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都是老婆說了算,女兒的婚事他做了主,女兒卻不肯回孃家了

花捲 西紅柿 服裝 黃瓜 不完美媽媽 新銳散文 2019-06-08


他家都是老婆說了算,女兒的婚事他做了主,女兒卻不肯回孃家了


生活無法預料,就如同沒有任何預兆走了的麻臉老漢。

麻臉老漢穿好衣服時,老婆子已做好了飯,放在玻璃茶几上。小花盤子裡除去放著幾個花捲,還有兩碟子菜,一碟子西紅柿炒雞蛋,一碟子包菜炒粉條,好像還放了幾片牛肉,這都是他最愛吃的。老婆子雖然六十多歲了,但手腳麻利,特別一手好茶飯,讓他經常在人前津津樂道地誇耀。

這一輩子,麻臉老漢最稱心的,是找了個好老婆子。雖說平時脾氣不好,愛罵自己,但對他的吃喝,特別當事。無論是前幾年日子苦時,還是現在光陰好了,她都千方百計地想著讓他吃好。在她心裡,只有麻臉老漢,才是自己最大的依靠。

麻臉老漢正在漱口的過程中,老婆子把他的茶杯已端了過來,泡了一杯釅釅的八寶茶。杯裡棗和枸杞的顏色,看上去很是紅豔,並且聞到一股淡淡地糖的甜味。

麻臉老漢擦臉的毛巾還沒有放下,老婆子就順手接過去,把它疊起來,平搭在門背後橫拉的一根鐵絲上。還給他遞過一盒大寶,笑著說:“兒子給你買的,不過怎麼擦,這臉上的麻子也下不去。”看來麻臉老漢的得名,是因他臉上有幾顆麻子。其實老漢真名叫李有福。但多少年過去了,李有福的名字只寫在了戶口本上。有時候,村裡村外的人,如果問誰叫李有福,很多人都不知道,但如果問麻臉老漢是誰,男女老少,幾乎沒有人不知道的。

麻臉老漢和老婆子住的屋子不大,除去正對著門口用紅磚盤的一面炕外,緊倚牆的炕邊,是一組漆色斑駁的衣櫃。在衣櫃的旁邊,是張三人沙發。這沙發,還是他請村裡最有名的木匠給自己做的。沙發雖然已有些年頭,但除去彈簧有些鬆軟外,其它的都還可以。沙發前面放著飯菜的玻璃茶几,還是前年小兒子買的。在茶几的前面,隔著不到一米的距離,是一張三抽屜的暗紅色櫃子,在上面擺放著一臺老式的彩色電視。這臺電視,還是自己賣了近十隻羊買的,一晃也近十年了。不過電視質量還好,無論是誰擰誰開,還沒壞過。

在屋子裡,炕幾乎佔去了一半。雖說是五月了,但老兩口年齡大了,晚上睡覺還得燒炕。暖烘烘的熱炕,睡覺才舒服。床是好看但對自己老兩口不頂用,適合年輕人。炕上堆著還沒有疊好的被子,靠牆邊,擺放著一長條形的炕櫃。在炕櫃上邊整齊的碼放著幾床紅紅綠綠的綢緞被子,並用粉色的床單苫了半邊。

麻臉老漢坐在沙發上,碗筷已經擺放好了,只需要自己動手吃就行。老婆子沒有坐在沙發上,而是拿過一把小木凳,坐在茶几的對面。這樣老兩口就等於是正對著面吃飯。這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麻臉老漢是一家之主的地位明顯地體現了出來。其實麻臉老漢也知道,自己只是個擺設,在外人面前,說是自己做主,其實家裡的一切,都是老婆子說了算。但老婆子在外人面前,表現的都是在家裡自己啥事都不管,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家的老漢做主。

麻臉老漢家的院子很大,有七八間房。但整個院子裡,常住的只是麻臉老漢老兩口。閨女早已遠嫁去了新疆,一年也回來不了一次,就因這事,老婆子常常在自己面前抱怨。兒子和兒媳婦在街道的菜店裡做生意,一天忙得不可開交,經常是早出晚歸,有時還住在店裡。兩個孫子也都去縣城上學去了。原來上小學時,他們每天在家,院子裡還顯得熱鬧些。但現在兩個孫子一週也就回來一天,若遇上補課,兩週才回來一次。整個院子,平日裡顯得有些孤寂。


他家都是老婆說了算,女兒的婚事他做了主,女兒卻不肯回孃家了


麻臉老漢是個閒不住的人,院子的邊上和老婆子開了塊菜地,澆地的渠水正好從菜地邊流過,所以一年之中,很多時間老兩口都在那一分多的菜地裡忙活。從韭菜、黃瓜到西紅柿、豆角;從蘿蔔白菜到小油菜、香菜,啥菜都種。從除草搭架到鬆土扯蔓,從平地修畦到施肥澆水,啥活兒都幹。兩把鏟子,兩頂草帽,還有那水桶和水勺,是老兩口的必備工具。一年裡除去冬天,全家人吃的菜都夠了。有時,還把菜送給左鄰右舍。他們都誇老兩口勤快,是會過日子的人。

