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煙標：悠悠黑土地百年老巴奪說說117年曆史的哈爾濱捲菸廠

哈爾濱市香菸菸草英美菸草歷史俄羅斯牡丹江法國黑龍江省日本銀行上海鏡泊湖一戰陸家嘴香港上海匯豐銀行青島花旗銀行廊裡坊間 2019-05-17

在中國的捲菸企業中，建廠歷史超過百年的老廠，大多出身自英美菸草公司或者南洋兄弟菸草公司。俗稱“上青天”中青島捲菸廠、天津捲菸廠，出身英美菸草公司（注：雖然英美菸草公司最早在上海陸家嘴設廠，但上海捲菸廠的前身英美煙三廠設廠時間卻是1925年）；武漢捲菸廠則是延續於民族捲菸支柱企業南洋兄弟菸草公司漢口分公司。但我們今天說的這家百年捲菸廠，卻是一個例外。它初創於1902年，創廠於1909年，是中國捲菸企業中建廠時間最早，持續歷史最長的老廠之一。今天我們要說的，就是哈爾濱捲菸廠和它的前身老巴奪菸草公司。

1902~1913年，從“葛萬娜煙莊”到“老巴奪父子菸草公司”

1898年，中東鐵路工程局由符拉迪沃斯託克遷至哈爾濱，哈爾濱正式成為中東鐵路的中心。隨著中東鐵路的修建，大批俄僑遷居哈爾濱。而伴隨著這些俄僑一起進入中國的，還有他們手裡的那根“大白杆煙”。

在當時僑居哈爾濱的外國人中，有一對兄弟：E·A·老巴奪和A·A·老巴奪，他們是波蘭籍的猶太人。1900年的夏天，這對兄弟來到了美麗的冰城哈爾濱，開始了他們的淘金夢。站在哈爾濱的街頭，看著人群中從木斯鬥克和白杆煙上升起的一股股煙氣，先天敏銳的商業嗅覺給兄弟倆指明瞭方向。

老巴奪兄弟倆從俄國的亞斯莫羅維、吉斯耶列維、斯坦波里、米薩格蘇等菸廠購進大量切菸絲和大白杆煙，與哈爾濱本地的旱菸絲混合在一起，稍微加工後，僱人沿街叫賣，獲得了在哈爾濱的第一桶金。

完成早期資本積累之後，1902年5月，老巴奪兄弟在哈爾濱道里中央大街馬迭爾飯店附近買下了一棟門市房，購進俄製手搖製紙菸嘴機和普通煙機各一部，開設了哈爾濱制煙史上第一家手工制煙作坊。此後一兩年，他們僱傭山東人盧彩亭等大力推銷捲菸產品，老巴奪捲菸作坊出產的捲菸在哈爾濱聲名大振。1903年7月14日，中東鐵路全線通車後，哈爾濱的捲菸需求日益大增，老巴奪捲菸作坊不斷升級設備、僱傭工人，早期簡單的手工作坊已經無法滿足生產的需要。1904年，老巴奪兄弟又買下了道里十三道街十六號“玉順成”大院，將原來的捲菸作坊正式定名為“葛萬娜煙莊”，擁有工人近百人。

安吉克（老巴奪父子菸草公司出品）

1909年，老巴奪兄弟倆進一步升級制煙設備，購進制筒機、填煙機、紙嘴機10臺，捲菸機5臺，由手工捲菸升級為機制捲菸，正式成立“老巴奪父子菸草公司”。此時，老巴奪公司有工人700餘人，大多是從關內逃荒到哈爾濱的農民，幾乎管飯就行。在使用大量廉價勞動力的同時，老巴奪兄弟還開始嘗試原料菸絲本土化。在早期，老巴奪公司使用的菸絲都是從俄國或者土耳其進口來的菸絲，成本過高且進口不便，後來老巴奪兄弟開始使用出產自鏡泊湖、牡丹江流域的本土菸絲，進一步降低了成本。憑藉價格上的優勢，老巴奪公司出品的捲菸，市場從哈爾濱擴展到黑龍江全境甚至中俄邊境，早就了兩個國際菸草市場上的百萬富翁。

1914~1930年，勁敵奪權，英商老巴奪父子菸草公司

1904年“葛萬娜煙莊”的創立，是老巴奪兄弟在哈爾濱捲菸市場上最風光的時刻之一，但此時競爭者已經出現。1904年10月，由俄國鉅商伊萬·雅闊列維奇·秋林創辦的秋林商行開始進軍俄式捲菸市場；1906年9月，日本東亞菸草株式會社在哈爾濱設立小型捲菸廠，都開始和老巴奪兄弟爭奪市場。但它們並不是最主要的敵人，老巴奪最主要的敵人，還是當時中國菸草市場上“巨無霸”——英美菸草公司。

1905年，英美菸草公司正式在哈爾濱開設分公司，專門經營英美菸草公司在各地捲菸廠生產的捲菸和進口香菸，大肆搶奪老巴奪的市場。在早期，憑藉價格優勢，老巴奪還能與英美菸草公司在哈爾濱菸草市場上分庭抗禮，但隨著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戰的爆發，老巴奪開始呈現頹勢。

頹勢其實在1913年就出現了，這一年，老巴奪公司開始進一步擴大生產規模，準備在新市街以東的一片荒地上擴建新廠，亟需大批流動資金。英美菸草公司依託花旗銀行和匯豐銀行為後盾，向老巴奪公司提出合資談判。經過多輪談判，最終雙方達成協議：老巴奪以廠房、機器和存貨折算40%股份，英美菸草公司注資收購老巴奪父子菸草公司60%股份，1914年4月29日，正式成立“英商老巴奪父子菸草公司”。

