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峽最後的縴夫

長江三峽 旅遊 閒話非遺 2017-05-05

三峽已經沒有縴夫,高峽平湖之後,川江也不再險峻。

三峽最後的縴夫

但千百年來船工們的號子聲仍在,訴說著自然環境的險惡艱難,應和著峽江船工百折不撓的精神和意志。

今天開始,閒話君要說三峽,說川江號子。就用2003年三峽大壩二期工程竣工蓄水時的一篇舊文做引子吧。


三峽最後的縴夫

陳宗坤幾乎赤裸著身體站在船尾,手裡的竹篙直插河底,緊繃得像一張拉滿了的弓。

湍急的河水擊打著船舷和陡峭的巖壁,船上的遊客都緊張地屏住呼吸。

船頭的三個同伴也都只穿著一條短褲衩,油亮的背脊,沉重的汗珠,赤裸的雙腳,匍匐著身軀拉著鐵船逆流而上,繃直了的纖繩緊勒著他們結實的背膀……

三峽最後的縴夫

“哎咿呀呵!哎喲!”“夥計們莫散勁喲!哎喲!”陳宗坤富有韻律地和船頭的同伴相互唱和著,號子聲在深山峽谷間盤旋迴蕩。

從巫山小三峽上游入口處到走完馬渡河小小三峽全程15公里,旅遊旺季時,33歲的陳和他的三個同伴每天要拉船兩趟,乘船的都是慕名前來遊覽這一峽中峽奇景的中外遊客。

馬渡河是長江三峽大寧河的一條支流,以峽奇、峰秀、灘險、水急著稱。據《巫山縣誌》記載,明崇禎年間(距今約400年),設上馬、中馬、下馬三隘,故此得名。民間傳說,過去此處渡口無船,專用馬馱人過河,故名。

馬渡河河水清澈見底,這裡水質上乘,遊覽此間的中外客人經常情不自禁地掬一捧河水暢飲。

三峽最後的縴夫

這裡最深處不足兩米,機動船無法行進,加之河中灘多水急,以背拉鐵船載送遊客的縴夫便應運而生,也成為這裡旅遊中極富特色的人文景觀。

陳宗坤拉縴已有10個年頭,那時,小小三峽旅遊業剛剛起步。馬渡河上和他一樣的縴夫百餘人,多是附近陳家村的壯漢,大都半路出家,他們歸屬於小三峽風景管理區下屬的一家旅遊公司管理。

陳宗坤說:“我們算得上是三峽最後一批拉縴人了,但和過去三峽縴夫不一樣的是,我們拉縴不只是為了生存。”不拉縴時,陳就在家裡種田養豬,每年旅遊旺季的4月至10月才出來拉縴,通常4個人一條木船,一天掙幾十元錢,權當零用。

他說,小河裡拉縴不同於長江上行船,長江浪高水急,船大噸位重,縴夫是用生命與自然搏擊。而小小三峽里拉纖沒有這樣的危險,遊客有驚無險,縴夫苦中有樂。對於村裡的年輕人來說,拉縴就如同下河洗澡一樣是一種遊戲。

在三峽兩岸,隨處可見道道纖痕。在過去沒有機動船的年代,每一條上水的船都由許多縴夫的牽拉,才能逆水行舟。無數代三峽的縴夫,用生命和血汗抒寫了川江航運的歷史。

三峽最後的縴夫

不過,馬渡河上的這些縴夫再過幾天,就要因三峽大壩蓄水成庫而消失。水庫蓄水後,水位抬升近百米,江水倒灌,河水水位上漲,原來的淺灘消失,也就失去了拉縴的需要。

已成家生子的陳宗坤似乎並不為此擔憂,他說不拉縴了還可以做生意,因為小小三峽的風景不會因蓄水而產生太大的變化,只要三峽旅遊一直興旺,就有遊客進馬渡河遊玩,就一定還有別的方法掙到零花錢。

說到得意處,陳抬頭望著四周山巒,情不自禁編唱起山歌來:“這山望到那山高喲,那山有樹好葡萄。看到的葡萄討不到吃喲,看到的乖妹兒討不到手,不成相思也成癆。”粗樸的歌聲在幽山靜谷中迴盪。

正是這些三峽最後的縴夫們,一步一叩,正拉走一個三峽舊景,拉來一個三峽新景。

三峽最後的縴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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