麻臉老漢知道自己和老婆子的牙都不好,所以每次做飯時,他都特意囑咐老婆子煮得軟點兒,爛烀一點兒,這樣好消化。掰開花捲時,他不由誇了老婆子一句:“我這一輩子,吃不夠的就是你蒸的花捲,特別是撒一些香豆麵,既香又酥軟,吃到嘴裡就化。”老婆子沒有接茬,白了他一眼,專心地夾著吃菜。麻臉老漢討了個沒趣,只是嘿嘿一笑。老婆子卻抬起頭來“多吃點兒,你話咋那麼多,吃飯都堵不上嘴?一會兒去街上買點兒農藥,我這幾天看見黃瓜上有蟲子了,你得問好人家藥和水怎麼兌,別再像上次一樣,藥太濃,草是死了,可有的菜也不敢吃了。” “知道,知道”,麻臉老漢邊擦嘴,邊有點兒不耐煩地說。

老婆子還說自己話多,其實她話比自己多多了。整天絮絮叨叨的,自己又不是個孩子,可她好像什麼事都不放心。讓她幹去,她又不去。還說外邊的活兒,就該是男人乾的,她只是個提醒。可這提醒,在很多時候都是正確的廢話。

麻臉老漢吃好了,把嘴一抹,換上衣服準備出去。麻臉老漢的腿腳有些不好。所以走路時常拄根柺杖。老婆子時常笑著打趣他“人家是兩條腿走路,你卻是三條腿走路。”他只好迴應一句:“三條腿能走就行,如果是四條腿就更麻煩了。”

說話的時間,老婆子把柺杖遞給了他。這根酸棗木柺杖,手把鑲的是刨光的羊角,在杵地的一頭套了塊橡膠墊圈,這樣杵地時,聲音就不是太響。不過時間長了,橡膠的墊圈都有些開裂了。也許是習慣了,他還就覺得拄著它舒服。小兒子給他買了根雕刻著龍頭的柺杖,樣子好看,拄著感覺也舒服,但他出門一次也沒拿過。


他家都是老婆說了算,女兒的婚事他做了主,女兒卻不肯回孃家了


出門前,麻臉老漢跟往常一樣,給圈在房後的幾隻羊倒了一揹簍青草。兒子一直反對自己養羊,可他自己覺得,要是不養幾隻羊,還能幹什麼。前十多年時,自己把一群羊向山坡上一趕 ,就和山後同樣放羊的一老漢聊天去了。聊的時間長了,他還接過老漢的旱菸鍋子吸幾口。自己是覺得過癮了,但一回家,就會讓老婆子沒完沒了地數落:“多大歲數了,還抽菸。它是能填你飽還是能止你餓。娃娃都不抽菸了,你還在抽,有沒有一點老人的樣子”。老婆子多難聽的話,他都裝作沒有聽見。

麻臉老漢有時也恨自己,已經下決心戒菸十多次了,可每次也沒堅持住。時間最長的一次戒了差不多一個月,可結果又讓從新疆回來的女婿捎帶了兩條雪蓮煙給破了。女婿一年才回來一趟,老婆子也不好意思多說。等女婿走了,老婆子把麻臉老漢罵了個狗血噴頭,還把剩下的兩包煙扔到炕洞裡燒了。麻臉老漢雖然心疼,但也沒有辦法。有時自己一想,抽菸雖然有時給自己解悶,但說實話,只要抽上幾天,自己就咳嗽,還老是吐痰。有幾次自己哮喘病犯了,去醫院裡看病,大夫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讓他把煙戒了。不過等他拿完藥出醫院時,發現在門口的一棵樹下,剛才勸自己戒菸的醫生,正和幾個跟他年歲差不多的人在那裡吞雲吐霧,樣子看上去很是享受,麻臉老漢覺得這些醫生有些口是心非。

