韃靼,意為地獄使者,是我國北方突厥汗國統治下的一個袖珍部落。他們究竟是突厥人的一部分,還是有著相對獨立的族源,已經很難考證。不過,世上從來沒有純粹的族群,況且是在聚散無常的草原。其血管裡到底流淌著多少原始部落的血液,恐怕連他們自己也搞不清楚,或許匈奴、烏桓、鮮卑、鐵勒、柔然、突厥、回鶻、黠戛斯兼而有之。 世人最早知曉這個部落,還是因為鄂爾渾葉尼塞碑文上出現了他的名稱--“達旦”、“達達”、“塔塔爾”、“達怛”。那時他只是突厥屁股後面的一支騎兵小分隊,偶爾被刻上碑文還應該感謝他早已成名的主子。 在主人落難的日子裡,韃靼這個突厥大兵歸順了新的草原霸主回鶻。而在回鶻被黠戛斯征服的9世紀中葉,韃靼趁機佔領了回鶻逃走後留下的空當,成為繼匈奴、鮮卑、柔然、突厥、回鶻以後的第六任草原霸主。

草原一霸——韃靼

說起來,這個霸主來得過於容易了。誰敢不服呀?既然餡餅恰恰砸在我們頭上,說明蒼天選中了我們! 人不能選擇血統,但可以選擇表情。他們到處宣揚韃靼汗國的運氣和聲威,把草原的角角落落都貼上了自己的標籤。從此,就像漢朝統治區的男女老少統統被稱為“漢人”,唐朝皇帝把歸順的少數民族都賜予李姓一樣,韃靼勢力範圍內的漠北各部被一概統稱為“韃靼”。利在於,都成了韃靼自家人的廣闊草原保持了暫時的團結;弊在於,韃靼成為成分最為複雜、族源最難分辨的混血民族,而原來的韃靼主體卻失掉了自我。這種不利局面在蒙古西征後進一步惡化。 後來,這一名稱上的混亂進一步加劇。

中原史學家竟然把所有的草原部落冠以“韃靼”之名:漠北蒙古等部落被稱為“黑韃靼”和“生韃靼”,漠南汪古部被稱為“白韃靼”和“熟韃靼”。從此,“韃靼”一詞在中原人眼裡成為蒙古草原各個部落的通稱。 儘管如此,我們還是能夠在一團亂麻中找出塔塔爾人的核心部落:阿亦裡幾惕、備魯幾惕、察阿安、都塔兀惕、阿魯孩塔塔爾,遊牧地點在貝加爾湖周圍,部眾有7萬餘戶。 接下來,就是蒙古帝國時代。在這個混亂而血腥的時代,韃靼將面目全非。

草原一霸——韃靼

塔塔爾和蒙古結怨,需上溯到蒙古童年時代。 成吉思汗的曾祖父俺巴孩擔任蒙古部落領袖--合罕時,近鄰塔塔爾部感受到了潛在的壓力,因而將俺巴孩出賣給了金國。結果,俺巴孩被釘死在金朝“木驢”上。 俺巴孩死後,成吉思汗的伯祖父忽圖剌被推舉為合罕。在對塔塔爾人的復仇之戰中,忽圖剌的大哥斡勤巴兒合黑被塔塔爾人抓住,押往金國,同樣被釘死在“木驢”上。蒙古與塔塔爾舊恨未了,再添新仇。 忽圖剌汗死後,成吉思汗的父親也速該因戰功卓著成為乞顏部首領。

金世宗大定二年(1162)秋,也速該戰勝了塔塔爾部並生擒了首領鐵木真兀格。恰在此時,也速該的長子誕生了。為紀念這次勝利,他特意給兒子取名“鐵木真”。 鐵木真9歲時,也速該前往弘吉剌部給鐵木真定親。在定親歸來途中,他被塔塔爾人在酒中下了毒,回到駐地不久就毒發身亡。據說,也速該臨終前留下遺言:“要把身高超過車輪的塔塔爾人全部殺掉!” 35歲時,鐵木真以“為父祖復仇”的名義,率1000鐵騎隨同克烈部首領王罕出征塔塔爾。直到41歲,鐵木真才在貝加爾湖以南將塔塔爾徹底擊潰,塔塔爾殘餘被迫投降。多虧一位塔塔爾老人將美麗的女兒那莫倫獻給了鐵木真,才使得歸順的塔塔爾人免遭滅頂之災。

草原一霸——韃靼

塔塔爾人跟隨成吉思汗參加了史詩般的西征,15萬蒙古鐵蹄橫掃歐亞大陸,成為西方人揮之不去的黃色噩夢。從此,金帳汗國統治下的韃靼人、蒙古人、伏爾加-保加爾人、欽察人等被西方統稱為“韃靼”。也就是這一原因,這筆血債被西方史學家記在了韃靼賬上。 15世紀中葉,金帳汗國瓦解後,韃靼人分化成三部分。一部分韃靼貴族與俄國上層聯姻,繼續對俄國的政治軍事活動產生影響,譬如讓拿破崙吃了敗仗的將軍庫圖佐夫、“沙皇之父”鮑里斯、哲學家沙阿達耶夫。另兩部分則經過無數次戰役的洗禮,最終分別建立了喀山汗國和克里米亞汗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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