻意且多次提及林妙芙。

唐顯揚不知是被窘到,還是被懟到,臉白了一下,搖搖頭:“她確實是挺熱情的,主動溫雞湯,詢問我妙芙的情況,也問起為什麼是我送妙芙回來的。”

頓了頓,他終是有點沒忍住語氣:“舒,我還沒傻到會把我和妙芙的意外說給你大伯母聽。”

阮舒自然知道唐顯揚沒這麼傻,何況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她只是擔心唐顯揚被套了話或者露了馬腳而不自知。

原本她打算讓唐顯揚詳細地複述一遍他與王毓芬的接觸,眼下見他的表情和口吻皆不太好,她略一忖,還是咽回了話,清清淡淡地問:“你們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妙芙她的肚子一直不舒服,擔心出問題,所以在醫院多觀察了些時間。”唐顯揚的聲音悶悶的,“我打你電話,你關機了。”

阮舒沒做迴應,表情亦看不出喜怒。

唐顯揚自口袋裡掏出先前被她還回來的戒指,抓起她的手。

阮舒沒做反抗,任由他為她重新戴上戒指。

“舒,我們倆從高中開始到現在,多少年了,我對你的感情是怎樣的,你很清楚。”唐顯揚的雙手按在她的兩肩上,表情認真而誠懇地對她解釋並道歉,“妙芙是你的妹妹,一直以來也是我的妹妹。我那天晚上真的是因為發燒,神志不清,所以……所以……才把她當成了你……”

講及此處,唐顯揚的臉色略微有點晦暗,仔仔細細地打量阮舒的表情依舊無虞,他稍稍鬆了口氣。

“顯揚,”緘默許久的阮舒終於開了口,略略低頭,轉了轉有點鬆的戒指,緩緩問,“你忍得很辛苦,對嗎?”

“不是!沒有!”唐顯揚矢口否認,隨即對上阮舒洞悉的目光,他只得頗為窘迫地點頭,“是……是有一點。”

“但其實也沒那麼辛苦。我們男人有我們男人的解決辦法。”他很快又補充了一句,好像生怕傷害到她似的。

阮舒驀然上前一步,抱住了唐顯揚。

突如其來的主動和熱情,令唐顯揚愣怔了一下,正當他打算回抱住阮舒時,她輕柔的嗓音在他耳畔響起。

“顯揚,你不用再忍。忍得了一時,忍不了一輩子。這樣下去,不是你忍出病,就是像現在這樣,我得面對你的出軌。所以,我們分手吧。你應該去找一個正常的女人和你過日子。”

“你怎麼不是正常的女人?你只是有心理障礙!”唐顯揚駁回阮舒,“你不是一直在接受心理治療嗎?會好的!總會好的!這一次是我不對,我一定能控制好我自己!不會再做出對不起你的事情!”

“顯揚……”阮舒閉了閉眼。除去他和林妙芙這件事,唐顯揚對她有多包容,她十分清楚。說一點都不感動,那是假的。

可是,兩個人的感情,不是靠感動就可以永遠維持下去的。

阮舒鬆開了唐顯揚,神色顯得頗為疲倦,動了動脣瓣:“你值得更好的女人。而我”

“不要再說了。我是不會和你分手的。”唐顯揚緊緊地握住阮舒的手,迅速地轉移話題,“後天和我家裡人一起吃頓飯。”

阮舒抿抿脣:“顯揚,你父母也不喜歡我。書香門第,最不喜歡我這種聲名狼籍的壞女人了。”

唐顯揚沉默。

阮舒緊接著再說了句狠話:“你清楚我的情況。我現在需要的是一個能夠幫到我的丈夫。顯揚,你能幫到我什麼?”

唐顯揚的表情瞬間難堪,少頃,生出一絲不解:“舒,不去爭公司,不行嗎?嫁給我,過穩穩順順的日子,不好嗎?”

