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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媒體和常磐會的猛烈攻擊，德仁矢志不渝，他表示：自己的戀愛猶如攀登富士山，已經完成了七八成，剩下的只是艱難的登頂。

2004年11月17日，德仁親王夫婦陪同女兒愛子公主在花園中玩耍。

天叢雲劍，八尺瓊勾玉、玉璽，德仁在皇居正殿“鬆之間”內接過象徵天皇正統權利的神器，於5月1日正式即位新天皇。

即位儀式上，德仁天皇並沒有發表第一次講話，他的即位儀式僅僅持續了5分鐘，就結束了。

令和元年的開幕，少了正式演講，少了些許儀式感。新天皇德仁到底是何許人也，他的過往與特質，備受人們關注。

（2019年4月30日，日本明仁天皇發表退位前的最後講話，明仁天皇的長子、現年59歲的德仁皇子於5月1日正式即位為新天皇。）

苦追平民雅子

雖然出生時貴為皇太孫，但德仁出生之後打破日本皇室中“皇孫出生以後要離開父母成長”這長達千年的慣例，成長於父母膝下，可以享受到家庭生活的溫暖。同為平民出身的母親美智子皇后也不斷在教育中要求德仁瞭解平民、體察平民。因此雖然身為皇族，德仁的生活方式和平民之間的距離卻很近。

1983年，還是皇太孫的德仁前往牛津大學墨頓學院開啟兩年的留學生活。這兩年的英國留學生活無疑對皇太子的人生和戀愛觀產生了極大的影響。德仁十分驚訝地發現，相比於日本皇室重視門第的婚姻觀，戰後英國王室都是通過自由戀愛結婚，這一點與平民無異。更令德仁驚訝的是，不同於日本女性在男性面前唯唯諾諾、順從的態度，英國女性能頂半邊天，並敢於在男性面前明確主張自己的想法。

平民化的生活、英國王室和英國女性無疑幫德仁描繪了心目中的理想伴侶的輪廓，他在留學英國期間表示自己喜歡“有主見有個性的人”。這對日本貴族出身的華族小姐們而言無疑是一顆震撼彈。

1985年3月3日，明仁和美智子觀看一場青少年曲棍球比賽。

日本的貴族小姐們通過學習院的校友關係結成了華族（日本戰前貴族，當時只有他們可以與皇室通婚）小姐俱樂部常磐會。德仁的母親美智子皇后出身平民，這一點早已讓常磐會的小姐們怒火中燒，她們認為自己才是當仁不讓的皇后候選人，怎麼能讓一個網球場上與皇太子邂逅的平民小姐搶了位置。因此她們試圖在德仁身上捲土重來，決不能再讓太子妃大位落入平民手中。

她們通過媒體放話，因為美智子出身平民，此次德仁的選妃必定要從華族小姐中挑選，媒體早就在德仁留學之前排列了長達100多位的太子妃名單，裡面大多是常磐會的小姐們。

對於常磐會的猛烈攻勢，德仁幽默地表示：我認為我的丘比特之神不會在網球場降臨（我的對象不會是貴族）而是會出現在平地上。

德仁的丘比特之神很快降臨了。1986年10月在東宮（當時的皇太子明仁）御所舉辦了歡迎西班牙王女艾蓮娜來日訪問招待會。為了不讓才20出頭的王女感到寂寞，日本政府特別邀請了和王女年紀相仿的外務省、宮內廳職員的年輕家屬出席，德仁也位列其中。席間德仁對一位年輕才女一見傾心。她長期生活於海外，並不同於普通的日本女性，十分敢於表達自己的觀點。她便是剛從哈佛大學畢業並通過外交官考試的小和田雅子。

小和田雅子

雖然當時他們之間只發生了短暫的交流，但德仁心中默默留下了這位年輕女子的名字。此後德仁積極出席外務省舉辦的活動，並通過這些活動不斷尋找機會再度和雅子相見。在雙方熟悉之後，他開始通過第三者，和雅子悄悄地約會。

在約會了一年多之後，雅子的身份被媒體曝光，這讓雅子和外務省成為了媒體攻擊的焦點並面臨常磐會的猛烈攻擊。他們不斷釋放陰謀論，認為讓雅子接近德仁是外務省陰謀。雅子的身世也備受媒體質疑，她的外公江頭豐是聞名世界的水俁病公害製造者氮氣肥料公司的會長，在公司面臨起訴時他的強硬表現給國民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外務省被迫讓雅子前往英國留學來避日本國內的風頭。

