闊少男友為我花千萬買豪宅,得知我懷孕後他露出真面目

建蘭 懷孕 朋友圈 故事 每天讀點故事 每天讀點故事 2017-09-05

闊少男友為我花千萬買豪宅,得知我懷孕後他露出真面目

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簽約作者:蔣見深 | 禁止轉載

她婀娜地屈膝,雙手嬌柔倚在臉側,提氣唸白出細長的一段戲語,“去來江口守空船,繞船月明江水寒。夜深忽夢少年事,夢啼妝淚——”

她忽然沒了瑰麗的顏色,呆呆站在一片暗中,喃喃囈語:“紅闌干……”

一片茫茫的寂靜將她掩蓋。

1

民國十五年,也就是公曆的一九二六年,秋蘭遇到了商廖。

那年八月,北伐勢頭正盛,如這夏日的熱浪一般要將中華大地席捲。可那畢竟是遠在武漢的事情,素來歌舞昇平的大上海與舊時無異,尤其是在暖香瀰漫的煙花巷裡。

秋蘭年方十七,從小便被賣到這二等妓院別雲班裡。

她初長成,顏色豔麗無雙,總愛穿著嬌媚的桃紅色布衣,一雙鳳眼光彩火辣,嘴脣擦著最出挑的紅。

商廖初遇她時便打趣她,“你該叫小桃紅,不該叫小秋蘭的。”

妓女同嫖客的情義,無非是一個為財,一個為色。

秋蘭則不然,她以為自己同商廖是有真情義。即使如今她身處在漆黑一片的小柴屋裡,商廖不知去了哪裡,她依舊毫不懷疑真情義會有假。

初遇那日下著小雨,秋蘭在院中繡花鞋。

院口忽走進一個面生的公子哥,他身量細高,穿著考究,柔軟黑髮下是白淨的臉。他五官生得極好,俊且美,像是精細畫出來的。

秋蘭眼睛一挑,朝他送去一個纏綿的眼波。她嫣紅的嘴脣微微張開,齊整的白牙咬著紅絲線,她將一團紅線嚼爛,點到為止地垂下眼睛。

富貴的公子哥果真往她這走來了。

院中的“茶壺”即刻迎上來,照著妓院的規矩,笑容可掬地道一聲:“二爺!您來啦!”

他掏出幾個大洋付了“開盤”的茶資,便著急地想要上來同她說話。可隨著“茶壺”的一句高喊:“看廳”,霎時間,軟玉香蘭的美人湧出了十數個,排排列好,任他挑選。

他一時眼花繚亂,正迷濛間,他聽見那個桃紅衣服的小女子輕輕咳了一聲。

只見她理一理自己的裙襬,露出裙下那三寸蓮鉤,她小腳縮一縮,蹴一蹴,若隱若現之間香豔無比。

秋蘭自小學的狐媚本事是極佳的,她又肯賣弄,當即勾得這公子哥上前和她說話:“你是飛燕轉世麼?”

“我叫秋蘭。”她大大方方抬起頭,綻開一個明豔的笑。

那時間,天地失色,憑誰來,也比不上她這一個笑。他蹲下來,與她齊高,“我叫商廖。”

“我知道。”她抬手打一下他的胸膛,彷彿是撒嬌一般。

那時秋蘭並不知道商廖是何許人,這是哄男人高興的功夫,可她若是知道,定會是真的高興。

商廖是財閥商家的小公子,風流多金,也是上海灘有名的情債王。

她知道時,也未有任何的懼,她為錢財賣笑,從未要付出真心,故她從不擔心誰人欠下她一筆情債。

商廖很迷她,天天都來,她遊刃有餘地同他打情罵俏,不過一個月,就多了十幾件貴重的行頭。

秋蘭似一團烈火,將商廖燒得意亂情迷,也每每都將商廖的錢包燒個精光。

2

秋蘭或是從那時開始變的。

“遲遲鐘鼓初長夜,耿耿星河欲曙天——”機子播著唱片,悠長的調子在空氣中慵懶地漂浮著。

她側躺在床上,跟著哼了幾句,手中打著蒲扇,將一陣陣香甜的風送到商廖身上。

“秋蘭,你唱歌真好聽,我帶你去錄張片子吧。”商廖閉著眼,靠在她柔軟的身子上。

“我一個不入流的人,錄什麼片子?”她蒲扇停了一下,又悠悠地搖動起來。

“你在胡說什麼?”他皺起眉,忽然睜開眼,極不高興她輕賤了自己,“現在是民國,人人平等,我就要帶你去錄片子,我看誰敢看不起你。”

“呸。”她啐了一口,爬起來坐好,拿背對著他。

看見她生氣了,他也坐了起來,從後攬住她的肩,“生氣做什麼?我還要娶你呢。”

“胡說八道。”她悶著聲,低下頭。

“我說的都是真心話。”他扳過秋蘭的身子,含情脈脈地直看著她的眼睛,“你要是不信,便鑽到我心裡看看。”

說著,他便抓起秋蘭的手貼到自己的胸膛上,秋蘭一把推開他,嗔怒道:“再說胡話,小心我撕爛你的嘴!”