“不好。一點兒都不好。”阮舒捋開唐顯揚的手,面色冷然,“這麼多年了,你還不瞭解我嗎?要我為男人洗手做羹湯,不可能。”

“顯揚,回去吧。再好好想清楚。我累了,先進去了。”

阮舒沒再去看唐顯揚的神情,果決地轉身就走。

進門時,發現王毓芬竟然還在客廳裡,坐在沙發上,不明意味地打量剛進門的她。阮舒不欲探究,對王毓芬淡笑:“大伯母晚安。”

然後她順手端走了先前被唐顯揚擱在桌上的那碗雞湯,在王毓芬的目送中上樓。

上樓後,阮舒招呼不打一聲,徑直擰開林妙芙的房門。

“姐夫!”見是阮舒,林妙芙脣邊的笑容僵住,瞬間轉為羞愧和畏縮:“姐……”

阮舒眯了眯眼,走過去把雞湯撂下在她的床頭櫃上,不冷不熱地說:“這幾天哪裡都不要去,好好在家養著。我會交待慶嫂給你燉補品。”

“姐……你和姐夫和好吧……不要因為我吵架……”林妙芙的眼裡蓄滿淚水。

“我沒有和他吵架。”阮舒輕輕地笑,“我只是和他分手了。”

“不過,”她話鋒一轉,烏烏的瞳眸注視著林妙芙:“就算我和他分手,你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

林妙芙水光漣漣的眸子應聲起了波瀾,臉色微白,語聲幽幽地說:“可他本來就該是我的未婚夫。是你搶走他。姐,我知道,你早就想和他分手了,只是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和理由。所以我給你製造機會,製造理由。”

已開門準備出去的阮舒聞言滯了滯身形。

林妙芙尚在控訴:“姐,你就是這種女人。所有人對你來說只有利用關係,沒有所謂的感情。”

阮舒沒有迴應,繼續步伐,乾脆利落地離開。

他們約定好了只婚不愛,各取所需,她卻生出了真感情

回到自己的房間,脫外套的時候,阮舒才發現手上的戒指還戴著,忘記還給唐顯揚了。

這枚戒指還是大學畢業的那一年,唐顯揚向她求婚時送給她的。

十分簡單的素戒。他一枚,她一枚。

兩人所謂的未婚夫妻關係,也僅僅只是這樣私自確定下來的,並沒有擺訂婚宴。因為唐顯揚的父母從來就沒有同意過他們倆在一起。

而她對唐顯揚究竟是一種怎樣的感情?

與其說是戀人,不如說是習慣性的存在和陪伴吧。

林妙芙的話其實沒錯。

她確實……很早就想和唐顯揚分手了……

阮舒默默地將戒指摘下來。

戒指的尺寸沒有變,她的手指倒是比過去纖細了些,所有有點鬆。

掂了兩下,她走去化妝臺,想找戒指盒,打開小抽屜時,不期然看到半截錶帶。

阮舒的眸光霎時輕輕閃了閃。

深咖色,真皮的,男士腕錶的錶帶。

是一個月前那個晚上,那個男人將手掌覆在她的手掌上時,她艱難地從他的手錶上硬扯下來的。

雖然是名錶的錶帶,但並非限量款,也再無其他任何特徵。她曾拿去旗艦店問過這個錶帶所對應的手錶。店員告訴她,光就海城的這家店,就曾售出過數十支這款手錶。

何況阮舒根本確定不了,那個男人究竟是不是長年生活在海城的人。畢竟每天來往於海城和其它城市之間的人流量十分地大。

比如今天晚上,她就在傅令元的手上,看到過類似的錶帶。

大海撈針之事,做起來實在太費時間,她暫時沒法兒分出大把的精力去找出那個混蛋。

所幸孩子及時流掉了。她只能當做被狗咬了一口。

收斂思緒,阮舒關上這層小抽屜,從另一個抽屜裡拿出戒指盒,把戒指裝好。

這一夜,因為肚子始終隱隱的不適感,她睡得並沒有特別好。翌日清晨鬧鐘打醒後,腦袋渾渾沌沌的,阮舒勉強撐著身體坐了起來,最後還是重新躺了回去,磨磨蹭蹭地去抓手機,欲圖打電話給自己的助理,結果眼皮太沉,一個不小心又睡著了。

待她再次醒來,則是因為貼在耳畔的不停歇“嗡嗡”的手機震動聲。

“喂。”接起來出聲後,阮舒才發現自己的嗓音有點啞。

助理顯然也聽出來了,關懷地詢問:“阮總,你是身體有恙嗎?早上怎麼沒見你來公司?”

