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你一起看草原
齊鳳池
去赤峰平莊煤電集團參加中國作家看“平媒”活動回來已經好幾年了,至今我心裡一直回想著從平莊到草原的一些細節
從平莊回來,我一直和作家徐佔夫聯繫,佔夫老師很謙和地對我說,不要稱呼老師叫老兄很好。佔夫兄的小說,我喜歡讀,荊永明老師的小說我同樣喜歡,包括麥莎的詩歌,我一直在賞讀。對於平莊我並不陌生,對於赤峰我相當熟悉,赤峰附近的翁牛特旗,林西縣,烏盟克旗我去過十多次,對於赤峰我有著深厚的情愫。
從赤峰下火車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多年的朋友詩人麥莎,他給我的感覺還是十幾年前那種親切、幽默、豪爽具有蒙古人的性格。其實,麥莎根本就不是蒙古人。但我認為,生活在草原,喝了草原的水,呼吸了草原的空氣,喝了奶茶,在麥莎的血液裡早就灌溉了蒙古人豪放性格了。因為,從他的詩歌裡我讀到了廣袤的草原,溫順的羊群,藍藍的天空和潔白的白雲。
到平莊賓館後,作家荊永明在門前迎接著我們,我和荊永明接觸很少,因為我們在寫作的路子上不同,所以很少交流。但我始終細心讀他的小說。
在去達裡諾爾湖的車上,我看到已經灌滿蒙古酒的小說家情不自禁地唱起了歷史悠久的蒙古民歌《鴻雁》,荊永鳴也用他那渾厚的嗓門倚歌而和之。挨著他的女小說家戴來和魏薇笑的合不上嘴。
平莊這個塞外草原的煤城,一下引來全國近百名作家和詩人,可以說給這座城市的文化增加許多亮點,同時,給作家的創作提供了創作的能源。
接待作家採風的大廳,早已裝飾成了絢麗的舞臺。當我入座後,大廳裡開始縈繞著我熟悉的馬頭琴悠揚的琴聲。那首我愛聽的《陪你一起看草原》我以為是光盤播放的,當我向臺上望去時,在舞臺的右側,一個身著蒙古族服裝的小夥子在演奏馬頭琴。他那嫻熟的運弓、抖弓、跳弓,揉弦,泛音,拔弦優美舒曼的指法,和他那微微晃動的長髮,把我的心彷彿帶到了廣袤無垠的大草原。
赤峰民族歌舞團演出的歌舞劇《塞外牡丹》,一下把作家們,從今天帶到了三百多年前的滄桑歲月。牡丹公主下嫁,盛裝迎親,歡樂酒歌;宮廷樂舞,如意歌,喜樂舞,;聖燈祈福,蒙克珠嵐,燈舞,以及牡丹盛開,天上的風牡,丹之舞和塞外牡丹等一部完整的故事,給我們講述了牡丹公主下嫁的赤峰的經過。舞臺燈光,舞美,音樂和演員的服飾都是華麗而昂貴的,每一個細節都是一個精彩華麗的樂章。
敬酒是蒙古族人對客人最昂貴的禮節,幾個姑娘在你面前歌唱,馬頭琴在伴奏。姑娘雙手擎起銀質的酒杯,在你面前歌唱,不擅飲酒的人也要喝上三杯。當我接過蒙古族姑娘雙手遞過的虔誠,那帶著吉祥和祝福的酒杯,我先用無名指蘸一下酒,然後彈在空中,再蘸一下,彈再地上,最後蘸一點,把吉祥和美好敷在姑娘的額頭上。最後一飲而盡。這時,漂亮的蒙古族姑娘把一條藍色的哈達輕輕地戴在了我的脖子上。同時,我感覺她把吉祥和美好的祝福送給了我。
去達裡諾爾湖的路途很遙遠,早六點從賓館出發,快到中午時我們才到達了達裡諾爾湖。沿路上,我的目光一直注視著窗外。
去達裡諾爾湖的公路很暢通,路上的車很少,偶爾遇到一兩輛對頭車。路的兩側是用鐵絲圍起的柵欄,柵欄裡就是我一直想看到的真實的大草原。但我所見到的大草原並不是想象中的草原那樣完美。那裡的草很矮很稀少,遠遠看去就像“草色遙看近卻無”的感覺。但是隨處可以看到那些不算潔白的羊群,散慢悠閒的牛群和沒有馴良的野馬低頭啃著野草。
