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跟傅園慧換個爸爸啊!”

傅爸爸的“溺愛配方”不簡單——六個月保胎得來不易的珍惜、無微不至的呵護與思想自由、身份平等之間的寶貴平衡,還有對女兒從事的特殊職業的欽佩與理解

(本文首發於南方人物週刊2019年第13期)

“好想跟傅園慧換個爸爸啊!”

傅園慧爸爸傅春昇 圖 / 本刊記者 樑辰

“傅爸爸,你是不是要笑死我們啊?”

“我是傅爸爸小迷妹!”

“爸爸,你也太可愛了吧!看《我家那閨女》傅爸爸承擔了12期的笑點,你的笑容太治癒了。”

……

“洪荒少女”傅園慧和父親傅春昇一起上了兩檔真人秀節目,傅爸爸因其真實的個性、自然的表達,意外走紅。傅園慧打趣說,爸爸隨和開朗的個性,比自己更適合做明星,“我爸爸這樣的寶藏男孩,不是很多。”

雖然里約奧運會後傅春昇一直在為女兒打理經紀事務,也接受了許多媒體採訪,但是當自己成為新晉網紅——他已經是一個親子教育領域的獨立IP,不少活動、節目邀請他單獨出席,而不是因他女兒,“走到哪裡都被人認出來,壓力山大,不自在了。”

他的可愛之處恰恰在於他的自在,高中畢業就自己做生意,“一輩子沒有受過什麼拘束”,節目中他對傅園慧的愛或者是“溺愛”引發了關注和爭議,批評者說節目裡“運動員女兒如同‘巨嬰’一樣被照顧著”,喜歡的人說,“好想跟傅園慧換個爸爸啊!”

“愛小孩沒有錯,小孩子就是要溺愛,”傅春昇旗幟鮮明。在與本刊記者的長談中,這句聽上去不那麼正確的宣言有了更具體豐富的語境,傅爸爸的“溺愛配方”不簡單——六個月保胎得來不易的珍惜、無微不至的呵護與思想自由、身份平等之間的寶貴平衡,還有對女兒從事的特殊職業的欽佩與理解。

“傅爸爸,你可以傳授下教育女兒的心得嗎?”他在微博留言裡回覆了一句,“沒有教育,就是尊重。”

紅了之後……

人物週刊:你紅了之後有沒有感到更理解小傅了?

傅爸爸:對對對,有的有的,那種被關注被期待的壓力,其實小傅很早以前就跟我說,“我們家裡的人其實不適合做明星的。”她的意思是我們家的人都比較隨性,你看我坐沒坐相站沒站相的,如果是轉椅,那我就會一直不停地轉,直播時導演都很頭疼,提醒了也沒有用,索性不管我了。

我高中畢業就出來做生意,一輩子沒有上過班,沒有受過什麼拘束,好像也沒有操過什麼心,就這樣嘻嘻哈哈地五十來歲了。

人物週刊:大家可能喜歡的就是你身上這股自在勁兒,你在鏡頭前的自在不是裝出來的。

傅爸爸:那個是裝不出來的。我現在接活動或者獨立上一些節目,也都是跟他們說好的,我就是這樣,如果要我裝成一個什麼樣子,那我就不要做了。

人物週刊:傅園慧說,我爸爸比我更適合做明星,她鼓勵你去發展自己的綜藝事業,你怎麼規劃的?

傅爸爸:她是開玩笑的,她知道我也不適合。我的重心還是在她那邊,幫她打理一些事情,還要把她的身體照顧好,在她和我之間,我肯定選擇她的!在時間精力調配得開的前提下,我接一點兒工作,都是順其自然的,沒有什麼規劃。

人物週刊:你幫助女兒接洽媒體,甚至接受採訪,已經有好幾年了,現在自己直接走到聚光燈下,感覺是不是還是不一樣?

