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丁·布伯對工業文明的洞見和批判,太經典太震撼了!

政治 我與你 歐洲 猶太教 經濟 哲學詩畫 2018-11-29

最好的教育方法是對話。教育本質上是師生之間的對話,是幫助學生與你相遇,步入“我你”溝通的世界。

一切真實的生活,都是我與你的相遇。

——馬丁·布伯

1,哲學家兼教育學家——馬丁·布伯

馬丁·布伯對工業文明的洞見和批判,太經典太震撼了!

馬丁·布伯(1878-1965)是現代德國著名的哲學家,但是他同時也是一名傑出的教育家,他從事教育事業超過六十年,對教育和道德教育有獨特見解,是存在主義教育理論流派的主要代表之一。布伯“我—你”關係論和薩特的“自我存在”論一起構成了存在主義道德教育理論的基本框架。

布伯最重要的著作是《我與你》和《人與人》,貫通其中的精神實質就是“關係”“相遇”“對話”。

2,“失之交臂”和“一次轉變”

布伯提出的“失之交臂”概念

由於童年時的人生體驗,使得他提出了哲學中的“失之交臂”的概念,即用來指人與人之間那種不能真正相遇的生存狀態和難以心心相印的隔膜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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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伯哲學中的“一次轉變”的含義

布伯在哲學中之所以建立“一次轉變”的概念,源於他生活中的一次事件。在布伯年輕時,他研究猶太教中的哈西德主義和神祕主義,並逐漸成為歐洲猶太年青人的“指路人”。一天上午,一個陌生的年輕人拜訪了布伯,雖然布伯熱情友好並與之專注而坦誠地交談,但卻沒有揣摩到年輕人真正想問的問題,沒有真正地明白對方心裡所想,該年輕人失望而歸。兩個月後,布伯得知年輕人戰死沙場後追悔不已。

他當時寫道:“我知道他來拜訪我並非出於偶然,而是出於命定;不是為了一次聊天而是為了一個決定。他曾到我這兒,就在這個時刻。當我們處於絕望中而走向一個人,我們期待什麼呢?我們期待的肯定是一個顯現,借之我們被告訴仍有意義。從此我放棄了只是一種超常、一種精粹、一種昇華、一種迷狂的‘宗教’,或許是它拋棄了我。”這件事對布伯思想的影響是深遠的,它促使他不得不重新反思人與人之間‘對話’的可能性,以及這種對話的宗教及哲學意義。” 有人認為布伯從小與母親分離的體驗和在與人相遇上的失敗經歷使他深切地意識到“我與你在人生轉變”關係的意義。

3,布伯哲學中的“雙重世界”

在《我與你》的開篇,布伯指出:“人固執的秉持雙重態度,因此世界於他呈現為雙重世界。”什麼樣的雙重世界呢?即“你”之關係世界和“它”之經驗世界。前者是關係世界,關係世界中的事情是相互的,非功利的。而後者是人將他者視為一種經驗之物、可利用之物。

布伯通過研究發現,工業社會正是將外物利用得淋漓盡致的時代,是“它”之經驗世界極度擴張的時代。在這樣的時代,人們的身心大都患有疾病,因為非功利的關係世界消失了,面對物質和外物的海洋,人孤立無援,焦渴難熬,由“互相利用”構成的惡魔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和力量征服著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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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濟是功利意志之家,國家是權力意志之所。在利益和權力面前,人不得不承受人與人之間關係的失衡,故不得不屈從於這個對象世界。國家對個人的控制超過以往任何時代,成了馬爾庫塞所描繪的“單向度的人”。對國家而言,人們只是被經驗所利用者,是“它”而非“你”。政治領袖和商業領袖都把和其共創業績的人們視為勞動工具而非一個個鮮活的個體生命,他們的任務就是善於發現這些勞動工具的特殊能力以供自己驅使。這難道不是用外行人的淺薄無知來取代內行人的練達管理,用渾渾噩噩的狂語來取代輝煌燦爛的理性?對統治者而言,勞動者只是被榨取被盤剝的對象,是“它”而非“你”。

4,教育的目的:如何讓精神充盈,如何與“你”相遇

“教育的目的並非是告知後人存在什麼或必會存在什麼,而是教他們如何讓精神充盈人生,如何與‘你’相遇”。在布伯看來,教育的目的在於培養學生步入“我—你”關係並展開“對話”的能力。而最好的教育教學方法就是“師生之間的對話”。

柯希恩斯丹納認為品格是“一種特殊的態度,一種給予絕對價值以優先地位的態度”。杜威認為品格是“習慣的滲透。”布伯反對這兩種品格的定義。他認為品格是可以塑造的,學生的品格是一項尚待完成的任務,幫助學生塑造品格是教育者最偉大的任務。布伯認為“教育的實質是品格的教育。因為真正的教育者作為一個只有意於教學生認識或能做某一特定的事情的人,不僅僅要考慮他的學生的個別功能,他還要關注其學生如何作為一個整體的人,既是現實中生活在你面前的人,又是在一切可能性中他能夠變成的人。”布伯認為品格教育是著眼於學生的整體性和可能性的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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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品格教育要培養學生什麼樣的品格?

