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徒 老吳

發現佩奇 毒品 壯志凌雲 南江小城 2019-04-05


那對父子就在大家的面前莫名其妙的打起架了。周圍的人看著,都不敢上前扯架。就在中年男子走進我家裡之前,一切都是正常的。

我的家在村子裡的正中心開了一間小商鋪,當村裡的人無事可幹時,很多時候是跑到我家裡來買東西,聊天,打麻將或玩棋類遊戲。那天時近黃昏,我正和人捉著象棋,周圍一群人正在指點江山。吳福從門口走了進來,我並不注意。吳生便對著他的父親質問道;“你進來幹嘛?”

“關你什麼事?”吳福怒道。

“是不是想打架?”吳生繼續說道。

“打就打,誰怕誰!”吳福擼起袖子道。

“在這裡?”

“到外面”

就是這樣,他們來到了外面的路上打起來了。吳生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夥子,力氣大得很,很快他便把吳福摔倒在地上並且壓著了他的脖子。吳福在地上用力的掙扎,試圖掙脫開束縛,身下的塵土也因此四處飛散。但更是如此,吳生的力度便是越大,慢慢的吳福的臉上因喘不過氣而潮紅。吳生吼道:“服不服?”迴應他的是一句:“操你媽的。”還有更強烈的掙扎。吳福一拳打到吳生的臉上,吳生的嘴角流出一絲的血跡。壓在吳福身上的手也就鬆開了,兩人爬起來繼續。揮起拳來,拳拳到肉。眾人看得心驚膽跳和莫名其秒。也不敢上前扯架,拳腳無眼,誤傷了自己總歸不好。只得遠遠的勸架和通知他們的家人。

兩父子的爭鬥繼續著。父親打兒子一拳,兒子還父親一腳。雙方的身體都有傷口,力氣也漸漸的用光。待他們的家人在山裡勞作歸來時才得以拉開了他們。儘管如此,兩人的破口罵著對方。夜幕漸漸降臨,路上行人以墜入黑暗之間,觀看者或勸架者都逐漸回家,吳生被他叔叔拉走了,吳福自個兒回家去了,只剩下痛哭的中年婦女在向天自問作了什麼的孽!

村子裡有一個幸福的家庭,一家五口人雖然不是富貴卻也生活無憂。男人每天上山幹活下田勞作,女人整理家務和協助農活。長子聰明懂事,學習成績優異稻穀成熟時還會幫忙割禾,還有兩個妹妹乖巧天真。村裡人說起這家庭都不由自主地鼓起拇指。

進入千禧年,一個紀年的開始。農村的陋習依舊多如牛毛。封建,毒品,涉黃,賭博充斥著周圍村鎮。每個人都迷茫。危害最大的無疑是毒品,但參與人數最多的無疑是賭博。農閒時隨意一處地方,只要有一副牌,兩個賭徒,開始後無數賭徒便蜂擁而至,不分黑白的賭。警察來抓多次,卻依舊不斷,還催生了“望風”這個活。

男人農閒時不再在家賠孩子們讀書了。因為他接了“望風”的這個活。這個活輕鬆,只需要在村口看有沒有警察進去,有就電話進去通知,好讓賭博的人及時收手。收入也很可觀,比上山幹活還多。等賭博散場後,他時常能看到一些人數一下口袋的錢,笑著離去。男子心中知道,這人肯定時贏了不少了。他又時也很疑惑,為什麼這麼多人愛賭博,但他也沒多想。他更多的是想兒子今年六年級,明年就要出去鎮子上讀書了,成績一定也是優。他的脾氣雖然不好,有時也會打小孩,但不聽話的小孩不打怎麼行呢。他也會想想兩個女兒,希望她們有所出息。

“嘿,老吳,散場了,可以回家了。”賭場老闆喊他道。

“好嘞,回去了”。男人拿過工錢,笑著答道。

“他孃的,今天阿水那傢伙一晚贏了幾百塊,運氣好得不得了。”老闆自語說道。

“贏了這麼多啊,”男人也是驚訝。

“對啊,運氣好的時候,上千都是可以”老闆答道。“你不賭,你不懂,這人運氣上來了,擋 都擋不住。”老闆接著說。“抽空來玩玩你就知道了,小賭怡情嘛”