但德仁仍舊矢志不渝，他表示：自己的戀愛猶如攀登富士山，已經完成了七八成，剩下的只是艱難的登頂。

在雅子留學歸來之後，德仁在1992年第一次向雅子求婚，面對雅子對皇室生活的恐懼，他表示，將一輩子竭盡全力守護雅子。1993年1月，經歷了漫長的愛情馬拉松之後，皇室會議正式通過了皇太子的婚事。雅子正式成為日本的皇太子妃。

在成為皇太子妃的1993年，小和田雅子的人氣冠絕日本。他和皇太子的世紀婚禮的電視轉播收視率達到79.9%，成為平成年間日本的歷史記憶之一。但進入全世界最古老的皇室之後，等待她的卻是荊棘之路。

1993年6月9日，東京，德仁親王和新婚妻子雅子離開皇宮，參加前往東宮的婚禮遊行。

憤怒維護皇妃

對於戰後日本天皇的地位，日本憲法只是抽象地規定“天皇是日本國的象徵和日本國民統合的象徵，其地位基於擁有主權的日本國民的總體意志”。憲法並具體規定天皇在內閣的建議下進行具體的國事行為，天皇真正能掌握主動權的是憲法中並無詳細規定的公務活動。其中包括宮中祭祀、國際親善、訪問災區、戰爭慰靈等。

相比明仁天皇在重視訪問災區、戰爭慰靈，皇太子更重視的無疑是國際親善，他曾經48度訪問國外，總共到訪過97個國家。這與他迎娶外交官出身的雅子也不無關係。

據說雅子妃在接受皇太子求婚時的原因之一是她希望積極進行皇室外交的意願。但沒想到結婚之後，一開始宮內廳許諾的皇室外交根本沒了影子，周邊的人完全把她視作生育工具，一個勁地要求她儘早生出皇室的繼承人。

（2008年10月，英國皇室夫婦的對日本進行為期五天的正式訪問。圖為英國查爾斯王子與雅子妃交談。）

這一時期的雅子很不易，不僅要面對理想和現實的落差，還要面對保守勢力以及常磐會強烈的反撲。保守勢力早對天皇過於積極地從事公務活動有所不滿。例如日本首相安倍晉三在野時曾接受《文藝春秋》雜誌採訪，表示“祭祀”工作才是天皇夫婦的最根本任務。

天皇在歷代天皇的忌日都要在宮中賢所舉辦祭祀，因此日程安排非常密集，頻繁的公務活動顯然會影響天皇的祭祀。安倍說：“天皇第一位的工作是為了國家、為了國民祈禱。雖然我感謝天皇陛下努力出現在國民面前（進行的公務活動），但那不過是次要的東西。”安倍的話隱含了對明仁天皇積極從事公務活動的間接批判。面對保守派的反對，日本宮內省長期否定有所謂“皇室外交”的存在，一直將皇室外交定義為“國際親善行為”來規避保守派的批評。

此外常磐會一直秉承女子無才便是德的觀點，對於希望在外交場合發揮自己外語才能積極表現的雅子盡譏諷之能。

日本德仁皇太子和妻子雅子妃，以及他們的女兒愛子小公主

在保守勢力的攻擊之下，宮內廳試圖限制無法生出皇室繼承人雅子的外交活動。忍無可忍的德仁終於在2004年5月在記者會中無預警地發表了“對雅子職業和人格進行否定的動作”。他通過自己的憤怒維護了雅子，並讓日本皇室遭到的來自保守派勢力的反撲攤在了陽光之下。雅子在此後停止了公務，被診斷為適應障礙進入了長期療養的生活，從公眾視線當中消失。

相比於重視災區訪問和弱勢群體的現任天皇，有外交官夫人加持的新天皇的主場無疑會在外交活動上。在讀賣新聞的輿論調查中，日本民眾對於令和年間天皇夫婦最期待的是他們在國際親善活動領域的表現。

今年5月美國總統特朗普將訪日並與新天皇夫婦見面，屆時雅子將再度成為國民聚焦的焦點，這也是她完成療養復出後的首秀。

令和年代皇室除了繼續自己的平民化路線之外，積極的皇室外交，國際化無疑是他們另一個趨勢。雅子未竟的“皇室外交”之夢，無疑會在令和年代實現，或許德仁夫婦會以“外交天皇”而留名於歷史。

作者 | 尤一唯

排版 | 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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