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與《資本論》

資本論 毛澤東 讀書 歷史 經濟 共產黨宣言 法治大別山 2019-05-31

導讀 毛澤東引用了《資本論》第一卷第二版跋中所表述的內容:應當從客觀存在著的實際事物出發,從其中引出規律,作為指導我們行動的嚮導。為此目的,就要像馬克思所說的詳細地佔有資料,加以科學的分析和綜合的研究。我們的許多人卻是相反,不去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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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澤東一生博覽群書,涉獵的範圍十分廣泛,《資本論》便是其中之一。毛澤東一生讀過多種版本的《資本論》,並且對書中許多章節、段落作了批註和圈畫。


毛澤東與《資本論》


圈畫過的《資本論》及相關書籍

毛澤東收藏的《資本論》中文全譯本,最早的版本是讀書生活出版社印行,郭大力、王亞南翻譯的。 在這套書的第一卷中,毛澤東不僅對第1至12章大部分內容用鉛筆進行了圈畫,連下方的部分註釋也認真讀過並且進行了標註。在第三卷中,他不僅用鉛筆、藍鉛筆對第13至20章、第37至39章的一些段落進行了圈畫,還糾正了原書中的錯字,改正了原書中不妥當的標點符號,將漏字一個一個添加上去。可見,毛澤東讀《資本論》時的刻苦用心。

1954年,毛澤東讀過另一套《資本論》。書中每卷都蓋有“毛澤東”印章,在第一卷《資本的生產過程》上冊版權頁上,“中華民國27年8月31日出版”一行字下方,毛澤東用鉛筆寫有“1938年”,左側空白處還寫有一豎式:

1938年

1867年

在豎式後,毛澤東用鉛筆標註:“在71年之後中國才出版。”(《資本論》第一卷是1867年出版的,1938年是中國編譯出版的時間。在目次頁,毛澤東用鉛筆寫有“1867,距今87年”。)

在這套《資本論》《原著者初版序》頁上,毛澤東在天頭用鉛筆寫有“距1847年共產黨宣言的時候27”年,在“初版序”三字的下方畫一橫線並寫有“(1867年)”;在原著者第二版跋的下方毛澤東用鉛筆寫有“(1873年,過了差不多7年之後)”,在此跋的第9頁第一行文字“《資本論》已有一個優秀的俄文譯本,於1872年春出版於聖彼得堡”中,毛澤東在“1872年”處用引線引出這樣一段話“距中國這個譯本出版的時候(1938)65年”。不難看出他曾專心研讀過此書。不僅如此,毛澤東還用鉛筆、紅藍鉛筆在書中的第1、2、11至22等章節用曲線、單橫線、單橫線加曲線、雙橫線、中括號、問號等逐字逐句圈畫和標註。

毛澤東的閱讀習慣是“不動筆墨不看書”。毛澤東讀書時總是作出各種讀書標記,很多地方圈旁有圈,槓外加槓。這些符號反映了他對某個觀點的欣賞、贊同、懷疑、反對、不解或深思。在他閱讀過的《資本論》上,這一特點淋漓盡致地反映出來。這也驗證了毛澤東強調指出的,學習馬列主義一定要認真讀書,坐下來,鑽進去,不能像看小說那樣,一目十行,走馬觀花,而要一句句、一段段地認真思考,用心領會,三複四溫。可見,毛澤東是這樣說的也是這樣做的。

毛澤東藏書中,還有一套16開大字本的《資本論》,共29冊,由人民出版社於1968年出版。毛澤東對其中第一冊即第一卷中的有關內容進行了圈畫。從1968年一直到他逝世,這期間中國正處於“文革”時期,他在這段時間內認真研讀此書,並留下了圈畫標記,可以想見他仍然關注著中國的經濟工作。圈畫之處主要為:序;第23頁中“支配它的規律,不僅不以人的意志、意識和意圖為轉移,而且寧可反過來說是決定人的意志、意識和意圖”;第24頁中“每一歷史時期都有它自己特有的規律”;第25頁中“敘述的方法,在形式上的研究的方法相區別。研究必須詳細地佔有資料,分析它的不同的發展形態……”,另外在敘述有關黑格爾、辯證法等內容的段落旁,毛澤東還用紅筆畫了圈,表明其重要程度。第27頁“我所應用但是以前還沒有在經濟問題上用過的分析方法……在科學上面是沒有平坦的大路可走的……”、第29頁(馬克思)“原來有意要把第一卷的原文大部分改寫一下……”第31頁“決定意義的工業”(鐵工業和棉工業)等都進行了圈畫。

