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秦兩漢田園詩賞析

採蓮戲水 ——《江南》

江南可採蓮,蓮葉何田田。魚戲蓮葉間。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西,魚戲蓮葉南,魚戲蓮葉北。

漢樂府

《江南可採蓮》是漢朝樂府詩歌,宋代郭茂倩編輯《樂府詩集》時將其收入《相和歌辭》,“相和,漢舊曲也,絲竹更相和,執節者歌”。其實,這些相和歌辭很多都是前代的歌謠,《晉書·樂志》認為,“凡樂章古辭存者,並漢世街陌謳謠”,並舉出《江南可採蓮》、《白頭吟》和《烏生十五子》等為例子。這些漢朝的街頭小調在後來逐漸被人譜寫音樂,用管絃之樂演奏,同時有人負責歌唱,就是所謂的“相和”。

一代散文名家朱自清在其著名的《荷塘月色》中說,“採蓮是江南的舊俗,似乎很早就有,而六朝時為盛;從詩歌裡可以約略知道。採蓮的是少年的女子,她們是蕩著小船,唱著豔歌去的。採蓮人不用說很多,還有看採蓮的人。那是一個熱鬧的季節,也是一個風流的季節。”

當這樣的風流季節到來的時候,江南總是鶯飛草長,人們也忍不住走出家門,欣賞這身邊的美景。綠色的蓮葉葉葉相連,從東邊蔓延到西邊,從南邊蔓延到北邊,幾乎鋪滿了水面。在葉子中間,唯有狹窄的水道可以通行,採蓮船正從這樣的水道中穿來穿去。採蓮的少女一邊唱著清歌,一邊採摘蓮子。輕曼的身影和清越的歌聲結合,在接天蓮葉無窮碧的美景中反覆出現,讓人生出無限遐想。採蓮船四處漂動,也讓人彷彿看到有魚兒在蓮葉之間來回穿梭和嬉戲。

這樣一幅美妙的圖景,正是江南人最習見的故鄉景觀。《樂府題解》認為,這首樂府得其情趣,是江南人趁著良辰美景在外遊玩的場面,即所謂“嬉遊得時”。在南朝宋代詩人湯惠休那裡,江南被添加上一種思鄉的含義,“幽客海陰路,留戍淮陽津。垂情向春草,知是故鄉人。”唐朝詩人白居易的《憶江南》寫道,“江南好,風景舊曾諳。日出江花紅勝炎,春來江水綠如藍。能不憶江南?”

這首詩是兩漢樂府中較為清麗的一首,寫出江南人的日常生活狀況。需要注意的是,詩歌中的“蓮”字在當時也常常與“憐”相關,即所謂的“雙關”。因此,有人認為,這首詩也是一首愛情詩。或許正是從這個角度出發,朱自清才認為採蓮季節是一個風流的季節。樑代詩人劉緩甚至以《詠江南可採蓮》為題目寫了一首更富愛情色彩的詩歌:“春初北岸涸,夏月南湖通。卷荷舒欲倚,芙蓉生即紅。楫小宜回逕,船輕好入叢。釵光逐影亂,衣香隨逆風。江南少許地,年年情不窮。”

或許是由於採蓮女子的清婉形象深入人心,或許是“蓮”字與“憐”同音容易造成特別的詩詞效果,後世詩人也寫了很多關於採蓮的詩歌,用採蓮表示相思之意。比如,唐代詩人劉滄《代友人悼姬》詩云:“羅帳香微冷錦裀,歌聲永絕想樑塵。蕭郎獨宿落花夜,謝女不歸明月春。青鳥罷傳相寄字,碧江無復採蓮人。滿庭芳草坐成恨,迢遞蓬萊入夢頻。”江上沒有“採蓮人”,就被用來比喻情人之死。

田間有好女 ——《陌上桑》

pagenumber_ebook=17,pagenumber_book=17

日出東南隅,照我秦氏樓。秦氏有好女,自名為羅敷。

羅敷喜蠶桑,採桑城南隅。青絲為籠系,桂枝為籠鉤。

頭上倭墮髻,耳中明月珠。緗綺為下裙,紫綺為上襦。

行者見羅敷,下擔捋髭鬚。少年見羅敷,脫帽著帩頭。

耕者忘其犁,鋤者忘其鋤。來歸相怨怒,但坐觀羅敷。

使君從南來,五馬立踟躕。使君遣吏往,問是誰家姝?

