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旅中國》連載：藏北行記5

出客棧，天空碧藍如洗，陽光明媚而溫暖。

出拉薩，道路開始緩緩上行，群山無雪亦無翠色，只有稀稀疏疏的一點淺草。出城漸遠，海拔漸高，雲層越來越厚，當拉薩盆地完全消失在視線，已是一路陰沉。

百餘公里上坡，到達一片高原衝地，兩側雪峰對峙，一溪曲水溫柔向前，滋長了一衝草甸，已到當雄。原計劃當晚趕到納木錯，到達當雄已過下午七點，加油站已經停止給摩托車加油，只好在當雄住下。

在拉薩，幫主建了個五人群。五人中其餘四人都還停留在拉薩的客棧，就我一人在路上。幫主群裡問訊，大家接著你一言我一語地在群裡調侃不停，只有紫竹始終保持沉默。

次日清晨，出當雄縣城，橫過一溪清水，沿彎彎曲曲的公路深入高山深谷。百餘里，一峰突兀在前，怪石交結，山峰腳下有五彩經幡正在迎風招展，去過藏區的人都知道，這種地方一般就是翻山的埡口了。衝上埡口，山外一灘碧水對清空，已是納木錯。

納木錯湖畔牛羊成群，白色帳房散落在山坡上。天空透著醉心的藍，白雲倒映在澄碧平靜的湖面，天地無邊。

想起紫竹當天也到納木錯，發了條微信問她到了哪裡。

紫竹回信說，剛出西藏博物館，準備去搭車。一種莫名的慚疚自心底泛起，一時不知如何接話。呆了半晌，發信息告訴紫竹，我正準備從納木錯往雙湖，大概第三天會回到那曲走青藏線，如果時間對得上，可以帶她走青藏線。

紫竹回覆，隨時保持聯繫！

納木錯到雙湖將近600公里，中途只有班戈縣城有加油站。出納木錯向西，一路翻山繞湖，走走停停，到達班戈縣城已經傍晚八點。班戈和當雄一樣傍晚七點後不再給摩托車加油。

班戈縣城縱橫兩條街，正在大興土木，整個縣城就像一個大工地。晚間在縣會議中心大樓門前紮營。帳篷紮好，天色已暗，打開微信，五人群裡紫竹第一個發言，報告了他的行蹤，她已經在納木錯一家客棧住了下來。

計劃隔天早起加油往雙湖，早早睡下。夜間一群野狗對著帳篷狂吠不停，起來撿了幾塊碎石，將其趕得遠遠的，總算消停了下來，讓我得以安靜入睡。

早晨拉開帳門，天空陰沉，群山內外都給人風雨將至的壓迫感，打算先到油站加油，視情況再決定走或停。伸手出去拿鞋，才發現一隻鞋沒了蹤影，因為在新疆有過一次鞋被狗叼走的經歷，猜想應該就在帳篷附近。赤著腳到帳篷周圍找鞋，天空不合時宜地飛起了細雨，被澆溼的高原土地寒冷刺骨。花了近一個小時總算在幾十米外的草叢中找到了已被淋溼的鞋。

收拾妥當，等雨停。九點多趕到加油站，油站外各式車輛已經排到了百米之外。加油站的藏族姑娘說，油剛加完，你的運氣太不好了，沒“阿彌陀佛”吧，要早來半個小時就能加到油了。問來問去，到油的時間也沒個準，說運氣好就晚上，運氣不好就明天、後天都有可能。

在縣城轉了兩圈，最終沒能買到私油，便決定放棄前往雙湖返回那曲。向當地人詢問得知，班戈到那曲中途只有90公里外的北拉鎮有散裝油賣，我的餘油大概只能跑60公里，決定賭賭運氣，騎車上路。烏雲漸漸散去，天空像清水洗過的鏡子，澄碧透亮。

遇到村寨就找私油，在途中花15塊錢向藏民買了1升汽油，順利騎到北拉鎮。

北拉鎮散裝油加油點是方圓百十公里唯一個被批准的合法加油點，門外排隊等候的車輛密密麻麻。

加油需要逐一登記，登記的藏族大叔不會寫漢字，我的身份證上又沒有藏文信息，只好自己填寫。加油用廢棄的罐頭盒做測量容器，效率低，折騰了近一個小時總算把油加滿。

把提前一天返回那曲的情況告訴了紫竹。她停在了去那曲途中的一個小鎮上看賽馬，當天趕到那曲會合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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