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約撰稿：李桂珍

作者系蚌埠日報作家採訪團成員

編者按

識字之初,最愛看《故事會》。

從一個個或真實或虛構的故事裡,懂得了善惡、美醜、正邪……至今,這些故事依然是我的營養。

《蚌埠故事》開欄,可謂是“蓄謀已久”,其中既有媒體表達傳播方式改變的需要,也暗合幼時的故事情結。

講故事,是老奶奶也會做的事。講什麼樣的故事?我們必須“畫地為牢”,為故事加上諸多限定詞:首先,故事要發生在蚌埠,這是貼近性的要求；其次,故事要有正能量,這是媒體責任的體現；再次,故事要耐讀,這是對敘事能力的考驗。

紅色故事、創業故事、勵志故事、孝善故事、誠信故事……講好蚌埠故事,原則有兩條:一是真故事；二是好文筆。

蚌埠日報作家採訪團成員、省作協會員、市民政局工會副主任李桂珍為我們講述了第一個故事。這絕不是“拋磚”,而是一篇勵志美文。

婁山

題記

張子賢2001年出生於蚌埠,2008年開始進入蚌埠市游泳隊訓練。2017年,榮獲全國游泳錦標賽200米蝶泳亞軍。2018年,榮獲全國游泳冠軍賽男子4x100米混合泳接力和男女4x100米混合泳接力兩項全國冠軍。曾經打破10項安徽省游泳紀錄。至今,張子賢仍然是8項安徽省游泳紀錄保持者,是蚌埠市走出去的第一個全國游泳冠軍。

近日,我獨家專訪一位蚌埠籍全國游泳冠軍——張子賢。之前,我對張子賢並無瞭解,接到採訪任務後,還猜想著張子賢年齡到底有多大呢?當我撥通張子賢電話時,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清脆、舒緩、有禮有節,很悅耳。通過簡單交流才知道張子賢休假從上海剛回到蚌埠。說明採訪意圖後,張子賢愉快地答應了。

第二天下午3點鐘,我們如約而至,隨張子賢同行而來的還有他的父親。午後的秋陽從窗外的一隅悠悠地斜射進來,柔和的光影恰到好處。周邊幾盆漂亮的綠植和牆面上的幾排書架讓人心曠神怡。採訪便在這幽雅、溫馨而舒適的氛圍中開始了。

從小立志　不畏苦與累

說實話,初見張子賢很出乎我的意料,確切地說,我沒有想到這個全國冠軍是這麼青春、陽光、帥氣。身高1.77米,形體頎長而健碩,白裡透紅的面龐笑起來還略顯靦腆,一雙靈動而有神的明眸,清澈而純淨,戴著一副眼鏡頗添了些許的書卷味,文質彬彬的,看上去更似學生。倘若不是張子賢身穿一套八一體工隊隊服,絲毫看不出眼前的他竟是一名國家級的運動健將。

張子賢2001年8月出生於蚌埠。父親曾是北京武警,退役回來後在街道工作,母親是糧食系統職工。耳濡目染的張子賢從小就受到部隊優良的傳統教育。良好的家風、和諧寬鬆的環境對他的成長影響很大。小時候的張子賢和許多孩子一樣,上過鋼琴、書法、武術等興趣班,可這些都未能堅持下來,唯獨游泳堅持學下來了,因為他最喜歡游泳。《論語》有云: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樂之者。的確如此,張子賢在小學二年級時,開始了正規的游泳訓練。他游泳的啟蒙老師是蚌埠市游泳隊的李偉教練。

小時候的張子賢聰明,有游泳天分,訓練能吃苦,自覺性強。

張子賢說:“李偉教練要求很嚴格,我們也學得一絲不苟。為不影響上學,每天下午5點到7點訓練,一年後,又增加了早晨5點到7點的訓練時間,週六全天訓練,只有週日才能休息。放學後的訓練時間安排得很滿,作業都是利用課間休息時間寫的。下課後其他同學到外面玩了,我就留在教室裡繼續寫作業。在寒暑假裡訓練時間更多了,一週休息一天。”張子賢一邊輕描淡寫地說著,一邊不時地微笑著,似乎過去的光景在他心田裡播撒的滿是快樂。

此時,坐在一旁的張子賢父親打斷了一下補充道:“不管春夏秋冬,都能看到教室裡始終有個埋頭寫作業的身影。有時下午放學我到學生小飯桌去接的時候,他都能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我知道兒子是太累、太辛苦了。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可我們做父母的什麼也幫不了,只能默默地陪伴著他。”張子賢父親說著說著眼睛也似乎有點溼潤了。

我在不停地記錄著,聽起來雖都是輕言細語的,可手上的筆卻越發沉重起來,同樣作為一個母親我也感同身受啊。上學、做作業、訓練,日復一日,孩子要有多大的毅力啊?我問張子賢:“小時候怎麼能堅持下來訓練的呢?”