“秦氏有好女,自名為羅敷。”“羅敷年幾何?”

“二十尚不足,十五頗有餘。”“使君謝羅敷,寧可共載不?”

羅敷前置辭:“使君一何愚!使君自有婦,羅敷自有夫。”

“東方千餘騎,夫婿居上頭。何用識夫婿?白馬從驪駒。

青絲繫馬尾,黃金絡馬頭。腰中鹿盧劍,可值千萬餘。

十五府小吏,二十朝大夫。三十侍中郎,四十專城居。

為人潔白皙,鬑鬑頗有須。盈盈公府步,冉冉府中趨。

坐中數千人,皆言夫婿殊。”

漢樂府

《陌上桑》和《詠江南可採蓮》一樣,是漢代樂府,又名《豔歌羅敷行》。崔豹《古今注》中說,《陌上桑》這首詩來自一個河北邯鄲一戶秦姓人家的故事,“邯鄲人有女名羅敷,為邑人千乘王仁妻。王仁後為趙王家令。羅敷出採桑於陌上,趙王登臺而悅之,因置酒欲奪焉。羅敷巧彈箏,乃作《陌上桑》之歌以自明,趙王乃止”。

詩歌基本上可以分為兩個部分來理解。第一部分,寫羅敷美貌。第二部分,寫羅敷巧妙拒絕太守的不情之請。

太陽從東南方升起,尚且帶著朝露的清晨就這樣來到人間。秦家的房屋在朝陽的照耀下顯得特別清新脫俗。這不是因為房屋造得特別華麗,而是因為秦家有一個好女兒叫作羅敷。羅敷很勤勞,在採桑養蠶這件事情上格外用心。這一天,她來到城東南的地方,這裡有大片桑樹,她就揹著青絲做繩、桂枝做鉤的籠子在這裡採桑。嬌小的身軀在桑枝掩映下更顯其嬌俏,青春豔麗的衣服在綠色葉子的映襯下格外引人注目。

羅敷這天梳的是時下最流行的“墮馬髻”,髮髻歪在一邊,濃密的烏髮聚合成團相互擠擁,彷彿就要掉下來一樣。真可謂望之如雲。她戴著一對白色的耳環,猶如明月低懸在天際。淺黃色花紋綢緞做成的裙子,紫色綾子做成的小襖,一派清新格外引人注目。路過的人忍不住放下肩頭的擔子駐足凝望,他們假裝捋著鬍子休息,久久不願離開。青春少年看見羅敷,特意將帽子摘下來,故作姿態地整理頭巾,想要贏得羅敷的注意。大家都為羅敷所吸引,以至於耕田的忘記了手中的犁,鋤草的忘記了手中的鋤。大家因此忘記了活計,到頭來發現耽誤了活計,紛紛相互抱怨。

出巡的太守剛好也經過此地,看到美麗的羅敷不禁叫停車馬,下車觀望。他派出一名手下前去示好,並打聽這是誰家的女子?太守問,“這是誰家的女子?”人們說,“這是秦家的女孩子,叫作羅敷。”太守問,“羅敷今年多大了?”人們說,“還不到二十歲,但十五歲總是有了。”太守於是上前和羅敷攀談,“你願意和我共乘一輛車嗎?”羅敷坦然回覆說,“太守大人,您怎麼這樣愚蠢無知呢?您自有您的妻子,我自有我的丈夫。在遙遠的東方,有成千上萬的騎兵部隊,我的夫婿就在其中效命。要想認出我的夫君,也特別容易。只要看到大將軍所騎的黑色戰馬,就能見到一匹格外精神的白馬緊隨其後。這白馬是用青絲繫著馬尾,用黃金做成籠頭。騎馬人的腰間佩帶鹿盧劍,這寶劍價值千萬以上。十五歲時,他在太守府中做一員小吏;二十歲時,就已經成為朝廷的大夫;三十歲時,他升遷為侍郎;如今四十歲,已經成為一城之主。我的夫君不但事業有成,且是一表人才,皮膚白皙,長髯飄飄,出入公府總是恭謹有禮。眾公卿相聚之時,沒有人不說我夫婿頗有英才卓爾不群的。”

