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第九怪”走了!為了一盒火柴,他曾上門給人洗碗三天

侯寶林 揚州八怪 日本 蟠桃 揚州廣播電視壹週刊 揚州廣播電視壹週刊 2017-09-19

9月17日下午2時許,

“揚州第九怪”季之光因病去世,享年87歲。

揚州“第九怪”走了!為了一盒火柴,他曾上門給人洗碗三天

季之光的收藏


季老一生最大的成就就是火花收藏,60多年來,收集了中外120個國家150多萬枚火花,數量是中國第一位,世界第三位,被稱為“中國火花大王”。

在季老收藏的火花藏品中,有我國現知最早出品的火花“舞龍牌”,已是絕品的1971年中國恢復聯合國合法席位的紀念火花,日本的浮世繪磷票火花,印度的“吉祥痣”婦女火花,捷克的千塔火花等。季老收藏的我國早期火花也成為研究我國火柴工業史的珍貴實物資料,侯寶林先生稱他是“季公火佛”。

揚州“第九怪”走了!為了一盒火柴,他曾上門給人洗碗三天

季之光與侯寶林合影

為了一枚火花,想得覺都睡不著


對火花,季之光是相當痴迷,看見自己喜歡的,就想方設法得到。有時,為了一枚火花,想得覺都睡不著。

光緒二十年,清宮為慈禧太后過六十大壽,湖北的一個火柴商特地彩印了兩枚“蟠桃祝壽”的火柴貼畫。那火花的一枚早已散失,另一枚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時被日本的收藏家水源明窗獲得。季之光在1957年得知這個消息後,經多方打聽,終於在7年後與水源明窗取得了聯繫。

季之光隔三岔五地給水源先生寄贈火花,友誼加深後,提出想獲得“蟠桃祝壽”火花複印件的要求。不想,水源先生竟給他寄來了“蟠桃祝壽”火花的原件。在信中,他說“這是中國人的珍寶,理當屬於中國人”,“你收藏比我更有意義”。

有一枚1916年揚州印製的火花,在一位長者手上。季之光知道後,幾乎天天上門給那老人掃地、打水、買菜……就差沒將自己搬到他家去。最後,季之光又偷偷地將母親當年的定情信物一隻碧玉鴛鴦蝴蝶杯送給了老人。嚇得老人連忙說:“玉杯我是不會收的,這火花你好好保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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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一枚花火,上門給人洗碗三天


有一次,一位姓王的人得到一盒澳大利亞火柴,如獲至寶地用手帕包了起來,輕易不肯示人。季之光聽說後,託人把小王請到家中,把自己收藏的幾百盒各種各樣的中外火柴盒給他欣賞,並送了整整一打《紅樓夢》人物火柴盒給他。小王也拿出了自己的藏品,看季老愛不釋手,也就送給了他。

有一次,季之光發現有個飯店老闆有張“美人”火花,為求得這枚珍品,季之光免費上門給飯店洗碗三天。

靠著這樣的執著,加上軟磨硬泡的精神,季之光在火花收藏界慢慢有了名氣,很多人都送過他火花藏品,如梅蘭芳把卓別林送給他的火花在臨終前託人捎給了季之光,侯寶林把自己收藏的一根一尺多長的火柴割愛送給了他,揚州評話大家王少堂把藏在其父遺像後30年的一張揚州最早的火花“腰纏十萬貫,騎鶴上揚州”送給了他,著名演員白楊、王文娟出國演出,總會給他買外國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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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窮又怪,到了36歲才結婚


季之光的收藏愛好,已經到了瘋狂的程度,他經常是身無分文,有的是數不盡的火花,是一枚枚火花上的藝術圖片,給他帶來無限的快樂,許多人都對他的行為不理解,諷剌、笑罵、挖苦時時襲來,他都付之一笑。

漸漸的年齡大了,加上那又窮又怪的大名在外,季之光連談幾個對象都吹了。義父為他的婚事著急,給他介紹了妻子周祥芳。就這樣,季之光一直到36歲才結婚。此後,妻子一直和他同甘共苦,支持他在收藏的道路上一路走下去。