“你先說正事。”即便身體不舒坦,阮舒依舊竭力打起工作狀態。

“是審批下來了。剛下來的!”助理的口吻滿是欣喜。

相較之下,阮舒平平靜靜的:“嗯,下來了就好。明天照原計劃出貨。”

“是!”助理忙不迭彙報,“已經全部都安排好了,今天下班前,我會最後再確認一次!”

“好。”邊應著,阮舒蹙起眉,手掌在自己的額頭上摸出了低燒的感覺,旋即問,“公司裡今天有什麼事是需要我必須在場的嗎?”

助理頓了兩秒,似是在查詢日程,然後才回答:“暫時沒有。”

“行。如果有什麼重要的事,隨時聯繫我。我今天不去公司了。”

結束通話,阮舒緩著氣爬起來,去洗手間檢查了一下,有少量的出血,不過在醫生所叮囑的正常範圍內。墊了衛生棉後,她又找出消炎藥吞了兩片,倒到床上閉眼過去。

她鮮少生病,所以鮮少有機會這樣趁著生病肆無忌憚地睡。再度醒來還是因為手機的震響,但這一回不是助理打來的,而是馬以。一接起就是他冷冰冰的語氣:“現在距離我下班時間剩下半個小時,如果半個小時之內你沒有抵達我的諮詢室,那你以後可以不用再來了。”

阮舒微微怔了一下,才記起來,今天好像應該是她去看診的日子,立馬道歉:“不好意思,我忘記告訴你我今天去不了了。”

馬以聞言愈發生氣:“如果連你自己都不把自己的病放在心上,我又何必每次都死皮白賴地打電話提醒你。我想我們的醫患關係還是就此結束吧。”

“我昨天去做手術。”阮舒接著他話的尾音乾脆直白地解釋,當即阻止他要掛斷電話的無情舉動。

他們約定好了只婚不愛,各取所需,她卻生出了真感情

“手術?”馬以常年冰冷的嗓音不經意洩了一瞬間的詫異。

“人你找出來沒有?”馬以思忖著問。

“沒有。”阮舒將自己的決定告訴他,“我也不打算再找了。這事就這麼告一段落吧。”

馬以默了一默,口吻沉肅:“我告訴過你,找到這個男人,或許對治療你的心理障礙很有幫助。他是這麼些年來唯一一個和你有關係的男人。”

“你知道你每次提這句話,都只會讓我覺得你這個心理醫生不專業。”阮舒的口吻亦沉肅起來,“我也和你探討過,並非因為那個男人有多特別,而是因為那天晚上我被人下了藥,意識不清楚,連眼睛都被矇住了。

講到最後,她禁不住攜了些許怒意。阮舒煩躁地揪了一把自己的頭髮,迅速向馬以道歉,“對不起。我沒控制好自己的情緒。”

馬以安靜了兩秒,用一貫無波的語調說:“我不想放棄任何對你有幫助的可能性。”

阮舒舔了舔脣瓣,輕笑道:“其實克服不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又不是非得要有某種生活才能”

不等她說完,電話那端遽然掛斷。

阮舒不由有些無奈——馬醫生又生氣了。這表示她下一回去他的心理諮詢室,得面對更加恐怖的冰山臉。

窗外暮靄沉沉。

沒想到自己竟然睡掉了幾乎一整個白天。

大概是休息夠了,身體也不如先前難受了,阮舒掀被下床,披了外套,舒展著筋骨開門走出房間,下樓後,迎面碰上林妙芙。

“姐?你今天沒去公司?”林妙芙顯然怔住,打量一眼阮舒穿在裡頭的睡衣,“你一直在家?”

阮舒沒有回答她,而是瞥了瞥她方才走回來的方向,反問道:“你剛剛去佛堂了?”