傅爸爸:壓力山大!走到哪裡,都會被別人認出來。我們杭州人,沒事就喜歡在西湖邊轉轉,找個地方喝喝茶,以前偶爾我帶小傅去西湖邊,走不了幾步,她就被人認出來,要簽名啊合影啊什麼的,人一多,她就煩了,被打擾到了嘛,覺得沒意思了,就要走。那時候,我總是勸她:哎呀,人家這是喜歡你呀,籤簽名合個影有什麼要緊……

那天我跟幾個朋友一起在西湖邊,一路不斷有人跟我打招呼,“傅爸爸”、“傅爸爸”地喊,我也都很客氣,趕緊答應,沖人家也笑笑。現在遠遠看到有人跟我笑,我都會微笑著迴應人家,不想要人家失望、不開心嘛,也許人家並不是跟我打招呼,可能是跟我後面不認識的人,哈哈哈,但是我反正是要笑咪咪的,不能讓人家覺得咱們把自己當名人了,高傲了呀!但是這樣子,肯定是累的。沒人認識,多自在。

我做酒代理生意,飯局多,應酬多,最近醫生說我胃不好,不讓我喝酒了,飯局也要推推。以前嘛就可以直接說,現在你一次兩次不去,人家就要說了,“呀呀,紅了呀,大牌了呀!請不動了是不是……”

人物週刊:這算是出名後的小煩惱嗎?

傅爸爸:煩惱也談不上。我們這個年紀了,也不會把這個看得多麼要緊,生活嘛還是一樣的。我也算不上是什麼名人,要說名人,傅園慧可能算得上,我不算的。她要應付的比我多得多,找她參加活動的,天天都有,我每天都能接到電話、微信,能推掉的儘量都推了,她參加的很少很少。我們每一次大賽結束後,都會給她辦慶功宴。有一次,她在那裡跟大家合影,一撥又一撥,她說,“我發燒了!”我以為她誇張,一摸額頭,真的很燙,合影都給累得發燒了哈哈哈,這個是真的,做名人是這樣。

“好想跟傅園慧換個爸爸啊!”

傅園慧和爸爸參加《我家那閨女》

“導演要瘋掉了”

人物週刊:你們父女兩個人氣暴增,是因為你們參加了《我家那閨女》和《女兒們的戀愛》兩個真人秀節目的錄製,現役運動員的時間很難協調,真人秀節目又很耗時,能夠參加是不是很不容易?

傅爸爸:本來我們也是不參加的,但是去年那會兒小傅剛好在杭州備戰世界短池錦標賽。她在杭州訓練,節目組就可以跟拍她和我們在一起生活的鏡頭,那個時候剛好她備戰特別苦,壓力很大,節目組很會做工作,就告訴她這個節目(《我家那閨女》)特別輕鬆,她想幹嘛幹嘛,並且還可以搬出我們的家,自己獨立生活,這是小傅的夢想啊,她就不想我們煩她嘛,想要獨立生活。她還跟節目組說,那我去蹦迪、泡吧都可以嗎?節目組說是啊,你想約幾個好朋友出去旅行,我們也可以支持!

哎呀,她就被說動了。

節目組也很激動,覺得可以拍出中國運動員豐富的生活。後來他們發現上當了,拍了兩天之後,小傅說,我哪裡都不想去,我要去訓練!他們拍的鏡頭都是她在水裡,導演要瘋掉了,這個怎麼剪呢?拍一天都是她一個人在泳池裡游過來又游過去……

人物週刊:《女兒們的戀愛》片頭裡你說了一句話,“小傅,你需要多接觸社會”,從你的角度,鼓勵她參加真人秀節目,是不是還是希望她能夠有機會跳出泳池,接觸外面的世界?

傅爸爸:的確是這樣想的!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想要更多人瞭解運動員的生活,很多人不理解他們這個特殊的群體,很隨意地就批評攻擊他們,其實沒有人知道他們的辛苦和難處,我們真是不能對他們隨便說三道四的。我這樣說,不是因為我女兒是運動員,說實話,即便小傅不是我女兒,我也發自內心地欽佩她!不只她,她的很多隊友,我都很佩服,年紀很小,那麼刻苦,取得了成績之後,可以過很優越舒適的生活,但他們還是要去拼搏,我覺得他們跟我們普通人不一樣。

錄這個節目的時候,導演組完全沒有想到,一個高水平游泳運動員的生活這麼枯燥,幾乎沒有休息放假。導演拍到後來很崩潰,說小傅你可以約下你的朋友,我們拍你跟朋友聚會。她說,我朋友也是運動員啊,他們都在訓練,我帶你們去拍他們訓練吧!

