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送飯罐子的傳奇故事

耳環 兔子 不完美媽媽 服裝 文物 狐狸 蛟潭岸樹 2019-06-06
一個送飯罐子的傳奇故事

缺只耳環的送飯罐子

收拾山鄉的老屋,在土坯牆的放燈臺上,發現一個灰頭土臉、油汙遍身、罐底殘存少許不知什麼年代剩餘下的豬油的大送飯罐子。實在是太髒了,我正要當垃圾扔掉,愛人接過,提到屋西的小河裡,用水底乾淨的細泥小心地抹洗後,一個釉色錚亮,透著古樸韻味的、不知道什麼年代製作的送飯罐兒,就呈現在了我的面前。只是可惜罐身釘著幾道鐵圪把,顯然是破損後修補過的,口沿處,有一個栓繩用的耳環也碰掉了。不過,這些修補痕跡使送飯罐子更增加了一種滄桑感。我高興地將這個送飯罐子,擺在了客廳條几上的一頭,覺得和上邊的老穿衣鏡擺在一起很協調。

前鄰大嫂來串門,坐在我客廳裡的老式圈椅上,望著這個送飯罐子,自言自語地小聲說:“這個罐子可值錢啦!”我不明白什麼意思,可也不好意思問清楚。大嫂走後,我聽見村街上有人叫賣東西,出去一看,見個農用三輪車,拉著生活日用品,奇怪的是車上還有許多舊罈罈罐罐。一個老大爺正搬來個不知什麼年代的酒罈子,和車主討價還價。我這才知道,車主是一邊賣生活日用品,一邊收舊物、古董的。也就明白了為什麼前鄰大嫂,望著我的送飯罐子自言自語。

一個送飯罐子的傳奇故事

送飯罐子不僅缺只耳環,身上還釘著鐵圪把

回屋後,我對愛人說,這個送飯罐子不能明擺在客廳了,我們長期不在家,人們知道家裡有個值錢的送飯罐子,怕是要遭賊了。愛人說,那就趕緊賣了吧,賣了就不怕了。我捨不得。正談論著,已經八十多歲的、離休後經常回老家住的大伯來了。

大伯在圈椅上坐下,看見這個送飯罐子後,也愣住了。眯著老花眼,用發抖的手摩挲著罐子上的鐵圪把,當摸到那個碰壞的耳環時,就像孩子一樣笑了。說,這個罐子還在呀。就給我和愛人講開了送飯罐子的故事。

大伯和我爹是同胞兄弟,大伯比我爹大兩歲,小時候,兄弟倆經常在一起幫大人幹活。有天,我爺爺奶奶在一個叫酸棗腦的地方收白蘿蔔,因為路途比較遠,中午不能回家,讓兄弟倆給送飯。老奶奶早早做好了飯,讓兄弟倆吃飽,用根六道木棍子,抬著一罐子玉米碴子飯,罐子口上的大腕裡放著兩個扒鍋底窩頭給往地裡送。兄弟倆爬到半山,碰到只灰色的野兔子,就放下飯罐子,追野兔去了。

一個送飯罐子的傳奇故事

追了三道樑,兔子沒有追上,卻發現個不知怎麼受了傷的八路軍,嚇得兄弟倆沒命地往回跑。可跑到放送飯罐子的地方,見只狐狸正吃飯罐子中的飯,他倆驚慌的一喊,狐狸跑了,卻打翻了送飯罐子,好好的罐子就被打成兩半兒了,飯也灑了出去。

兄弟倆顧不上管飯罐子了,抱上兩個窩頭就跑上山去找幹活兒的我爺爺奶奶。爺爺奶奶正餓得在地邊坐著歇著哩,見兄弟倆驚慌得跑來了,正要罵,聽小兄弟倆你一言我一語、斷斷續續地學說,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兒。我爺爺想了會兒,讓兄弟倆快去十多裡外的八路軍駐地去報告,爺爺朝受傷的八路軍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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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飯罐子和老式穿衣鏡放在一起很協調

受傷的八路軍得救了。我爹和我大伯受到了八路軍的表揚。後來我爹和我大伯就參加了兒童團,我大伯是兒童團團長。那年日本鬼子掃蕩,抓住了我大伯,讓我大伯帶路找八路軍,我大伯不去,被日本鬼子連刺了十二刀。我大伯命大,日本鬼子走後,人們發現被刺了十二刀的大伯還活著,是八路軍的醫生(有人說是白求恩大夫)救了他。後來,八路軍帶走了我大伯,一直南下去了廣東。大伯離休後,每年夏天都要回老家住半年。

大伯現在人老了,好講古,這不,講著講著就又撩起衣服讓我和愛人看他身上的傷疤。大伯的故事我們快聽得耳朵起繭子了。可和這個罐子聯繫起來還是第一次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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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視圖

當年送飯攆野兔,救了八路軍,被狐狸打壞的、少了個耳環的送飯罐子,我爺爺讓釘盤碗的給釘好了,沒想到一直保存到了現在。父親已經去世快二十年了,大伯也八十多歲了,聽大伯講了這個送飯罐子的故事,我問大伯該怎樣保存好這個、對他的人生產生過巨大影響的送飯罐子。大伯想了想說,我們誰也別保存了,送到紀念館吧。

我點了點頭,這個送飯罐子已經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古董了,“她”已經是革命文物了。

蛟潭岸樹原創於2019年6月1日(圖文全部本人原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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