林妙芙點點頭。

“有空多在家陪她說話,帶她出去散步,不要老悶在佛堂裡,全是煙氣。”淡淡交待完,阮舒兀自朝廚房走,背後傳來林妙芙頗為嘲諷的話,“姐你放心,我不像你,我一直都記得她是我媽,是我的至親,如果連我都不對她好,還有誰會對她好。”

阮舒抿抿脣,不作任何迴應。

廚房裡有慶嫂給林妙芙燉的乳鴿枸杞湯。約莫是察覺她這兩天的氣色不好,慶嫂默認地多燉了一人的份量,阮舒自行將剩下的那一碗端走,出來時,冷不丁看到王毓芬推著坐在輪椅上林湘從外頭進來,應該是剛散完步。

視線交上的一瞬間,林湘整個人的神情十分明顯地緊張起來,快速地避開阮舒的目光,顫著抖攥住了王毓芬的手臂,催促她推她回房間,彷彿阮舒是什麼恐怖的洪水猛獸一般。

王毓芬的臉色亦難看,臨走前忿忿地罵咧了句“晦氣”。

阮舒淺淺地翹了翹脣角。

自打失去兩條腿後,林湘的性格就變得異常安靜沉悶,不輕易離開自己的房間,尤其在晚上阮舒從公司回來的時段,更加是刻意避開她。就算昨天和譚飛相親,阮舒都未曾在客廳見到林湘人。今天若非阮舒特殊原因呆在家裡,怕是根本撞不著面。

她是害殘林湘的罪魁禍首。林湘害怕她是應該的,王毓芬覺得晦氣也是應該的。

她只是有點為林湘擔憂。如果真的被王毓芬以聯姻的方式嫁去給譚飛,林湘怕是連下半輩子都得毀了。

嘆息也就這幾秒鐘的時間,阮舒沒有忘記,自己正和大伯父一家人站在對立面。她最該先擔憂的是,他們和譚飛成功聯姻後,她如何掰回來劣勢。

一想到日漸臨近的股東大會,阮舒根本不敢多休息,隔天早上就抱著滿滿的戰鬥力迴歸公司。昨天后來助理雖未再打電話找她,可並不代表公司裡沒有事情需要她處理。光就下一季新產品的討論,就開了一個下午的會。

傍晚,唐顯揚的一通電話進來了。

阮舒有點意外他會這麼快找她——以她對他的瞭解,前天晚上她的那番話,該會令他失落好幾天自愈才對。

他是邀請她一起吃晚餐的。

阮舒猜測他是思考過之後有最終的決定要講。而他不管要講什麼,她也認為該有個了斷,自是欣然赴約,不忘帶上那枚準備還給他的戒指。

抵達約定的酒樓,推開包廂的門看見裡面的人時,阮舒當即滯了滯腳步。

他們約定好了只婚不愛,各取所需,她卻生出了真感情

很顯然,唐父唐母亦未事先知曉這一頓晚餐會有阮舒,臉上的表情即刻微妙。

“舒,你來了?”唐顯揚好似絲毫沒有察覺到這驟然的尷尬,笑著從座位上起身,走過來攬住阮舒的肩,把她從門口帶進包廂裡,“怎麼不先給我打個電話讓我出去接你?”

阮舒默不作聲地和唐顯揚對視一眼,忍下心中的不快,沒有當場和他翻臉:“不用,我認識路。”

旋即,她轉向唐父唐母,十分禮貌地頷首問候:“唐叔叔、唐阿姨好。不好意思,我下班太匆忙,沒來及給你們準備禮物。”

“你別這麼客套,只是一家人一起吃飯,我爸我媽不會在意禮物不禮物的。”唐顯揚體貼地幫阮舒拉開一張椅子。阮舒並沒有馬上坐下,輕輕撥了撥自己的頭髮,像是在等著什麼。

唐母只管垂著眼皮不吭氣,最後還是唐父不願意讓場面太難看,發了話:“坐吧,顯揚說得對,不必這麼客套,我們已經很熟了。”

“謝謝唐叔叔唐阿姨。”阮舒這才不再客氣,繼而笑著提及,“我前陣子剛得了一塊端硯,第一時間就想到叔叔您。今天確實是不湊巧沒帶在身邊,改天我交給顯揚,讓他帶給唐叔叔您吧。您才是行家,我不識貨,放我手上完全暴殄天物。”

唐父是個大學教授,文化人都喜歡收藏這些玩意兒。她的這句話不僅投其所好,又隱隱在抬舉人,唐父儼然很受用,感興趣地詢問起那塊端硯的詳情。阮舒揀著話和他聊,倒是不顯得侷促,緩和了幾分氣氛。