有一集她叫了一個小姐妹出來吃飯,那個其實是擺拍的,因為運動員要防止興奮劑,在外面也不能隨便亂吃東西的,所以就是擺擺樣子吃一吃。

人物週刊:小傅進入省隊,即將成為專業運動員的時候,你和她媽媽也沒有想到,未來孩子將要過這樣的生活吧?

傅爸爸:那是完全沒有想到的。小傅小學五年級的時候被省隊教練選中,教練很客氣,問我們當家長的有什麼要求。我們那時候完全沒有想過要他把我們孩子培養成全國冠軍,我就說,能不能讓孩子在中央電視臺上露個臉,意思就是全國比賽能不能進一次決賽,一般只有決賽才有電視直播嘛。還有就是能不能弄一套國家隊隊服給我們穿穿,都沒想過進國家隊,覺得能夠有一套有國旗的隊服穿穿,就很牛啦!當時最在意的,是將來不練了,有沒有可能解決上大學的問題,因為讀書還是蠻要緊的。

人物週刊:傅園慧學游泳的初衷是為了鍛鍊身體,但是到了競技體育這個層面,實際上很多極限是有損健康的,你好像也經常跟她講要“不忘初衷”。

傅爸爸:哈哈,人家不忘初衷都是很勵志的,就是要拼搏啊什麼的,我們不忘初衷就是不要忘了,我們當時送你去游泳的目的是鍛鍊身體,你現在不能瞎拼,把身體毀掉了。她現在經常說我,你不要拖後腿了,不要搗亂!

“永遠有人在批評”

人物週刊:節目播出後,也有一些爭議和批評,有觀眾說我們的運動員生活中像是“巨嬰”,還有人批評你,說你過於溺愛孩子。

傅爸爸:永遠有人在批評。還有人給我微博留言,說最討厭看到我,一看我出來,就摁快進。我就回復這個人說,“我很開心很快樂,你不喜歡看我沒關係,無所謂!”回覆完我就把這個人拉黑了。

批評、討論我覺得都沒關係,但是不能罵人、說很難聽的話,我其實不太理解為什麼人會在網上那樣講話的。我一直很想保護好小傅,結果奧運會她忽然紅了之後,很多人喜歡她,也有不少人罵她,甚至說她那樣誇張的表情是裝的,我真的很難過。開始我是不知道的,是小傅提醒我,“爸爸,你不要去看網上別人說我什麼,不要去跟人家解釋或是生氣。”

我覺得這幾年我跟她是一起在成長的,她在節目裡說自己的確是“巨嬰”,我覺得她是故意的,一是不想多做解釋,另一方面,在生活中,她難得跟我們在一起住幾天,她願意由我們來照顧她,享受被寵愛的感覺,也給我跟她媽媽存在感,讓我們覺得自己有價值。實際上,她既單純又成熟,很多事情,不公平不合理,我都過不去,但她總是勸我,“吃點虧,沒關係的!我們就做好自己。”

她是一個非常善良的人,總是為別人考慮。因為這一點,我覺得自己一直以來對她的教育是對的。

我從來就看不得小孩、女人受委屈,被人欺負,如果這樣就是溺愛,那我要說愛自己的孩子,這個不是錯,小孩就是要溺愛的,不愛孩子的人,才有問題。

人物週刊:節目裡面有一集跟親戚朋友吃飯,因為等了很久人都沒到,小傅很崩潰。還有一次,你讓她錄一段話,給一個活動致辭,錄了幾句,她忽然爆發了,衝你喊,“你來錄啊!你來!”這是她日常會出現的狀態嗎?

