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炎死後,西晉進入亂局。縱觀當時的朝堂,投機分子無數,清談之風大行其道,可謂風氣差到極點。而賈南風擅權,“八王之亂” 更是將西晉國祚一步步推向了滅亡。

但客觀講,在賈南風專權的最初幾年,西晉有過一段太平日子,風調雨順、國泰民安。而這要歸功於賈南風啟用了一批“實幹派”。為首的,就是被稱為西晉政壇第一人的張華

西晉政壇第一人

晉武帝時期的張華

張華少年時孤苦貧寒,靠幫別人牧羊來養活自己。但他聰慧學好,才識淵博。早期不為人熟識時,張華曾創作一篇《鷦鷯賦》以抒發自己的政治觀點。名士阮籍看罷後,感嘆:“王佐之才也!”自此,張華聲名漸隆。

隨後,張華走入仕途。265年,晉武帝司馬炎登基,拜其為黃門侍郎,封爵關內侯。

在司馬炎時期,張華最閃光的一次功績就是力主伐吳。當時,司馬炎與羊祜謀劃伐吳,群臣大多不予贊同,只有張華支持,並堅定地認為伐吳必勝。事實證明,他是對的。280年,晉國用幾個月的時間滅掉了東吳,完成了大一統的豐功偉業。張華也被晉封為廣武縣侯,增加食邑一萬戶,聲名顯赫,為眾人所推崇。

但後期,他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因司馬衷“矇蔽”,他不贊同由司馬衷繼承大業,說百年之後,應當讓齊王司馬攸接盤。這大大觸動了晉武帝的底線。於是,司馬炎龍顏大怒,將他外放到了幽州任職。

西晉政壇第一人

雖然後來他也有官職上的調動,但總的來說,因為這件事,他被疏遠了。之後,張華在晉武帝在位期間,一直以列侯的身份朝見。

晉惠帝時期的張華

290年,晉惠帝司馬衷即位。張華被任命為太子少傅,但因為被實際掌權者楊駿猜忌,未能真正參與朝政。

291年,楊駿被殺,皇后賈南風專權。張華才開始大展拳腳。

事實上,賈后奪權的過程中,張華起到了關鍵作用。291年,楚王司馬瑋受密詔誅殺汝南王司馬亮和太保衛瓘等人,朝野驚恐、手足無措。張華則建議賈南風,應該趁司馬瑋尚未站穩腳跟,指控他擅自殺戮,果斷將其除掉。此建議正合賈南風之意。遂,司馬瑋被殺。而張華因有獻謀之功,被拜為右光祿大夫,開府儀同三司(辭讓不受),侍中、中書監,佩戴金印紫綬。

賈后初掌天下,急需人才輔政。她與心腹們一商量,認為張華出身庶族,博學有謀,上不會威脅皇權,下又有著極高的威望,於是決定重用張華。此時,張華已近60歲。

這之後,張華也是盡忠國事、悉心輔政,儘管司馬衷昏弱、賈南風暴虐,但天下仍能出現幾年的“海內晏然”,張華功不可沒。

西晉政壇第一人

但是,因為張華一直被視為“後派”,也因此遭受一些詬病。比如,作為賈后麾下最重要的輔臣,無力改變賈南風的荒淫暴虐。當所有人都看出賈南風要謀害太子司馬遹時,張華選擇“靜觀以待,聽天由命”。300年,趙王司馬倫發動政變,張華與裴頠一起被捕。當時張華就被人質問,“你身為宰相,擔負天下重任,太子被廢黜,你卻不能為氣節而死,何故?”張華表示,朝堂議論之時我已經竭力勸阻了啊!對方逼問:“諫若不從,何不去位?”張華無話可答。

隨後,張華被斬首,屠滅三族。終年六十九歲。據《晉書》記載,張華“身死之日,家無餘財,惟有文史溢於機篋。”除了書籍,再無餘財。他的死,滿朝百官,無不悲痛!

不只是政治家

張華不僅是一個功勳卓著的政治家,還是一個偉大的文學家,博物學家和書法家。

他少年時代一篇《鷦鷯賦》震驚全國。而他的《博物志》更被視為奇書,“聞見甚廣,取材宏富”,是中國第一部博物學著作。他為勸誡皇后賈南風所作的《女史箴》,被東晉大畫家顧愷之配以十二幅插圖,《女史箴圖》成為中國古代十大名畫之一。

西晉政壇第一人

《女史箴圖》局部

張華不僅自己博學多才,還提攜了一批優秀的青年文學家,如左思、陸機、陳壽、潘岳等西晉最著名的幾位都曾得到過張華的賞識與幫助。張華被殺後,陸機為紀念恩師,作有《詠德賦》以彰恩師之德操。

後世對於張華的評價,普遍很高,如唐代宰相韓瑗之評價,稱西晉初年的政局維持完全依靠張華一手支撐

但也有另一種聲音,略顯複雜,如王夫之。他在肯定張華政績的同時,也指出,當時君昏後虐,“天下縣望者,唯一華耳”,但他卻“弗能止其邪,華不能辭亡晉之辜矣。”此評價,是公允還是苛責,後人各有評說。但想來,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吧。

西晉政壇第一人

張華之平生,《晉書》用了五千字的篇幅為其做傳,這對於歷來惜字如金的正史而言,實不多見。由此,也足見此人在歷史上的地位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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