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煙標：一省一菸廠之雲南篇雲煙香五洲昆明捲菸廠那些老煙品牌

雲南香菸英美菸草菸草昆明庾恩錫雲煙玉溪上海河南唐繼堯亞洲蒙自通海四川歷史蔡鍔許昌山東陸家嘴廊裡坊間 2019-0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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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我是沒打算寫昆明捲菸廠的，因為“昆煙”太大，要說的也太多，我這個人又比較懶。可前幾天我介紹“玉煙”的時候，發現很多人可能搞不清楚“昆煙”和“玉煙”的關係，所以今天特地還是寫一點兒“昆煙”比較好。

“雲煙之鄉”一度缺煙

今天的雲南，處在中國菸草行業的頂峰，長期佔據著全國菸草種植規模和捲菸產量的“雙第一”。但是在“雲煙”興起之前，中國的“菸草王國”在河南、在許昌、在襄城，雲南捲菸基本靠外調，“雲煙之鄉”最缺的恰恰是優質烤煙。

雲南菸草的種植史，最早可以上溯到三國時期，而真正的規模化種植，還要到上世紀初。1902年，英美菸草公司在上海陸家嘴投資21萬銀元開設浦東菸廠。為了解決捲菸原料來源問題，英美菸草公司派出菸葉專家對中國中東部地區進行了土壤化驗和土煙生產情況調查，試圖就地取材，將優良的美國煙種引入中國種植。在“洋菸”進入雲南以前，雲南流行的是滇南蒙自的“刀煙”和滇中通海的“黃煙”。1904年，英美菸草公司在昆明設立辦事處，開始用“洋菸卷”對雲南本土“水煙筒”發起衝擊。1914年2月，公司將美國和土耳其煙種和栽培技術帶到雲南。經時任雲南都督唐繼堯批准後，在通海、新興等地試種了72畝，取得初步成功。試種出來的菸草，無論是從產量還是從香氣，都優於雲南的本土土煙，非常適宜製作捲菸。

就在國外優良煙種即將在雲南生根發芽的時候，1915年12月15日，唐繼堯、蔡鍔等人在雲南發動轟轟烈烈的護國運動，緊接著又發動了“四川靖國戰爭”。唐繼堯傾雲南全省之力奪取滇黔川的控制權，哪裡還顧得上什麼菸草種植。而此時，英美菸草公司在山東青州、河南許昌、安徽鳳陽等地的烤煙基地已經成功，基本上滿足了對原料的需求，於是英美菸草公司便放棄了在雲南設置種植基地的努力。

繼英美菸草公司在雲南試種良種煙之後，1940年，中國民族菸草工業的領軍企業南洋兄弟菸草公司開始在昆明東郊試種原產自美國弗吉尼亞州的“金圓”和其他品種。隨後，雲南成立菸草改進所在玉溪等地推廣種植美煙並創辦菸草技術人員培訓班。1941年，玉溪人唐用九在玉溪引種“大金圓”良種成功，並於1942年在雲南全省推廣。

“金圓”和“大金圓”的先後試種成功，使得長期困擾雲南菸草發展的原料問題得到了初步解決。但云南菸草本土產量依然不足。到1949年全省種植菸草的縣降到45個，種煙面積3.9萬畝，總產烤煙僅2100噸，難以滿足雲南菸草企業的需求，只得從河南、山東等地外調。直到1957年11月，玉溪菸葉復烤廠建成投產之後，才結束了雲南菸草生產靠外調的歷史。

實業興邦——庾恩錫和“亞細亞菸草公司”

雲南為什麼對於種植良種菸草如此情有獨鍾？原因和簡單，自從1910年滇越鐵路投入運營後，“洋菸卷”在雲南如入無人之境，“炮筒一樣粗的雲南水煙筒“在花花綠綠的”洋菸卷“面前不堪一擊。據蒙自海關統計，1905年，英美菸草公司在昆明開設辦事處的第二年，他們就從雲南捲走了2萬兩白銀。到了1911年，這個數字就達到了4.3萬兩。眼看著中國人的錢就這麼被外國人輕易賺走，極大地刺激了民族資本家們的民族自尊心。1909年，雲南早期捲菸創業者蔡榮久創辦“榮興菸草公司”，開創了雲南捲菸的先河。1920年，大理人王世西創辦“蒼洱仁智菸草公司”，喊出了“此煙百倍美於外國煙”的口號。王世西天真地認為，他用人工“百倍難於外人”，所以他的煙絕對比外國煙好。其實他哪裡知道，正是因為他使用人工，加上原料又是使用的本地晾晒菸料，根本就不是外國煙的對手。沒幾年，這些民族菸草公司就紛紛倒閉了。

就在王世西開辦菸廠的同一年，在上海民中路上，一家名為“南方菸草公司”的菸廠開業了。它的主人，名叫庾恩錫，雲南墨江人，原雲南軍政府水利局局長。1922年，庾恩錫受唐繼堯之邀，離開上海回到雲南，在昆明登士街（今天的慶雲路）創辦了雲南第一家機制捲菸廠“華商亞細亞菸草公司”。為了紀念雲南“重九起義”和其兄庾恩暘，庾恩錫出品了雲南捲菸史上最著名的品牌——“重九”。

大觀樓香菸煙卡（華商亞細亞菸草公司出品）

1923年，亞細亞菸草公司捲菸產量達到了3000箱，成為了雲南最有名的捲菸廠。只可惜，“亞細亞”從誕生那天起就有些先天不足，它的原始資金是由庾恩錫將其繼承其兄庾恩暘的“大觀樓”庾園以外的全部遺產變賣、抵押而來的；而原料又是從河南等地外調而來，增加了製作成本。再加上雲南捲菸“淘金熱”的興起、紙菸稅的重課，1929年，在堅持了7年以後，庾恩錫因資不抵債不得不將“亞細亞”申請停業。

雖然庾恩錫失敗了，但他開創了雲南的現代捲菸產業，將雲南捲菸業從粗放手工業推進到現代化的機器捲紙，為雲南菸草的騰飛埋下了種子。1950年，庾恩錫自殺身亡。他有個兒子庾家麟舉家遷往臺灣，後來生了個兒子，叫庾澄慶。

艱難重生——雲南紙菸廠和“大重九”

1942年4月，抗戰正酣之際，為了滿足大後方和前線的菸草需求，在昆明北郊的上莊村，雲南紙菸廠破土動工，並與1943年1月投產。雲南紙菸廠，就是昆明捲菸廠的前身。

七七（雲南紙菸廠1943年出品）

雲南紙菸廠開工之初，就旗幟鮮明地推出了“七七”牌捲菸，用以紀念“七七”盧溝橋事變。與此同時，雲南紙菸廠還將1929年停產的“重九”品牌重新生產，使其成為“愛國煙”、“抗日煙”。

重九（雲南紙菸廠出品）

1947年5月，雲南人民企業股份有限公司正式成立，雲南紙菸廠成為其下屬企業。此時的“大重九”，註冊商標為“人企”。前幾天我在介紹“玉溪捲菸廠”的時候，就曾經出現過這個商標。

1949年6月1日，原北大副教授苗仲華出任雲南紙菸廠廠長，此時雲南紙菸廠已經開始走下坡路了。苗仲華上任以後，授權李奇漠要求昆明美術界著名人士廖新學、嚴峻等人，對“重九”煙標進行了修改設計，並在“重九”前面加了一個“大”字。1950年年初，昆明各大報紙上刊登了新版的“重九”廣告，“大重九”這個今天我們無比熟悉的名字正式登上了歷史舞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