傅爸爸:吃飯那個其實不是節目播出那樣的,或者說節目剪輯後展現了部分的情況吧。當時是小傅的堂哥組的一個飯局,雖然是吃午飯,但是想要他們10點多就到,畢竟拍攝要提前交代下,還要戴耳麥,結果他們很多人12點多才到,節目組給他們掛耳麥,這個肯掛了,那個不肯掛了,小傅啊奶奶啊,都等得急死了,肚子餓死。

這個也不是節目組要黑小傅,生活中這樣的情況很常見,約定好了,別人沒有遵守時間,我們都是需要接受的,生氣也會有的。在我看都是正常的,但是每個人看,看到的、理解到的,都不一樣。

那天她衝我發火那個,我覺得也算不上發火,家人之間那樣說話很正常,可能我們太真實了。讓她錄這樣那樣的東西也太多,煩了說一句,“你那麼會說,那你來錄吧!”也是開玩笑一樣的話。我沒有覺得那是生氣,可能剪輯出來,就那麼一句,感覺很像是生氣。

人物週刊:你真是一個好脾氣的爸爸,你不在意自己在孩子面前失去權威,沒有被足夠尊重?

傅爸爸:沒有,為什麼要這樣?我一直很尊重她,從小就跟她是商量著來的。大家互相尊重就好了,不需要小孩兒對我們畢恭畢敬的。我小的時候,父親很嚴厲,也沒時間陪我們,父母也會吵架,我不喜歡那樣。

對小傅,我有要求,她從小身體不好,我最在意的是她的身體,要她好好吃飯,喝牛奶,不管用什麼辦法,死纏爛打,我也要讓她把那一碗飯吃下去,但是我從來沒有打罵過她。要說溺愛,那她媽媽才是沒原則地溺愛,一碗飯吃到一半,我如果有事要走開,讓她媽媽盯著,回來一看,基本沒動,孩子已經給她跑開了。

我們家人都單純,我經常說小傅你只有13歲,她就說,“那麼媽媽只有12歲,我得照顧好媽媽,不要讓媽媽闖禍。”

“接觸社會,但不用社會化”

人物週刊:家裡環境單純,從小在運動隊又不跟社會接觸,你擔心將來小傅退役後,缺失了社會化這一環,融入社會出現困難嗎?

傅爸爸:我希望她過得簡單一點,不需要太融入社會。

我自己做生意的,圈子很雜,什麼人都接觸,我覺得很累。我希望小傅將來儘量選擇一個單純的環境,不需要很複雜的生活圈子,嫁一個老公,也是普通人,有責任心就好了,多要幾個孩子。在自己的小圈子裡輕鬆平靜地生活,就很好了。

人物週刊:你這個想法跟她自己的規劃是完全不一樣的,她說過希望自己能夠取得一個非常厲害的成績,退役後,可以藉助這個成績和影響力,過一個有價值有光彩的人生。

傅爸爸:這個小孩子跟我們可能是不一樣。我又要說了,我們們杭州人真的沒有什麼追求,不要強的,但她特別要強。這個我也沒辦法,她也不用聽我的,但是我們可以商量,就是不要弄得太累。

從她進省隊,我就說了,你掙多少錢,爸爸給你存著,將來你退役,爸爸加倍還給你。我的意思就是告訴她,不需要她揹負家庭的責任。我沒有想到她後來能掙那麼多,我給她管賬,每半年我都給她報一次賬,告訴她,你已經掙了多少多少錢了!其實也還是想告訴她,你不需要那麼累了!

她很孝順,對我們很好,總說爸爸媽媽,我的錢就是你們的錢,你們拿去用吧!我以前總是很生硬地回一句,“我不要!我們自己的錢夠我們花的。”現在嘛情商高一點了,知道她這樣說是表達她對我們的愛,就笑眯眯地說,“好的!謝謝你呀!”她掙的每一分錢,我都不會花的,因為就像她教練跟我說的,“這些都是孩子的血汗錢!”

這些錢,我都給她存著,好好打理,退役了都交給她,“但是不能翻倍了!爸爸賣血也掙不來這麼多。”

作為一個普通人,真的是可以知足了,真的不用那麼拼了,但是她沒有選擇去過舒適享受的生活,還是艱苦訓練,這樣練,絕對不是為了錢!