車快到經棚的時候,遠處出現一道低矮的山樑,山腳下有一條蜿蜒細長的小河,潮溼的河床有二十幾米寬,河水只有幾尺,最窄的河面不足一尺。纖細蜿蜒的河水渾濁而緩慢,兩岸生長著矮小的玉米和半人高的向日葵。那些開著黃花的向日葵,都齊刷刷地扭著頭仰著臉看著太陽微笑。
在接近經棚鎮的隧道前,佇立著一尊馬踏飛燕的銅雕。這也許就是經棚鎮的標誌,或者是蒙古族的一種圖騰。
經棚鎮是克什克騰旗政府所在地,始建於清順治九年,在元代是特薛禪家族的授封地。清康熙初年,經棚鎮為廟會佛事活動場所,廟會時僧侶商賈雲集,搭置棚帳誦經,故稱這裡為“經棚”。
從達裡諾爾湖回來,在經棚鎮的一家賓館小住了一夜。在經棚賓館的晚宴上,我和女作家戴來坐在一桌,戴來的酒量我不清楚,但她吸菸很老道,一頓酒的工夫,她已經將菸灰缸裝滿了“新石家莊”的菸蒂。看來她喜歡吸石家莊牌煙,我趕緊把我的旱菸盒拿出來給她捲了一支。她用力吸了一口,很勉強地把菸蒂掐滅了。她說旱菸很有勁。
穿過繁華的經棚小鎮,汽車又行駛了一個小時,我從車窗向外望去,在朦朦朧朧的山下有一片深藍的湖水,我想這就是我要看的達裡諾爾湖吧。
湖邊的風很涼爽,空氣也很清新,呼吸一下感覺肺裡透澈了許多。但達裡諾爾湖的陽光很強烈也很有穿透力。強烈的紫外線,似乎穿透了我的疲憊。
我走在用松樹枝劈開搭成的棧道上,棧道下已經沒有了水。棧道兩側是兩米多高,我叫不出名字的纖細的灌木。灌木叢很茂密,在茂密深處藏著許多說話的小鳥。小鳥的語言很清脆,鳥語帶著清澈的達裡諾爾湖的水韻。我在將近千米長的狹窄棧道上行走著,棧道的松樹枝被踩得吱吱響。這些熟悉的聲音和陌生的身影根本沒有影響小鳥們對話。棧道的盡頭就是達裡諾爾湖。
達裡諾爾湖是內蒙古第二大淡水湖。湖內產鯽魚和華子魚。達裡諾爾湖的魚肉質鮮嫩細膩,營養豐富。據資料講,達裡諾爾湖有鳥類134種,其中有丹頂鶴、白鸛、黑鸛、大鴇和玉帶海雕。還有大天鵝、小天鵝、灰鶴、白鶴等等等等。
回鎮上吃飯的汽車早就發動了,但還有幾個作家沒有按時趕回來,山西晉城的一個女作家不小心摔了一跤,把新買的手鍊丟了,我安慰說:“你把一條美麗的手鍊鑲嵌在了純淨的達裡諾爾湖最醒目的地方了。我敢說達裡諾爾湖會永遠銘記著你。”
克什克騰是世界地質公園八大園區之一。“阿斯哈圖”系蒙古語,意為“險峻的岩石”。阿斯哈圖石林分佈在大興安嶺最高峰黃崗峰北約40公里、海拔1700米左右的北大山上,石林沿山脊呈北東向展布,分佈面積約5平方公里。該石林在形態上與雲南的石林、元謀土林、新疆的雅丹地貌和現代冰川上的冰林均有相似之處。
阿斯哈圖石林是花崗岩地貌與石林地貌相結合的一個新類型,屬花崗岩石林,是目前世界上獨有的一種奇特地貌景觀。
巴林右旗大阪鎮是生產銷售巴林石的名鎮。中國巴林石館就座落在大阪。一條不足百米的大阪街道,整潔的道路兩側開放著桔黃的小花。道兩側是一家挨著一家的奇石店。走進店裡每個店都陳列著價值連城的雞血石。摸摸哪個都上萬元。
吃了晚飯,我們上了車,幾個詩人興致未盡又聚在一起。買來啤酒和小菜。
早六點,我們在北京下了車。站前我們依依不捨,但沒有流淚,因為我們把情感留在了赤峰。
2019-4-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