季之光曾在只有12平方米的揚州贊化宮二號住了20年,房子一下雨到處都漏,經常來人看火花,他要先用舊棉花一處處吸乾地面的水。在贊化宮家裡,他一日兩餐,長期“享用”自己發明的稀飯:抓一把米放進熱水瓶裡,燜成粥,再放點味精改善一下木渣渣的口感。

有一次,他到上海電影表演藝術家夏天的家中,取白楊從日本給他帶回來的火柴盒,季之光穿著見客的中山裝,那露出中山裝領口的只是一件那時候流行的“假領子”。因為天熱,別的客人把襯衫脫了,只穿著一件汗衫,可季之光仍然是長衣長褲,就是不敢脫。事後,夏天問季之光怎麼回事,季之光老實地說,裡面不曾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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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之光夫妻合影

人稱“揚州第九怪”,到底怪在那?


“揚州八怪”是清代活躍在揚州的一批著名畫家,而火花大王季之光卻被揚州人戲稱為“揚州第九怪”。可能有人不知道季之光,但大多聽說過“揚州第九怪”。有關季之光的文章報道中,十有九要提到這一稱謂。

季之光曾說:起初聽人家說我是“揚州第九怪”,非常生氣,當年揚州有8個神經病:什麼花邪瘋、託天轉、自行車專家……有人說:嘿,還有一個不打人,不罵人的“高級神經病”!於是,季之光就排行成了“老九”。

揚州“第九怪”走了!為了一盒火柴,他曾上門給人洗碗三天

季之光的穿著打扮、衣食住行的確都特別怪。那時,他人瘦毛長不修邊幅,一雙破鞋,一條棉褲,棉花直往下掉,他就用回形針別起來。30多年前,他還住在贊化宮陰暗潮溼的小屋裡,怕人家偷他收藏的“寶貝”,就把窗子封得很高,加固了鐵條,像個監獄似的。他把床上的花被單染成藍色,白帳子染成粟色,用了20年都沒洗過。

季之光有許多怪癖:吃飯時喜歡一個人吃,別人搛菜搛了這頭,他就繞著搛那頭。別人打過噴嚏的菜他就不吃了。他吃飯不喜歡講話,認為不衛生,人家就以為他在埋頭大吃。吃酒席時,湯端上來他就趕緊舀湯喝,別人喝過他就不喝了。

他為了節約鈔票搞收藏,出差在外一天吃5碗陽春麵,他身上總帶著裝味精和蔥花的小瓶子,他說只要放上佐料,麵條就變得透鮮了!季之光還喜歡聞臭豆腐的味道,他說那個臭味很“正常”,很“正規”的。

季之光還喜歡看人家吵架,他學過戲劇表演,他邊看邊分析“戲劇高潮”,他說有些人罵人很有“藝術性”,他也喜歡勸架,愛打抱不平,不知不覺就從普通觀眾變成了鬧劇中的角色。

揚州“第九怪”走了!為了一盒火柴,他曾上門給人洗碗三天

季之光喜歡講信用,和他3次不講信用的人,他就不會再理人家了。他怕等人,也怕人家等他。要是有人請他吃飯,約好6點鐘,他5點鐘就來了。季之光說,他的“怪”不是故意造成的,那時,他的真實生活就是那個樣子。

“揚州八怪”鄭板橋的故鄉興化舉辦文化節,特意邀請季之光去辦火花展覽。當地記者寫了篇活靈活現的文章《“揚州第九怪”拜訪他的“哥哥”》說季之光在鄭板橋像前沉思良久唸唸有詞:哥哥啊,我們好久不見啦!說著說著他就激動得哭了起來……

季之光有好幾首人家為他譜寫的《揚州九怪歌》,其中一首唱道:“他寧可少買衣呀,他不肯多買菜,他擠出錢來買火柴。有人說他傻呀有人說他呆,他只為火柴付出來……”全歌用了幾十個“怪”字,人怪,歌也怪。

壹周看綜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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