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部改變社會的電影,韓國真敢拍


又一部改變社會的電影,韓國真敢拍

在率先實行“垃圾分類”的上海,各色垃圾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可最近冒出了個新問題,請問:“王振華屬於什麼垃圾?”

王振華是新城控股集團的董事長,上千億身家,產業遍全國,可背地裡卻做出了人神共憤的齷齪事:6月29日,王振華將兩名女童帶入五星級酒店,並猥褻了其中一名年僅9歲的女童,致其下體撕裂。

上海警方介入調查後,確認了王振華的罪行。7月3日,王振華因涉嫌猥褻女童已被警方刑拘。

此事又一次在網上引發大規模熱議,網友們的態度統一而果決,就是三個字 — “零容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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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兒童人身安全相關的話題,都是自帶熱搜屬性的。有時候會覺得,談國際時局太遙遠,談宇宙未來太虛無,談柴米油鹽又太枯燥,唯獨這個話題,值得每個人關注,因為它與我們息息相關,也沒有人可以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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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甚者利用民眾的同情心,妄傳貴州某地性侵兒童的謠言。在官方闢謠聲明下的評論,想不到一語成讖

誠如我們所知,在保護兒童方面,韓國始終走在亞洲國家前列。與之相關的諸多影視作品也深刻影響了社會與民眾的價值觀,幾乎成了韓國電影的一張名片。敢拍,敢映,猶如手術刀般揭開社會最黑暗的一面,有時甚至能起到促進立法的作用。

2011年上映的[熔爐],直接促成了“熔爐法”(《性暴力犯罪特別法部分修訂法律案》)的通過;2013年[素媛]上映,“素媛案”的罪犯將於明年年底刑滿出獄,韓國超過60萬的民眾自發請願抵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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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熔爐] 豆瓣9.3,IMDb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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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媛]豆瓣9.2,IMDb8.3

今年5月份,又一部與兒童安全相關的韓國電影上映了,它就是[小委託人]。這部電影同樣根據真實事件改變,即2013年發生的“漆谷虐童案” — 一名女童被繼母打死,還讓女童的姐姐揹負了殺人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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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委託人]豆瓣8.0

有別於[熔爐]和[素媛],[小委託人]的現實意義在於,電影從案件之外的角度,提出了一個振聾發聵的問題:在一起案件中,那些默不作聲的旁觀者,究竟算不算施害者的幫凶?

電影的開頭,首先介紹了轟動全美的“吉諾維斯案”。“吉諾維斯案”發生在1964年的美國,受害者基蒂·吉諾維斯在遭遇歹徒攻擊時,一直大聲呼救,可在整整三十分鐘的案發過程中,38個聽到呼救聲的鄰居沒有一人出手相救或是報警。這也導致了吉諾維斯最終慘死在歹徒的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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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探討“這些鄰居是否有罪”的律師事務所內,前來面試的律師們齊刷刷給出了“有罪”的回答,唯獨尹政燁律師(李東輝 飾)是個例外,他的答案是,“無罪”。也因此,他未被錄用。

尹政燁是一個數次求職未果的社會閒散律師,也是個不願惹麻煩的人,處事原則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拿著律師資格證卻常年無業,只好先去兒童福利機構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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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政燁律師(李東輝 飾)

原以為這是份閒差,可還是碰上了“大麻煩”。

有天,他接待了一個前來報案的女孩。女孩說她的媽媽虐待她和弟弟。尹政燁即使想要幫忙,但也力不從心。因為福利機構畢竟權力有限,只是簡單地上門做了調查,稍作調節,走訪過後也就草草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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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多彬和弟弟珉俊,生母在他們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他們。父親為他們找的繼母是一個城府極深的女人,她一方面照顧著這兩個孩子,同時把他們當做斂財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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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孩子從小缺少母愛,父親又對他們不管不顧,由於沒人教,他們在很多事情上做得還不夠好,比如不會熟練地使用筷子,會經常把飯菜掉在桌子上。繼母對兩個孩子完全沒有耐心,稍有犯錯,就對他們大打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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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多彬向福利機構尋求幫助。可福利機構的到來非但未能拯救她和弟弟於水火之中,反而讓繼母變本加厲,下手愈加狠毒。在母親的高壓震懾下,他們再也不敢給福利機構打電話,所受的一切委屈和疼痛,只能默默吞下。