抽菸確實對自己身體不好,但畢竟抽菸有些年頭了,戒起來也挺難的。村裡有一個跟自己年歲差不多的老漢是戒菸了,這成為老婆子老拿他說自己的例子。“人家都能戒了,你咋還戒不了?沒志氣!”他心說,你一個老太太哪裡知道,那老漢的家裡人為了讓老漢戒菸,天天給老漢買瓜子吃,老漢的煙是戒了,可卻得上了愛磕瓜子的毛病。買瓜子,也不少花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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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臉老漢抽菸,是小時候放羊時,有一起放羊的遠房叔,有意無意地讓他抽菸,有時還教他怎麼捲菸。時間一長,他就有些上癮。只要一看到別人抽菸,就覺得心裡癢癢的。實在沒煙抽了,他除去撿大人扔下的菸頭,有時還會把晒乾的菜葉子揉碎了卷著抽。雖然父親因這事抽過他幾回,可抽菸的毛病始終也沒有改過來。有時候想抽菸了,甚至偷偷地拿一個雞蛋,到村裡的小商店裡換幾根菸抽。他到現在都覺得,還是那時的人靈活,煙幾根也賣。其實他哪裡知道,偷著拿家裡雞蛋換煙的,又何止他一人。

老婆子沒管住自己的抽菸,但在老婆子的教唆下,兩個孫子卻把自己抽菸的毛病給管住了。兩個孫子小時候天天像跟屁蟲似的黏著自己。只要自己拿起煙,兩個孫子就會從自己的嘴裡或手裡把煙搶過去。還說要是自己長大了也抽菸,就說是爺爺教的。出於對孫子的疼愛和給孫子做樣子,自己就下決心戒了。剛開始自己也覺得難受,六神無主,有些貓爪撓心似的。可時間一長,自己也慢慢習慣了。後來發現不抽菸了,自己的哮喘病也好多了。從那以後,無論誰讓煙,或讓多好的煙,他都不抽了。時間一長,大家都知道他不抽菸,也就沒人讓了。現在唯一的愛好是喝茶,就這一點,老婆子還很高興。一個勁地誇還是自己的兩個孫子本事大。

麻臉老漢自小放羊,所以對羊也有著特別的感情。現在養的這幾隻羊,都是他從市場上精挑細選的。在自己的精心飼養下,個個吃得膘肥體壯。誰要是來家串門了,他都要帶著去羊圈裡看看羊。在別人都誇他會餵羊時,自己心裡也覺得美滋滋的。現在唯一不好的地方是,外邊山上都禁牧了,不讓放羊。有次他偷偷地想趁天沒亮把羊趕出去,在山坡上放放等天亮了再趕回來。誰知那天羊還沒出村,湊巧碰上外出搭車的村主任。羊沒放成,還捱了一頓批評。自己有錯在先,也不能還嘴,只好悶聲悶氣地把羊趕回去。這事不僅老婆子埋怨自己,兒子和兒媳婦也埋怨自己。氣得他那天中午都沒吃飯。後來一想,自己也確實有些自私,村裡養羊的不止他一人,如果都去趕著放,那禁牧不就成了一句空話。現在正是因為長期禁牧,山上的樹多了,草長了,時不時的還能看到飛起的野雞。就是雨水,也覺得這兩年多了。山再看去,也不是光禿禿的,有些清秀了,現在這日子過得越有越有滋味了。

小兒子還想著今年拉著他和老婆子去趟雲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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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幾步,麻臉老漢抬頭看了看,發現今天空中的雲怪怪的。除去東山頭的雲有些泛紅外,西山那邊的雲有些泛黑,而在中間,竟是透亮的藍,藍得沒有一點兒雜質或塵滓,藍得讓人都不敢相信。

老漢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啥時去新疆的女兒家浪一趟。這娃娃都一年多沒見著了,雖然說這兩年隔幾天打個電話,但那和見到本人是兩回事。況且每次來電話,都跟老婆子沒完沒了地說,而跟自己,除去問好,別的話很少。至於她現在過得好與不好,一個字也問不出來。偶爾從老婆子那兒得來一句半句,這麼多年了,葉子還是埋怨他,讓她早早地就出嫁了。據說到現在,跟她女婿兩個之間也沒啥話說,只是有孩子了,搭幫著過日子吧。