他不假思索地說:“我從小就很喜歡游泳,小時候在床頭邊始終放著一本世界游泳冠軍菲爾普斯的書,他是我心中的偶像。每天晚上睡覺前我都要去摸一摸他的照片,心裡默唸著:加油!幻想有一天自己能像他一樣。”聽到這裡,我被震撼了!眾所周知,原美國著名游泳運動員菲爾普斯是世界上獲得奧運會金牌數最多的一個人,是世界泳壇領軍人物之一,也是世界泳壇上神話般的人物,這是怎樣的一種精神力量?小小年紀的他心理竟然如此強大。此時,我不得不佩服起眼前的這位青春少年。

初露鋒芒　泳壇升新星

張子賢在蚌埠市游泳隊訓練了4年。

2012年9月,張子賢進入安徽省游泳隊,那一年他僅有11歲,是省隊中年齡最小的隊員。

訓練時,泳池內的張子賢如魚得水會忘掉一切,而每當訓練結束後,張子賢又常常會想家,幾乎天天往家裡打電話,有時實在想家了就自己躲在被窩裡偷哭。只有到週末時,父母才能坐車到省隊駐地合肥去看望他。所以週末那天,也是張子賢最期盼的日子,父母帶著他一起吃飯一起看電影,放鬆一下身心,真是愜意極了,這自然也是一個孩子的基本奢望。

就這樣,11歲的張子賢一邊想著家,一邊堅持頑強地訓練著。對於張子賢而言,省隊的訓練無疑又是上了一個新的臺階。起早貪黑的訓練強度可想而知,張子賢雖然年齡最小,但是他不怕苦、不服輸、有拼勁。張子賢說:“當時我的教練是仇加勇,在訓練場上,凡是教練要求做到的我都能做到”。聽到這裡,我想,張子賢雖然年紀小,但是,那時候的他已經具備了一名優秀運動員所具有的優秀品質。在省隊刻苦訓練了5年,張子賢成績進步很快。

俗話說:“一份耕耘一份收穫”。2014年在安徽省第十三屆省運會上,張子賢不負眾望斬獲了5項冠軍:一是男子400米混合泳冠軍。二是男子100+200米蝶泳冠軍。三是男子200米蝶泳單項冠軍。四是男子4×100米自由泳接力冠軍。五是男子4×100米混合泳接力冠軍。真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張子賢通過自身一步步努力,終於成長為安徽泳壇上一顆耀眼的新星。

張子賢自2012年到省游泳隊以後,參加了安徽省大大小小的比賽,共獲得了40多塊金牌,打破了10項安徽省游泳紀錄。至今,張子賢仍然是8項安徽省游泳紀錄保持者:一是男子成年組4×100米混合泳接力；二是男子成年組4×200米自由泳接力；三是男子少年甲組800米自由泳；四是男子少年甲組100米蝶泳；五是男子少年甲組200米蝶泳；六是男子少年乙組200米自由泳；七是男子少年乙組800米自由泳；八是男子少年乙組200米蝶泳。

勇於拼搏　名師出高徒

由於張子賢的突出表現,2017年1月,安徽省游泳隊積極向海軍游泳體工隊推薦了張子賢。最後通過比賽成績,張子賢成功入選了海軍游泳體工隊。此後,他的游泳生涯進入了一個更高層次的平臺。

當說到進入海軍游泳體工隊時,張子賢顯得很高興,同時又很謙虛地說:“到了海軍游泳體工隊後,感覺到自己與其他優秀隊員之間還存有一定的差距,這對我觸動很大,無形之中增加了壓力,同時也有了動力,訓練的拼勁兒自然出來了。一天下來,上午和下午近8個小時的訓練時間,都不覺得累。即使肩周有傷時,也沒有休息。當參加第一場比賽成績比去之前提升了4秒時,自己都感到很激動,這也激勵著我繼續往前走”,張子賢說著很有自豪感。

高爾基曾言:“天才出於勤奮”。

是的,自從張子賢進入海軍游泳體工隊以後,他的游泳水平提升很快。在2017年10月舉行的全國游泳錦標賽上,張子賢斬獲銀牌獲得亞軍。張子賢說:“當時我的教練是葉瑾,她對我們訓練管理很嚴格,日常的訓練很科學、抓得也很緊,而在比賽時教練並不給我們壓力,讓我們和平時訓練一樣,成績提高一點點就好,所以比賽時我的心態也就放鬆了。

在2017年11月,我去日本和新加坡參加了世界短池游泳分站賽,其中獲得了男子200米蝶泳第9名,雖然只是第9名,但是葉瑾教練給了我很大的鼓勵,也讓我獲得了世界大賽的寶貴經驗。”說到這裡時張子賢很高興,他對我說:“我們都很喜歡葉教練,在訓練時很嚴厲,可訓練之餘,她又如同慈母般很有親和力。葉瑾教練也是世界游泳冠軍齊暉、趙濤、寧澤濤等世界名將的游泳教練,我能和他們一樣師從葉瑾教練感到很自豪,也增添了很大的動力。”聽到這裡,我也興奮了起來。我知道,葉瑾是國家級高級教練,長期擔任國家游泳隊教練,培養出許多世界游泳名將,曾獲一等功嘉獎。我不由感嘆:真是名師出高徒啊。