直到多彬的耳膜被母親打穿住進醫院後,她才再次撥通了尹政燁律師的電話。在病床上,她哭著對尹政燁律師說:“為什麼生活會是這樣子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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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政燁律師眼見情況越來越嚴峻,可他也束手無策。一方面,他馬上就要去首爾上班了,那是一個他夢寐以求的好工作;另一方面,福利院的前同事總提醒他,“我們只是諮詢師,並不是孩子的父母,就少管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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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政燁象徵性地去找孩子的父親理論,質問他為何任由孩子被打也不制止,反倒被他回嗆道,“我自己的孩子,你管我打不打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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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年人的世界讓孩子失望了,他們一次次的呼救就這樣不了了之,他們滿懷期待地等待救援,可等來的都是無邊的黑暗。直到有一天他們也在心裡默認:大人們都是不能信的,不要再徒勞向他們尋求幫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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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利機構的員工,樓上和隔壁的鄰居,孩子的父親,他們明知道虐待兒童的罪犯就在身邊,可沒有人想趟這渾水,生怕給自己找麻煩。他們所做的,就是關上門,默默告訴自己,“這一切都不關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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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犯罪的縱容,並不會使他們悔過,只會令他們繼續施暴。終於有一天,繼母把弟弟珉俊活活打死了,而這還不算完,她威脅多彬,要她承認是她打死了自己的弟弟,否則就讓她一起去見珉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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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多彬還未成年,所以不會有牢獄之災。她繼續和繼母住在一起。這件事也引起了眾人的關注,可社會的輿論卻是這麼說的:多彬是個可怕的小孩,她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弟弟,而繼母卻願意繼續撫養她,是個有大愛的好母親。

遠在首爾的尹政燁律師自然也注意到了這件事,他覺得過於蹊蹺,於是趕了回去,想要查明事情的真相。

此時的多彬,早就不是當初那個願意向他敞開心扉的女孩了。再次見到尹政燁律師,多彬只是一臉冷漠地從他身邊離開,沒有任何交流。多彬曾把全部的希望都寄託在了尹政燁律師身上,可他和那些袖手旁觀的大人一樣,也拋棄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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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政燁律師深受刺激,他決定了,要為多彬打這場官司,因為他不相信多彬會親手殺死自己的弟弟。只要多彬願意開口,只要她肯再一次相信自己,他就會全力以赴。

電影的最後,尹政燁律師在法庭上質問繼母,“孩子們,在媽媽的關懷之下,學會喜怒哀樂,也學會成長。多彬曾經問過我,‘媽媽是一種什麼感覺’,那麼小的孩子向我問這樣的問題,我現在也來問你同樣的問題,對你來說,媽媽到底是一種什麼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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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母無言以對,她也不再爭辯,靜靜聽候法律的宣判。

這個案件的結束,也意味著另一種人生的開始。對於遭遇家暴的孩子,嚴懲施暴者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要如何安撫好孩子的情緒,讓他們能顧健康開心地長大。多彬在兒童福利機構的照顧下,漸漸擺脫了這件事的陰霾,生活重回陽光之下,明天一切會好。

[小委託人]的導演張圭聲在電影拍攝前特地去看望了這個事件中的小女孩,他說,“她比我想象的還要快樂。當我跟她說,‘我想拍一部關於你的電影’。她沉默了很久,最後只說了一句,‘請拍一部好電影’。那一刻我真的被感動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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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在拍攝過程,片場還安排了兒童心理治療師,為的是在拍完某些“虐待場景”後趕緊告訴孩子們,“剛剛發生的那些都是假的,放心好了”。飾演多彬和珉俊的兩個孩子,他們是演員沒錯,但他們首先是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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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起案件中,比起施虐的繼母,更讓人痛心的,或許是那些從頭到尾冷眼旁觀的大人們,他們甚至還給了孩子們惡意的引導,“現在的小孩都怎麼了,一點小事就開始報警”,這給了小女孩很大的心理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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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受到這件事的影響。2014年10月起,韓國開始實行《兒童虐待犯罪處罰特例法》,其中明確規定:主動揭發虐童事件,是每個公民的義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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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慈善機構Anar foundation設計的廣告牌,利用透鏡打印技術,只有身高1.35米以下的孩子才能看到求助熱線(右),成年人看到的是左邊的樣子,因為有些大人可能會阻止受虐兒童尋求幫助