這首樂府使用旁觀者的口吻讚歎羅敷的美貌,成為一種經典的詩歌技法。在古詩《羽林郎》、《孔雀東南飛》中也有類似手法。唐朝詩人杜甫在《麗人行》中也用了類似的手法圖繪美女容顏,他寫道:“頭上何所有,翠微瑑葉垂鬢脣。背後何所見?珠壓腰衱穩稱身。”這種借用旁人眼光來寫美人的方法,既能夠體現出遠觀的視野,也因此藉助讀者的想象力令美人的魅力更加彰顯。此外,羅敷不畏權貴的形象也因為詩歌形象而美妙的語言得以傳之後世。古往今來,羅敷的形象深入人心,歷朝歷代都有詩人借題發揮。唐朝詩人李白在同名詩歌中借羅敷的古詩表達自己的高遠志向,詩曰:“妾本秦羅敷,玉顏豔名都。綠條映素手,採桑向城隅。使君且不顧,況復論秋胡。寒螿愛碧草,鳴鳳棲青梧。”棄婦哀思 ——《有所思》

pagenumber_ebook=21,pagenumber_book=21

有所思,乃在大海南。何用問遺君?雙珠玳瑁簪,用玉紹繚之。聞君有他心,拉雜摧燒之。摧燒之,當風揚其灰。從今以往,勿復相思,相思與君絕!雞鳴狗吠,兄嫂當知之。妃呼豨!秋風肅肅晨風颸,東方須臾高知之。

漢樂府

所謂家園之思,無非是故土、故人。現代散文家周作人在《故鄉的野菜》中寫道:“我的故鄉不止一個,凡我住過的地方都是故鄉。故鄉對於我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情分,只因釣於斯遊於斯的關係,朝夕會面,遂成相識,正如鄉村裡的鄰舍一樣,雖然不是親屬,別後有時也要想念到他。”鄰舍尚且如此,何況情人?

《有所思》是《漢代樂府鼓吹曲》中的著名情詩,以女子聽聞男子三心二意為故事契機,讓女子怒火中燒大為光火,併發出獨立而強硬的愛情宣言。所謂愛得越深,恨得也就越深。女子的語言越是激烈,越是痛切,我們也就越能體會到她的愛意,也就越能對著家園裡的故事感到同情。這同情越深,也就越能引動我們去思念自己的家園,越能促使我們去珍惜家中的愛人。

女子有她思念的人,這人在遙遠的南方。遠到什麼程度呢?她可能也說不大清楚,只聽說在大海還要往南的地方。那是什麼樣的地方?不知道。她想,一定是很辛苦的地方,男子為了生計去謀生,必定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出門不比在家日,即便是輕鬆的工作,也不能過得如同家裡那麼舒服。他會不會照料自己呢?不知道。這可真是讓人擔心。

女子本來決定託鴻雁傳書,給愛人送一份禮物,讓他有個念想,好度過孤身在外的日子。精心準備的禮物是一支雙珠玳瑁簪,這是她時常戴在頭上的貼身物件。這樣一件東西寄過去,他一定很感動,也一定很喜歡。想當初兩個人在一起,花前月下,他還親手為自己整理過。她是如此痴情,如此用心,還嫌單單送一支簪子不夠貼心,就又用玉片纏繞了一圈,讓簪子更加漂亮,更加情意綿綿。她心裡想,這玉片就猶如我們的情誼,纏纏綿綿不能分開。

可是今天聽說,他在外面有人了。她太失望了,“我在家中日也思夜也想,就盼著你回來,你怎麼能這樣?”虧得自己還想著給他準備禮物,不送了!女子將那支精美的雙珠玳瑁簪從包裹裡抽出來,毫不猶豫地砸碎了,然後打開窗子在風中將其揮灑乾淨。從今以後,咱倆再無瓜葛,相思這件事兒算是和你沒有關係了!