布伯認為,偉大品格乃是這種人:他願意以自己的全部生命作答,並且以他的行為和態度滿足這種情形的要求,而這種滿足的方式乃是,他的行為和態度的總和同時也表現他的自願承擔責任的統一體,他的積極的人生也融入這一統一體中。

布伯認為要培養人的良好品格是全身心投入“統一體”並對其負責。“統一體”是什麼呢?布伯反對建立在某種集體之上的“絕對價值”,因為“通過集體化,個人已變得有了疑問。”“最高權力這裡被歸於一個集體。這個集體有權支配繫於它的任何一個個人,這樣個人就不再有完全的責任。集體成為真正實存物,個人則成為派生物。”

在這種情況下,構建人的巨大價值體系將陷入危險。無論時代發展到何時,集體都不能代替個人進入神與人所進行的長久的對話。另一方面的弊端是,個體的真理性通過被政治化和集體化而變得有了疑問和阻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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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排斥小集體,小團體,渴望全人類的大集體

在布伯的思想中,他反對以民族、種族、政治團體等面貌出現的“集體”、“團體”,因為這將導致與他者進行“對話”的不可能。

布伯本人的人生經歷可以幫助我們理解他為何對“集體”、“絕對價值”如此排斥。布伯作為猶太人曾受法西斯主義的迫害;就建立單一民族國家還是雙民族國家的問題上,布伯堅定地主張建立阿拉伯人和猶太人共生共榮的雙民族國家,讓猶太民族和阿拉伯民族永世友好相處。這些經歷讓布伯對“種族”、“民族”、“政治團體”之類的“集體”、“團體”非常排斥。他倡導的是一種更高層次的“集體”、“團體”——全人類,全人類作為一個更高層次的“集體”、“團體”,人類共同體內部可以實現“對話”。

由以上可以看出,正是對個人統一體的重視和強化,才誕生了人類統一體的渴望,而這些也是教育者應該讓他的學生從中把握並強化的。對統一體的信任和獲取它的意願不是個人主義的迴歸,而是超於個人主義與集體主義區別之外的一個階梯。

在布伯那裡,真正的品格教育是真正的團體教育,是超越一切民族或種族之上的全人類的教育。

馬丁·布伯對工業文明的洞見和批判,太經典太震撼了!

布伯認為極端種族主義、極權主義、民粹主義、納粹主義等這種小集體已經給人類帶來了巨大災難。在這樣的小集體中,個人喪失了責任和自由,成為特定“種族”、“民族”、“意識形態團體”這些“集體的奴隸”。如果想未來更有希望,我們就要從極端的、狹隘的“小集體”中解脫出來。在未來,通過具有大胸懷的品格教育教導人們培養起真正的社會意識和自我價值實現意願。社會教育是一種力量,這種力量有朝一日將在社會內部引發反對政治權力的革命。教育是一個強有力的手段。

7,現代人的危機:很難進行“我與你”的深層交流和對話

在布伯那裡,現代人是存在弊病的,其中的一個就是無法進行“我與你”的深層交流。因為在主觀和客觀之間,在心靈與心靈未曾相遇之前,人與人之間的真正對話是非常困難的,稍不留神就可能墜入黑暗的深淵,從而斷送了對話的可能。

這裡,深淵象徵著人與人之間的隔膜和失之交臂,意味著生活的無意義。諸此種種,我們經常不得不在彼此對立的力量和觀點中選擇價值的狹窄道路。只有“相遇”了,只有“到場”了,客觀真理才能適時的顯現。

馬丁·布伯對工業文明的洞見和批判,太經典太震撼了!

人與世界有兩種關係,一種是“我和它”的關係,另一種是“我和你”的關係。前一種是經驗、利用得關係,而後者是雙方全身心的投入其中,互相視對方為目的,具有直接性、當下性和互相性。前者是獨白,後者是真正的人性對話,是心靈的相印和相遇。

對話分三種:真正的對話、技術性的對話、裝扮成對話的獨白。由於現實環境的蛻變和功利性的考量,現代人大都生活在後兩種,因此現代人將越來越孤獨,很難進行身心的深層交流和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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