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齊、北周、陳國鼎足而立,為什麼實力最強的北齊卻最先亡了國?

南北朝後期,北齊、北周和南朝陳國三個政權鼎足而立,北齊統治地區最為富庶,直到滅亡之時,其統治的人口仍要多於北周和陳國人口的總和,其兵力數量亦不在北周之下,卻突然土崩瓦解毀於一旦,這不能不引起後人的深思。北齊滅亡的主要原因是末代皇帝高緯不理國政,耽於遊樂,導致了北齊的亡國。

北齊、北周、陳國鼎足而立,為什麼實力最強的北齊卻最先亡了國?

高緯(556—577),字仁綱,北齊武成帝高湛的長子。平日裡,高緯根本不理朝政,而將國家大事委託給和士開、穆提婆、高阿那肱、韓鳳等恩倖近臣處理,自己只喜歡在宮苑遊玩,北齊人對高緯諷刺性的稱呼為“無愁天子”。他“於華林園立貧窮村舍”,“自弊衣為乞食兒。又為窮兒之市,躬自交易。寫筑西鄙諸城,使人衣黑衣為羌兵,鼓譟陵之,親率內參臨拒,或實彎弓射人”。其弟南陽王高綽任定州刺史時貪殘暴虐,高緯派人將高綽“鎖詣行在,至而宥之。問:‘在州何事最樂?對曰:‘多聚蠍於器,置狙其中,觀之極樂。帝即令夜索蠍一斗,比曉,得三二升,置浴斛,使人裸臥斛中,號叫宛轉。帝與綽臨觀,喜噱不已。因讓綽曰:‘如此樂事,何不弛驛奏聞!’由是有寵,拜大將軍,朝夕同戲”。

高綽已號為暴虐,還只是讓蠍子猴子取樂,而高緯則更進一步,以觀人慘號為樂,其行徑實可與桀、紂為伍恩倖們把持朝政,“各引親黨,超居非次,官由財進,政以賄成,其所以亂政害人,難以備載”。當時政出多門,任官極濫,連員額僅有一人,擔當統率朝廷禁軍重任的領軍,竟達二十個之多,“連判文書,各作依字,不具姓名,莫知誰也”。其餘“庶姓封王者百數,不復可紀”。連高緯寵愛的動物都被封以各種官號,享受祿秩,“乃至狗、馬及鷹亦有儀同、郡君之號,有鬥雞,號開府,皆食其幹祿”,實在是荒唐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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屢立戰功的大將斛律光是捍衛北齊疆域的柱石之臣,“深為鄰敵所懾憚”。他對恩倖們的作為十分不滿,曾反對高緯將晉陽種植軍馬飼料的田地賜給穆提婆,穆提婆等就乘北周派間諜散佈謠言之機,進讒言陷害斛律光。高緯毫無主見,竟下令殺死斛律光。與北齊為敵的周武帝聽到斛律光被殺的消息,大喜,當即下令境內大赦。

高緯率領恩倖們到處巡幸,遊戲射獵,毫不以國勢衰微為意。“壽陽陷落,(韓)鳳與穆提婆聞告敗,握槊不輟曰:‘他家物,從他去。’后帝使於黎陽臨河築城戍,曰:‘急時且守此作龜茲國子,更可憐人生如寄,唯當行樂,何用愁為!’君臣應和若此”。周武帝率軍大舉伐齊時,高緯君臣仍在縱情遊樂。史載,“齊主方與馮淑妃獵於天池,晉州告急者,自旦至午,驛馬三至。右丞相高阿那肱曰:‘大家正為樂,邊鄙小小交兵,乃是常事,何急奏聞!至暮,使更至,雲‘平陽已陷’,乃奏之。齊主將還,淑妃請更殺一圍,齊主從之”。在軍情急如星火之際,能安下心來圍獵,這樣的君王,實屬罕見。

高緯到達晉州時,齊軍已快攻下被周軍佔領的晉州。可高緯不但沒有激勵將士們奮勇作戰,反把自己寵妃的喜樂看得比戰爭的勝負還重。“(齊軍)作地道攻之,城陷十餘步,將士乘勢欲入。帝敕且止,召淑妃共觀之。淑妃妝點,不獲時至。周人以木拒塞,城遂不下”,周武帝親統大軍再次進攻時,兩軍展開殊死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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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一方君主的高緯卻以遊戲態度與寵妃在旁觀看,“兵才合,齊主與馮淑妃並騎觀戰。東偏少卻,淑妃怖曰:‘軍敗矣!’錄尚書事、城陽王穆提婆曰:‘大家去!大家去!’齊王即以淑妃奔高梁橋”。高緯一退,牽動全局,導致齊軍大敗,軍資器械,全數丟棄。高緯一敗之後,就只想逃命,不思抵抗,捨棄屯駐大軍的重鎮晉陽,原想逃入突厥,後被從官勸阻,才逃回京都鄴城。

即使到此時,高緯仍不考慮如何才能退敵,卻只想怎樣繼續享受。“帝遣募人,重加官賞,雖有此言,而竟不出物。廣寧王(高)孝珩奏請出宮人及珍寶,班賜將士,帝不悅”。而且,他還照舊以遊戲之態處理國事,斛律孝卿請高緯親勞將士,併為之撰辭,告之曰:“宜慷慨流涕,以感激人心。”而當高緯來到陣前,面臨眾將士時,卻“不復記所受言,遂大笑,左右亦笑”。將士怒曰:“身尚如此,吾輩何急!”遂無戰心。

到此眾叛親離的境地,高緯只想脫避責任,儘速逃命,就把皇位傳給自己八歲的兒子高恆,改元為承光元年(577),自稱太上皇。在周軍到鄴城前就匆忙向南逃去,企圖託庇於南朝陳國。由於其親信高阿那肱的出賣,高緯在青州被緊追不捨的周軍抓獲,“無愁天子”終於成為階下之囚。當年十月,周武帝藉口高緯參預謀反,將他處死。

觀諸高緯一生,遊戲享樂,不以國事縈懷,儘管國力日衰,卻全不在意,真可謂“無愁天子”。但正是他對國事的這種態度,才導致了身死國亡的必然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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