這就是韓國社會令人佩服的地方,在影響力巨大的案件過後,會出臺相應的條例去彌補法律的缺陷和不足,以避免今後再次發生類似的悲劇。我們常說,法律是有滯後性的,因此這樣的舉措,對於建設一個更加和諧美好的社會就顯得格外重要。

可反觀這次的“新城集團董事長猥褻女童事件”,它就像是歷史的重演:海南的“校長開房案”,平頂山的“幼兒園猥褻女童案”等。前車之鑑告訴我們,雖然民眾義憤填膺,但是真走法律程序的話,這樣的惡魔也只會被判5-10年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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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頂山“幼兒園猥褻女童案”罪犯被判4.5年

而此類案件之所以屢屢發生,歸根結底,就是犯罪成本太低法律法規不夠細化,以及防兒童性侵觀念尚為普及。

那麼在其他國家,遇到這種情況又是怎麼處理的呢?

2010年6月,波蘭成為第一個在國家層面實施“化學閹割”的國家,凡性侵15歲以下少男少女的性犯罪者,在刑滿出獄前必須接受化學閹割。

2012年,俄羅斯通過了對孌童癖慣犯實施終身監禁和“化學閹割”的法律,禁止對性侵14歲以下兒童的罪犯進行緩刑判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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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起,韓國實行電子腳銬制度,對未滿13歲兒童實施性犯罪者等出獄後要帶上電子腳銬。

2011年,韓國通過首部針對嚴重性犯罪進行化學閹割的法案,對性侵犯未滿16歲兒童的初犯和再犯者一律進行“化學閹割”,是首個引入“化學閹割”的亞洲國家

美國在1996年頒佈的“梅根法案”規定,性侵者出獄後必須在社區登記報備個人行蹤、住址、駕照號、體貌特徵等,並由警方在社區和互聯網上發佈,提醒公眾留意防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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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香園”發起的投票:你支持對性犯罪者進行化學閹割嗎?97.6%的人投了贊同票

在不斷提高刑期的同時,注重對防範兒童遭受性侵的教育也很重要。德國的許多民間組織會經常發起大規模的宣傳活動,引起社會各方對兒童遭性侵的關注,政府也鼓勵受害人提出上訴,用法律手段將罪犯繩之以法。

瑞士則通過向孩子們說明什麼是性侵害,與異性接觸應該掌握的分寸等問題,來避免他們受到性侵犯,並告訴他們如何在遭受性侵害的時候進行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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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日報官微給出的五點注意事項,防止兒童性侵害的發生

據統計,我國2018年媒體曝光的性侵兒童案例是317起,受害兒童逾750人,平均每天就有2名兒童被性侵,相比於未曝光的,這只是冰山一角。

有專家表示,性侵害案件,尤其是針對中小學生的性侵害其隱案比例是1:7。這是個觸目驚心的數字,意味著在我們看不見的角落裡,仍有等待救援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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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說“孩子是祖國的花朵”這種童謠話,如果一個社會難以保障孩子的安全,無法讓他們健健康康地長大,那麼孩子便不再是未來,反而成了試錯的犧牲品。

一個健康安全的成長環境,依靠的是每個人的力量。所有人都需要伸出手,織成一張保護兒童的大網,讓那些潛在的兒童罪犯無處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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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時候,對這些人野蠻,就是一種文明,也不要談什麼“人道主義關懷”,因為原諒他們是上帝的事,而我們的任務是,就是送他們去見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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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心理中有個詞叫作“旁觀者效應”(Bystander effect),意思是緊急情況下,有其他人在場時,一個人出手相助的概率會降低,這與與旁觀者人數是呈負相關的。

這種“旁觀者效應”在互聯網的茫茫大軍中,更是會被無限放大。很多人都覺得,我轉發了又沒人看;你看幾千條評論,我的評論肯定會被淹沒;你看這麼多人都轉發了,不差我一個;我為什麼要操這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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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侵者的每一個觸碰,都會給孩子留下深深的烙印”

錯了,不是這樣的。發聲,只要發聲,就有用,就是一種幫助。任何形式的聲援,都可能在不經意間帶來巨大的改變,別讓“旁觀者效應”干擾了你的行動。

每一次微弱的發聲,都是一種力量。“吉諾維斯案” 和“漆谷虐童案”已經過去了,但是新的案件已經擺到了我們面前。這一次,千萬別讓自己淪為,沉默的幫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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