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莞的萬年古村

建築 明朝 南宋 清朝 土地神 0多年以後 2018-12-03
東莞的萬年古村

牛過蓢古村,是東莞茶山鎮超朗村下的一個自然村,它離東莞市區約有16公里的路程。據史料記載,牛過蓢村建於南宋時期,村民歷代均是一個姓氏——麥,所以也有人稱這個地方叫“麥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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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過蓢的“蓢”字,跟“朗”同一個讀音,字典中解釋“蓢”字為地名中的輔助用字,並沒有實際意義,且較為生僻。而在牛過蓢村,村民卻跟我說這個字代表牛的肚子,牛過蓢村,意思也就是牛肚子的那個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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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傳牛過蓢在南宋建村後的不久,鄰村來了兩位風水大師,是師傅帶著徒弟。師傅在查看了鄰村的風水後,掐指一算,脫口而出:此乃風水寶地,你看這裡大牛騎細牛,屢代出封侯啊。而徒弟卻跟師傅唱起了反調:師傅,你看錯了,那牛已經過蓢了,此地是大象騎細象,世代出和尚啊。徒弟指的牛已經過蓢的地方,大致位置就是今天的牛過蓢古村,其鄰村是牛頭,牛過蓢村是牛肚,處在牛過蓢村後的另一個小村,自然就是牛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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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史料記載中,牛過蓢村最早的名字就叫“樓閣蓢”。只是到了明朝的永樂年間,東莞的地方誌因為出錯,把“樓閣蓢”誤寫成“牛過蓢”,所以後代也就順勢把此地叫做“牛過蓢村”。只是老百姓喜歡把這個地方稱作“麥屋”,因為村裡人都姓麥,這個叫法也是為了處分鄰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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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過蓢古村原先的面積並不大,因為麥氏家族也並非是世代大家,歷史上有名的,也就是出了個國學生。倒是在清末民初的時候,村裡出了個叫麥日桃的人,曾任香港東莞東義堂(今香港東莞工商總會)主席兼司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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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你千萬不要看不起這個名聲不大的古村,它可是個全村都是寶貝的地方。牛過蓢村現有居民二百多人,全村卻有著保存完好的明清時期的古建築80餘間,老舊的書屋、祠堂、更樓、碉樓、古廟、古井、里巷都還在,還有一堵長度在二百米以上的古村圍牆,當年它跟古村的碉樓一樣,是保護古村的命脈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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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過蓢古村長期保留著東莞地區完整的耕讀文化,便是農忙時全村村民下田幹活,農閒時輔助孩子讀書求學。現今古村的村民雖說很少下田頭,孩子們也早已進入正規的學校唸書,但村裡的習俗還是跟過去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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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牛過蓢建村時,選擇了依山傍水的地址,就是村背後有山,村前面有河流。現在去牛過蓢,村後的山已經看不到了,只有一處不高的坡地,村前的河流也變成一窪池塘,池塘的面積約有一個足球場般大小。夏天去時,正好池塘的荷花盛開,把古村裝扮的有點像世外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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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村的道路是一條建在池塘上的田埂,寬約二米多,呈月牙形通向古村。村口有一個二層樓的更樓,是清朝順治年間的建築,它跟古村的圍牆相連接,主要用於古村落的防禦,現在成了村民供奉土地公公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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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池塘的一面,也是村裡古建築最集中的地方,像祭奠麥氏祖先的“麥氏宗祠”,建於元代,上世紀末進行過整修,這裡除了逢年過節用來祭拜祖先外,村上居民辦婚事,也會選擇在宗祠的院內擺酒席。