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厲王果真是昏君嗎?推土機挖出一件青銅器,顛覆正史

《史記》是二十四史之首,也是公認的正史。正因如此,後世奉其為寶典,以司馬遷的記載作為評論帝王成敗得失的標準,比如周厲王。

在司馬遷筆下,周厲王是個昏君,“夷王崩,子厲王胡立。厲王即位三十年,好利,近榮夷公。大夫芮良夫諫厲王……厲王不聽,卒以榮公為卿士,用事。王行暴虐侈傲,國人謗王。……王怒,得韂巫,使監謗者,以告則殺之。其謗鮮矣,諸侯不朝。三十四年,王益嚴,國人莫敢言,道路以目。……於是國莫敢出言。三年,乃相與畔,襲厲王。厲王出奔於彘。……共和十四年,厲王死於彘”。

從即位到死去,司馬遷交代了厲王的一生,沒有一句褒語。但是,這裡面有個問題,厲王在即位三十年後,為何突然性情大變,貪財好利,殘暴異常?先前的厲王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天子?一件青銅簋,或許能解開這個謎團。

1978年5月,陝西扶風縣法門公社社員挖水塘,夜間施工時,推土機突然被一件硬物擋住,司機以為是塊石頭,沒在意,於是加大油門猛地一推,只聽噹的一聲,火星四濺,一件青銅器出土,但已經被推土機毀成一地碎片。後經文物部門收集修復,一件器形碩大的青銅簋重新問世,即西周厲王簋。

厲王簋上圓下方,象徵“天圓地方”,通高59釐米,口徑43釐米,腹深23釐米,重60公斤,器身魁偉,造型大器,穩重大方,是周厲王曾用過的青銅簋,也是迄今為止發現的商周時期最大的青銅簋,故被譽為“簋王”。

最可貴的是,簋內底有銘文十二行一百二十四字,“王曰:有餘隹小子,餘亡晝夜,經擁先王,用配皇天,……施於四方。(肆)餘以뼜士獻民,爯盩先王宗室,作彝寶(簋),用康惠朕皇文祖考,其格前文人,其頻在帝廷陟降,申恪皇帝大魯令,用令保我家、朕位、身,阤阤降餘多福,(憲烝)宇慕遠猷,其萬年쀌(쀊),實(朕)多御,用壽匃永令),畯在位,作疐在下,隹王十又二祀”。

“隹王十又二祀”,是祭祀先王的第十二個年頭,即厲王十一年,顯然厲王簋是歷王為祭祀先王(夷王)而親作的一篇祭詞。其銘文大意為,我晝夜盡心經營先王事業,以配皇天,我任用義土獻民,祀先王宗室,作此將彝寶簋,告慰先宗列祖,以祀皇天大命,保佑周室、王位和我自身,賜降多福、長壽和智慧。

厲王是夷王之子,夷王在位八年而崩,厲王以嫡長子的身份即位。從《史記·周本紀》記載看,厲王在位三十七年,國人暴動後,為共和元年,即公元前841年。共和十四年,厲王駕崩,太子即位,是為宣王。那麼,厲王究竟在位多少年呢?通過《四十三年逨鼎》銘文“隹卌又三年六月既生霸丁亥,王在周康宮”,筆者考證此鼎鑄作時間為公元前836年夏曆四月初八既生霸丁亥。顯然,厲王實際在位三十七年,但其王世紀年仍在延續,共和並非單獨紀年。

從厲王紀年長達五十一年看,厲王即位時應該年紀不大,那麼厲王十一年時應該長大成人,正是英姿勃發的年紀,厲王簋就作於此時。

厲王為何作簋?筆者認為這與西周政治形勢有關。歷經“成康之治”的輝煌後,周王室在政治上開始走向低迷,“昭王之時,王道微缺”,穆王時王室再次振作,但“懿王之時,王室遂衰,詩人作刺”(《史記·周本紀》),此後每況愈下,“當週夷王之時,王室微,諸侯或不朝,相伐”(《史記·楚世家》)。

厲王即位,接手的是一個破爛攤子。為了重振王室,提升天子威嚴,厲王需要一番足以服眾的作為,於是借作簋向先王告慰,並在政治上、軍事上付諸行動。厲王接連對外打了幾場大仗,雖然取得了一定勝利,但造成國庫空虛。沒有錢,萬事皆休,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實行經濟改革,以王權壟斷天下資源,聚攏財力,於是突然就有了所謂的厲王三十年“好利”“專利”,與民奪利。

改革,必然出動權貴和百姓的利益,造成人心分崩,道路以目。就在厲王勵精圖治時期,卻遭遇了一次敗績,“戎狄寇掠,乃入犬丘,……王命伐戎,不克”(古本《竹書紀年》)。在內外交困下,最終引發了著名的“國人暴動”,厲王本彘流亡,諸侯共伯和代行天子權力。對此,《左傳·昭公二十六年》如此評論,“至於厲王,王心戾虐,萬民弗忍,居王於彘,諸侯釋位,以間王政”。

歷朝歷代改革變法,阻力都很大,甚至發生流血事件。從當時形勢看,厲王改革,勢在必行,但操之過急,手段生硬,特別是觸動了廣大民眾的利益,動搖了執政基礎,又加之改革後未見明顯成效,反遭敗績,威信跌至谷底,故有失位流亡之禍。儘管如此,在厲王簋銘文中,厲王的雄心壯志撲面而來。(劉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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