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修之後,巴黎聖母院還將是那個巴黎聖母院

重修之後,巴黎聖母院還將是那個巴黎聖母院

巴黎聖母院失火,作為巴黎這座城市的地標,以及受雨果同名世界名著的影響,立刻牽動了全世界人民的目光。目睹那巍峨古樸的木結構塔尖在熊熊烈火中傾斜,遠在萬里之外、可以說不甚相干的中國人,也將其作為今日的首要談資。

關注的人多了,就不免出現一些奇談怪論。比如有人將其跟中國乃至世界各地頻發的火災聯繫起來,擔憂這是不是火災將要愈演愈烈的徵兆。不過,這次的起火原因尚未最終確定,如果只是修繕引起的著火,那巴黎聖母院的木結構屋頂盡數焚燬儘管讓人非常惋惜,那也只是一場意外,是一個孤立事件。

上述擔心儘管有些杞人憂天,但尚算是好意。有一種無厘頭的聲音認為,這是墨菲定律引起的,甚至說法國病了,將其聯繫到黃馬甲抗議事件乃至恐怖事件,說什麼法國的軟肋是太過疏鬆隨意的治理方式。這種想法就太過奇怪了。要說防火防爆問題反映一個國家的軟肋,這得多少國家中槍啊。

有一種聲音還把巴黎聖母院失火與英法聯軍火燒圓明園聯繫了起來,這是出於怎樣的一種情緒不難理解,想必大家也各有各的看法。不過在此筆者想指出的是,彼時英法聯軍固然是強盜,但彼時的圓明園也不過是愛新覺羅一氏之私家園林而已,與今時今日作為全世界人民之瑰寶的巴黎聖母院相比,並不是一回事。

諸多言論中,最值得認真對待的,還是那種惋惜——不管去過還是沒去過,對於這個世界上有數的人類文明瑰寶,許多人感慨,再也見不到了。儘管馬克龍第一時間就表示,要重建巴黎聖母院,儘管有法國富翁第一時間就承諾,要捐款1億歐元用於重建,但在不少國人看來,重建的巴黎聖母院,已不再是他們心目中的那座“原汁原味”的巴黎聖母院。

重修之後,巴黎聖母院還將是那個巴黎聖母院

對於那些復原重建的建築物,很多人都有類似的心態。認為重建的東西就是“西貝貨”,沒什麼看頭。最典型的就是武漢的黃鶴樓,這座始建於三國時期的古代著名建築,可謂命途多舛,是屢毀屢建,如今的黃鶴樓,是1985年在距舊址1公里處重建的,而且是用古代沒有的鋼筋混凝土建成的。往往在知道這樣的事實後,很多人對黃鶴樓的興趣立馬就減弱了。

這樣的心態其實很好理解,就像大家在看文物展覽時,都喜歡看真跡、原件而不喜歡看複製品那樣,今年初引發爭議的《祭侄文稿》赴日展覽就很好地說明了這一點。一些博物館行業的從業人員也指出過,儘量展出真品,是行業通行的原則,因為真品與複製品對會觀展者的觸動,是截然不同的。

然而建築物是有其特殊性的。體現在,建築物即便是復原重修,也往往是獨一無二的,就算是遷址,也通常不會遷太遠,那些屢毀屢建的建築物,在時空座標上是有傳承的,按以往圖紙復原的重建品,還是能夠繼承原建築的“歷史積澱”的。在如今的黃鶴樓之上,你依然可以興起“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餘黃鶴樓。黃鶴一去不復返,白雲千載空悠悠”的感嘆。

重修之後,巴黎聖母院還將是那個巴黎聖母院

對於以木結構建築為主的東亞國家來說,知名建築物的毀損與重建可以說是一種常態,是難以避免的。例如日本京都著名的金閣寺,就曾在1950年的一次縱火事件中被焚燬,但找到19世紀的原始圖紙後,金閣寺已經依照原樣進行了完全修復,曾經華美輝煌的景色,又能為人們所欣賞。這次焚燬事件讓金閣寺變得更為有名,人們也對其有了更多的體悟,作家三島由紀夫在其名作《金閣寺》中感嘆,“人類容易毀滅的形象反而浮現永生的幻想,而金閣堅固的美反而露出毀滅的可能性。”

重修之後,巴黎聖母院還將是那個巴黎聖母院

事實上,巴黎聖母院本身也是重建過的。在本次失火之前,人們看到的巴黎聖母院,也已經不是雨果筆下描寫的巴黎聖母院。今天倒掉的塔尖,是19世紀的時候新建的,老的塔尖18世紀就倒了。彩繪玻璃雖然有很多是從800年前傳下來的,但也有很多是新裝的。在800年的傳承史中,巴黎聖母院早已有過這樣或那樣的變化。

尤其讓人們感到慶幸的是,這次巴黎聖母院失火,主體結構保住了,主立面也沒有事,聖人雕像也還在,而一些可移動的歷史文物和雕塑在維修前已經遷出,再加上此前就進行過3D數字化重塑,巴黎聖母院完全可以做到原樣重建,不過就是換了一個新的木結構塔尖而已。在數年之後,你依然可以對這座人類瑰寶興起你的感嘆,不管是遙想拿破崙在此加冕,還是感慨愛斯梅拉達與卡西莫多之間的愛情。

重修之後,巴黎聖母院還將是那個巴黎聖母院

最後說一句,也不是所有的建築物都可以復原重建,像一些純磚石結構的建築,本身就帶有“永恆”的意味。你能想象,埃及金字塔也有被毀滅的一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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