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代“瓊花”聚首,《紅色娘子軍》是這樣煉成的

四代“瓊花”聚首,《紅色娘子軍》是這樣煉成的

1992年5月23日——第三代“瓊花”扮演者、現任中央芭蕾舞團團長馮英記得,這是她第一次演出《紅色娘子軍》的日期。當時,《紅色娘子軍》剛剛復排,這一天還是毛主席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講話50週年的紀念日。

2014年6月——第六代“瓊花”扮演者侯爽也記得自己第一次演出《紅色娘子軍》的時間。侯爽是這出中國芭蕾史上經典舞劇的最新繼承者,她小心翼翼地保留了自己第一次正式登臺演繹“瓊花”的票根。

6月30日、7月1日,中央芭蕾舞團《紅色娘子軍》在東方藝術中心上演,這部迄今演過4000餘場的舞劇得到了觀眾的熱情響應,兩場演出票都早早售罄,現場還擺出一排加座。“觀眾越熟悉越不好演,很多觀眾能唱出來,甚至跳出來。”馮英感慨。

觀眾席裡有一位特殊觀眾,在《紅色娘子軍》創排時扮演“連長”的薛菁華從香港趕來,她也是第二代“瓊花”扮演者。1971年春節,芭蕾舞劇《紅色娘子軍》被拍成彩色藝術片,薛菁華正是電影中的“瓊花”,當時25歲的她因此成為紅透國內外的芭蕾舞明星。

四代“瓊花”聚首,《紅色娘子軍》是這樣煉成的

“我是上海人。”聽說薛菁華回來了,許多她當年的粉絲特意追到劇場。“當時全國各地工人文化宮都要學《紅色娘子軍》。能被選上做演員,我們都覺得光榮得不得了。”有人特意找出珍藏的當年照片,正是在薛菁華輔導下,擺出劇中經典動作的場景。薛菁華則講起讓馮英都不知曉的《紅色娘子軍》當年故事,“這齣劇在周總理直接關懷下創作演出,1964年9月在人民大會堂小禮堂首演,10月8日毛主席觀看後,稱讚‘革命是成功的,方向是對頭的,藝術上也是好的’。得到這個評價後,《紅色娘子軍》走出北京的第一站就是到上海演出。”

上海姑娘演“娘子軍”,家鄉觀眾自然異常激動。但對薛菁華來說,這反而是一個劣勢。“化完妝,大家覺得,你這樣的江南女子,長相還是太秀氣了,就給我畫上了粗眉毛,嘴巴里還要含兩片蘋果,顯得飽滿一些。”中芭現任副團長、第五代“瓊花”扮演者朱妍也面臨相似的困難。“長相太洋氣,膚色太白,是不是不適合這個角色?”入團後主演多部中外著名舞劇作品,獲“文華表演獎”等多項大獎的朱妍遲遲沒有出演《紅色娘子軍》。“作為舞團首席,卻連看家戲都沒演過,太遺憾了。咬咬牙,費了些功夫,終於把這個角色‘吃’下來了。”朱妍說,作為芭蕾舞者常被問到最喜歡哪個角色,“越演越覺得喜歡‘娘子軍’,直到現在擔任行政工作,已經不再上臺。每每在臺下看這齣劇,仍然津津有味、百看不厭。”

形象問題只是演出《紅色娘子軍》的第一道關卡,“像不像”更重要的不是外貌,而是精神氣。薛菁華說,《紅色娘子軍》初創之時,大家就卯足勁,不能出現“只有娘子沒有軍”的情況。“下部隊、下工廠,種地幹活,與老農民、老革命交流、訪談,都是演員們的必修課。在軍營時,大家打起揹包夜行軍,結果揹包裡的東西散了一地,這樣的糗事沒少過。從各種站姿開始,這些訓練對塑造角色非常有幫助。”

四代“瓊花”聚首,《紅色娘子軍》是這樣煉成的

馮英說,傳承《紅色娘子軍》,她們這一代屬於幸運者,“有現成的學,老一代藝術家手把手地教。對於舞劇中中西結合的民族舞、古典舞部分,也不太陌生,在學校裡有這方面的教學基礎。”而對朱妍、侯爽來說,不僅相隔的時代遠了,故事不再那麼熟悉,對人物的理解要從頭開始,古典舞基礎也是弱項。“新一代的‘娘子軍’們還是要去部隊體驗生活,要去現場感受生活,才能演出娘子軍的英姿颯爽。我們每年都去海南,去娘子軍的故鄉,參觀博物館,還曾在萬泉河邊演出過,在室外的一派自然景色中、椰子樹下,哪怕下著雨,也要在泥裡摸爬滾打。這些親身經驗讓新一代演員們有了聯想的依據,才能真正理解歌詞唱什麼,劇情演什麼。”

作為中芭當家人,馮英常被問到,什麼樣的演員可以演好“瓊花”。“基本功是基礎,還要看演員的性格中有沒有瓊花要強的一面。”馮英說,《紅色娘子軍》創排55年來,大大小小的角色都得到了完整純正的傳承,中芭最值得驕傲的也是這種傳承精神。“《紅色娘子軍》是中芭的看家戲,也在潛移默化中形成了中芭的精神——沒有勾心鬥角,演員都非常無私。在上海的第一場演出,一位演女兵的演員受傷了,首席馬上主動請纓加入女兵群舞的行列。這種精神、這種氛圍是我們十分驕傲的。”

四代“瓊花”聚首,《紅色娘子軍》是這樣煉成的

如今,《紅色娘子軍》不僅每年在國內演出三四十場,受到海外演出的邀約也越來越多。“有沒有今天的故事像《紅色娘子軍》一樣,能讓50年、100年後的觀眾想起今天的時代、今天的中國?在‘走出去’、國際化的道路上,選擇什麼樣的題材是一個重要課題。我們有這樣的思考,也有這樣的責任。”馮英說。

欄目主編:施晨露 文字編輯:施晨露 題圖來源:蔣迪雯 攝 圖片編輯:徐佳敏

內文圖片:主辦方提供

相關推薦

推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