東西砸碎了,話也自言自語地說完了。這時候,女子的心卻又開始糾結起來。“我只是聽說而已,他真的忘記我了麼?也許還沒有呢?”煩惱了一夜,此時她更加煩惱了。感情畢竟不是說放下就放下的。自己晚上這麼折騰來折騰去,連院子裡的雞和狗都驚動了。兄長和嫂子肯定也聽見自己一夜沒睡。要是這事兒是謠言,那自己的行為豈不是太過荒唐?讓他們知道了,該有多害羞啊。

姑娘非常無奈地獨自嘆息著,在房間裡徘徊著。她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又著急又生氣,真恨不得立即將那個男子拎出來當面對質。可是沒有辦法啊,只能等待。這正是初秋天氣,早晨的涼風一陣陣地破窗而入,身上涼嗖嗖的。算了,還是睡吧,空想也沒有用。一切都等到天亮了再說。可是即便等到了天亮,也沒有辦法可以核對消息的真假,她又該怎樣呢?

《有所思》情真意切,被列為漢代樂府鼓吹曲“四大情歌”之一。詩歌最有意思的是那個開放式的結尾,當天亮的時候,會怎麼樣?那個情郎是不是真的出軌了?這都沒有交待,而性格如此剛烈的女子,如若發現情郎沒有出軌,那又會怎樣反思自己昨夜的行為?這種留白也讓讀者有了無限的遐想空間。

所謂家園之思,其實無非思念兩種內容,一位風物,二為親朋。其中,情人之間的相思更加焦灼而又令人傷懷。女子看起來是非常果斷的,性格剛烈,以至於一聽見傳聞就立即燒掉本擬送給情人的信物,而且手段非常堅決。但是後面寫天氣、寫聲音、寫天亮時的種種小動作,其實都透露出女子內心的徘徊與掙扎。因此,詩歌彷彿是寫一個女子因為痛恨負心郎而堅決拋棄他的情況,但更是“有所思”的表現,思念太深,以至於風吹草動便能讓心中颳起暴風驟雨。日落而息 ——《詩經·君子于役》

pagenumber_ebook=43,pagenumber_book=43

君子于役,不知其期,曷至哉?雞棲於塒,日之夕矣,羊牛下來。君子于役,如之何勿思!

君子于役,不日不月,曷其有佸?雞棲於桀,日之夕矣,羊牛下括。君子于役,苟無飢渴!

《君子于役》是《詩經·王風》中的一篇作品,寫一個妻子對在外服勞役的丈夫的思念之情,充滿了家園情懷。所謂“王風”是指東周王朝直接統治區的詩歌,其範圍大致包括今河南的洛陽、偃師、鞏縣、溫縣、沁陽、濟源、孟津一帶。近代學人傅斯年說,《王風》主要是周平王東遷以後的作品,“疆土日蹙,民生日困,所以全是些離亂的話”。“雞棲於塒,日之夕矣,羊牛下來”是這首詩中的名句,常常被引用來表示溫暖的回家場面。

從結構上說,詩歌分為兩個層次,前面八句為一章,後面八句為一章。每一章表示一次感情的傾訴,兩章意思其實非常接近,但這樣的形式能夠產生疊沓效果,一詠三嘆讓思念的感情更加充沛。