2018年,原來的海軍游泳體工隊和其它隊合併統稱為“八一遊泳隊”,隸屬中央軍委訓練管理部軍事體育訓練中心。八一遊泳隊在上海駐地訓練,部隊軍事化管理,紀律嚴明,逢年過節也不放假,等每年所有比賽結束後才放假半個多月回家探親。逢年過節時張子賢都是打電話、發視頻回家問候,為此,當“年年此夜,華燈盛照,人月圓時”,張子賢的媽媽有時還會難過落淚。或許,對於張子賢的父母而言,為培養出這麼優秀的兒子付出了太多的辛勞吧,不過,足以慰藉的是兒子也用刻苦的努力給予了最好的回報。10年的艱辛走過來,張子賢的運動生涯終於迎來了一個高峰。2018年4月,張子賢參加全國游泳冠軍賽,榮獲男子4×100米混合泳接力冠軍和男女4×100米混合泳接力冠軍。至今,張子賢是從蚌埠市走出去的第一個全國游泳冠軍,這是一個歷史性的突破。

愛的港灣　力量之源泉

時間在指縫中不經意地流逝,我和這個全國游泳冠軍愉快暢談著。許是小時候家庭影響,泳池外的張子賢是個善良、謙和、獨立、有思想而又知書達禮的陽光男孩,渾身充滿了正能量。平日裡,他喜歡看書、彈吉他、唱歌；喜歡和隊友們一起看電影、逛街；喜歡吃媽媽做的紅燒牛肉。

當我建議張子賢的父親也說一下感想時,這位寡言少語的父親憨厚地笑了一下,然後平靜地說:“兒子獲得全國游泳冠軍我們很高興,他為家鄉爭了光,也為蚌埠添了彩。2008年到2018年,兒子10年的堅持終於有了收穫:破了10項省游泳紀錄,今年又獲得2項全國冠軍。這也算是剛開始吧,今後的路不管走得如何,只要他經歷過了,對於孩子來說都是一生最寶貴的財富。這也是別人無法複製的,我們做父母的只能找時間多陪伴他。當他遇到坎了,有困惑時,我們及時給他鼓勁加油,幫助孩子一起面對。”

說到這裡,他停了停而又淡然地說:“為了兒子,我們生活習慣很固定。當兒子到省游泳隊時,我們都是定時去看他,與兒子之間相處得也像好朋友似的無話不談。說實話,每次接到兒子想家時打來的電話我們心裡也不是滋味兒。兒子每次回家,他媽媽都會很激動,在兒子沒有到家時就提前準備好多吃的,而兒子也一直都很孝順、懂事,他每次回家都會用自己掙的錢給長輩和我們買一些補品。只要兒子努力堅持我們就全力支持。今後沒有想他能怎麼樣,只希望他今後做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樸實無華的語言恰似潺潺的小溪有一種穿透力。

多年以來,家庭的溫暖、父母及親人的愛默默無聲地傳遞著,父母給予張子賢的最大支持就是陪伴和鼓勵,而這對於一個孩子的成長而言也是最為寶貴的。

堅持追夢　相約花開時

對於今後的設想,張子賢沉思了片刻說:“2019年,在武漢舉行世界軍人運動會,希望努力能取得好成績。我今年17歲,菲爾普斯是我的偶像,對於今後,我想力所能及的去發揮自己最大的作用,莫負青春好時光就好了。”陽光而又內斂的張子賢顯然很低調,雖然沒有太多的言語,但是我感受到了,在他內心深處的那個夢一直都在,10年間也從未消失過。“神而明之,存乎其人”,光輝也罷,平凡也罷,盡力而為便是極好的。雖然,對於張子賢而言,未來的路還會有艱難,但是我相信,在名師的精心培養和自身的刻苦努力下,張子賢夢想成真的那一刻最終會到來。

最後,當我問張子賢回到蚌埠老家的感受時,這位全國冠軍露出燦爛的笑容說:“我每次回家都感覺變化很大的,新城新貌,一年比一年漂亮了。現在,蚌埠又是全國文明城市,新建成使用的蚌埠體育中心和游泳跳水館,在整個安徽省都是一流的”。

不知不覺之中,2個小時快過去了。天色已暮,窗外的秋葉快樂地搖曳起來。

“十年磨一劍,礪得梅花香”。採訪結束時,我突然發現面前這個陽光的青春少年形象變得越來越高大起來。同時,也感到越來越親切了。毋庸諱言,我沒有想到蚌埠還誕生了這樣一位全國游泳冠軍,我為家鄉蚌埠擁有這樣的優秀人才而感到無比驕傲。

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現在,這一面“帆”才開始高高揚起。我和張子賢已經約定:等他夢想成真的那天,回到家鄉蚌埠時,我還要為他做一個獨家專訪。

(作者系蚌埠日報作家採訪團成員)

原載：蚌埠日報

整理髮布：蚌埠青少年體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