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聽蛙鳴
時光總在不經意中溜走,還沒盡情享受春的美好,夏天就已邁著輕盈的步伐款款而來。前幾天回鄉下婆婆家,婆婆家院子裡的草叢中,小蟲兒已按捺不住了,唧唧復唧唧快樂地哼唱著。最惹人醉的是每天黃昏時分,門前成片的水田裡,都會如約傳來清脆悅耳的蛙鳴聲。站在婆婆家的窗前,真有種“蟲聲新透綠窗紗”般的曼妙和喜悅啊!
我迷戀蛙鳴,可以算是蛙鳴聲的虔誠聽眾了。在婆婆家小住的那幾日,每個黃昏,我都喜歡靜靜地坐在院子裡的槐樹下,用心去聆聽宛如天籟之音的蛙鳴聲。細細聽來,這蛙鳴聲時而如悠悠笛聲,綿延輾轉;時而如潺潺小溪,錚錚脆響;時而如擂鼓震天,高亢激昂……聽著聽著,我漸漸陶醉其中了。我甚至無端地感覺到,這不絕於耳的蛙鳴聲裡,浸潤著清新的泥土味、青草的芳香味,以及不遠處地裡彌散出的麥香味……
有時,為了近距離地傾聽蛙鳴,吃過晚飯,我便邀上愛人、孩子一起去門前的田埂上走走。微風習習,星兒安靜,夜幕下的田野裡極顯清幽柔靜,透著原始樸素的風韻。“咕咕咕……呱呱呱……”此起彼伏的蛙鳴聲縈繞在耳際,清清明明的,久違、熟悉、心貼心一般親。在田埂漫步中,我們還發現了個有趣的現象:行走的我們儼然成了蛙族們合唱的指揮家,只要我們的腳步聲落在哪一邊,哪一邊的蛙鳴聲立馬停止,而另外一邊的蛙們依然在歡歌,反覆試了多次,結果都是這樣。看來,是我們的行走驚擾了蛙族們全身心地演唱呢。蛙們也很調皮,你若在田埂上駐足一會兒,就有蛙們“撲哧”一下在你的腳邊躥過,敏捷地躍入對面的田裡,你還沒來得及捕捉它的身影,它已加入夥伴們的合唱隊,在盡情高歌了呢。
年年蛙鳴聲相似,每每傾聽景不同。再過幾個月,婆婆家的周邊就該是“稻花香裡說豐年,聽取蛙聲一片”的景緻了,那是多麼富有詩意和令人神往的風景啊。而那時也必將成為我的又一次歸期,我要讓那令我魂牽夢繞的蛙鳴聲,匯成一股清冽的甘泉,在我的心靈深處汩汩流淌,時時潤澤我心靈的聖地。
作者：吳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