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有《熔爐》,近有《證人》,一旦把弱勢群體放在司法體制面前,韓國電影總免不了要煽情。
可說歸說,殺姐每次重看,眼淚總是不爭氣地往下掉。
最近的一部韓國新片,就讓我再次哭紅眼眶。
不同的是,它發掘了案件之外的另一個角度:
在一起案件中,那些默不作聲地旁觀者,究竟算不算幫凶?
《小委託人》
尹政燁(李東輝 飾),一個大齡無業的家裡蹲。
這小夥腦袋瓜兒估計是進水了,明明是高校畢業,證書等身,卻天天待在家裡,不肯工作。
按他的話說:
“都是屁大點兒的公司,誰去啊!”
直到,姐姐對他大吼:“你再不去工作,就立馬給我滾蛋!”
政燁這才有力氣爬出被窩,找了一個兒童福利社的工作。
上班的第一天,他遇到了一對姐弟:
多彬和珉俊。
這倆娃母親走得早,父親工作又忙,於是給他們找了個後媽。
姐姐說,他們常常遭受後媽虐待,想請福利院援助。
隨即,政燁和同事到多彬家來調查,但他們看到的卻是另外一番景象……
孩子的後媽,實際十分謙遜溫柔。
見福利院的人來了,又端茶又倒水,極力配合工作。
她還說:
“只要為了孩子們,她什麼都願意做。”
政燁覺得如此溫婉漂亮的母親,怎麼會動手去打自己的孩子?
然而,就在政燁以為是孩子惡作劇時,姐弟倆又找到了他。
他們不再說家暴的事,卻總是提一些無理的要求:
吃漢堡,看駱駝,根據照片找媽媽……
為了保住飯碗,政燁只好帶著他們來回奔波,滿足願望,三人的也越來越熟絡。
直到有一天,政燁接到了一家首爾大型律師事務所的邀請,準備換工作。
可經過長時間的相處,姐弟倆已經對他非常依賴。
無奈之下,政燁只好拿出五萬韓元,哄他們不要把錢弄丟了,並約定著回來一起吃漢堡。
在首爾工作的政燁,因工作出色,多次受領導表揚。
有了自己獨立的辦公室,領導還獎勵了他一輛奔馳。
就在這時,政燁接到了多彬班主任的電話:
多彬跑到警察局自首,說自己殺了弟弟!
警方的筆錄是:
珉俊從後媽的錢包裡偷了五萬韓元,而多彬想要搶走,就打了珉俊,導致珉俊死亡。
政燁立即發現事有蹊蹺,因為那五萬韓元其實是他留給珉俊的。
查看屍檢報告時,政燁還發現:
珉俊渾身都是淤青傷痕,沒有一處完好。
年僅10歲的姐姐,怎麼能把弟弟打成這樣?
然而這麼大的疑點擺在這,卻沒有人站出來揭穿。
明明無數次撞見過虐待場面,大人們卻快步離開,當作不知道;
明明天天傳來被毆打的慘叫,鄰居卻個個如若不知;
明明看到孩子脖頸上的疤痕,老師竟置若罔聞,不管不顧。
突然間,政燁似乎明白了第一次見多彬時,她說的那句話。
孩子雖然勢單力薄,但的確為自救努力過:
向學校求助,老師一臉為難,建議報警;
向警方求助,警察卻一臉不耐煩,順手將鍋甩給兒童保護機構;
最後輾轉到兒童保護機構,對方卻只有個空架子,進行法律援助沒有半點實權。
最後的最後,兒童保護機構就是禮貌地上門,溫和地教育,鄭重地警告:
下不為例。
然後,又把孩子親手送回“地獄”。
一聲聲地求救石沉大海,孩子幼小的心靈陷入絕望,難道這些大人都是串通起來害她的嗎?
不,他們只是在“依法辦事”。
所謂的兒童保護法,就是這麼荒誕至極。
有權的不想管,想管的沒實權。
最後,推來推去,圈圈轉轉,還是回到了那個“惡魔”的父母。
法律尚且如此,怎能祈求素不相識的旁人?
影片的開頭,引用了著名的基蒂·吉諾維斯案。
在這起案件中,受害者持續中刀30多分鐘,共有38位目擊者,但其中無一人施與援手。
大家都在窗邊望著少女被刺,都覺得“這麼多人圍觀,總會有人報警的”。
可直到今天,凶手依然逍遙法外。
還好姐弟倆遇到了政燁,最後政燁放棄前程,主動站出來為正義發聲......
儘管《小委託人》有些太過煽情,後半段完全陷入了高喊正義的情緒中。
可喜的是,影片原型案件的真相,最後終於被揭露;
可悲的是,最早的旁觀者,本可以阻止這件慘案的發生......
類似的事情,其實早在8年前就在我們身邊發生了。
2011年10月13日,2歲的小悅悅在佛山相繼被兩車碾壓。
7分鐘內,18位路人路過但都視而不見,漠然而去,直到第19位拾荒阿姨陳賢妹撥打了120。
拾荒阿姨陳賢妹
可惜小悅悅因失血過多,醫院搶救無效去世。
冷血的司機,冷血的路人,冷血的風涼話……
《成都晚報》在小悅悅事件發生後的標題一針見血。
“最冷漠的路過”
社會心理學中有一個概念叫“責任擴撒”。
意思是在突發事件中,旁觀者越多,人們心裡越會萌生一種想法“有人會去幫助他的,我就不必去了”,引發幫助行為的壓力也就越小。
不作為就不用負責,不負責就不會有任何的後果。
於是,就有了小悅悅被車碾壓數次而無人救助的情況。
18個行人的冷漠行為,足以證明這是人群裡的普遍現象。
責任感的缺失,才是慘案發生的根源。
有時候,我們忙,忙的除了自己的事情之外,什麼事都可以熟視無睹。
但,我們究竟又在忙什麼呢?
在忙著工作,忙著為社會做貢獻?
如果所有人都變得麻木冷漠,那所謂的忙還有什麼意義?!
這讓殺姐想到了,一直眼高手低、對工作挑三揀四的政燁,在下決心幫助姐弟倆時,說過的一句話:
“我要去做真正的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