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謙死裡逃生,倒在高速公路旁'

小說 浩瀚 田野 西安的追夢少年 2019-0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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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王謙死裡逃生,倒在高速公路旁

恰在此時,王謙醒來一隻眼,後腦一陣疼痛,電般地傳送到渾身各處,泥土堵住了傷口,土浸血夜裡瞧不見,只覺傷口似有千萬只螞蟻在啃噬,它們不吸血,只想把傷口再扯大些。這……這些人是誰?王謙瞧見一圈人的背影,微弱火光裡顯得高大,我得走,無論如何也要走,不然會讓他們整死……王謙試圖立起身子,但不能,頭稍稍仰起就眩暈,那就爬,趁著夜色,顧不得擦拭血跡,一寸一寸地爬,目及處有一圓土包兒,給幾根半人高的雜草遮著,雲開了,天地刷上一層銀狀的薄膜,似好心人給王謙加了層保護色,一寸一寸,一寸一寸……

“媽的,還不扔刀,哥幾個,動手!”說遲那快,酒瓶的破碎聲劃開了夜天的寂靜,而後是幾聲驚人的慘叫,驅走了雲對月的覆蓋……躲在土包後的王謙清楚地看到整個過程,群毆是可怖的殺戮,81幫沒幾分鐘就倒下了,那夥人仍不歇手,十幾只腳瘋狂地蹬踹,酒瓶、石頭,所有具備殺傷力的東西都落在了81幫身上,這五個曾經很狂妄的人。

“……大哥,剛地上躺著一個,咋不見了?”站著的人群裡傳來一句,王謙連忙縮下腦袋,屏聲靜氣地伏在土包後面。“管他呢,你,把這福克斯開走,弟兄們,明兒咱聚聚……”

血淋淋的一幕被深刻地銘刻在這片土地上,土地留不住作惡者狂妄的笑,只把一具具半死不活的身軀留住了。汽笛響了,伴隨著十幾種笑聲,朝公路去了,打火機的光亮不見,幾具身板癱著,凌晨的風給他們蓋上被子。王謙不動聲色地繼續爬,一直爬到一個不知名兒的地方,隨後頭腦暈眩地枕在胳膊上……

“吱吱”,成群的田鼠。“啊!”王謙撥開它們,動作大了些,頭脹痛得厲害……仰望藍天,這是哪兒?我在幹什麼?無數個沒有答案的詰問一齊擠在後腦的傷口上,不流血了吧?王謙伸手去觸,好幾層凹凸不平的血痂覆在上面,仔細摸摸,掉下幾粒紅色的泥土,被染了紅。

王謙勉強立起身子,好容易抵住眩暈,前面是一處絕壁,陡峭如削,真後怕昨晚沒再朝前爬幾米,後面是無垠的田野,空曠得連個呼吸的生命都不見,頂上是不仁慈的太陽,它不捨得多向下丟些溫度,任由刮骨的野風刺進撕破的衣衫。

面對浩瀚藍天,王謙鼓足勁兒大喊:“去你媽的幫派,我要回去……!”或許只有怒吼能解脫心頭的忿怒,今天是元旦,別人在溫暖的套間裡吃著糖果,構想著一個接一個新鮮的計劃,王謙卻在杳無人煙的原野上與寒冷作伴。走,走回去,腳後留下一串長長的絲帶,絲帶一頭,緊繫腳下,土極鬆,腳印很深,給石頭砸過般,發上的土風一吹就散了,填不滿地上的腳痕。媽媽、張鎖、李璐、經理大姐,你們在哪兒?王謙不斷地浮起回憶,一點一滴激發得毫無保留。

滿身泥漬,爬過多少土堆,城鎮該不遠了,煙囪的黑煙給藍天上了色,那就沿著黑煙飄動的反方向走,就會尋到幫助。這一路忘了多久,田裡的阡陌到似有人走過的小徑,每處都留下了王謙的氣味兒——雜著血腥的泥土味兒

前面是公路了,藍的柵欄,橫貫整個田野,車很少,只要有經過,就伴著轟鳴的呼嘯。翻越高速公路的護欄是極危險的,王謙別無他策,只得試圖擋下輛車,到個有人煙的地方,剛抬腿,一股抽心的疼上來了,柵欄似乎有意作對,可勁兒地升著高度。忽然,一陣疾馳的風來襲,卡車留下濃濃的黑煙,肯定已超限速了,好容易“爬”過護欄,王謙虛脫般,眼前一片模糊,一口氣兒沒上來,倒在高速公路旁。

光線很好,氣象嫵媚,把公路照得亮堂,女人駕車大都緩慢,喜歡把更多的注目停留在車外,這車打眼一望就是新買的,發動機的轉速很正常。它近了,一輛老版廣本,全身漆白,給陽光照得反射出瑩亮的光,司機不怕刺眼,大得遮臉的太陽鏡乖巧地架在一張柔媚的臉上,右轉向燈亮了,車門一開,先是一雙修長的美腿探著地,鞋跟兒的高度該有七八公分,她珊珊地蹲下身子,裙子太短了,與腰齊,“這小夥子,長得挺俊,怎麼躺這兒,看這髒的,”女人推推王謙,“醒醒,沒事吧,來,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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