唐母則至始至終未曾開口。唐顯揚一邊笑眯眯地時不時和他們二人搭上兩句,一邊滿是討好意味地給唐母不停地夾菜。

聊完文化人的話題,唐父順帶詢問她近期的情況。

她的情況,一直都是同一種狀態,根本沒什麼好問的。阮舒知道唐父僅是出於禮貌,自然不會真的大談特談,簡單地回答“挺好的”,便停了話。

唐顯揚就是在這個時候適時地接嘴:“爸,媽,今天約出來吃這一頓飯,是因為有件事想和你們說。”

阮舒隱約猜出他的意圖,心頭猛地一磕。唐顯揚已然握住她置於桌上的手,拉著她一起站起來,認真地對唐父唐父道:“爸,媽,你們知道的,我和舒在一起很多年了。現在差不多也是時候該結婚了。”

唐父倒還好,控制住了表情,唐母的臉卻是一瞬間拉下來。

才緩和沒多久的氣氛,頓時又陷入冷滯。

唐顯揚竟還鐵了心一般,添火加柴地繼續道:“你們不是總嘮叨我老大不小,催促我儘快成家嗎?今天我——”

“我們是希望你儘快成家,但不是和這個女人!”唐母似忍無可忍,噌地起身打斷唐顯揚,怒聲質問,“你是想讓我們家被人戳透脊樑骨才肯罷休嗎?!”

“媽,你不要聽外面那些胡說八道,舒她根本不是他們所說的那樣!”

“難道她對自己家人所做的事,也是別人胡說八道嗎?”唐母凌厲的目光毫不遮掩地射向阮舒。

唐顯揚臉色微變,突然就被卡了話,隨即毫無說服力地辯駁:“舒她有她的苦衷。她只是……她只是……”

阮舒摁住了唐顯揚的手背。

唐顯揚偏過頭來,對上她烏烏的瞳眸,心裡頭很是緊張,連忙道:“舒,你別生我媽的氣,她只是對你有些誤解。”

阮舒淡淡地笑了笑:“不是。我想說,你和伯父伯母先聊,我去趟洗手間。”

未曾料想她的反應如此不以為意,唐顯揚怔了怔,然後愣愣地點頭:“好。”

阮舒不忘朝唐父唐母也頷首示意,才離開了席座,走出包廂。

關上門的最後一刻,她看到唐母氣憤地坐回椅子裡,並撂了句話:“我們家小門小戶,供不起她這尊女大佛!”

阮舒的脣邊淺淺地勾出一絲自嘲。

唐顯揚今晚的行為,用腳趾頭想都能知道結果。

說實話,即便這些年見識過不少的場面,更習慣了閒言碎語和指指點點,可方才的情形,她多少還是感到些許難堪。

然而難堪又能怎樣?

她氣他衝動、惱他未經她的許可擅自強迫她是一回事兒,但她始終念及和唐顯揚的情份,沒法兒直接給唐父唐母甩臉色。不如她這個外人自行消失,將時間和空間留給他們一家三口好好協調。

既然她的話唐顯揚聽不進去,那隻能寄希望在唐父唐母身上,讓他們勸服他。

唐顯揚是個孝子。他是做不到和父母完全決裂的。否則也不會和她拖了這麼多年。

阮舒相信唐父唐母被逼急了,一定會有辦法令唐顯揚“懸崖勒馬”。

除此考慮之外,她也確實是想來趟洗手間——唐顯揚點的一桌子菜迎合唐父唐母的口味,幾乎全是辣,出於禮貌,她不好不動筷子,吃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因此受了刺激,現在她的肚子又開始不舒服了,而且覺得犯惡心想吐。

出血量似乎比早上出門的時候要多了些。阮舒想換衛生棉,才記起來衛生棉在包裡沒帶出來,只能作罷。

磨磨蹭蹭地緩了有一會兒,不適感非但沒減輕,反而越來越難受。

阮舒勉強打起精神,打算回包廂後就直接和唐顯揚告辭。

拐出洗手間後,卻是意外地在過道上碰到熟人。

此文轉載自微信公眾號:【涼生初夏雨】,書號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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