老巴奪捲菸

英商老巴奪菸草公司成立後，老巴奪菸草公司的經濟大權落入英美菸草公司手中。英美菸草公司憑藉股權上的優勢，在老巴奪菸廠全面推行使用英美式制煙機，生產英美式捲菸，原材料由英美代買，大肆削減俄式大白杆煙的生產規模。1930年，英美菸草公司、老巴奪菸草公司、永泰號商行（1914年英美菸草公司設立，專門出售英美菸草公司各種捲菸）三家營業部合併，成立英商啟東公司，老巴奪菸草公司完全被英美菸草公司所控制。老巴奪兄弟攜款遠走法蘭西另謀生路，只留下E·A·老巴奪的長子M·E·老巴奪在哈繼續經營。

1931~1945年，國土淪陷，老巴奪菸草株式會社

1932年2月5日，哈爾濱淪陷，英商老巴奪父子菸草公司逐漸被日本人所侵佔。太平洋戰爭爆發以前，為了與英美菸草公司爭奪東北菸草市場，日本在東北先後成立東亞菸草有限公司和滿洲菸草株式會社，與英美菸草公司相抗衡。1936年6月，日本借英美菸草公司要在營口開設新廠之際，將英商啟東公司改組為啟東菸草有限公司。1938年5月，日本又強行將啟東菸草有限公司更名為啟東菸草株式會社，老巴奪菸草股份有限公司改稱為老巴奪菸草株式會社。

1941年6月太平洋戰爭爆發後，日本終止了英美菸草公司所有股東股權。1942年2月，日本將啟東菸草株式會社和老巴奪菸草株式會社所有現金存款作為敵產存入滿洲中央銀行，遣返老巴奪公司英美籍總，辦徹底掌控老巴奪菸草公司。

運動員（老巴奪出品）

1946~1950年，小老巴奪時代

1945年8月8日，蘇聯對日宣戰，把控老巴奪菸廠的日本人棄廠而逃，老巴奪菸草株式會社時代結束。8月20日，蘇聯紅軍進駐哈爾濱，M·E·老巴奪重回老巴奪並恢復了“老巴奪父子菸草公司”的原名，老巴奪菸草公司正式進入“小老巴奪時代“。

1945年8月27日，老巴奪菸草公司恢復生產，可重奪控制權的小老巴奪卻消極怠工，但只開10臺捲菸機，年產量僅為1萬箱。1946年4月28日，東北民主聯軍進駐哈爾濱並派出工作組進駐老巴奪菸廠。小老巴奪藉故開始從菸廠抽出資本，並逐漸關停捲菸機，至1949年12月全面停產。

大前門（老巴奪父子有限公司出品）

1950年，為了滿足市場需求，東北菸草專賣局總局與老巴奪菸廠訂立租賃契約，以每年二億元（東北幣）的租金，租賃老巴奪菸廠的經營管理權。7月，小老巴奪從天津前往香港，次年轉往美國。

1951~1952年，哈爾濱制菸廠

1950年，東北菸草專賣局總局以帶料加工的模式租賃老巴奪菸廠後，將其更暫定名為“哈爾濱制菸廠”，1952年4月2日，哈爾濱政府有償將老巴奪菸廠全面收歸國有，正式更名為“國營哈爾濱制菸廠”。

哈爾濱（哈爾濱制菸廠出品，1950年）

1953年，黑龍江、松江兩省合營、私營菸廠全部關停轉產，哈爾濱制菸廠成為哈爾濱唯一一家制煙企業。

1953年，哈爾濱捲菸廠

1953年6月1日，哈爾濱制菸廠正式定名為“國營哈爾濱捲菸廠”。受限於生產能力，整個50年代，哈爾濱捲菸廠以生產乙級以下捲菸為主，甲級煙只有“黑龍江”。主要牌號為：

甲級：黑龍江；

黑龍江（1959年）

乙級：大生產、東方紅、紅塔、北風、特製哈爾濱、冰帆、水仙花、雲鴿、太陽島、處處紅；

大生產（1952年）

紅塔（1950年）

冰帆（1956年）

處處紅（1958年）

水仙花（1958年）

特製哈爾濱（1950年）

太陽島（1959年）

丙級：新生產、白鴿、哈爾濱、葡萄、涼葡萄、大羚羊、鴛鴦、海鷗；

新生產（1952年）

大羚羊（1958年）

海鷗（1959年）

葡萄（1956年）

鴛鴦（1958年）

丁級：握手、傘兵、白鵝、海燕、八一、五一、大綠樹；

大綠樹（1956年）

握手（1952年)

戊級：傘兵。

傘兵（1952年）

在此期間，丙級“哈爾濱”行銷省內外，成為了哈爾濱捲菸廠第一個拳頭產品。

注：括號內所標註年份均為牌號最初創牌年份，不區分規格，下同。

1963年，中國菸草工業公司成立，哈爾濱捲菸廠隸屬於中國菸草工業公司瀋陽分公司。1963~1965年，東北三省各大煙廠統一使用“迎春”、“握手”、“蝶花”三大牌號。除50年代部分牌號及統一使用牌號外，60年代哈爾濱主要牌號還有“雙穗”及面向農村的低檔煙“經濟”。“哈爾濱”、“迎春”、“葡萄”成為哈爾濱捲菸廠的“三駕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