宗祠的邊上還有“儀一麥公祠”和麥日桃故居,可惜我到的時候,村上負責看管宗祠和故居的人均不在,沒能進入到裡面參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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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宗祠或故居,都有一個相同的地方,就是用紅色的石塊做門樑或圍牆,這個也是因為當年鄰村有個紅石山,能產紅色的條石來當建築材料,這也是我在東莞見到的最主要的建築特色,大凡宗祠或富貴人家,必定會用到紅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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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說一段牛過蓢村一直為之驕傲的人物——麥日桃傳奇的一生。麥日桃的出生年月一直是個謎,村裡人只是說他年輕時就去香港當了一名船員。一次,他幹活的船在海上遭遇風暴,整個船隻傾反,所有船員都遇難了,唯有麥日桃跳入海中,被海水衝上一座荒島。四五天後,麥日桃被路過此地的香港英發隆商船獲救,後來,麥日桃便成為英發隆的一名船員。因麥日桃細心好學,被公司老闆相中,在老闆迴歸英國後,香港公司也就交給麥日桃打理,很快,麥日桃便成為一個富裕的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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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2年,珠江三角洲發生嚴重水災,災民流離失所。麥日桃在香港發起賑災,將所得善款購買了大量食物和衣服,沿東莞多地向災民分發。此外,他還向自己的家鄉牛過蓢捐款建造宗祠和廟宇,他的善舉也被記錄在麥氏的族譜之中。非常可惜的是,1918年,麥日桃在香港馬場觀看賽馬時,因馬場失火,麥日桃全家遇難,據說逃過此劫的僅有他家的傭人和一個小兒子。此後,麥日桃修建的在牛過蓢的故居,一直處在空關狀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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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過蓢古村裡有一口挖於宋朝時的古井,村民叫它為“宋井”。這口井上小下大,深約有八九米,井筒越往下越大,村上的老人說井底之大,可以擺上幾桌酒席。八百年來,這口古井從未見到乾枯過,倒是井水非常之甘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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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村民用井水來燒飯,發現燒出來的飯菜特別香甜,於是有人就用井水來蒸鬆糕,不經意間,竟然使得牛過蓢的鬆糕成為遠近聞名的一道美食。直到今天,周邊的人家要是辦個喜事,結婚、喬遷、生子等,一定要到牛過蓢村來買上一些鬆糕,用它當禮品送親戚朋友。牛過蓢為此還經常組織一個特殊的“鬆糕節”,用來傳承製作鬆糕的技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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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過蓢村的後背,現今是一片古樹群坡地,面積約有近2萬個平米。牛過蓢最讓人矚目的,也就是這片十分稀罕的古樹林。可以說,在整個東莞地區,想要找到這樣成片的古樹林,已經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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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片的古樹林中,最出名的有33棵,其樹齡都在100年至800年間。最大的一棵高山榕樹,樹齡近八百年,樹木的腰圍達8.12米,需要六七個人才能把樹幹合抱住,整個樹蔭的覆蓋面積近六十平米。炎炎夏日裡,在古榕樹下,你根本感受不到外面的暑氣逼人,倒是樹下的涼意,讓人舒心。牛過蓢的人,也把這棵榕樹當作村上的珍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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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正因為牛過蓢古村這份古樸的風情,吸引了央視的注意。前兩年,央視製作的一部重大題材的電視劇,就在牛過蓢古村取景拍攝,只是外界並不知道,在東莞這個世界工廠之地,還隱藏著這樣一處神祕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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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年,牛過蓢村先後獲得了廣東省古村落、廣東省歷史文化名村、中國傳統村落、中國景觀村落、珠三角最美古村等美譽。但盛名之下,卻難以掩蓋現實中的無奈。隨著經濟的發展,古村中麥氏的年輕人,都先後搬離出去了,畢竟古村的生活條件有限,現在還生活在古村裡的,以老年人居多。還有一些是來自外地的打工者,他們可能住不起城鎮裡的高樓大廈,所以選擇在房租相對便宜的古村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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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干年後,當古村裡的老人漸漸老去,當古村的周邊經濟日益高度發達,像牛過蓢這樣的古村,還會繼續存在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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