麻臉老漢有時也有些後悔,但他想,這都多少年了,娃娃都多大了,還埋怨個啥!現在有的對象是自己找的,可沒多長時間不也是過不下去了嘛!村裡就有兩三個離婚的,有一個還是本家侄女,娃娃都七八歲了,兩人說離就離了,害得侄女帶著娃娃老住在孃家。惹得侄媳婦也不高興,老慫恿著侄子和他媽分家。前兩天自己的嫂子向老婆子訴苦,沒說多長時間,老太太竟抹起了眼淚。這讓他覺得: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只是經和經不同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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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的婚事說到底還是自己那時有些私心。老婆子想把葉子說給孃家的一遠房親戚。那孩子他見過,個兒高,但有些瘦,人也長得憨頭憨腦的,給人的感覺有些太老實,所以自己也就沒有答應。而是把葉子答應給了鄰村村主任家的孩子,那時這孩子說要去當兵,連軍裝都發了,但最後沒去成。後來才知道,事情出在他爹身上,為了讓孩子當兵,走了後門。誰知走了後門的那人正好在這節骨眼上犯了事,在派出所裡一審,就把這事全抖落出來了。孩子自然沒有去成,但媒人說的是這次招的是儀仗兵,而這孩子個兒不高,給刷下來了。葉子一直不願意的可能也有這方面的原因。另一個原因是這孩子個兒還沒葉子高,但好在主任家家境殷實,聽說在新疆兵團還有當官的一叔叔,老想把自己的侄子叫過去,在那邊兵團裡幹事。那不就成了公家的人了嗎,挺好的,自己也有面子。所以當時雖然葉子和她媽反對這門親事,但自己很執拗的沒答應,為這事還給了葉子一巴掌。嫌個子小,個子能當吃還是能當穿,村裡兩口子有男人個子高娶矮個子媳婦的,也有女人個子高嫁矮個子男人的,不也過得挺好的嗎?世上的事哪有那麼合適的。後來是他逼著葉子嫁過去的。雖說主任一家人對葉子都不錯,但他也覺得葉子有時像自己,特別犟。從那以後,父女倆幾乎沒怎麼說過話。但女婿對自己不錯,時不時地過來看他和老婆子。即使後來搬到新疆去了,也差不多一年能回來一趟。葉子卻幾年回來一趟,說是在一家番茄廠上班,沒時間。他卻從心裡覺得女兒跟自己生分了,今年看有機會嗎?跟老婆子商量下,閨女不看咱,咱還不看看閨女?

想著閨女,腦海裡忽又閃過一下父母的墳地,嚇了麻臉老一跳。父母都去世二十多年了,凡是到了父母去世的祭日,他都上墳祭奠的。

相對父母來說,麻臉老漢覺得自己還是享福了。父母那時家裡窮得叮噹響,特別他們哥三個都是大小夥子,特能吃,把母親一天愁得都不知怎麼過。好不容易熬到生產責任制承包了,哥兒三個能幹活了,家裡的境況也好了。等父母找東家借西家地挪騰張羅著給他們哥三個把媳婦都娶來成了家,他們卻老了,病了,沒兩年前後腳走了。

父母的墳地就在山樑的陽坡上,這兩天有空了一定去給老兩口上個墳。

自己成家以後,為了一家人日子過到人前面,不由的腿腳變勤快了,只要是合法的,什麼掙錢就幹什麼。糧食黃時,當過麥客;在別人的瓦窯上燒過磚;在糧庫裡扛過麻袋;放過羊;還在河裡篩過沙子……這腿的毛病,估計就是在那時落下的。那時一天老站在水坑裡篩沙子石子,剛開始沒覺得什麼,後來就覺得痠軟,腿腳使不上力。母親說是水的寒氣滲的。後來他不去河裡了,覺得好多了。誰知是不是自己這幾年老了,毛病又找上來了。雖然去了幾趟醫院,也鍼灸過幾回,可醫生說了,自己這老毛病,要看好,不易。吃藥,最多也就是緩解一下疼,再也沒有別的啥招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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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後來自己做生意。開了糧油店,日子好過多了,可自己老了,不行了,精力也顧不過來。就讓在廠子裡上班的兒子和兒媳婦回來打理。在自己的點撥下,兒子和兒媳婦上手挺快,而且還擴大了店面和經營的種類。估計是小兩口嚐到掙錢的好處,現在比自己還上心。每天累得都讓他心疼。但看到每天的生意做得風風火火的,自己也就徹底放心了。可現在兒子問自己作做主的事越來越少,雖然落個清閒,但也有一種揮之不去的失落感。“算了,算了,不是咱管的事。”有時他莫名其妙地自言自語地絮叨出這句話來。讓老婆子也驚疑地看他一眼:你這老東西,想啥哩。他一驚,笑著直搖頭。

邊走邊想,麻臉老漢今兒不知怎的,覺得怪念頭特多,腦子也有些亂,聽到鳥叫,他抬起頭,院邊的楊樹上,一隻喜鵲扇起翅膀,徑直飛向遠處。

麻臉老漢聽到一輛汽車很大的轟鳴聲,心裡嘀咕,誰開車把油門轟得這麼大。

就在他一愣的瞬間,只見一輛拉煤的貨車從拐彎處衝了過來,絲毫沒有剎車的跡象。

麻臉老漢驚呆了,柺杖從手中飛出去了。在那一瞬間裡,眼前閃過了老婆子和兩個孫子的影子,還有貨車發出的刺耳的尖叫聲。

周圍的人聲戛然而止,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血和柴油味道。

麻臉老漢家的天塌了!不遠處一個老太太聲嘶力竭地喊叫著,悲愴的聲音傳得很遠,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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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簡介 馬進思,男。回族,70後,寧夏西吉人,北京市昌平區中學高級教師,昌平區作家協會副主席。在國內各級期刊發表詩歌、散文近五十萬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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