除此之外,1939年11月出版,由何錫麟翻譯的《資本論》提綱,毛澤東也認真地研讀過並對有關頁次用紅鉛筆作了圈畫。如第71頁“貨幣為媒介物、商品……商品為媒介物”;第72頁“M-C-M”只有通過這二極底量的差別,才獲得它的意義”;第74頁“關於使用價值的限度以內,雙方都可以得到利益”;第75頁:“商品交換在其它純粹的形式上,是等價物的交換”;第76頁:“商品流通,並不創造任何新的價值”;第77頁“對於現存的價值,他的勞動是能夠增加更多價值的……貨幣的資本論,應在商品交換之內在法則的基礎上來說明……”;第78頁“貨幣轉化為資本,貨幣所有者就必須在商品市場上發現自由的勞動者”等。

推薦與在實際中應用

毛澤東對《資本論》的重視始於青年時代,並在以後逐步在實際工作中應用。

為了傳播馬克思主義,毛澤東於1920年7月31日在長沙《大公報》發表了《發起文化書社》一文,寫道:沒有新文化由於沒有新思想,沒有新思想由於沒有新研究,沒有新研究由於沒有新材料。文化書社願以最迅速、最簡便的方法,介紹中外各種最新書報、雜誌,以充青年及全體湖南人新研究的材料,使各種有價值的新出版物,廣佈全省,人人有閱讀之機會。在文章中,毛澤東把馬克思《資本論入門》列為“書之重要者”、“通告好學諸君”。9月15日,書社正式營業。經營中外各種有價值的書報、雜誌212種,其中就有《資本論入門》。

1941年5月19日,毛澤東在延安高級幹部會議上作了《改造我們的學習》的報告,指出:中國共產黨的二十年,就是馬克思列寧主義的普遍真理和中國革命的具體實踐日益結合的二十年。但在這一結合方面,還存在著很大的缺點,即不注重研究現狀,不注重研究歷史,不注重馬克思列寧主義的應用。學習馬克思列寧主義理論,有兩種互相對立的態度。一種是主觀主義的態度。我們黨內許多人學習馬克思主義的方法是直接違反馬克思主義的,違背了理論和實際統一這一條馬克思主義的基本準則。“這種反科學的反馬克思列寧主義的主觀主義的方法,是共產黨的大敵,是工人階級的大敵,是人民的大敵,是民族的大敵,是黨性不純的一種表現。”另一種是馬克思列寧主義的態度,“是為著解決中國革命的理論問題和策略問題而去從它找立場,找觀點,找方法的。這種態度,就是有的放矢的態度。‘的’就是中國革命,‘矢’就是馬克思列寧主義”。在此,毛澤東引用了《資本論》第一卷第二版跋中所表述的內容:應當從客觀存在著的實際事物出發,從其中引出規律,作為指導我們行動的嚮導。為此目的,就要像馬克思所說的詳細地佔有資料,加以科學的分析和綜合的研究。我們的許多人卻是相反,不去這樣做。

毛澤東在1941年的《關於一九三一年九月至一九三五年一月期間中央路線的批判》一文中,強調指出:一個馬克思主義者如果不懂得從改造世界中去認識世界,又從認識世界中去改造世界,就不是一個好的馬克思主義者。一箇中國的馬克思主義者,如果不懂得從改造中國中去認識中國,又從認識中國中去改造中國,就不是一個好的中國的馬克思主義者;馬克思說人和蜜蜂不同的地方,就是人在建築房屋之前早在思想中有了房屋的圖樣。我們要建築中國革命這個房屋,也須先有中國革命的圖樣。在這裡,毛澤東形象地引用了馬克思在《資本論》第一卷第五章《勞動過程和價值增值過程》中的論述。

