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女的故事》第三季迴歸,它重新定義了女性主義《使女的故事》第三季迴歸,它重新定義了女性主義

橫掃艾美獎的高分美劇《使女的故事》第三季在不久前播出,依舊拿下了9.1的高分。這部劇引起巨大反響,並非只因為對女性成長、覺醒的描述。使女在當代美國有了新的符號寓意,女性主義不止是關於女性的話題。雪崩之時,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使女的世界真的來了?

《使女的故事》被設定在反烏托邦的未來世界,為了應對嚴重汙染造成的極低出生率,美國的精英群體成立了男性極權社會,基列共和國。具有生育能力的女性被迫成為使女,淪為“行走的子宮”。在使女的世界裡,她們不能擁有自己的名字,被冠上“of”開頭的代號表示屬於某位高權位人士。她們穿著醒目的紅袍方便被監視,不能自由生活,更別提自由生育的權利。

上季最後,女主角如願得到了逃離基列國的機會,然而她選擇留了下來,為了自己被擄走的孩子。最新一季,她的覺醒帶動了整個群體的反抗。諷刺的是,穿著紅袍的女人們居然真的跳脫出屏幕,站在了美國的街頭。她們抗議今年五月美國佐治亞州生效的“心跳法案”,法案規定胎兒有心跳後不得墮胎。使女在當代美國有了新的符號寓意,某種程度上代表著被剝奪民主權利的女性們,甚至是整個社會民主權益受到侵犯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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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在抗議活動一日之後,美國阿拉巴馬州州長簽署了史上最嚴墮胎法——“婦女除非危及生命,不得在妊娠的任何階段墮胎,即使強姦和亂倫也不例外。同時協助婦女墮胎的醫生將被判處最高99年監禁。”這項法律直接推翻了1973年最高法院對羅伊訴法德案的判決,被稱為人權和法律意義上的大倒退。

州長在簽署法案後評論道:“每一個生命都是寶貴的,是上帝的神聖禮物。” 即使有上帝背書,這項法令依舊受到了各界批判。民主黨議員琳達·科爾曼表示,這項法案“與生命權無關,而是赤裸裸的控制”。美國歌手Lady Gaga也指責該法令堪比暴行,而對墮胎醫生的懲罰居然比強姦犯還嚴重也極不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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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的是,這一法案的通過是由一群男議員決定的。也許這還不到《使女的故事》裡男權至上的極端情境,但這種虛幻故事和真實生活的驚人重合,令人不寒而慄。隨後美國密蘇里州也通過反墮胎法案,規定婦女懷孕8周後不得墮胎,這幾乎是對女性自主權利的又一重擊。

《使女的故事》第一季改編自瑪格麗特•艾特伍德(Margaret Atwood)的同名小說。因為遭受了被希特勒一夜覆滅民主國家的恐懼,她在1980年代構思了這部小說時表示,這是她在對美國當時社會政治情境分析後,對美國未來女性的大膽猜測。而在特朗普上臺之後,她的假想似乎變成了令人擔憂的現實。類似《使女的故事》的多部反烏托邦小說成為暢銷書。瑪格麗特·阿特伍德在最新版《使女的故事》的序言裡寫道:“美國大選後,恐懼與焦慮蔓延,基本的公民自由被侵害,過去數十年、甚至幾個世紀以來女性贏得的許多權利也遭到侵害,對許多群體的仇恨開始滋長,民主政權也受到嘲諷……”

這不是科幻小說,是真實歷史

《使女的故事》被不少人稱為最壓抑的美劇,你可能無法想象在高度現代化的未來社會,會有如此非人道的禁錮和思想。而這部劇的小說原作者瑪格麗特表達了更駭人聽聞的信息:“我寫的不是科幻故事,書中的所有細節都在歷史上真實發生過。”物質條件不好的家庭不配有養育孩子的權力;孩子被迫與親生父母分離,被送去所謂“更高級”的家庭;具有生育能力的貧困女人淪為生育工具,這一切在歷史上都有跡可循——

在美國田納西州曾有一位知名的福利院院長,喬治婭·坦恩。在19世紀初期的美國,收養並不盛行,她靠著慈善的名號,收養了5000多名兒童,被稱讚為“現代收養之母”。她聲稱被收養的孩子“比出生的孩子好”,“大眾可以選擇孩子,選擇家。”埃莉諾·羅斯福就兒童福利問題還徵求她的意見,杜魯門總統也邀請她參加其就職典禮,她的思想甚至影響了美國的兒童收養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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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萊塢女明星瓊·克勞福德及其雙胞胎養女

