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給我發消息說:
我來了。
我追問你來哪兒。
她說:大理啊。
我實在想不起我是不是認識她,卻有能這麼繞著聊一會兒。
直到她說很久以前和我微信聊過,我才恍然大悟般想起來。
就是那個說要來找我拍照,至今還在讀博士的女孩子。時間大概過了一年吧,我還不記得這檔子事情了,她卻如約而來。
早晨我騎著電動車,在樓下等豆豆。
我打電話,她說馬上下來了,馬上下來了,卻持久沒有看到任何們打開,或者聽到門被扣上的聲音。
巷子不寬,一側的樓房正在動工,我坐在院子裡的搖椅上晃來晃去。
三月,其實櫻花已經謝完了,剩下一片光禿禿的跡象,走到哪裡都覺得沒有什麼好看的風景。我是已經習慣,習慣到感官出現了疲勞,景物的美觀程度已經不是我所上心的事情了。
大理對於我來講,只不過是一個容身的地方,這個地方個我走過千千萬萬的地方一樣,並沒有什麼東西讓我流連往返。生活往往就是這樣,打磨你的意志,讓重複的風景一再的出現在你的面前,直到平淡無常,失去感官的刺激。
我甚至不是那麼勤快的要每天去一次洱海邊去看看風景,看那些我曾經沉迷不已的風景。
或者說,在孤單背後,只是想撞見什麼新奇的事情,結實什麼會產生關係的人,但是我在洱海邊從來沒有遇到這樣的事情。
我也曾看了一個夏天的雲彩,坐在雨後的屋頂看天空的雲彩絢麗,看著村莊靜靜的躺在暗色的山麓裡,聽著遠遠幾聲狗吠,炊煙纏繞在空氣裡面,一股草木鹼的味道,這是再平凡不過,再熟悉不過的味道。
當我對這樣的生活再熟悉不過的時候,豆豆就來了。
我在樓下等著她,對她的信息一概不知。
女孩子出門都要收拾,這樣的情景我已經太熟悉了。也太理解這種情況下說的馬上這個時間概念了。
鞦韆盪到一半,一個穿著黑色上衣,披著長髮的女生提著一個塑料袋子慌慌忙忙的穿過樓道,從我身邊穿過。
我站在院子裡朝她喊了一句。
她停住腳,拉著衣服,臉上帶著笑容說,不好意思,久等了久等了。
她不知道,我早已經習慣這樣的事情。
只能坐兩個人的電動車顯得有點格外小。但是這是大理的情調,大理的慢是需要品味的,騎著電動這穿過彎彎拐拐的巷子,穿過稻田,走在寬敞的環海路上。這時候的心境是完全不一樣的。
似乎,好久不見,卻有夾帶陌生。
但是說話的口氣總是那麼熟稔,彷彿經過那一次久遠的,隻言片語的聊天,我們已經是久違的老朋友,什麼話題都可以說,怎麼都可以分享。
她坐在身後緊緊的挨著我,我不知道在外面人的眼中我們是什麼樣子的,說長道短,說沿途的風景,說風土人情。我甚至也不知道她的心裡此刻正想著什麼樣的事情,但是我知道,我們是別人的一道風景,別人在我眼裡又是另外的一道風景。