毛澤東不僅自己閱讀《資本論》,而且還推薦給黨內其他同志。《資本論》第三卷關於商品交換的論述中,有這樣的表述:“近代生產方式最初的理論的考察——重商主義——必然會從流通過程及其獨立化為商業資本運動時的表面形象出發,所以僅僅把握了一個外觀。一部分因為在封建生產的最初的變革時期,即近代生產的發生時期,它(商業資本)曾經發生過壓倒一切的影響。現代經濟的真正科學,是在理論考察由流通過程過渡到生產過程時開始的。”1958年3月成都會議期間,毛澤東將這段文字摘下來併為這段文字擬寫了標題“從生產出發,還是從交換和分配出發”後,印發給與會人員。

1958年11月8日、9日,1959年8月15日,毛澤東分別發出了讀書的建議,建議同志們閱讀斯大林著《蘇聯社會主義經濟問題》、蘇聯同志們編的《政治經濟學教科書》等著作,要求大家展開讀書辯論並建議從哲學、經濟學兩門入手。毛澤東還就蘇聯經濟學範式發表談話,指出經濟問題要研究客觀經濟規律,但不能用自身來說明自身。“研究問題,要從人們看得見、摸得著的現象出發,來研究隱藏在現象後面的本質,從而揭露客觀事物的本質的矛盾。”他舉例說:“《資本論》對資本主義經濟的分析,就是用這種方法,總是從現象出發,找出本質,然後又用本質解釋現象,因此,能夠提綱挈領。”另外,毛澤東批判了蘇聯教科書作者沒有辯證法,他認為正確的哲學思維是經濟學家寫出好的經濟學論著的必要條件。“沒有哲學家頭腦的作家,要寫出好的經濟學來是不可能的。馬克思能夠寫出《資本論》,列寧能夠寫出《帝國主義論》,因為他們同時是哲學家,有哲學家的頭腦,有辯證法這個武器。”毛澤東認為:“像馬克思寫《資本論》、列寧寫《帝國主義論》那樣,才是完整、嚴格、系統的科學著作。”可見,毛澤東非常欽佩馬克思,對《資本論》更是喜愛有加。

1961年3月23日,毛澤東就調查研究問題發表講話,其中講到了1930年5月他寫的一篇關於調查研究的文章[1961年3月31日毛澤東批示印發此文時題目改為《關於調查工作》,1964年編入《毛澤東著作選讀(甲種本)》時題目改為《反對本本主義》(筆者注)]。他說:這篇文章中心點是要做好調查研究,還說:“這篇文章還提出這麼一個觀點,就是說,正確的策略只能從實際經驗中產生,只能來源於調查研究。”“馬克思、恩格斯提出的那些原理則是經過調查得出的結論。如果沒有倫敦圖書館,馬克思就寫不出《資本論》……”我們知道,馬克思為構建他那龐大而又深邃的勞動價值學說耗費了畢生精力,在這裡毛澤東以此實例指出了調查研究工作的重要性,從另一個角度看,毛澤東還深刻地表明瞭《資本論》這部鉅著的價值。

1963年12月16日,毛澤東在聽取聶榮臻和中央科學小組彙報《科技工作十年規劃》時說:“三大革命運動中的科學實驗,主要是指自然科學。社會科學不能完全採用實驗的方法。例如研究政治經濟學不能用實驗方法,要用抽象法,這是馬克思在《資本論》裡說的。商品、戰爭、辯證法等,是觀察了千百次現象才能得出的理論概括的。”

毛澤東不僅熟讀了《資本論》,具體引用,而且還多次在多種場合分析了馬克思寫作《資本論》的工作方法等,要求同志們在工作中加以應用。

《資本論》——這部迄今全世界以各民族語言出版傳播最廣的馬克思主義理論著作,毛澤東不僅用心讀過,而且還讀過不止一遍,有些章節更是反覆而專注地閱讀,並多次向其他領導幹部及青年同志推薦,將馬克思主義理論與中國實際相結合,指導中國的革命和建設。可以說《資本論》是毛澤東接受馬克思主義的源泉之一。我們應該學習毛澤東理論聯繫實際的作風、以其學以致用的治學精神為典範,多讀馬列主義著作,加深對理論的理解認識,並指導工作實踐。(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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