“君子于役”就是說,丈夫在服勞役。至於具體服役的內容,從詩歌裡看不出來,但是從周朝的政治軍事情況來看,無外乎勞役和軍事徵調。“君子”一詞,在當年主要指代貴族,這裡的君子可能是妻子對丈夫的尊稱;也可能是實指,但那丈夫還要養雞,還要養牛羊,一定也是一個品級不高的下等貴族。

前三句,是妻子提出一個問題:“君子在遠方服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你什麼時候才能夠回家呢?”這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丈夫因為國家的徵調,被迫離開家鄉田園和妻子兒女前去未知的地方服役,一方面是親人分別,一方面是前途未卜。丈夫在外,要忍受勞役的苦楚;妻子在家,則要獨自承擔養家的重任,而兩個方面都要忍受與親人分離的相思之苦。接下來的三句,看上去彷彿是閒筆。“雞棲於塒,日之夕矣,羊牛下來。”然而這卻是這首詩歌最為人稱道的句子。妻子本來站在家門口守望遠方,期盼丈夫突然出現在地平線上,但是她的目光一轉,看見雞、牛、羊紛紛歸巢了,才意識到已經是黃昏時分,大家都從外面回家了。動物歸巢,在外面勞作的鄰里自然也都回來了。別人家的丈夫都能回到家中和親人團聚,但自己卻無法家庭團圓,心情自然別有滋味。也可能大家都面臨著徭役造成的親人分離之苦,如今看到動物都能按期還巢,難免有一種人不如物的愁苦。所以,她才會慨嘆,“君子在外面服勞役,怎麼讓人不思念呢!”想當初,丈夫出發的時候,一定跟她說過,“在家裡好好過日子,不要想我”這樣的話,但是觸景生情,她仍然壓抑不住內心的思念。

前三句也是一個問題:君子出行服役,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什麼時候結束,什麼時候才能家庭團聚呢?第一章提出問題的時候,妻子可能還沒有特別在意時間,但是思念之情被觸動了一下之後,就開始格外有心地計算了一下日月,結果發現根本沒有具體的日子,沒有辦法計算出來丈夫還家的日期。這個時候,雞已經鑽進窩裡,牛羊也都紛紛進入牛欄和羊圈。天色又晚了一些,夕陽的餘暉灑落在屋舍上,映照出一片金色的光輝,令人感到一種溫暖的氣息。這是一幅美麗的田園風光。但是在這風光之中的人物,卻有些傷感。暮色四合,本是炊煙四起,家家戶戶團聚吃晚飯的時候,但是自己的丈夫卻不在家,也不知道能不能按時吃飯。念及於此,妻子忍不住輕聲祝願,“求天保佑,讓我丈夫在外面能夠吃飽穿暖,不受飢寒之苦。”

這首詩歌看起來非常簡單,但是正因為其簡潔樸素,反而給千年以來的文人們留下了至深的印象。尤其是,傳統中國是一個農耕國家,而所謂的賦役制度幾乎一直與百姓密切相關,所以兩千多年來身邊也總是不斷出現因為賦役而夫妻分別、父子分別、母子分別的現象,人們對此有至深的感受。一代代的類似遭遇,一代代的妻子願望,一代代的家園之思,終於讓這首詩成為經典之作,被許多人吟誦著,傾訴著家園之思念。

歸根結底,“君子于役”與“賦役”有關。春秋戰國時代,也就是東周時期,中國土地制度出現重大變革,開始由土地公有制向土地私有制轉變。在這一過程,國家的稅賦制度隨之而變,加上不同諸侯國家的政治情況各有差別,人民的賦稅和徭役壓力都逐漸增大。《詩經·齊風·莆田》詩云:“無田莆田,維莠驕驕。無思遠人,勞心忉忉。無田莆田,維莠桀桀。無思遠人,勞心怛怛。”大意是說,莆田這個地方的人,因為壯勞力基本上都被徵調去服徭役了,以至於田地裡已經沒有什麼人耕作,大量良田荒蕪,地裡面長滿了茂盛的野草。《君子于役》裡的故事,大致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發生。

相關推薦

推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