她眼中秋波茫茫,連發怒也變作了調情。

商廖笑起來,努起嘴巴要往她臉上湊,“我嘴巴爛了,那誰親你?”

“臭流氓!”秋蘭噗嗤一聲笑,推開他的臉,不讓他來親。

“臭流氓!臭流氓最愛小秋蘭!”他嬉笑著同她歡鬧了一陣,兩人打鬧得床被糟亂,枕頭中的白毛賽雪飛。

鬧累了的兩人躺在一片狼藉的床上,他貼著她的臉頰,在她耳畔深情款款地低語:“秋蘭,你嫁給我吧,此生我就愛你一個。”

她沒有回答,不是不想,反倒是不敢。

嫁給他,就算是不做妻,做個姨太太又怎麼樣,照樣是錦衣玉食的下半生。可她那顆心太金貴了,她不敢捧出去,若是一不小心摔碎了,她還如何做妓女,她還如何為錢財巧笑倩兮。

商廖沒能教她答應嫁給他,可很快便付足了梳弄的錢。

結過線頭,吃過合酒,點一對大紅蠟燭入了洞房,沒有那一紙紅葉之盟,沒有那一冊明載鴛譜,可也算是一堂締約,良緣永結。

從此他只是她一人的嫖客,她也只是他一人的妓女。

那夜秋蘭動心了,她潑辣風騷,與無數男人都打過情眼,說過瘋話。可一時間恩愛,她也奢望一生唯此一人,往後與他,至死方休。

只過了那一夜,她便醒了,不論商廖對她如何好,她也決意要做個無錢便翻臉的無情婊子。

她到底是以為自己心是最狠的,可不消幾日,商寥柔情蜜意的浪又將她的心攪了個天翻地覆。

那日已入了秋,秋蘭剛打著呵欠起床,她洗漱完了,穿著亂花簇擁的衣裳。也唯有她,能教那身俗豔的花無比好看。

商寥一早便來了,他興致勃勃,抱著她的腰肢往門外走,“快和我走,過會兒趕不上電影了。”

“壞小子!你這樣教我怎麼走!”秋蘭佯裝發怒,可又抵不過他的笑,忍不住也笑起來。

秋蘭長到十七歲,頭一次坐小汽車,頭一次進咖啡廳,頭一次逛大商場,頭一次看電影,都是和他。

商廖有花不完的錢財,早上給她買了一條黃紗小洋裙,到了午後看見櫥窗裡的另一條法式連衣裙,立即又拉著她進了百貨店。

秋蘭穿著那條裙子從試衣間出來時,商廖眼一亮,貪戀地看著她,“真好看。”

秋蘭臉一紅,只能驕橫地呸了一聲,以此來掩飾自己的害羞和窘迫。

“美麗的小姐,你知道哪吒鬧海麼?”他走過來,拉住她的手,像孩子一樣腆著臉笑了,“你把我這三太子的皮也扒了,筋也抽了,心也剜走了,我的魂都是你的了。”

“你!”她被他突來的情話哄得心中甜滋滋的,生氣都裝不出來了。

“你就別擰爛我的嘴了,還要留著餵你喝酒呢。”商廖毫不羞臊般,在大庭廣眾之下便如此說了。

秋蘭不知為何自己也會臉紅心跳了,她堂堂一把調情好手,卻被別人戲弄了。可她沒有一絲一毫的惱怒,玩笑著抬手要擰他的嘴巴,“教你嘴甜,姑奶奶今天非要教訓你不可!”

商廖一把捉住她的手,輕輕吻一下她的臉頰,“再甜也是小秋蘭的。”