“得嘞,改天先”男人客套道。

收工回家,家中妻兒早已入睡,男子躺下床,翻來複起總是睡不著,腦子裡想到了那些贏錢的人笑的臉,又想到了老闆說的“運氣來時擋都擋不住”。他覺得自己的運氣也不差。他想著想著,迷迷糊糊中睡過去了。

第二天他依舊去接“望風”,村口有人進進出出,進去的壯志凌雲,出來的有些滿臉笑容,有些卻垂頭喪氣。男人有些心不在焉,今天他並沒有想孩子讀書的事,也沒有想田裡的雜草是否該要修理。他覺得自己的運氣很好,贏一晚上可以抵山上一週勞作的工資了。他決定去試試運氣。

賭場裡,司四五張牌桌聚集著幾十個人,麻將,賭碼,撲克,21點還有“3公”。男人走進去,裡面的人幾乎是相鄰的村子,幾乎相互認識。他玩了“3公”,運氣果然還很不錯,九點贏莊家,八點贏莊家,就連點數較低也能贏莊家,他的運氣無疑是最好的,短短不到兩小時,他就贏了百來塊,這還是他賭注不大。當他回到家裡告訴妻子時,妻子卻生氣的質問到:“你賭錢了?就不怕曙輸光錢嗎?”男人有點不高興,回道:“這部失贏錢了嗎?你就不管了!”妻子還在喋喋不休,當天晚上他們吵架了,孩子們無助的餓著肚子。女人做晚飯去了,男人走出了家,他不吃了。他回到賭場,又贏了百來塊。他很專注的投入賭博之中去了。

在迷醉於賭博中的時間過去得很快。男人有時贏得很多,運氣差點就輸了不少,但他相信明天總能贏回來的。九月份,大孩子念初中了,出去鎮子上需要留宿。他送了大孩子到鎮上。他相信孩子會依舊聽話的。回到村子裡,你先去了一趟賭場,玩過了癮才慢吞吞的回家去。妻子正在砍柴燒水,看到他又在埋怨他賭博了。他罵了妻子幾句,叫他不要多管閒事。他能贏錢的。

少年出到鎮子上,一切都是那麼的新鮮,他看到街道上人來人往,真是太熱鬧了,以前他也和父親曾經的來過,但是隻是來一趟就走了而已,如今他可以到這鎮子上的每一個角落,事實上他利用週末時間也去到了這鎮子的每一個角落。在鎮子南面有一條河,他看見有人在哪裡釣魚。西面有一件玩具工廠,下班時工人們成群結對的走出。鎮子的東面有一個公園,可大了。北面有著群山,還有待建的高樓。少年覺得村子實在太小了。他知道外面還有更大的世界,他渴望出去走一趟。

在學校裡,少年有時會很自卑,因為這裡很多的人比他厲害,他不再是以前的那個令人矚目的第一。但少年相信自己會變得更好的。他知道他自己的基礎比別人差,他就比別人更深夜的放下書本。他的視野實在是太狹窄了,所以每週他都要去圖書館瘋狂的彌補自己的不足。很快,他就利用自己的勤奮和好學把成績追回來的了。他再次是名列前茅的好學生了。

少年有個朋友叫徐多多,徐多多的父親是鎮子上的大老闆。徐多多儘管成績很差,託了父親的關係還是進了這所學校,並且和少年一個宿舍。 徐多多喜歡夜晚爬牆出去上網,天微光時就回來,少年每天清晨起來背書時就為他開宿舍門,徐多多會幫少年買盒腸粉,有時是兩個麵包。吃完後就一同去上課。有時徐多多會問少年為什麼這麼努力的讀書是為了什麼?少年回答說是為了能出去走走,躲在大山裡會很沒出息。徐多多抬頭思考了一會,有趴在桌子上睡覺了。