人物週刊:雖然她是你的女兒,但是在她身上的那種爭競、向上,那種執著,是你和太太身上都沒有的。

傅爸爸:是的,她跟我們家人都不像。我有時候晚上睡一覺醒來,想到她,會覺得,這個人怎麼會這樣的?

她從里約奧運會回來就紅了,爆紅,多少拿了奧運金牌的人也不見得比她更有商業價值。我那時候就跟她說了,喀山世錦賽咱們也拿了兩塊金牌,奧運會銅牌,知名度這麼高,可以了,隨便接點兒代言,輕輕鬆鬆可以把這一輩子的錢都掙了,以後就可以很自在很安逸地過一生。

但是她不聽我的,她還是想要去突破自己,每次比賽為了讓自己更投入,把自己身上抓得都是血道子,我們看了很難過,我跟她說了多少次了,“你不要再這樣了!我們讓你去鍛鍊身體,你把身體弄得越來越差,那有什麼意思!”

她在節目裡說我們不理解她,那的確是常人沒辦法理解的一種狀態。

我也算是她的經紀人,我這個經紀人是很難做的,她要求特別高,有些代言啊活動啊,人家都已經找過領導了,領導同意的,到了她這兒,因為怕耽誤訓練,她也給推了。我真是覺得99%的人是受不了這個誘惑的,這麼多錢,接下來多好啊!她要的不是錢。我們也只有支持她,好在我們家人也沒什麼花錢的愛好,生活上也知足,少掙就少掙吧。

人物週刊:現在的知名運動員,除了訓練比賽,商業活動是少不了的,隊裡不鼓勵運動員籤經紀公司,很多時候需要家長來承擔對外溝通,甚至給孩子做經紀人。你個性開朗隨和,本來也是做生意的,幫孩子打理這些事情還比較得心應手,如果一個運動員自己家人不善於處理這些事情會怎麼樣?

傅爸爸:那就麻煩了!如果自己不能幫孩子處理,交給外人,可能還要惹麻煩。這些我們都看到過的。現在真的對父母的要求也是全方位的,各種事情代孩子打理,還要特別細心。傅園慧有哮喘,這個是過敏體質引發的,我們要很仔細地關注她,提醒她。其他家長也是這樣,每次有大賽,家長們都會去,既是心理上的支持,也是多一雙眼睛,發現了苗頭就及時提醒。

運動員滿腦子都是訓練,生活中大大咧咧。競爭非常激烈,心理上也非常需要家長的疏導。跟同齡人比,他們在吃苦精神、抗壓能力、自制力上要成熟很多,但在有些地方又遠遠沒有同齡人成熟,家長需要特別耐心。

人物週刊:體育改革這個話題很熱,從你的角度看,運動員必須常年半封閉地訓練,必須在讀書和競技中做一個取捨嗎?舉國體制的投入和培養也帶來明星運動員的“產權”不明晰,對於這些問題你覺得有沒有更好的辦法可以協調或規避?

傅爸爸:我們肯定是舉國體制的受益者,從進省隊,她的一切都是國家包著的,國家還給她發工資、發獎金,取得了成績後,參加活動代言,可以說,這樣的回報遠遠大於我們的付出,這個必須承認。

但是,是不是要一直這樣,我說不好,最開始是需要的,那個時候需要集體的環境和約束,到小傅他們現在的水平,自己有了驅動力,高度自律,其實是可以有更大空間的。但是不能說國家培養了我們,我們就要自由要獨立,國家的利益這方面應該是要考慮的。

我一直以來都不反對回報國家、回報集體,這裡面真正的困擾是:到底是誰代表國家?誰代表集體?

體制的變革不是那麼容易的,我們還是要儘量適應現實環境,不抱怨,遇到這樣那樣的問題,我們自己的心態陽光一點,有耐心很重要。我當然希望越來越好,希望小傅能夠順利愉快地游下去,實現自己的夢想。

(實習記者張瑋鈺亦有貢獻)

南方人物週刊記者 徐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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