她的心忽然跳得極快,像是要跳出胸膛,飛到天宮上一樣。

她感到自己才是死在哪吒手上的東海龍宮三太子,她的心被那暖洋洋的目光融化了,感情的浪拍打著理智的石頭,最終將她捲入了情海之中。

3

有商廖撐腰,秋蘭在別雲班的日子一天好過一天。

她如今是別雲班最富貴的人,連老鴇也要看幾分她的臉色。同她有過過節的幾個妓女被善於獻媚的老鴇賣去了臭氣熏天的鯰魚窩,剩下的不論年長年少,人人喊一口“秋蘭姐”。

商廖今日送她九佰九拾九枝玫瑰,明日送她九佰九拾九支最貴的口紅,她用不完,可她照單全收。

時值金秋,該是蘭花最好的時節。

她香更怒了,心也更貪了,她不僅要商廖的錢財,商廖的心,她也要獨獨佔有。

不出半個月,咖啡廳西餐廳舞廳,她都去厭煩了,商廖換著新點子哄她高興。這日他將她打扮成個清秀的學生,說要帶她去大學看看。

秋蘭穿著一件薄呢子風衣,裡邊一條沒花色的裙子,這素得教她不喜歡,可儘管如此,單調的學生衣服依舊掩不住她舉手投足間的媚態。

秋蘭不識字,轉眼就忘了商廖帶她來的是震旦大學還是復旦大學,她只認坐在旁邊的商廖,倚著他令人安心的肩,再晒著秋日的暖陽,在講臺上老教授的絮絮叨叨中淺眠。

商廖不厭其煩地替她撩開黏在溼潤口紅上的頭髮,她閉著眼一笑,“你給我好好聽課。”

“你不聽,我就不聽。”商廖開一個玩笑,她果真坐直了身子。

只見她手偎著臉,鳳眼悠悠一眨,一眨,風流多情便在眼中招搖起來。

秋蘭就是聽了,也不大聽得懂,還是商廖耐心地一句一句教她念:“潯陽江頭夜送客。”

“潯陽江頭夜送客。”她照著念一句,勾起三寸金蓮廝磨著他的腿。

“別鬧。”他一笑,又念一句:“楓葉荻花秋瑟瑟。”

“楓葉荻花秋瑟瑟。”

商廖教她念了一遍,問她:“你記住了沒?”

“鬼知道在講什麼,憑什麼要記?”她哼了一聲,心不在焉地看著自己蔻紅的指甲。

“這詩叫《琵琶行》,寫的一個琵琶女,年輕時才藝雙馨,風光無限好。後來她年老色衰,沒人再喜歡她,她只能嫁給一個不愛她的商人,日日守著空船。”

“那是她傻!”秋蘭唯此一句評說。

“你不傻?”他笑眼彎彎,點一下她的額心。

“我才不傻,我有你呢。”她一下抱住他的手臂,甜甜地笑起來。

秋蘭雖然沒有上過學,可腦子靈,她編了一個調子,沒幾天就學會了唱《琵琶行》。商廖躺在榻上抽大煙時,她就聲音嬌柔地唱。

“五陵年少爭纏頭,一曲紅綃不知數。鈿頭銀篦擊節碎,血色羅裙翻酒汙。”

這是琵琶女最快意的時光,她唱來也覺得快意,她是怒放的秋日君主,才不會落得琵琶女那般的悲慘下場。

商廖說到做到,果真帶著她去唱片公司錄了一張唱片,於是不必開口,她也能聽到自己伊伊呀呀。

她聽得煩了的時候,才想起,商廖已經三天沒來了。

秋蘭發了天大的火氣,就差把屋子燒個乾淨。商廖匆匆趕來時,她卻又委屈地撲進他的懷裡,“你死了是不是?”

“不死,不死。”他溫聲道。

“你怎麼不來!”她咬著牙,淚流了滿面,攪渾了臉上的香粉。

“父親交了些事情給我,隔幾日還要出趟遠門,你不要生氣好不好?”他拂去她臉上的淚,朝她笑著:“我給你帶水晶項鍊回來,好不好?”

“你騙我!”她猶疑的一聲嬌叱。

“心肝寶貝,我怎麼敢?”他抱她在懷裡,當夜宿在了別雲班。

商廖還是去了,他回來時已是秋冬相交之際,他照著約定給秋蘭帶回一條水晶項鍊。

秋蘭自然高興,可她不知道,她不過是沾了另一個女子的光。深住在別雲班裡的她怎會知道,商廖這些日子同別的女人去北平玩耍,歡好無限。

商廖依舊三天兩頭來別雲班,秋蘭不知自己已被騙了,她還嘲笑著琵琶女,她還想獨獨佔有他的心。

4

商廖又有七日沒有來了,秋蘭痴痴等著。

她發現自己有了身孕,告訴了商廖,他極高興地說要回去同父親說,可他一去未回。

上海下了好大的雪,鋪出一片銀裝素裹。雪夜裡煙花不斷,鞭炮齊鳴,元旦到了,人人都在喜氣洋洋地慶賀,只有她孤零零坐在屋裡。

這一屋子華麗裝飾,像玉籠一樣,而她便是商廖養的金絲雀。

她手指一下一下敲擊著桌子,空洞的身音在屋裡迴盪:“鈿頭銀篦擊節碎,血色羅裙翻酒汙……”

又隔了七日,商廖依舊沒有來,她再不能忍了。

老鴇陪著秋蘭,她衝到商家宅子門口(原題:《琵琶行》,作者:蔣見深。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公眾號:dudiangushi>,下載看更多精彩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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