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字如面》周迅飆淚原因的深度解讀:倖存者的災難

剛剛上線的《見字如面》第一季第一期,最讓人意外的場景是周迅在念信時突然中途停頓,長時間靜止,在被觀眾掌聲喚回的瞬間眼淚傾瀉而出,一邊擺手一邊對觀眾低語:別鼓掌,別鼓掌。本小編獨家拿到當時現場的全程記錄素材,其實周迅的現場停頓比播出節目中要長得多,長達2分鐘。

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薑是老的辣,答案是樑文道給出的。他說你們注意周迅是在哪裡停住的?不是最慘的時候,而是已經獲救了,安全了,就要見到表哥的父親的時候,自己活著,而表哥已經死了。這是倖存者的災難。別人都死了,為什麼我活著?

本來真是覺得每個倖存者都應該是值得慶賀的,該開香檳的。這又讓我想起了見字如面第一季有一封向範跑跑致歉的信。

《見字如面》周迅飆淚原因的深度解讀:倖存者的災難

許子東說,謾罵不該,道歉不必。範跑跑就是個倖存後開了香檳而被萬眾唾棄的人。我們不能原諒,原來不光是因為他違背師德,也因為他對倖存者應有的痛苦免疫。這種免疫超出了我們潛意識的極限。

《見字如面》周迅飆淚原因的深度解讀:倖存者的災難

停靠在黃浦江碼頭的太平輪

仔細想想,太平輪倖存者周侶雲的信原本不是那種套路性的煽情的信,如果我們直接看到這封信,也許不會如此感動,不會弄出這麼多感受。周迅的哭,不是因為不客觀,而是因為體會細緻,因為將心比心。在這封信的演繹中,周迅真的是個優秀的藝術家。她化身成了當事人,感動了所有人。這個時候,誰還矯情什麼客觀不客觀呢?

《見字如面》周迅飆淚原因的深度解讀:倖存者的災難

“太平輪事件”報道

想到了另一部電影《唐山大地震》,這是小編心中馮導拍得最好的電影。片中母親和姐姐30年不見卻一直走不出陰影的故事,變成了周迅演繹故事的另一個註腳:倖存者以為失去的逝者,以在世者的身份一直拷問著生者。錐心之痛,無以復加。我們看到的是重逢的結局,我們看不到的,卻是倖存者無法消弭的災難。

《見字如面》周迅飆淚原因的深度解讀:倖存者的災難

附:信件原文

現在我眼睛一閉上,就覺得身體漂浮在水裡

太平輪脫險旅客周侶雲寫給父母 1949年

親愛的父母親:

此信到時,想你們定已收到電報了,關於我死而復生的消息將怎樣使得你們高興呀!十一點五分(指失事那天,一月廿七日深夜——原編者),我們被船的猛擊撞醒了,聽船員說:我們的船和建元輪相撞了,而建元漸漸下沉。跑出了艙門,就聽見一片悲苦的呼救聲,我眼看著建元在五分鐘內就沉沒了,好多人都浮在水面上呼救,而我們的船,僅救起了他們二個人,就預備繼續前進。功哥(指她的同學葉以功——原編者)說:假使我們像那些人一樣浮在水面上呼救不應,將是如何不堪設想的事啊!

但是建元完全沉沒後,我們的船已根本無法前進了,後艙已充滿了水。功哥說,我們得趕快準備,於是搶了兩件救生衣,他先自己穿好後,我們一起擠上救生小船。我不會穿,於是他給我穿好,他教我要竭力鎮定,不要怕,並且教我下水後不要慌而亂動,用兩支腳好好地打水。他自己是會游水的。船上的人因為慌了,大家都擠在救生船上,船主毫不管事,結果救生船並未放下水,等到船已萬分傾斜的時候,救生船還尚未放下水,繩子用刀也割不動。一會兒,我們覺得下腳全是水,忽然水到半身,再忽然船就完全沉下去了。

起先,我的手還和我功哥牽在一起,但是一陣海水湧上來,大家失去知覺,我只覺得身體往下沉,水從耳邊滑過,還可以聽見水從耳邊滑過的呼呼聲音,好像身體被夾在什麼東西里,水不斷從嘴、鼻、耳裡進入肚子,我一時想著什麼都完了。但是我感覺得在海水裡淹死太難受了,我覺得這樣死太不值得,我寧願死在炮火裡或實驗室裡,我還想到你們將如何發急。奇怪得很,我淹在水裡,腦筋一直很清楚,很鎮靜,心裡一直鎮定,以為不會死,簡直像做夢,我心裡一直在想我真的就死了嗎?真的就死了嗎?總之:我是不死,我忽然想起功哥教我怎樣浮出海面,我真的用兩腳不斷好好地划水。說也奇怪,人便真的漸漸向上騰了。浮出了海面,我便想我是得救了。抓住一塊木板,但是木板太輕又沉下去了,又抓了些死屍。還是不行。結果不知怎的,被衝近一個大方木塊,有四五個人坐在上面哼,我抓住一個鐵柄子,但是氣力又用盡了,而且棉袍子浸在水裡太重,無論如何爬不上去。我拼命向那幾個人呼救,他們毫不理睬,一來他們的氣力也用盡了,二來方木塊上人坐多了,容易下沉。我叫了好久以後,才有一個人肯拉我一把,總算爬了上去了。

原來這塊木塊就是浮筒,不容易沉,這時我才開始覺到冷,渾身打抖。直捱到翌晨七時許,才有一支英艦來救,我渾身都失去知覺,他們把我拉上救生小艇,再用繩子吊上大船,然後把溼衣服都脫掉,用毛巾和熱水擦,穿上乾的浴衣,吃了一杯酒,和兩杯咖啡,睡在他們有火爐的床上。

下午兩點鐘,到了吳淞口,上了自己的船,然後到了外灘,棉袍等依舊很溼,他們把浴衣送給我了。船到碼頭時,看見功哥的父親走來,他要哭了,但我有什麼辦法安慰他們呢?我們兩支船上那麼多人,僅卅八人獲救,四個人被救上來時已經凍死了。不過我聽說一部分人被救上另一支船,開往香港去,還有些人被衝上附近的小島去。

葉舅把我送回交大就回去了。現在我眼睛一閉上,就覺得身體漂浮在水裡,漸漸往下沉,往下沉,我想一定是上天不允許我去臺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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