鎮子裡的消費比村子裡高的多了,少年總得省著用才能勉強地夠生活的支出。儘管穿著會比較老土,但對比於問母親拿錢,前者更能忍受。少年知道母親賺錢不易,有時還得受脾氣不好的丈夫打罵。所以他儘量的變得懂事,這樣母親就可以少操心。

這些日子男人的運氣並不好,他一直在輸,家裡的老婆每天都在罵他,說他一點都不顧家,兒子的學費都被賭沒了。男人知道家裡的錢只剩下這麼一點了,但他相信,這次他一定會回本的,人的黴運不可能一直都有,今晚勝利一定是他的。男人拿著家中剩下的一點錢出去了。家中只剩下懂事的少年勸著流淚的母親,妹妹們也學識如何燒火煮飯了。

賭場裡,只有麻木的人與無聲的夜晚。男人手中只剩下那一張紅太陽了,他的煙抽了一根又一根,他的錢也隨著手中的香菸熄滅也隨之進入他人的口袋。他的確十分的沮喪,他還依稀記得不久前贏錢時的快感。而現在他一無所有了。回到家他對兒子說到:沒錢交學費你就不要上學了,在家幫你媽幹活。”女人罵道:“你讓兒子不讀書,你想你兒子沒出息嗎?你怎麼不去死?”“賭!賭!賭!一天到晚就只會賭,家裡連鹽油都買不起了,你怎麼當人父親得!”碗狠放桌上發出“哐”的一聲。男人罵道:“讀書有個屁用!隔壁二娃子不讀書照樣當小老闆們。”又爭吵起來了,少年已經對此習以為常,但他怎麼也想不到父親的變化會如此的大,他不再是那個勤勞顧家的男人了,也不是那個教人向上的父親了,他現在甚至為了賭而不讓自己上學,少年心中很不安,他難以想象自己若不讀書了能幹嘛。除了在家耕田,打工誰會要他?這已是八月末,離開學還有那麼幾天,學費沒有,就不能上學了。不能上學他只能面對黑暗的人生。

又是一個傍晚,房間裡轉出劇烈的爭吵,少年看見母親緊緊握住手中布袋,嘴裡低聲哀求道,這個是給兒子上學的學費,你真的不能拿去。“少廢話,快給我,”男人推了女人一把,在女人摔倒的瞬間把錢搶到手了,接著往賭場走去。幸運女神並沒有降臨到他的身上。

少年知道自己上學的錢已經輸光了。他躲在稻田的禾堆中哭了半個小時。回家後走上三樓,一躍而下,地面流了一灘的血,他的母親嚇壞了,喊著小叔子過來幫忙送進了醫院。少年的生命無礙,但是腳斷了,腦袋撞擊了地面,有腦震盪。半個月後,他出院了,半年後,他跟著小叔子進山幹活了。他的身體變得越來越強壯,他的脾氣變得越來越暴躁。村裡人都不怎麼和她說話,除了那幾個小混混。他又時會偷別人家的雞,被發現後還喊著砍死別人。少年徹底的變了,又過了幾年,他成了青年。

村子裡的人陸續的走出去了,賭場日漸衰落。男人依舊不變是那裡的熟客,他這兩年隨著賭場的衰落也有時會上山了,但他和兒子的矛盾已經不能解決了,他們從不交談,見面打一架更是常事,他開始後悔當初的事,但過去的已經不能改變,他的好賭毀了自己兒子的一生了。他的脾氣依舊不好,他看不慣兒子對子的態度。

在一個靠近傍晚的下午,他走進了我家裡,隨後就和兒子打起來了。

後來我聽人說。那男人死了,打架多了,尿血,送去醫院,沒錢治。那青年精神問題越來越嚴重,在家摔東西,出去和人打架,打工時學會了偷工減料,沒人再請他幹活了,他試過自殺,也沒成功。後來他們一家人就出去了,很少再回到村子裡。

相關推薦

推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