看似溫馨“收養”背後,喬治婭·坦恩在長達30年的時間裡從事著販賣兒童的勾當。她賄賂政客、警察、法院,毫無人性地掠奪貧窮家庭的孩子。堂而皇之地刊登廣告,將孩子當做“聖誕禮物”販賣給富人家庭,並收取高額的撫養費。在她經商期間,孟菲斯的嬰兒死亡率是全美國最高的。不少孩子被帶到福利院後遭受虐待、囚禁,甚至是猥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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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紙上的廣告

坦恩的惡行直到1950年才被曝光,2017年,美國作家麗薩·溫蓋特經過大量實地調查和走訪,將這段歷史改編成小說《Before We Were Yous(守護者)》。然而那些被迫分離的孩子和父母們,大部分至死都沒有再見。

我們可能無法想象身為一位女性為何能對其他的女性、幼小的孩子抱有如此之大的惡意。這像極了劇中對使女們施以惡行的嬤嬤和大主教夫人。她們也許原來也是女性主義的跟隨者,但卻凌駕於規則之上,開啟了女性對女性的壓迫。坦恩的惡行之所以延續多年,是太多人趨於利益對惡行裝聾作啞,其中不乏社會地位崇高的高知人群。這讓人想起劇中掌控一切的大主教對女主角所說的:“我們所做的只是想讓世界變得更好,但是肯定無法讓所有人過得更好,總有些人過得會更糟。”

女性主義不只關乎女性

《使女的故事》受到巨大的關注,因為它從使女出發,展現了一個更廣闊的命題:什麼是女性主義?正如北大中文系教授戴錦華曾評價所說:“認為女性主義只關乎女性的人們太樂觀了。我心目中的女性主義就是一種烏托邦,因為它是一種理想的狀態,一種尊重、接受差異,允許個體的差異作為最重要的人類生存依據而存在。”而當社會中最先可能受到傷害的群體,女性的權益受到侵犯,這將是整個社會民主進程受到侵犯的開始。

這個時代對女性的要求確實越來越嚴苛,大到自主生育權的剝奪,細到對身材、年紀的要求,女性每天都被各種物化的審美所包圍。然而《使女的故事》走紅的背後不僅關乎女性權益,而是整個社會湧現的焦慮。劇中有一處很微妙的臺詞細節。它用“the Man”而非“Man”來指代最高男權群體。代表只有大主教才能呼風喚雨,其他的男性也都在各自的階層受到鄙視和牽制。在至高男權的社會,使女無疑是犧牲品,但女性的反抗卻絕非只是為自己而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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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角曾經回想,到底是什麼時候世界變成了失序的模樣?也許是第一次女性被禁止寫入法律,也許是第一次女性的銀行被凍結,也許是第一次女性權益被剝奪時男性的漠視,甚至是女性本身的默認。大家都如溫水青蛙,渾然不覺世界變化了。

回想劇中一句臺詞令人不寒而慄:“你們現在可能覺得這不正常,但時間會改變一切,這會成為新的正常。” 不知道劇中的基列國是否離我們真的很遠,但希望這可怕的場景不要因為大家的默認而變成新的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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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作者曾說,這是一部反對利用極權來施暴虐、濫用神權來愚民的小說。反抗也成了第三季的新主題。除了使女們的崛起,代表高權位人士的主教夫人一把火燒掉了自己的房子。在因為主張女孩讀書,而被砍掉小手指後,她對基列國的病態制度感到絕望,開始反抗。

劇中有一處很有趣的細節,反抗極權的組織叫Mayday,(法語同音詞代表“幫幫我”),即五月天。而女主角的名字叫June,也是6月的意思。也許這也意味著,當大家團結起來一起反抗極權,六月的勝利一定就在不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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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護者》根據美國曆史上長達30年的販賣兒童真實事件改編。作者麗薩·溫蓋特(Lisa Wingate)曾是一名新聞記者、通過實地調查與採訪,基於大量真實可靠資料,深入挖掘了嬰兒市場、孤兒院、美國領養程序變更、販賣兒童頭目喬治婭·坦恩,以及跟美國孟菲斯市的田納西兒童之家協會有關的醜聞等方面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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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笑笑

撰文:xx

部分內容出自 中信出版社出版《守護者》書籍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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